艾虎只猶豫了半秒，立刻轉身朝高臺撲去。就算黃春麗的霰彈打光了，憑動力裝甲的防護力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危險。那手臂可是核動力拳套，打穿水泥牆小菜一碟，砸殭屍腦袋更沒問題。相比之下，不明來歷的恐怖白光更加危險。
帶著大無畏的氣概，艾虎一頭扎進高臺上翔一樣的煙氣。他摒住呼吸，一拳揮出，嘭！一聲痛嚎，貌似砸到什麼肉乎乎的東西。
吃物理攻擊就好辦。艾虎掄起門板大劍，嘁哩喀嚓一通亂剁，砍得那貨不斷尖叫。
“住手！住手！別殺我！”
定睛一看，高臺上橫躺著的竟然是個大胖子。不對，這胖的程度也太詭異了，巨型火龍果的造型，已經偏離了正常人類的軌跡，而且身上那些洞洞眼眼是神馬？一開一合的，有點像菊花。臥槽，一個渾身菊花的肉球……艾虎沒留神多瞅了幾眼，胃裡頓時翻江倒海。
巨型火龍果還在嚎叫：“我是高級研究員陳務本，不能殺我！”
艾虎踹了火龍果一腳：“有你這樣的高級研究員嗎，比剝了殼的榴蓮還臭……臥槽，你噴出來的那是什麼玩意兒？”
看著被不明惡臭黃濁液弄溼的褲腿，艾虎無比後悔為啥要踹那一腳。他氣憤之下，掄起大劍：“宰了你個臭球！”
“不要！”火龍果大叫，“我是被病毒感染的，我也不想這樣啊！”
“那你操縱殭屍幹什麼？還敢攻擊我們！”
“誤會，誤會啊，”火龍果極力辯白，“被病毒感染之後，我視力下降很厲害，基本上什麼都看不見啊。大廳裡那麼亂，你們突然衝過來……再說那些殭屍我哪使喚得動啊，它們不上來吃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想太多了吧，殭屍是吃肉的，又不吃翔。艾虎忍住沒吐槽，轉而問：“那道白光是什麼？”
“……什麼白光？”
“不要以為你是一坨屎，就沒人能踩在你頭上，”艾虎揮舞著劍威脅，“敢跟我裝傻？你不是第一個！想知道之前那些傢伙的下場？”
火龍果叫起撞天屈來：“真不知道啊！殺了我也不知道什麼白光啊！”
真不知道？艾虎疑惑地四處看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滿大廳的殭屍不知何時已經全倒了，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衛軍山正在挨個頭上補槍。很奇怪，那些殭屍明顯沒死，眼珠還會跟著槍口轉，但它們就是溫順地在地上躺著，眼看著被爆頭，手腳也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動力裝甲有效吸收了傷害，黃春麗站起來了，似乎沒怎麼受傷。她走上高臺，踢踢地上一個被打爛的鐵疙瘩：“英克雷的眼球機器人，剛才的冷凍型麻痺光線應該是它射出來的。”
咦，哪來的機器人，還是英克雷出品？
一路上艾虎也惡補了些廢土世界的常識。這英克雷是滅世核戰後殘留的美國政府組織，科技十分發達。據說南方一直有走私渠道，偶爾會有英克雷的高科技裝備流入。這鐵疙瘩多半也是。艾虎回想了一下，剛才似乎確實砍到什麼硬東西，還爆了一溜火花。好吧，這真是歪打正著。
說來慚愧，聽見“英克雷機器人”幾個字的時候，艾虎腦海裡首先掠過的是一堆堆鈔票。豐富的拾荒經驗告訴他，凡是和戰前高科技沾邊的東西都高大上無比，破爛也能當寶賣。
這時黃春麗已經開始檢查這個幾乎被切成兩半的鐵疙瘩。她從動力裝甲的腕部拉出一根線，插在眼球機器人的核心主板上。鐵疙瘩嘰嘰叫了幾聲，雙眼紅光亂閃。不會爆炸吧？基於信任春麗妹的想法，艾虎勉強壓下一腳踢飛這貨的衝動，只在一旁警戒。
