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突厥滅國,大唐初年李淵稱臣之辱,李世民渭水之恥,此刻一掃而光

亂世三百年——從安史之亂到澶淵之盟(48)

李靖磨刀霍霍,頡利幹嘛呢?

答:跟唐儉和安修仁飆戲。

當然,在定襄吃了李靖一次虧,頡利這次沒敢掉以輕心;在白道到牙帳的路上,頡利佈下了重兵作為警戒;這支部隊的任務,就是嚴密監視陰山以南唐軍的一舉一動(“軍至陰山,遇突厥千餘帳。”)。不過,自從大唐使者抵達牙帳,和平的氣息瀰漫突厥全軍;這支警戒分隊也被感染了,覺得和平在望,喪失了必要的警覺。

夜暗之中,李靖帶著1萬把明晃晃的刀子到了;一聲令下,凶神惡煞的唐軍很快包圍了突厥這支警戒部隊,繼而發起猛攻。

過程沒啥好說的,一邊倒;突厥人除了被當場斬殺的外,其餘全部被俘。

稍事休整,李靖命令弟兄們帶著突厥的俘虜們上路了;為了不走彎路,李靖從俘虜中挑出幾個熟悉地形的作為全軍嚮導。

這一招兒果然奏效,李靖大軍一路上都沒有再被突厥人發現。

李靖這一萬人,是唐軍的尖刀;而擔任這把尖刀刀尖的,是大將蘇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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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已到突厥營地,李靖命蘇定方率領兩百騎兵向突厥大營突擊;此時天公作美,濃霧瀰漫,蘇定方帶著兩個騎兵連一直突進到距頡利牙帳僅7裡的地方,突厥人的警戒哨才發現(“靖使武邑蘇定方帥二百騎為前鋒,乘霧而行,去牙帳七里,虜乃覺之。”)。

唐朝時期的一里,大約相當於現在530—540米;跟現在差不多;7裡,也就是騎兵一抖韁繩的距離(《舊唐書·蘇定方傳》記載更誇張,距離僅1裡。)。

突厥營地大亂,唐軍來了?來了多少?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誰也看不清楚。突厥騎兵倉促上馬,可卻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堵截。

突厥人懵逼,蘇定方可就不客氣了;別看人少,這兩個騎兵連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撲向對手,一交鋒,突厥兵就被割倒了一片。

而就在蘇定方殺的性起時,李靖率領的主力部隊也到,紅著眼睛向突厥人發起了強大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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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頡利反應過來,唐軍又打上門了的時候,已然遲了;大霧還沒散去,突厥兵已經被打的如驚弓之鳥一般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見勢不妙,頡利再一次當了逃兵;扔下部隊倉皇逃命去了;而隨著頡利撤出戰場,突厥兵的士氣降到了冰點,再一次四散奔逃(“頡利乘千里馬先走,靖軍至,虜眾遂潰。”)。

這就簡單了,突厥營地變成了一片屠宰場,有一萬多人被唐軍一刀撂倒;沒被殺的,運氣好,趁亂逃離了戰場;運氣不好的,當了俘虜;一統計,唐軍俘虜了10幾萬人。不僅如此,頡利最後的一點兒家底兒,數十萬頭牲畜全部落入唐軍之手(“靖斬首萬餘級,俘男女十餘萬,獲雜畜數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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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這次大膽的突襲,又一次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對了,多說一句,那位和平使者唐儉運氣相當不錯;由於唐軍來的太突然,頡利竟然忘了把這老哥兒扣做人質,人老哥兒趁亂居然逃出了突厥大營,撿了一條小命兒(“唐儉脫身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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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靖在突厥牙帳大破頡利的同時,他身後由李勣率領的唐軍主力也沒閒著,越過李靖火速北進,和頡利的殘部平行行軍;任務,截斷頡利北逃的道路。

這幾乎就是定襄—白道戰役的翻版;李靖負責正面突擊,李勣負責撒網兜底兒。

這一‘後直前擺’戰術又奏效了,頡利帶著殘餘的1萬多兵馬向北急進,企圖冒著嚴寒強行通過大漠,撤到漠北;可是跑著跑著,被李勣一棍子撂倒;又一場屠殺之後,頡利身邊兒僅餘千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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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兒人,北逃不北逃的沒啥意義了,繼續北逃弄不好全都得死在大漠中。

腫麼辦呢?

走投無路的頡利想到了他叔叔蘇尼失。

蘇尼失是啟民可汗的弟弟;多年來老頭兒一直很低調,不太摻和頡利和大唐之間的恩怨;因此不論是頡利得志,還是大唐雄起,對於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當然,反過來說,也正是他的這種低調作風,使得唐突雙方都沒把他當成眼中釘;此時蘇尼失的牙帳設在靈州西北,歸其統帶的的部眾有五萬餘戶。

蒼蠅再小也是塊兒肉,眼下頡利這種境遇,別說五萬戶,就是五千戶那都是雪中送炭。

打定主意,頡利掉頭向西奔蘇尼失處而去;在他身後,李勣風捲殘雲將戰場上突厥人收拾了個一乾二淨(“世勣虜五萬餘口而還。”)。

看著李勣光顧著搶戰利品,沒顧上追擊自己,頡利把懸在嗓子眼兒的心往肚子裡按了按;暗叫僥倖的同時,快馬加鞭向蘇尼失處狂奔。

不過,這貨忘了,這次唐軍北伐,那可是有六路大軍;之前露面兒的僅僅是李靖、李勣這對兒雙塔奇兵。

果然,頡利剛跑到蘇尼失處,驚魂未定;有人來報,大同道行軍總管李道宗的部隊已經開始向蘇尼失的地盤兒進攻了;而且,據路邊社消息,李道宗寫信給蘇尼失,讓他交出頡利,後者已經答應(“大同道行軍總管任城王道宗引兵逼之,使蘇尼失執送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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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頡利如遭雷擊;特摸德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來在突厥已經沒有容身之地了,還是繼續逃吧;頡利盤算著,乾脆出國到吐谷渾政治避難算逑。

頡利出逃決心那是相當堅決,也沒通知其他人,就帶著身邊兒幾個親信連夜就不辭而別了;一路向西狂奔,一直跑進荒山野谷之中這才稍作停留喘口氣兒(“頡利以數騎夜走,匿於荒谷。”)。

前途暗淡啊!

