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來自網絡
我經常洗浴的那座浴池，有幾個搓背工，時間長了，也都熟悉了，要搓背時，甚至一個眼神就可以將其中的一個招呼過來。
這天，我在池內泡好後，剛剛上到池沿上尚未坐定，一位手持搓布的中年人走過來，微笑著朝我輕輕揮舞搓布。他要幹什麼？見我不解，那人又揮動搓布，臉上笑著嘴裡“啊啊”著。我這才明白：原來，他是個啞巴，是搓背工，剛來的，問我要不要搓背。
我也點點頭報以微笑，意思是告訴他：好吧，試試。 心裡想的是，不行就換人。
啞巴開始為我搓背了。平時，其他人為我搓背時，邊搓，我都視情與其交流，遇到需要多下點兒勁的地方，我會不客氣地要求其下勁。由於語言障礙，現在無法與這位啞巴搓背工交流。“他究竟搓得怎樣？”我的心在思量著。
就在我猶豫的心思剛剛萌動，啞巴只幾下子就把我的脖子搓出“火”來，徹底消除了他和其他搓背工一樣，“像沒吃飯一樣”的想象。“這傢伙的手勁夠大的！”我在心裡說。
啞巴每搓一把下手都很有力。搓完一個部位，還把搓布上的灰泥展示給我看，那意思很明顯：“看我很下勁吧？要不你身上的灰怎麼下來的？”我都微笑著點點頭以示肯定。臨了，他又把搓布上的灰泥展示給我看，我給他豎了個大拇哥表示讚揚和感謝。
第一次與啞巴搓背工打交道，他雖然下手有些“狠”，感覺有些疼，可過後是舒坦！而這種感覺在其他搓背工那裡就難以有了。在這座浴池洗浴已經有些年頭了。記得剛來時，一進浴池，搓背工們都非常熱情地招呼，爭著要為我搓背。我也沒有什麼選擇，誰先招呼我就讓誰搓。
可一次，兩次，最多三次，那搓背工大概以為我就是他鐵定的客戶了，下手就“溫柔”了，有時感覺這人就像沒吃飯一樣，搓得沒有勁兒，甚至像沒搓一樣。如此，我就想換人。而這座浴池就那麼幾位搓背工，換來換去都沒有什麼新鮮感覺。
這次，這位啞巴搓背工這麼下勁地為浴客服務，能否持久？開始，我有些懷疑。半年多過去了，他每一次為我搓背，還都是那麼賣力，從未出現耍滑偷懶省力氣的情況。看他為其他人搓背，也都很賣力氣。
漸漸的，找他搓背的人越來越多，都有些讓其他搓背工嫉妒了。這個啞巴，什麼原因讓他幹活如此不惜力氣？是語言障礙，讓他還無法學會其他搓背工耍滑偷懶的習氣？是他天生質樸，不受社會上的一些不良風氣的影響？語言障礙，讓我無法從他的嘴裡得到解釋。
最近幾次，我試圖瞭解他的一些情況，可因為他到這座浴池的時間比較短，又無法與人交流，大家都不太瞭解他的情況。只知道他姓馮。其實，知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已經不重要了，知道他是一個誠實的人，就足夠了。
如今這個物慾橫流的年代，搓背已經背離了它的本質，更多地是賦予了其他的利益，而不是追求技術與感官藝術的合理融合。
這正如一種態度，積極面對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改變不了自己的未來，那就把自己所能控制的做到極致完美。這同樣也是一種快樂，一種幸福，正如那位啞巴搓背工一樣。
閱讀更多 愚伯的自留地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