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喬卿恩突然笑了，她隱隱約約的感知到苓川是為了什麼。兀自笑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是開口問苓川，語氣裡滿是悵然：“公主，您說，值得麼？”
“值得什麼？”苓川問。
“與族人分離，永不相見；付出了這麼多，也未能得償所願；被人利用，被人威脅，被人……玩弄。”喬卿恩無神的望著一處，嘴裡喃喃說著。
苓川站起身，走到喬卿恩身前站定。一手撫上喬卿恩的臉，然後托起喬卿恩的頭，與之對視：“不值得，卿恩，一點都不值得。只是，哪怕是不值得，我也依然還是會這麼做。因為，若是我不這麼做，我會更痛苦。”
“可是現在這樣也苦啊！從嘴裡到心裡，都是苦的。”
“假設，你沒有留下來，沒有經歷這些。秦念安百年之後將不復存在，他從未屬於過你。你依然是會和你的族人在一起，然後你會同一個熟悉或者陌生的族人成婚，孕育後代。這樣的日子，你覺著，你會甘心麼？”苓川問。
這個假設，喬卿恩也曾無數次的想過。只是每次，她都不甘心。不甘心將秦念安讓與別人；不甘心與秦念安再無半點關係；也不甘心與熟悉或是陌生的族人成婚。這一切，她都不甘心。而這種不甘心，不僅會讓她痛苦，還會就此影響她的族人。與她成婚的族人會痛苦，她的父母親族會痛苦，她誕下的孩子也會痛苦。
“我不甘心。我陪著他長大，他的喜好，他的習慣，他的良善，他的一切，我都清楚。我就是為了與他成婚才出了蒼梧，離開了族人。讓我放棄，我不可能甘心。”喬卿恩說。
苓川聽著聽著，卻是走了神。對呵，她其實也不甘心。陪著哥哥長大，哥哥的喜好、習慣、習性等等一切的一切，她都是最為了解的人。就連小嫂嫂都不如她瞭解哥哥。可是，哥哥卻不能屬於她。她和喬卿恩不同，她沒有資格，沒有立場，她只能選擇放棄。她唯有選擇離開。
喬卿恩在自己的情緒裡，並未發現苓川的走神。“公主，是我傻了。不管只得還是不值得，我都認了。也罷！看在孩子的份上，秦家不會虧待於我。這一生……我也只能是將錯就錯了。可否拜託公主一件事？”
苓川回神，看了看喬卿恩，明白她想要做什麼，於是開口說道：“你去吧，三日之後子時，我會來秦家，送絹嬤嬤回蒼梧。你有什麼想與絹嬤嬤說的話，可以寫下來。我幫你帶給絹嬤嬤。”
“卿恩在此謝過公主了。”喬卿恩忙起身寫了信，交給苓川。
苓川接過信，便起身離去了。走到屋外，這才發現天色有些陰沉。早些時候的暖陽，此時已是不見了蹤影。
“看來又要下雪了吶！”苓川站在屋簷下輕聲嘆了一句。
然後身上就落了一件披風。苓川回頭，便看到祁的手剛好放下。披風是暖的，想必是祁一直用靈力幫她暖著。
“我們回客棧吧，三日後再過來。”苓川說。
祁低頭看著苓川，應了聲好。
閱讀更多 筠言默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