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韓昌黎集》一書的歷史文化

韩愈《韩昌黎集》一书的历史文化

韩愈《韩昌黎集》一书的历史文化

《韓昌黎集》,又名《昌黎先生集》等。唐韓愈著,門人李漢編。主要版本有:一、宋朱熹考異、王伯大音釋重編《朱文公校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外集》十卷、《遺文》一卷,為現存最早校本。有元刻閩麻紗坊本、商務印書館影印《四部叢刊》本。二、宋魏仲舉輯《五百家注音辨昌黎先生文集》四十卷,為較全的集註本。有清《四庫全書》鈔本。三、宋廖瑩中輯注《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外集》十卷、《遺文》一卷。有宋廖氏世綵堂刻本、中華書局《四部備要本》。四、明遊局敬輯注《韓文》四十卷、《外集》十卷、《集傳》一卷、《遺集》一卷。有明嘉靖遊氏刻《韓柳文》本。五、明蔣之翹輯注《唐韓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遺文》一卷、《附錄》一卷。有明崇禎安國謨刻《韓柳全集》本。六、《韓昌黎集》。有上海中央書店《國學基本文庫》排印本、《萬有文庫》本。

韩愈《韩昌黎集》一书的历史文化

韓愈(七六八——八二四),字退之,鄭州南陽(今河南孟縣)人。唐代文學家、思想家和教育家。其先世曾居昌黎,故自謂郡望昌黎,世稱韓昌黎。三歲父母雙亡,由兄嫂教養成人。早年刻苦學儒,博覽百家,尤好西漢二司馬及揚雄文章。受獨孤及、梁肅等人影響,尤重視古文。貞元八年四試禮部進士及第,仕途坎坷,幾經起落。曾多年為學官,先後任四門博士、國子博士、國子祭酒。歷任監察御史、陽山縣令、江陵掾曹、中書舍人、刑部侍郎、潮州刺史、袁州刺史、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始終忠於李唐王朝,以維護中央集權制度,反對藩鎮割據為己任。與柳宗元、劉禹錫結友,意欲復興儒學,以為加強皇權、保持國家統一指導思想。堅決排佛,視為逆倫常、禍社會之源,亟請明令禁止,並構築儒學道統與之抗衡。領導中唐古文運動,倡文以載道,以口語化散體文取代駢文,為宣傳孔孟之道、推行社會改革服務。一生從事教育:先後撰就「五原」(《原道》、《原性》、《原毀》、《原人》、《原鬼》)、《進學解》、《師說》等論著,對人性、教育作用與目的、人才、教師、治學等問題見解深刻;任職地方官時,捐資、延師、復學,促進地方教育。主持國子監時,嚴加整頓,考校生徒,嚴選教師,組織講學,使學校面貌一新;任官之餘以傳道為己任,樂於獎掖後學,從者眾多,「韓門弟子」著稱一時。著作除《韓昌黎集》外,尚有未完稿《論語注》十卷,《順宗實錄》五卷。《舊唐書》卷一六〇、《新唐書》卷一七六有傳。

韩愈《韩昌黎集》一书的历史文化

《韓昌黎集》為韓愈作品總集。《文集》四十卷,卷一至七賦、古詩,卷八聯句,卷九、十律詩,卷十一至十四雜著,卷十五書啟,卷十六至十八書,卷十九書序,卷二十、二十一序,卷二十二、二十三哀辭、祭文,卷二十四至三十五碑誌,卷三十六雜文,卷三十七狀,卷三十八至四十表狀;《外集》十卷,包括賦、歌、議、書、序、對、記、祭文、牒、實錄、傳、碑、聯句、詩等;《遺文》一卷,包括啟、狀、疏、題名、聯句等。其中包括大量教育和與教育有關的論著。主要列舉下列數篇:

《原道》集中論述對儒家道統的構造。針對佛、老學說甚囂塵上,並貶詆孔子為「吾師之弟子也」,急切舉出儒道與之相抗。強調儒學淵源深厚,遠勝佛道,且世代嬗遞不絶。其統起於堯,「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此後雖也有大儒如荀況、揚雄,但「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原道》)致使當時釋老之害尤過於揚墨。故此自命有志於儒道:「韓愈之賢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於未亡之前,韓愈乃欲全之於已壞之後……使其道由愈而粗傳,雖滅死萬萬無恨。」(《與孟尚書書》)其次,指出「古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發明衣、食、房、器與工賈,創制禮、樂、政、刑,方有君臣、父子之道,方能抵野獸之爪牙,御天地之寒暑。反之,「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原道》)古聖賢循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有為」之道,而使中國成其為中國。而佛老崇尚虛無,菲薄仁義道德,毀滅倫理綱常,廢棄天下國家,「幾何其不婿而為夷也?」最後,從社會分工角度說明儒者與儒道應立,而釋道二教應棄:古之為民者四(指士、農、工、商),今之為民者六(指儒、佛、道、農、工、商);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釋道氾濫,使現實中腦力勞動與生產勞動比例嚴重失衡,造成嚴重社會問題。除《原道》外,《處州孔子廟碑》褒揚孔子,認為「生人以來,未有如孔子者,其賢過於堯舜遠者」;《讀荀》推崇孟子,以為孟子得儒學正傳純粹無疵,「醇乎醇者也」;《論佛骨表》和《與孟尚書書》等表示排佛堅定信念,皆推明儒道力作。

《原性》著重論述「性情三品」的人性論,又以之為據,說明教育作用。認為「性也者,與生俱生也;情也者,接於物而生也」。人性又分為上、中、下三品,「上焉者,善焉而已矣;中焉者,可導而上下也;下焉者,惡焉而已矣。」情的狀況視性而定,亦有三品之分。性的內容是仁、禮、信、義、智五德,情的表現則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五德在三品之性中的比重與作用各異:上品之性善,以仁德為主,亦通於另四德;相應地必發為上品的情,「動而處其中」,表現都能合乎規範。中品之性既可能善也可能惡,在生活中表現為仁德有所不足或有所違背,其餘四德或具備然而不完全純粹;相應地發為中品的情,雖有過份與不及,但也能求得其合乎道德規範的要求。下品之性違背仁德,也不合其餘四德;相應地必發為下品的情,任情而動,不可能合乎道德。三品性情決定教育所能起的作用:「上之性就學而愈明」,教育可使其善充分發揚,使君為聖君,臣為賢臣;「中焉者可導而上下」,教育條件就起重要作用,或上或下都取決於此;「下之性畏威而寡罪」,既不可能接受仁德,就不必言教育。上下兩品之性不可能移易,既不必擔心上品之性墮落,也不必指望下品之性遷善。三品性情因此決定教育權利:「上者可教,而下者可制也。」教育應有等級之差,下品之性者不應享有教育權利。最後,認為孟軻性善論、荀況性惡論、揚雄性善惡混之說都各有所得與所失,都是得其一失其二,有失完全。事實是有人善、有人惡、有人兼善惡而可善惡,性三品說可以說明所有人性。性情三品說是對漢代董仲舒「聖人之性」、「中民之性」、「斗筲之性」的人性三分說和「性仁情貪」的性情二分說的發展。

