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生命是一張懸而未決的網

詩人放過夜裡的筆,眼睛放下相機,一杯茶留在客廳,放走蒸汽。我們除了和彼此活在當下,不肯再做別的事情。吾愛,人心不需印證,如同世界上唯一的,我們,像是想家的根不需要泥土,它自己生長,活著,我愛你,這就是我的生命。

——張懸 高雄潮水箴言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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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張懸,卻不是從那句軟軟糯糯的“我的寶貝給你一點甜甜,孤單時把你想念”開始的。

而是那首《Scream》,MV中她素顏,穿寬鬆的衣服,散著溫柔的頭髮,懶懶的問一句“Can you hear me?”,然後穿過街道,坐在空空的公車上,載著輕飄飄的歌,卻是少年的煩惱:“可每一次我的試著堅強,都成了不得已的哭泣”,她在熱鬧而孤寂的女巫店,抱著吉他拿著酒瓶倔強而令人心疼的唱著:“I'm trying out sometime, I'll try it out someday”。

在她的歌裡,是18歲的自己,倔強叛逆,迎著風,做著酷酷的夢,也有著苦苦的笑,所幸,她唱得輕鬆而歡悅,聲音俏皮又誠懇,像是無謂又像是自嘲,有啤酒入喉的清冽而非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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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是25歲的張懸唱著少年時的心事。16歲創作,19歲簽約,25歲才發了第一張個人專輯。

她叫自己“張懸”,“張”是因為喜歡張愛玲,喜歡她筆下十里洋場的繁華落寞;“懸”是她所認識的生活,懸而未決,未知前路,與她的本名“安溥”卻是截然相反。

在她的第一張張專輯《My life will……》中她像是每一個憧憬未來的小孩,眼睛閃著光,彷彿再多一點的誠實與勇氣,生活就會越來越好,尤其是那首《Live 酒館300秒》,乖張叛逆鋒芒畢露,“我如此沉默,因為我如此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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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親愛的……我還不知道》她會喋喋不休又真誠自然地說著那些小情小愛,像是溫溫柔柔的一個微笑,她說“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樂裡,我最喜歡你;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裡,我最喜歡你”,她還說“我和你約好,養只黏人的小貓和一隻大的,溫柔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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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單純任性的張懸卻不是文藝小清新,她有著自己的思考與執著。《城市》是她的第三張專輯,總是大大喇喇的張懸,為了這張專輯剪短了長髮,染了由上而下的咖啡色頭髮,甩著半邊長劉海,穿著黑色無袖的上衣,昂著頭,背後是粉色的城市背景,讓人感覺那個一直在小小空間唱歌的女孩終於要煥發出光芒與力量來了。

她不再侷限於自己的小小世界,她看到了更多的人,那些人在城市裡追逐,也在城市中失落,在城市中流浪,也在城市中生根。她唱浪漫而骨感的城市;也悲憫南國來的孩子,陽光都不願阻止的放肆;她會思考愛情思考生命,也語重心長的勸誡“擁有的都是僥倖,失去的都是人生”。

張懸:生命是一張懸而未決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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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來的《神的遊戲》讓人又看到了一個哲學冷靜成熟的張懸,有許多晦澀難懂的深意,也有細膩的遣詞造句,《玫瑰色的你》當中寫“你看見你想看見的,你將它發生”,大概就是“心之所向,行之所往”;《如何》裡有太多的如何,有太多的牽絆,放下因果,放下羈絆,才能有情無累,才能海闊天空……

仁者見仁吧,就像《神的遊戲》封面的張懸,長髮半遮,神秘隱晦,只有用心感受,才能發現張懸還是那個溫暖的張懸,她只是一路都在發現、突破自己,都在成長。

張懸:生命是一張懸而未決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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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想說說張懸和青峰。

還記得張懸在潮水箴言演唱會上揹著吉他唱著《無與倫比的美麗》,青峰的突然出現,讓她一度哽咽,青峰抱著她消瘦的肩膀,對觀眾說:我為安溥驕傲,她真的做到了沒有人人可以做到的事,你們都不知道,她不只是這一天,她每一天都過得多麼盡力。

她的盡力,他知道、他心疼。

那年“海洋音樂祭”後臺,張懸對青峰說“我這個夏天過得很糟,希望你能幫我過一個很棒的夏天”,於是青峰動情的唱:“你知道當你需要個夏天我會拼了命努力”。

他們是最好最好的那種朋友,張懸會自然的輕靠著青峰,青峰也會開心的回應:端午快樂,我愛你;當張懸遇到質疑,青峰會跳出來維護:當初是你們趕走了張懸;在張懸最艱難的時候,也是青峰為她製作唱片,從歌曲製作到印歌詞,到裁好160張牛皮紙的包裝外殼,到粘好完成包裝,送給那些一直支持她的人。

他們的友情好多時候都矇蔽了我的雙眼,我真的以為他們就是愛情。他們不在一塊,多可惜。

張懸是黑夜裡淡淡發光的月亮,雖然沒有溫度,卻能給人溫暖。——吳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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