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想問大家一個問題,是關於烽火戲諸侯的小說《雪中悍刀行》的,你覺得在《雪中悍刀行》中,誰是最有趣的人物?有的人可能會說是胖子褚祿山,也有人可能會說憊懶的木劍遊俠兒溫華,還有人可能會說是老涼王徐驍,或者是老劍神李淳罡。不過,在筆者看來,《雪中悍刀行》中最有意思的人物莫過於武當山上那個只會放牛的小師叔祖洪洗象,當然,他也是《雪中悍刀行》中最讓筆者感動的人物之一。
在《雪中悍刀行》中,洪洗象一出場的時候給筆者的感覺就是,一天到晚騎著一頭青牛,在武當山上亂逛,無所事事的樣子。武當山上別人都很忙,唯獨他很閒。而且似乎還很膽小,一提到下山就嚇得不得了。而當世子殿下來的時候,還會被世子殿下狠狠教訓,當然是在背地裡,他也不敢和別人說。而這個小道士,膽子似乎又大得很,比如他敢到脾氣並不好的劍痴王小屏所在紫竹林放牛,有時趁王小屏不注意,還會砍兩棵竹子削成竹笛。
還有,揹著掌管戒律的師兄,偷著看兩本閒書,只不過總是笨得很,被師兄把閒書搜出來沒收,可卻從沒真正懲罰過他。而即便面對每次上次上山埋怨他膽小就忍不住要教訓他的世子殿下徐鳳年,這個武當山上的小道士也敢偷他兩粒棋子,或者是嘟囔兩句大實話,氣得世子殿下暴跳如雷,滿山找他。但是,這個小道士就是不敢下山,就是不敢過“玄武當興”的牌坊,即便世子殿下很惱火,也即便他洪洗象心底也是很想下山,可是他仍舊是不敢下山。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小道士是怎麼想的,也很少有人會去問這個小道士是怎麼想的。江湖中人只知道,這個小道士號稱“武道天道一肩扛”,是武當山上最有才氣的人;武當山上他的諸位師兄只知道,這是自己的小師弟,幾個老傢伙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捉弄捉弄這個小師弟,他的到來,不是為什麼武道天道,卻是給武當山上枯燥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樂趣;而那些武當山上的小道童呢,只知道這位小師叔祖高深莫測,即便是面對驕橫不可一世的北涼王世子殿下徐鳳年,他也能讓世子殿下變得俯首帖耳,不敢越雷池一步,當然,這位小師叔祖對待他們也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沒有半點兒架子。
也只有真正明白洪洗象的人也才知道,這位小師叔祖人雖在武當山上,可心早就飛到了遙遠的江南道。當年他十四歲的時候,自從那個叫徐脂虎的紅衣女子上山,自從她黯然下山,遠嫁江南道那一天起,他洪洗象的心就已不在山上,就一直惦念著她,跟隨在她的身邊。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對她如此牽掛,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見到她會害羞,他更不明白為何自己心裡明明喜歡她,捨不得她走,可就是開不了口呢?他記得她穿著那襲紅袍的身影,他明白她的心,他也知道她對自己的情,可是面對她,他只有羞澀,只有膽小。他覺得她曾經離自己是那麼近,可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可是當她真地遠嫁江南道之後,他卻又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下山,第一件事就是要到江南道去找她,告訴她,“徐脂虎,我喜歡你,從你第一次上山,我就喜歡你!”
可是面對下山,哪怕世子殿下一次次來山上威脅著要他下山,他仍然每日卜卦,可每天卦象的結果是,不宜下山。於是,他只能在山上一天天等,等得他自己都不願意再等,可是他依然還再等,只等著能夠下山的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等,他更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面對那襲夢中的紅衣,他習慣的似乎只有等待,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一月又一月的等待,一年又一年的等待,哪怕人生輪迴,歲月變遷,而他習慣的就只有等待。這樣的等待會有結果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夠做的,而也是仍需做的,就只是這兩個字,“等待”。
終於有一天,他站在武當山小蓮花峰頂,向天問卦,今日大吉,宜下江南!而似乎也在這一刻,他明白了等待的含義,他也明白了自己為何要等待。他下山,卻是騎鶴下江南,他震驚了天下,可他卻不知道這是一場壯舉,他只知道當年她的願望,是要騎著仙鶴遊遍天下,所以,他來了,騎著仙鶴來到了江南道,只為來尋她,一直也在苦苦等著他到來的她,徐脂虎。別人都知道這個喜歡穿大紅衣寡婦的俊俏、美麗和傳言中的“風流”,可是隻有他才知道,她的溫柔,她的善良,她的美麗,她的端莊,還有她的苦。江南美,最美是紅衣,江南苦,最苦也是紅衣,因為這個紅衣女子有著痴痴等待的苦,有著被人誤解卻不去解釋的苦,有著惱他的膽小不敢下山卻又知道他終究會來的苦。
徐脂虎,這個紅衣女子,更明白他洪洗象的痴情,他洪洗象的膽小,還有他洪洗象的等待。可是當她真正等到他來到的時候,卻也是她自己生命終究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可是他卻沒有食言,騎鶴下江南算得了什麼,他更要騎鶴帶她遊遍三山五嶽,遊遍名河大川,而當她的生命終究要熬到盡頭的時候,他卻是要廢掉他自己七百年的修行,再為天地證道三百年,只求天地開一線,送她飛昇。而這一次,不再是他等她,而是要她等他,要她徐脂虎在天上等他三百年!
而他,也就是洪洗象,武當山上的小師叔祖洪洗象,紅塵凡世的痴情人洪洗象,五百年前的呂祖洪洗象,五十年前的齊玄禎洪洗象,今天送徐脂虎飛昇,再為天地證道三百年的洪洗象!好了,筆者也就寫這麼多,謝謝大家,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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