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南平浦城

在中國科舉歷史上,有一年的榜單名臣薈萃、閃耀千年,那就是宋仁宗嘉佑二年(1057年)丁酉科章衡榜。該科主考官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共錄取進士388人,蘇軾、蘇轍、張載、程顥、程頤、曾鞏、曾布、呂惠卿、章惇、王韶等十幾位對中國歷史產生深遠影響的名人能臣赫然在列。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該科狀元章衡是福建浦城人。

章衡(1025—1098),字子平,福建省南平市浦城縣人。民間有章衡挖狀元井、開狀元田的傳說。少年章衡家境貧寒,靠賣柴度日,經常要到較遠地方挑水,時常被村民插隊擠在後面,他從不與人爭辯,所以每次都要到天黑才能打到水。為此,章衡就在自家門口挖井,井深丈餘,水清而甘。章衡中狀元后,那口井被稱為“狀元井”。章衡還開墾了不少田地,後人稱“狀元田”。

章衡聰慧超人,志存高遠,能文能武。弱冠之年,他拜著名學者、理學家陳襄(時以縣主簿攝縣事)為師。陳襄曾作《隱君子為章衡賦》:“吾聞隱君子,大隱廛市間。道義充諸中,測度非在顏。堯舜神且智,知人亦孔艱。勉哉二秘閣,賢行如高山。”對章衡的才智讚頌有加。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衡狀元

嘉祐二年(1057年)丁酉科,章衡進京應試。殿試前,福清人林希連奪開封府試和省試兩個第一,奪魁呼聲較高,因而仁宗皇帝也對他高看一眼。該科考題《民監賦》,林希破題:“天監不遠,民心可知。”文句帶有警告的意味,皇帝看了心中不悅,叫主考官按正常程序閱卷擬定名次。主考官心領神會,將林希置於三甲中,同時注意物色卷子開頭的句子,發現章衡破題為:“運啟元聖,天臨兆民”,估計皇帝會喜歡,擬奏為第一,將試卷上呈御覽。

仁宗皇帝看到章衡捲開頭兩句,喜笑顏開,稱:“此乃祖宗之事,朕怎麼敢當?”於是欽定章衡為狀元。與章衡同科參加會試的還有他的族叔章惇,因名次在章衡之下,故棄而不就。後來,章惇官至知樞密院事。

章衡中狀元后,初授湖州通判。任期滿,召試直集賢院,改鹽鐵判官,同修皇帝《起居注》。因章衡查出“三司”有吃空額的即奏請皇帝裁免,得罪了“三司”,被迫出知汝州、潁州。

熙寧元年(1068年)初,皇帝召章衡回京,同判太常寺。章衡向皇帝建言:“自唐開元纂修禮書,以國恤一章為豫凶事,刪而去之,故不幸遇事,則捃摭墜殘,茫無所據。今宜為《厚陵集禮》,以貽萬世。”得到皇帝的採納。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衡

熙寧元年冬,神宗車駕出宮,館職迎駕,在排列班次時,章衡感嘆:“早年亦在此迎駕,眼見凍倒禹錫,一晃過十年。”眾臣都覺得章狀元提拔太慢,不久他被擢升為起居舍人(從六品)、直集賢院。

熙寧五年(1072年),章衡受命出使遼國。遼主以為章衡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故意在宴會時提出射箭助興。章衡連發破的,遼主見他文武兼備,十分驚訝,對他特別優待。回京後,章衡向皇帝反映遼境戒備鬆弛,此時出兵可收復山後八州,但未被採納。

章衡看到不少學者不懂歷史,特編纂歷代帝王世系《編年通載》(十卷)。神宗閱覽後大為讚賞,認為“可冠冕諸史”,於是面賜章衡三品服、授判吏部流內銓。

章衡在朝不畏權貴,以耿直出名。判吏部流內銓時,三班院發現有缺額,擬好方案,馬上把缺額使用,反控告吏部,宰相也支持三班院。章衡不服,連續奏疏辯論。有人勸他,宰相勢力大,不可與之深究。章衡堅持要辯明事實,一直申訴到皇帝面前。為此,宰相大怒。章衡說:我是為執行朝廷法規,把申訴狀給他看。宰相看後覺醒,認為吏部是正確的。於是處罰三班院。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衡

不久,章衡知通進銀臺司、直舍人院。神宗皇帝覺得章衡是個能臣,為他一直未受重用而鳴不平,說:“卿為仁宗朝魁甲,寶文藏御集之處,未始除人,今以之處卿。”章衡拜謝,即受任寶文閣待制(從四品)、知澶州(今河南濮陽)。

章衡到達澶州,正值那裡立法禁止百姓販鹽。章衡認為,這裡百姓靠販鹽為生,為了生活,就顧不上犯不犯法,下這樣禁令,只能把監獄塞得滿滿的。為此,取消禁販鹽令,得到了老百姓的擁戴。

元祐(1086-1094年)中,章衡歷任秀州、襄州、河陽、曹州、蘇州知府,後累加集賢院學士。又以待制知揚、廬、宣、潁州。哲宗朝,十四年間,他歷知九個州、府。據《正定府志.名宦傳》記載:正定府滹沱河每年都要發大水,章衡主持修築河堤20多丈,從而避免洪水禍害,造福當地黎民百姓。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氏宗祠

章衡能詩會書,有七言律詩《題資福寺》傳世。宋仁宗《賜狀元章衡》詩二首。其一:“十載留心向學堂,果然今曰顯文章。靈鰲振處千山動,丹桂開時萬里香。三汲浪中龍現角,九霄雲外鳳呈祥。狀元帖子金書字,直入朝廷作棟樑。”其二:“賁帛求遺秀,封章集遠方。宸廷親賜第,寒俊副明揚。錫宴開丹陛,推恩稱玉觴。昌辰榮得祿,潔已念忠良。”

蘇東坡與章衡是同年好友,他任杭州知州時所修建的蘇堤,最初倡議者就是章衡。他評價章衡:“子平之才,百年無人望其項背。”宋神宗趙頊:“章衡資識敏明,器度凝遠博雅。” 宋徽宗趙佶評價章衡:“內德溫純,外容莊重,翰苑詞宗,國家樑棟,幼學壯行,明體達用。”

章衡:天下第一名榜狀元

章氏會譜

章衡歷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宋史》有傳。元符元年(1098年)八月,章衡病逝,享年七十五歲。官終左朝議大夫、寶文閣待制、知穎州。賜葬錢塘(今杭州)。宋哲宗御題碑額曰:四朝侍從文儒章公之墓。

(作者簡介:林琪翔,資深媒體人,高級編輯,廈大歷史學士,北大文學碩士,頭條號“東南新華”,代表作《尋找南少林》《福建狀元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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