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久未行舟的小船上二人舒展長腿,雖是斂著動作,卻時不時連帶著船晃出陣陣波紋。
紅衣似火,白衣如雪,兩個顏色鮮明而凸現,在一眾蘆葦的映襯下偏偏十分融洽。
“此次西行,又要多久?”白衣男子強壓下哽咽,終是忍不住開口。
紅衣青年搭在船上的纖長指節輕微顫動,緊盯湖面上飄蕩的蘆葦:“我,不知。”
“哈,”右拳緊握,白祁笑出聲來,“你這次回來不過一月有餘,此次又要這般撇下我離去?沈正陽,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留下?!”
沈正陽撇頭看向白祁,那人俊眸含怒,好看的眼眉擰作一團,“我,我對不起你……”說罷不敢再看白祁。
雖是初秋,但空氣中的秋愁儼然已經開始肆意彌散,清風襲來,吹起兩人的髮帶,似作狂的蛇信。
沈正陽再不見身旁人動作,不知過了多久,白祁起身,腳步輕點移步上岸,獨留紅衣男子一人。
“唉……”
第二日,朝堂之上,沈正陽身著紅色鎧甲,正在受領將令。忽聽身旁統領將帥暗語,“沈將軍,你知道嗎,此次我們西行,前御醫的外孫也會隨我們一同前去。”
“前御醫外孫?”沈正陽不解。
統領將帥大手撫上自己半尺有餘的鬍子,道:“是呀,說來也是奇怪,前御醫自從歸隱之後再未出山過,之前皇上也曾命人前去勸其後人入朝,奈何其後人不喜朝堂之事,便就此作罷了,”說著轉頭看向沈正陽,“沈將軍,據說這前御醫外孫的醫術也是堪稱一絕,五年前曾有將死之人被這位後人醫治過,聽聞至今那位將死之人仍活的好好的。”
沈正陽靜默良久,“那統領將軍,你可知這人姓甚名甚?”
“名字未曾停過,但據悉是姓白……”
此時傳來朝堂之外小廝的高聲:“醫者白祁前來領命!”
依舊是往常的白衣,步履平穩,白祁踱步至大堂:“白祁叩見當今聖上。”
“愛卿請起,此次愛卿出山請願,朕不甚欣喜,此後,愛卿便是我宮中的親賜御醫。快快起來吧!”座上的位高者滿臉歡喜。
“是,臣領命。”白祁起身,踱步至沈正陽身旁。
“你……”沈正陽看向白祁,話語凐沒於那人的眼眸之中。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轉頭看向紅色鎧甲的將軍,“你無法放棄國,我無法放棄你,國是你的家,你是我的家。”
沈正陽鼻頭一酸,“你明明是最喜清淨的……”
白祁側頭,眉眼溢滿笑意,唇邊銜起的笑容似是明媚的春光,揮散了離別的憂愁:“可是你忘了,我更喜你。”
肅穆的朝堂之上,白衣如雪,紅衣似火,二者攜身而立,卻偏偏映襯的滿庭光輝。
#你心有國家,我心有你,分別是你給我的保護,追隨是我對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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