“控制程序被重新編輯過了，好奇怪的高頻波調諧控制邏輯……”
沒等黃春麗說完，眼球機器人砰一聲爆了。還好，只是主板上的芯片爆掉，跟放個小炮仗差不多。
眼看芯片已經大冒黑煙，黃春麗不得不拔掉連線。“很可惜，觸發了自毀程序，沒能拷到核心邏輯。好精巧的注入式控制，很有價值，”她遺憾地搖搖頭，“像蝙蝠那樣，它能發射超高頻波。這種波顯然能控制殭屍，但我們卻不知道原理！英克雷、該死的帝國主義餘孽，難道又在研製什麼古怪武器？”
艾虎想了想，喝問趴在地上的陳務本：“喂，這鐵疙瘩怎麼來的？”
火龍果哼哼唧唧地說：“是姓徐的那混蛋。他找到的，他修好的。”
“徐？”
“你是說副研究員徐曉曾？”黃春麗追問扭啊扭地掙扎著的陳務本，“他什麼時候掌握了英克雷眼球機器人的控制技術？”
“不知道，事實上我們都是被他陷害，本來早就該撤了。”
“領導探索隊的不是你嗎？”
“這個、也許你見到他就知道了，”火龍果閃爍其辭，“那傢伙變得很奇怪，很陰沉，非常陰沉。他的每一句話，你都聽得肝顫。我們沒有人，沒有一個敢反對他的決定。大家都知道這麼下去就是個死，事實上我們也做好了死的準備，但結果你也看到了，比死更慘……”
看著這位骯髒噁心的大菊花火龍果，艾虎不能同意他的結論更多。
“到底怎麼回事，詳細說一下。”
於是陳務本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述，唉，那些悲慘經歷……
剛出發的時候，天色粉藍，微風吹拂，大家心氣兒都很高。白狼山基地已經事前偵察得很清楚。誰也想不到，這支兵強馬壯的探索隊會折在那裡，一個不剩。
出發前在基地做簡報時，上級告訴他們，探索隊的任務是調查白狼山基地的中控電腦。通過分析戰前資料，SC技研認定這裡儲存著有關衛星通訊的核心編碼序列。掌握了這個，就有可能控制天上仍在工作的許多戰前衛星。據說有一套“羲和”衛星軌道炮還在正常工作，那可是一擊能毀滅整個城市的超級殺器。
最初，一切都很順利。白狼山基地荒廢多年，除了少量殭屍，沒有任何威脅。探索小隊迅速清理了擋路的殭屍，深入到地下機房。在那裡，他們發現了一具被丟棄的英克雷眼球機器人。這機器人後腦勺上有一串銘文，顯示它可能來自遙遠的安克雷奇。不過也說不一定。那銘文太醜，風格也不搭，活像後來硬鑿上去的。
作為編程大牛，徐曉曾主持了對機器人的檢查。這機器人曾經捱過一槍，後腦勺卡著一枚碩大的12。7口徑鋼芯彈。英克雷的地獄火裝甲果然牛叉，楞沒打穿。
因為缺乏零件，陳務本建議回去之後再修理這鐵疙瘩，但徐曉曾想都不想就拒絕。這人似乎陷入了某種技術狂熱，非要立刻修好不可。他宣稱，從這鐵疙瘩的芯片中讀到了某個關鍵信息，可以解釋一切，甚至是“挽救人類的最後一道光”。
“我們竟然聽信了這胡話，還到處替他蒐集零件！”陳務本咬牙切齒地說。
作為通訊基地，白狼山遺蹟裡隨處可見儲存備件的小倉庫。鐵架子上，油紙包好的德國進口零備件光潔如新。士兵們沒費力氣就找齊了備用芯片和電路板。徐曉曾已經飢渴難耐，立刻投入到修復工作中去。
“誰也沒想到，那鐵疙瘩修好的時候，徐曉曾會變成一個鬼！惡魔！”陳務本歇斯底里的聲音近乎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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