可是頡利不知道,一張大網馬上就要罩在他頭上了。

頡利前腳兒從蘇尼失部落跑了,後腳兒唐軍李道宗所部就逼近了蘇尼失的牙帳;李道宗派人跟蘇尼失說,交出頡利,保你部落無恙,膽敢負隅頑抗,後果自負。

這可給蘇尼失嚇壞了;他跟頡利雖說是叔侄關係,可看看形勢,突厥已是日薄西山了;要不要陪著侄子一道下地獄?

蘇尼失顯然是條不吃眼前虧的好漢,瞬間他就做出決定,出賣頡利!

不過,等蘇尼失派人去抓頡利的時候,派去的人空著倆爪回來報告,您大侄子跑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蘇尼失嚇的兩腿發抖,“私放通緝犯”這責任他可擔不起;不過,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他派去抓人的人說了一句,有人好像看見頡利是往西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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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提醒了蘇尼失,那還等啥,趕緊去追!於是,大軍沿著頡利夜奔的方向搜索追擊。也是天要滅頡利,儘管費了挺大的勁兒,最後還是把頡利給找著了,眾人簇擁著將其帶回大營。

怎麼處理這個燙手的紅薯呢?

蘇尼失正在猶豫不決時,門房兒飛奔著來報,大唐大同道副總管張寶相率軍闖進來了。

蘇尼失大吃一驚,只見張寶相戎裝佩劍,帶人直入牙帳,一揮手身邊兒的大兵便將頡利捆起來了;事已至此,老邁的蘇尼失只得長嘆聲兒,下令部落向唐軍投降(“蘇尼失懼,馳追獲之。庚辰,行軍副總管張寶相帥眾奄至沙缽羅營,俘頡利送京師,蘇尼失舉眾來降”)。

而隨著首惡元兇頡利落網,大唐北伐突厥之役,以唐軍完勝而告終。戰後統計,唐軍斬殺突厥騎兵數萬人,收降部眾數十萬眾。

至此,之前東突厥治下漠南廣袤的土地,全部劃入李世民的賬面上。大唐初年,李淵的稱臣之辱,李二的渭水之恥,在這一刻,一掃而光!

隨著勝利的到來,李世民不用說,憋了多年的鳥氣,經過自己臥薪嚐膽,終於出了。而且,由於這一仗打的實在太漂亮,不僅把東突厥給滅了,連帶著也給曾經依附於突厥的小部落給嚇壞了。這些部落酋長紛紛上書,要求歸附大唐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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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這些少數民族沒啥文化,但拍起馬屁來那也是不讓人後;這些酋長聯名上書,一致要求尊李世民為“天可汗”(“四夷君長詣闕請上為天可汗”)!

總之一句話,李世民嗨爆了!

跟這兒多說一句,老話兒說,有人歡笑,就有人要愁了!

李世民是爽了,可是作為遠征軍總司令兼第一路軍司令又兼兩場大戰的前敵總指揮的李靖可就不爽了!

作為這場戰爭的策劃者(之一)和執行者,李靖載譽而歸;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人還沒到長安,彈劾他的舉報信已經擺上了李世民的案頭;御史大夫溫彥博以唐軍攻破頡利牙帳時,沒有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士兵們光顧往自己口袋兒裡摟錢為由,彈劾李靖治軍不嚴,要求追究他的領導責任(“御史大夫溫彥博害其功,譖靖軍無綱紀,致令虜中奇寶,散於亂兵之手。”)。

這其實就很無厘頭了,李靖兩次突襲都是夜襲,黑燈瞎火的,誰摟了多少‘奇寶’,你溫彥博人在長安,又沒在現場,你是怎麼知道的?

史載,李世民表現的挺不厚道,等李靖回京,李世民將其臭罵一頓;搞的李靖灰頭土臉(“太宗大加責讓,靖頓首謝。”)。

當然,這其實也好理解;李靖立了這麼大的功,不敲打敲打,你翹尾巴弄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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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打完李靖,此時頡利也押到長安了;看著眼前這位階下囚,李世民忍了又忍,這才按下了下令將其砍了的衝動。要論頡利的罪過,拉出去槍斃5分鐘都不解恨;於公,自打這貨上臺,不僅說話從來不算數,而且連年南下殺人越貨;多少人家兒因為他弄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於私,渭水河畔的城下之盟,頡利德性勁兒散大發去了。

可話說回來,李世民畢竟是位政治家,砍了頡利固然痛快;但是此刻東突厥已經被打成了一盤散沙,漠南草原上還有大量的部眾尚在觀望,如果砍了這狗東西,肯定不利於大唐的統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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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李世民決定放頡利一馬,先是將其軟禁於太僕寺;後又加封為右衛大將軍。不過,官名兒雖然拉風,但對於頡利來說,李世民給的名頭越是響亮,他越覺得這是一種羞辱。想想也是,不管怎麼說,頡利曾經那可是號令百萬之眾的主兒;現在卻淪為‘花瓶兒’一枚,這落差,天上地下啊!因此,打這兒起,頡利鬱鬱寡歡;公元634年,一代梟雄頡利可汗鬱悶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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