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炻番外:孤身闖天牢

東方炻番外:孤身闖天牢

東方炻番外:孤身闖天牢

東方炻番外:孤身闖天牢

不棄離開元府時停了停。她遲疑了下,還是決定先離元府和陳煜的府邸遠一點再說。

重生之後,莫若菲和她不再是小偷搭擋,騙婚組合。不再是相依為命。她希望前世的山哥,這世的莫若菲能夠好好的活著。她無法想象莫若菲被押到菜市口,然後被劊子手一刀砍掉腦袋。

不棄發現,重生過了十七年,在她內心深處,莫若菲仍是夥伴,同類。如果他犯了罪,東方炻槍斃他,不棄覺得還好。她苦笑的想,她就是不能接受莫若菲被砍頭的事實。不棄小聲的嘆息:“他是一個現代人啊!”

秋天的太陽與冬天的清淺不同,消褪了酷夏的炎熱熾烈,多了分溫暖朦朧。

不棄在街口停住了腳步。風吹起她的裙袂,她聽到了驚歎聲。

她身上這件衫裙是出宮時東方炻送來的,揉了孔雀毛與金銀絲織就,遍體流光溢彩。還有她頭上那隻點翠金釵。鑲了足足九顆散發著瑩光的祖母綠。不引人矚目都難。

不棄拍了下頭,懊惱的想心急出府,忘換掉這身招人的衣飾了。

不棄轉過頭,看到街邊一個紮了雙髻的年輕女子望著她滿臉豔羨之色。她拔下那隻點翠金釵送過去道:“把你的衣裳換給我,我的釵和衣裳就送給你。”

“真的?”

不棄便拉著她一起進了旁邊的綢緞莊。

過了半個時辰。穿著自家衣裳,挽著裝著不棄衣飾包袱的女子喜滋滋的走出了綢緞莊。

又過了片刻,終於有人忍不住走進去問道:“那位進來換衣裳的姑娘還在更衣?”

綢緞莊老闆笑道:“那位姑娘買了身衣裳從後門走了。”

“什麼樣的衣裳?男裝還是女裝?色澤如何?是何面料款式?”

得到肯定回答之後,綢緞莊後門外便多了些行色匆匆的人。

不棄坐在綢緞莊二樓的閣樓裡悠然的喝茶。她已經換了件普通人穿的棉布衫裙。身上首飾悉數除下,頭髮用塊布巾包住。典型的小家碧玉打扮。

門被輕輕敲響,綢緞莊的老闆走了進來。他對不棄行了禮道:“少東家,他們已經走了。”

不棄放下茶盞後問道:“宮裡的天牢在宮城裡?”

“不是。所謂宮裡的天牢是指關押官員的地方。在柏樹街。”

不在皇宮裡就好。不棄沉吟片刻後道:“我想見莫相一面,但不能讓人知道。有無辦法?”

掌櫃的恭敬的說道:“歷來官員進了天牢,府裡的人都想打通關節送東西見上一面。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如此一來就把天牢的獄卒養得刁了。”

這家綢緞莊是朱府設在望京的。不棄只瞄了眼招牌上的記號就知道了。她脖子上一直掛著刻有朱九華三字的黑玄珠。這是歷任家主才能掌控的暗中力量。小蝦與四位總管都不知道的力量。

不棄笑道:“當年戰亂遣散了四海錢莊,錢莊裡的金銀不方便運往江南。老太爺也不喜歡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在望京城裡建了密庫。你儘管調用,我要儘快見到莫若菲。”

“小人這就去安排。這事是否需要告知老太爺?”

