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提到重慶袍哥,大家都會脫口一句: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而對於大家來說,這句話背後的人物卻知之甚少。老重慶人一定看過一部叫《傻兒師長》的電視劇,對於這部電視劇的記憶,是童年時一家人圍坐在電視面前的場景,聽著電視劇裡地道的西南官話,看著這個傳奇人物範哈兒的奇遇,那真是一段非常快樂的記憶。

這部重慶人熟悉的電視劇主角叫範哈兒,其原型來自於一位曾經在重慶呼風喚雨的袍哥——範紹增。範紹增名舜典,號海廷,綽號“範哈兒”、“大老造”,是四川大竹縣清河鄉人。

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範紹增

“哈兒”在西南官話裡就是“傻子”的意思,四川、重慶人經常把這個詞掛在嘴上,其中的含義通常有兩種,要麼是在罵人,要麼是在撒嬌。當然,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分析,罵人還是撒嬌,要看實際情況裡對方的神態語氣來判斷。

範紹增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鄉紳,一家子都喜文,知書達理,是正經的文人。本來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裡,範邵增應該也是個文氣的書生,但他自幼就不喜歡讀書,而喜歡跑到茶館“聽說書”。當時茶館裡說書的內容多是一些綠林好漢劫富濟貧的故事,這些故事讓小范紹增很是嚮往。

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一臉憨像,心中嘹亮”這是電視劇中範哈兒的口頭禪,也是別人誇獎範哈兒的話。不得不說,這句話用在範紹增本人身上再貼切不過了。歷史上的範紹增一點也不“哈”, 雖然他從小就是問題少年,打架、離家出走、逃學翹課,13歲的時候就加入了袍哥組織,連他人生的第一份“正經工作”也是給人看賭場。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小小年紀就“闖蕩江湖”的緣故,範紹增深諳人情世故,察言觀色的本領更是爐火純青。在結識一眾好友後,他因為豪氣仗義的名聲獲得了在袍哥組織中絕對的聲望。

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早年的時候範紹增還混在賭場,順手學了些高明的賭技。當時他有個張姓大哥,這個大哥在城裡開賭場的同時,還在山上養著土匪。因為欣賞範紹增的才幹,張姓大哥將範紹增提拔成土匪頭目。後來這個張姓“山大王”被剿滅,範紹增便帶著幾百號人佔山為王。

範紹增有個王兄弟是縣城的警備隊隊長,這個王隊長後來投靠了四川國民黨實業團成員顏德基,成了團長。王團長想起自己的兄弟還在當山大王,於是順帶著幫範紹增弄了個營長噹噹。沒過多久,王團長逃去了上海,範營長直接接收部隊成了團長。

一番輾轉之後,範紹增帶著部隊投靠到楊森的手下。因為沒有後臺背景,也沒有多高的學識文憑,這個範哈兒打仗只能靠玩命。因為能打硬仗,在楊森任四川軍務督理後,就將範紹增任命為第九混成旅旅長。民國14年,楊森脫離吳佩孚,被蔣介石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軍長,範紹增隨即也被提拔為該軍第七師師長。一時間,範紹增在軍隊、在袍哥中風光無限、呼風喚雨。

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真正的範紹增,雖然在袍哥圈子裡被稱為是大腕級別的人物,但私底下卻是個有些憨厚可愛的平常人。

在範紹增當土匪的那段時期,他就盤算著不能總幹這個勾當,雖然是真實現了小時候想成為綠林好漢的願望,但是他可開心不起來,家裡人反對不說,連他自己也厭倦了這種打家劫舍、東躲西藏的生活。成為團長之後,範哈兒發了點小財,不知道是出於良心上的譴責,還是什麼其它原因。他竟然派人帶著大洋回老家挨家挨戶找尋被自己打劫過的苦主,一個個還錢,道歉.....這波操作還真是頑皮中透露著那麼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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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們談論起範哈兒,多數人可能對他的生平際遇不是那麼感興趣,反倒對他的桃色花邊討論的比較起勁。按理說這位相貌憨厚、胸無文墨的範哈兒應該沒什麼女人緣的,但實際上他光是娶的小妾就多達三四十人,更是不惜花費巨資在今上清寺重慶大禮堂附近修建近半條街的范家公館——“範莊”。在國民黨政府遷都重慶之後,他還煞有其事的帶領著太太們學習各種西方禮儀,進入上流社會,開展了一系列的“太太外交”。

當然,這麼多太太的情況下,自然也有不少亂子。範紹增有個在重慶城裡讀書的姨太太背地裡和同校青年校長王世均談起了戀愛。範紹增知道後當即把這兩人捉了回家,對著兩人吹鬍子瞪眼,好一頓臭罵。這事要擱到誰身上恐怕都沒那麼好受,更別說名聲在外的範司令。可是讓人吃驚的是,範紹增最後卻並沒有做出殺人洩憤的事,而是將這個姨太太認作自己的乾女兒,還準備了5000大洋的嫁妝,大辦酒席高高興興把自己的姨太太嫁了出去。真是不得不佩服範哈兒的定力和勇氣呀。

從問題少年到司令,這個“哈兒”可能是最具傳奇性的袍哥

範紹增的一生真是比一部武俠小說還精彩:投靠楊森時,他忠心耿耿;支持川康整軍,揭發劉、韓勾結,被蔣介石委為第八十八軍軍長,自募兵員抗日;民國28年初,率八十八軍出川,擊斃日軍第十五師團長酒井中將,成為抗日英雄;和青幫大佬杜月笙、商街驕子孔祥熙稱兄道弟;國民黨召開“國大”,被選為國大代表;解放後,曾任中南軍政委員會參事,解放軍四野五十軍高參,河南省體委副主任,省人民政府委員,省人民代表和政協委員等職。

在範紹增83年的人生當中,他經歷了太多的大起大落,見過太多的人情冷暖。人們對於他的評價是豪爽多於狡詐,俠義多於冷酷。除開禮字輩袍哥的稱號,範紹增的為人處事還真有些俠義感,他是一個擁有鮮活情感的人,他的一生真是充滿血性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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