《原毀》、《通解》、《伯夷頌》、《省試顏子不貳過論》、《五箴》、《答尉遲生書》等篇,主要表達道德修養問題。認為學者道德與文章之間,道德為本,本固方能葉茂、果碩:「夫所謂文章者,必有諸其中,是故君子慎其實。實之美惡,其發也不掩。本深而末茂,形大而聲宏,行峻而言厲,心醇而氣和,昭晰者無疑,優遊者有餘。體不備不可以為成人,辭不足不可以為成文。」(《答尉遲生書》)儘管仁、禮、信、義、智五德根源於人性,但若想充分發展,必須有相應的道德教育。「且五常之教,與天地皆生,然而天下之人,不得其師,終不能自知而行之矣。」(《通解》)道德修養需教師引導,而擇師正表現修養的主觀努力。修養尚須注意原則:其一,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詳,故人難於為善;廉,故自取也少。」(《原毀》)責己嚴待人寬,首先能自益,同時也是益人,而益人更能益己。其二。有堅定的道德信念。「十之特立獨行,適於義而已。不顧人之是非,皆豪傑之士,信道篤而自知明者也。」「今世之所謂上者,一凡人譽之,則自以為有餘;一凡人詛之,則自以為不足。」實不可取。應學伯夷,篤守其道,「窮天地亙萬世而不顧。」(《伯夷頌》)其三,要學會自我省思,除邪念於未萌。「所謂過者,非謂發於行,彰於言,人皆謂之過而後為過也,生於其心,則為過矣。」如能時時省思,對不善之心「蓋能止之於始萌,絶之於未形,不貳之於言行也,」就能與顏回一般。(《省試顏子不貳過論》)其四,要懂得知過必改。「人患不知其過,既知之不能改,是無勇也。」(《五箴》)知過必改是光明正大之事。作《五箴》,目的就在「以訟其惡」,自知、自律、自強。

《進學解》專論治學。其一,學習須勤:「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自稱曾「口不絶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以勤學為樂事。其二,學習須注意方法。既要博:「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又要在博的基礎上求精:「沉浸醲鬱,含英咀華。」潛心玩味,取其精粹。「學雖勤而不由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中」的學習,不可取。學習還要視對象不同而措施有異,如:「記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其三,學習應抱定志向。一方面,「觝排異端,攘斥拂老;補且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而遠招。障百川而東之,迴狂瀾於既倒,」有光大儒道的使命感。另一方面,要防止「文雖奇而不濟於用,行雖修而不顯於眾」,為學習而學習的現象,以求讀書而用世。最後,學習要耐得住寂寞,無怨無艾:「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只要學業有成,終能見用。

《師說》專論教師、師道乃至儒道。針對科舉重文學輕從師、漢唐章句之師受人輕賤和佛道興盛造成「不聞有師」的「師道不傳也久矣」的狀況,抗顏立論,弘揚師道。首先,從「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出發,肯定「學者必有師」。堅持了儒家一貫的教育主張。其次,提出教師的基本任務是「傳道、授業、解惑」。傳道,即傳《原道》所倡的儒家仁義之道、治國平天下之道;授業指教授儒家「六藝經傳」與古文;解惑,即解除學道與業過程中的疑問。三者中,傳道為首,並貫穿於授業、解惑之中。其三,提出以「道」為求師標準,認為「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必須「學無常師」,求師無限制。其四,由「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論及士人須糾正「恥學於師」之陋習,倡導互相學習,甚至師弟子之間也應「相師」。認為「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所論見解深刻、觀點鮮明、表述精當,一經發表,即產生震動,併成為後世關於教師問題的經典論述。

《雜說》四首之四以其切身經歷,有感而發,集中表達其人才觀。以伯樂喻識才、用才者,以千里馬喻人才,指出:「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世上不乏人才,而乏有善識才、用才者;善於識才、用才於人才最為關鍵。因用才者不識才,常使「名馬」「祗辱於奴隸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而無以致千里。故須以養千里馬之法養千里馬,以待人才之特殊措施待人才,即合理使用、優厚待遇、關心理解,以改變「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鳴之而不能通其意」,因而嘆息「天下無馬」的狀況。《省試學生代齋郎議》、《舉張籍狀》、《上宰相書》等多篇文章還具體表述了正確選才、用才的見解。

有關研究著作有:宋方崧卿《韓集舉正》十卷,朱熹《昌黎先生集考異》十卷,清陳景雲《韓集點勘》四卷,沉欽韓撰、胡承拱訂《韓集補註》一卷,今人馬其昶校注、馬茂元整理《韓昌黎文集校注》等。對單篇《師說》的闡述著作有:宋柳開《續師說》,王令《師說》,明張烈《續師說》,清黃宗羲《續師說》,廖燕《續師說》,章學誠《師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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