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 夢

青春的 夢


青春年少時,誰的夢,有多美?

當彼此散落天涯,被生活一點點改變,再也找不回最初的那些天真和諾言。誰還會記得誰的年少輕狂,誰還會記得誰的沉默靜好時光。路上再也不會有熟悉的身影相伴,偶爾跨越幾千裡的聲音又怎能化解生活濃濃不盡的孤單。

夜晚皎潔清涼的月光落在窗外的樹梢上,我不小心瞥見樓下斑駁的樹影,零零碎碎的黑點,如鬼魅般漂浮,夜晚安靜得如你的初見。你在什麼地方,做著什麼樣的夢,會不會想起你不見了的時光;會不會懷念多年前的夜晚,你在蒼穹下看見的漫天星光;會不會感觸如今的夜晚,月光照常明亮。也許你會想,是什麼改變了,沒有變的還在身邊,不在身旁的是不是已經變了模樣。路途的風景在腳下延伸,你去了你嚮往的地方,做了久別重逢的夢;你在你不喜歡的城市獨自生活,在沒有印象的生活中忙碌;你不記得以前要做的那些夢想,忘記了你要去的方向;你漫無目的走過了一段時光,依然沒有找到你的方向。蒲公英的種子,風一吹,各自散落,兀自天邊,偶爾三言兩語的交談,卻說盡了萬般心事,歲月在變,人在變,沒有變的是一開口便了然於心的默契分明。

是心開始蒼老了吧,喜歡一起逛的街、走的路、看的景、覓的食、說的話,變成了屋子外面的街來往的陌生人;變成了一個人在廚房倒騰很久端出來的索然無味;變成了整日的電視電影,十字繡和課本;變成了各種人的相冊裡的陌生;變成了想張口卻哽在喉的一瞬。偶爾在不知晨昏的虛耗的間隙中,抬頭看見的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時閉幕,不知何時結束你正在內心深深掙扎的墜落。

想寫封信給誰,也許沒有語言,只有一片已經乾枯的脈絡清晰的從紅樹上摘下的葉子;抑或是五月的花開,我在七月拾來的凋零;又或是我在天橋下無意定格的畫面,一輛單車,一叢花草,一束光怪陸離的陽光。想讓誰寫封信給我,隨便什麼,生活瑣碎的小事,一張沒有經過修飾的照片,或是你無意識的塗鴉,我願意看見你的生活,就像自己也同樣在經歷,哪裡有新發現的小吃,某天的天空異樣美麗,芙蓉花在風中搖曳的綽約身影,雨天氤氳在窗上的溼氣。聽一個廣播劇,講訴一個24小時的人生,我願交付我的24小時,和你一起度過一個白天,一個夜晚,猶如一生,人的一生不過是由無數重複的24小時堆積的生命剪影。

我一個人在夜色完全籠罩了光亮的時候,獨自安靜的回家,路旁是許久都融化不完的冰雪,身邊是已經開始很久的觸不到的冷空氣,巷子裡的燈光安靜的泛著暗淡的光線,有時我會下意識的看看地上是否有我的身影。我想起在那條路上,暈黃的燈光總是把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偶爾會與陌生人重疊、分開,我一個人走過芙蓉、丁香,鳳尾蘭、夾竹桃那些花花草草的身邊,帶著難以言狀悲憤的心情,現在想來,那時的憤怒和悲傷也許不是用情極深,只是依賴太久,決定一個人來一個城市,遠離了熟悉的朋友,有沒有讓自己更加堅強?

每一天上班下班,總要走上二十分鐘的路,也許正是因為每天這樣的感知,所以對天氣細微的變化也能察覺,天氣變涼,變冷,變涼,再變的毫無知覺,恍惚間以為冬天快要過去,也許只是在寒冷中穿行太久,對冷空氣有了過濾的能力,卻寧願相信春天快要開始,溫暖就快要回歸,畢竟,這並不是我喜歡的季節。天空還沒過六點,就已經黑得徹徹底底,我用天空的顏色來衡量這一天的結束,於是便總覺得除了工作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時間就已經消失的悄無聲息。不想自己什麼都變得習慣,喜歡不喜歡都願意接受,都快要忘記當初不懂人情世故的自己,態度堅決並且明確,好不好沒有那麼所謂,在什麼都接受了的生活中,卻忘記接受自己的態度。

生活這條漫漫長路,有的人在踽踽獨行,有的人成群結伴,有的人有人攜手同行,為了自己想要的,或是以為想要的那個彼岸奔忙努力,不知是否能到達,不知人生是否能圓滿,但總會有一個共同的終點。既已知明天總會變成今天,今天總會成為過去,又何必那麼匆忙,又為何要丟失希望。

青春年少時,我的夢有多美,一條河,一座城,一本書,一顆心。每一個季節,一種心情,窗外能看見誰的臉龐在金色的麥田中,笑意盈盈,家人在院落裡談笑風生,鄰居的煙囪裡,正冒著青煙,家裡的廚房,飄來熟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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