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賈府在家的三春中,曹公似乎更鐘愛於探春一些。作為作者,曹公給了探春姣好的容貌、非凡的氣質、一定的才華和尚算不錯的出身,且看原文中曹公對探春外貌的描述:

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


用現在的話說,探春身材迷人,是個纖瘦高挑的長腿美女,臉型圓潤好看,五官漂亮精緻,而且氣質出眾。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探春愛讀書,因此舉手投足中,也有一種不凡的氣質。

相比之下,迎春顯得略為遜色,僅是閤中身材,溫柔沉默,親和力強。不過,二小姐賈迎春,對自己的三妹妹乃至林妹妹、史妹妹等姐妹,卻從未拈酸吃醋。因此,姐妹之間,相處得還算不錯。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探春是個精明且聰明的人,不畏強權,否則不會有那麼響亮的一耳刮子扇到王善保家的臉上去了,而同樣的事情,倘若擱在迎春身上,只怕連“噯喲”一聲都不見喊。

這就是兩堂姐妹的最大區別。生在那個年代,除了出身之外,最能決定女孩兒的命運的,大概就是婚事了。

從出身和投胎技術來看,探春和迎春二人似乎應該是打了個平手。迎春的父親賈赦昏聵無能、一味好色,比探春的父親賈政差太多。而探春的生母趙姨娘經常生事,賈府上下人等都避之唯恐不及。

但是,兩人的個人能力和綜合素質,決定了探春在婚事上,比姐姐迎春擁有更多的選擇餘地,那就是,賈母會為她好好擇一門親事,但卻不太可能這樣對待迎春。

這是因為,那個年代的婚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定,女孩子本人則基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因此,家族中,出眾的孩子,自然會被優先考慮,並可以得到更多的選擇和被相看的機會。所以才有了在賈母過生日那次,南安太妃要看小姐們的時候,賈母只傳了寶釵、寶琴、黛玉、探春、湘雲面見太妃的事情。

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相看,其實已經等同於是相親的預演了。而那次,賈母並沒有叫迎春出面。至於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正因為這些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的緣故,這才有了後來昏老頭賈赦要把女兒迎春嫁給孫紹祖的事情。也正是這一樁婚姻,徹底將迎春的生命給生生的斷送了。

賈赦的決定,肯定是既倉促匆忙又糊塗愚蠢的。賈政作為賈赦的弟弟、迎春的親叔叔,勸過賈赦幾次,無奈賈赦不聽,賈政也無法。能夠阻攔迎春被送進虎口的人,其實有一個,那就是賈母。很不幸的是,賈母沒有加以攔阻。

探春是個明白人,未嘗對二姐姐婚事的險惡境況全然不知。只是,作為堂妹,她沒有發言的權利。

記得那一次,賈母查賭後,迎春因奶媽賭博獲罪,心中不自在。探春、寶釵、黛玉等人齊來安慰她。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當她們聽見迎春屋裡的小丫頭吵架後,探春便出面要為二姐姐處理此事,探春此舉,既是為二姐姐,也為自己。因為,在她眼裡,姐妹倆都是一樣的。何況,如果真有奴才欺負二姐姐,物傷其類、唇亡齒寒,自己豈能袖手旁觀呢?因此,迎春的奶媽偷走累絲金鳳一事,探春是一定要管了。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後,探春叫來了平兒,她說:

“如果是別人得罪了我,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住兒媳婦和她婆婆仗著是奶媽,又看二姐姐是個脾氣好的人,所以將姐姐的首飾偷去賭錢,還造假賬,逼著姐姐這幾個丫頭去求情。二姐姐管不了,我看不過去,所以才來問你:到底是她不懂得道理,還是誰指示她這麼做,先把二姐姐制服了,然後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

這一次,是探春為二姐姐兩肋插刀的一次,同為家裡庶出的姑娘,探春憑藉自己的努力和才華,過得比迎春略好些,也更受寵、受重視一點。可貴的是,作為妹妹,她並沒有因此就瞧不起她的二姐姐,二姐姐遇著難題了,她能幫的,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二姐姐比她先一步出閣。這樣的婚姻大事,探春是沒有發言的資格和權利的。在小事情上,她幫得了迎春一時,在人生大事上,卻幫不了她一世,更何況探春自身尚且難保。後來的事,就是後八十回的事情了,因為不是曹公的原著,因此在此不多做討論。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若是探春知道了她的二姐姐在孫家的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探春會怎麼做?在那個年代,作為閨閣女孩,探春是無力為迎春出頭的,她真的幫不了迎春什麼。

也許,她只能在內心裡哭喊:“二姐姐,千不該萬不該,你最不該的,就是被大老爺把你嫁給了孫紹祖啊!”

試想,如果是探春不幸嫁給孫紹祖這樣的人呢?儘管這樣的假設毫無可能,但也絕非毫無意義。

也許這樣的命運,對於那個時代的女性而言,真的是一步死棋!

然而,探春是斷斷不肯吃這樣的虧的。

也許她會充分發揮精明的才幹,先制服或收買孫家的奴才,繼而用自己的辦法來制服孫紹祖。如果行不通,再求助於賈母、父親賈政為她出頭說話,甚至可能會請求嫡母王夫人請來王子騰從中協助,或者與長輩們商議其他計策。

如果這一步棋還行不通,也許她會設法請求寶玉,聯絡衛若蘭、尋找柳湘蓮等有武功的將門子弟先將她救出苦海再說。

賈迎春:你得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裡

假若以上辦法都行不通,那麼探春可能會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了。比如,設計害死孫紹祖繼而逃走,如果無法逃離,那就或自首,或自盡,也總比慘死在他手上強。

尤二姐臨死前,夢到她的妹妹尤三姐給她託夢,有一番懇切忠言。曹公原著的後四十回無考,不知探春是否也會給她的二姐姐託夢:

“二姐姐,既然孫紹祖鬧得你不得安生。你又是個耳軟心活的人,吃虧受罪了這一世,沒有過過幾天好日子。為何不趁他夜裡熟睡之際,用一把匕首或者繩索結果了他的性命?縱使鬧了出來,若咱們家裡能託人處理,那是你的福氣;如若不能,姐姐也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也強如將來慘死在他手裡好啊!”

然而一切都只是假設,生而為人,最重要的,是學會盡一切努力,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一如賈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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