“不必了。他把你們交給了我,以後我會親自告訴他。另外通知城裡所有的人待命。”不棄淡然的說著,眼睛裡散發出自信璀璨的光芒。

掌櫃的對她深深一揖,退了出去。

朱府的人辦事效率極高。子時,不棄披著斗篷默默地走進了天牢。

獄卒討好的說道:“劉大人身體還不錯,昨兒一氣吃了三隻袁記的素菜包子。 ”

不棄輕聲說道:“多謝大人細心照顧家父。”

御史劉大人是先朝老臣,與白漸飛的父親白御史同朝為臣。他沒有投降東方炻,反而大罵他是篡位逆臣。東方炻顧著與南方打仗,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先朝不肯降的大臣悉數殺了。劉大人就一直被關在天牢裡。

劉大人兩袖清風,家人無銀孝敬,獄卒敬他骨氣,倒也沒有為難他。朱府的人打聽到劉大人與莫若菲不過一牆之隔。又打聽到不準任何人探視莫相的嚴令,只得想了這麼個辦法。

走到劉大人牢房門口,不棄躬身對獄卒行了一禮。手指輕彈,又一顆明珠不知不覺的滑落在獄卒手中。

那獄卒得了明珠,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不棄左右打量了下。隔壁的牢房只有一道小門。並不像劉大人這裡房間外是排木柵欄。要怎樣才能確認莫若菲就在這裡呢?她腳步輕輕移到兩間牢房之間的位置。她柔聲對望過來的劉大人說道:“小女子曾受大人之恩,知大人蒙不白之冤,特意前來拜謝大人。”

劉大人看到不鬥蓬下的人,他這一生耿直直言不知道有多少回,迷糊的認為真有這樣的事情。

不棄將食盒放在木柵欄門口。輕輕說道:“大人請用。小女子入了樂籍,別無所長。願為大人歌一曲。”

她輕輕的哼起了《菊花臺》:“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雨輕輕彈硃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聲音很輕,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劉大人想起了望京城裡的紅顏知己,那些醉酒倚紅的生涯。見送來的小菜也是自己愛吃之物,他更無懷疑。劉大人情不自禁拿起不棄送來的酒,一飲之下,卻是上品桂花釀。這是劉大人秋日最愛之酒。幾口飲下,他便覺得自己醉了。迷糊中慢慢歪倒在床邊。

莫若菲像彈簧似的跳了起來。一顆心咚咚直跳。他下意識的跟著調子哼了兩句。聲音很輕,卻足以讓不棄聽得清清楚楚。

她目中泛出水光,快步走到那道門旁邊,不棄趴在門上輕輕喊了聲:“山哥!我是不棄。”

莫若菲呆若木雞。她唱菊花臺,她叫他山哥。一直是她,不是小蝦。馬車上的偷技,那首詩,這曲歌。原來他要找的小不點把自己藏得如此之好。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對不棄一直有種憐惜之情。

不棄趴在門上夢囈一般說道:“她,她存在青蛙罐子裡的錢是想給你買件西服。她說你穿西服會很帥。”

莫若菲瞳孔一縮,前塵往事在心頭掠過,他的指甲陷進了掌心,刺痛感直達心底。

不棄的淚一點點落下:“她只有你一個親人。哪怕你打她罵她,她都沒想過要離開你。她一直想告訴你,哪怕是去撿垃圾,去建築工地做小工,她也不想偷東西騙婚。她膽子小,每一次都擔驚受怕。她跳崖的時候是累了,累得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她不是在報復你,她不恨你。她,她知道這一世你什麼都有了,她希望你能忘記前世,好好做莫家少爺,就當前世只是個噩夢。她不認你不是恨你,她一直都害怕又回到從前的噩夢裡去。但她現在不怕了。她知道自己該活什麼樣的生活。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莫若菲的腦袋輕輕抵在了門上,他全身無力,眼淚無聲無息的滑下面頰:“再叫我一聲山哥。這一世,我還是欠你。我瞧著你中毒,卻不願救你。我曾經想,這一世如果你和我一樣。我找到你會對你好。我有錢了,我可以好好照顧你,保護你。我還是沒有做到。你為什麼不恨我了?為什麼這時候來認我?因為我快死了是嗎?”

不棄捂住嘴不讓哭聲溢出。她深深吸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不能忘了來這一趟的目的。她趴在門口低聲說道:“我不想你死。告訴我東方炻為什麼要殺你。”

門裡沒有半點聲音。不棄急了,輕輕敲了敲門道:“沒時間了。你難道想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救不了我。好好過你的日子吧。東方炻喜歡你,別透露半點和這時代不合的東西。這裡容不下異世的妖孽。”莫若菲輕嘆了聲。

他想了很久,一點一滴回想。終於明白了這點。

不棄大驚。難道說莫若菲造出的土炮,提出的治軍治國策略讓東方炻知道了他的來歷?難怪東方炻要殺他。她心一涼,瞬間想到了陳煜。他也會像東方炻一樣,會認為她也是妖孽嗎?他會親手殺了她嗎?不棄的心瞬間痛得直抽。

她哆嗦著從懷裡拿出一串東西,鎮定的觀察著門口的鎖。手輕巧的動著,瞬息之間便打開了鎖。

牢門之後莫若菲蒼白美麗的臉上佈滿淚痕。不棄靜靜的望著他,含淚笑了。

遠處傳來足音,她一震低聲說道:“你武功還在否?獄卒來了。”

莫若菲點點頭。不棄已飛快的退了出去,蹲在劉大人牢房外收拾著食盒。

“姑娘,不能再留了。隨小的出去吧。”獄卒急聲說道。

不棄點點頭,站起身來。才走得兩步,身後風聲掠過,莫若菲掠身上前打暈了那個獄卒。

等到把獄卒拖進他的牢房綁好,換過衣裳。兩人悄然無聲的走了出去。

天牢外停了輛馬車。兩人上了馬車飛快的消失在夜裡。

不棄拿出衣物銀兩對莫若菲道:“山哥,我不能走的。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

莫若菲握住不棄的手將她拉進了懷中。

“什麼也別說了。我不走,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要和他在一起。如果他將來容不得我,也是我的命。這一世,我是你的親妹妹。這一世,你也不要再勉強我。”不棄的聲音輕而豎定。

莫若菲抬起她的臉,不棄清亮的眼眸如此美麗。他閉上眼睛虔誠的吻上不棄光潔的前額,喃喃說道:“不,沒有這麼簡單的事情。不棄,你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不棄詫異的抬頭望他。

莫若菲似聆聽著外面的動靜。馬車在這一刻突然停下了。

外面一片沉寂。

不棄心頭一跳,難道東方炻早有埋伏?

“給我一次機會。”莫若菲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突然擒住不棄的雙手,大喝道:“你們快點送我出城,否則我就殺了她!”

不棄正想說話,莫若菲已貼在她耳邊道:“不是東方炻。他沒想到你還有能量獨闖天牢劫人。但有人早已想到了。”

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莫若菲發出一聲輕叱,拎著她自轎車內一躍而出。

他單手扼住她的喉嚨,不鬆不緊,卻叫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時不棄才發現駕車的人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馬車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手執利刃團團圍住了馬車。他們是誰?難道不是東方炻的人?不棄滿頭霧水。

夜色朦朧中,有三人似踏月而來。

當中一人滿頭銀髮,身姿似仙。他身邊站著兩個著白衣的女子。長相酷似,清麗無雙。

莫若菲失聲嘁道:“青妍!”

站在老人左手邊的柳青妍眼波輕閃,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不認識莫若菲。

站在老人右手邊的柳青蕪輕蔑的瞟了她一眼,唇邊掠起得意的笑容。

蕭九鳳轉頭看了眼柳青蕪道:“你相信他會殺花不棄嗎?”

柳青蕪輕笑道:“不會。”

蕭九鳳笑了笑道:“年輕人,你還能騙過我嗎?”

莫若菲全身緊繃,咬著牙道:“她是我妹妹,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我死才劫天牢做傻事。莫家只剩下我和她二人,你放過她。我死便是。”

蕭九鳳淡淡說道:“沒有人能和我談條件。”

不棄心裡緊張,自然的掙扎起來。她想問那老人是誰。

莫若菲手一緊,她的呼吸立時被扼住。莫若菲細如蚊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活下去。”

她一怔之間,後頸傳來疼痛,所有的意識所有的話都如這夜色一般消失了。

莫若菲輕輕抱著她,目光憐惜之極。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蕭九鳳道:“她是東方炻喜歡的人!你殺了她,不怕東方炻恨你?她是薛菲唯一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個普通女子。”

蕭九鳳目中閃過寒光:“老夫生平不受人威脅!青妍!”

柳青妍應聲而出,抽出了腰間長劍對準了莫若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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