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聯繫‘麗格寶’品牌，接下他們亞太區的代言。”
會議室裡，一個身穿深色長袍，兜帽遮住半張臉的女人朝我坐的方向說道。
說完，她無聲地站定，像一座雕像與屋子裡的擺設融為一體，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回答。
“為什麼？”我忍不住開口，“我從來沒用過他家的產品。”
“你以為在玩家家酒？這可不是由著你喜好來的。”女人猛地走近一步，激起的氣流將兜帽微微吹起，露出一張並不年輕的臉，“接下它，你就能更紅，自己掂量輕重。”
“可是，‘麗格寶’的代言可是個香饃饃，”我有些遲疑，“恐怕不是我主動申請就能成功的。”
“叫你去你就去。”女人提高了嗓門，“一定能成功，我都這麼說了，你還不放心？”
女人這話像一句魔咒，成功讓我閉上了嘴。
“我再說一次，你若想紅，就照我說的做，別問為什麼。”她硬邦邦地拋下這句話，打開了門。
直到她完全消失，我才長舒一口氣，掏出手機。
2
一星期後，我成功拿下了“麗格寶”亞太區年度代言合同，緊接著拍攝了廣告片與靜態大片，一個月後，由我做主角的“麗格寶”廣告正式上線。一時之間，各大城市門店、專櫃，乃至廣告牌、地鐵燈箱，網站上都有我的身影。
能代言“麗格寶”的都是影響力十足的巨星。所以在網上，一直半紅不紫地在娛樂圈求生存的我也熱度陡增，同時，過去可望不可即的工作也主動送上門。
我的心裡感到幾分踏實，腦海裡再次浮現那位像影子般出現的神秘女人。
她來無影去無蹤，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每次出現，除了告訴我接下來該做什麼外，便再無其他交流，宛如一個幽靈。
可是，如果沒有她，現在的我就只是個即將告別娛樂圈的可憐蟲，連生計都成問題，所以，我必須感謝她的出現。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年前的“Livehouse”後臺。那晚我搞砸了演出，這是經紀人好不容易為我爭取到的機會，也是我當時留在娛樂圈的最後一搏。
臺下噓聲一片，經紀人氣得拂袖而去，而我強忍著屈辱完成了演出。結束表演後，我無人接送，望著窗外下不停的雨，索性獨自待在無人的後臺放空自己。
正當我抽出煙盒裡最後一根菸時，女人出現在我身後不遠處。我嚇了一跳，起身與她面對面。那時她也穿深色長袍，兜帽遮住大半張臉。
我沒來由後背一陣惡寒，雙手在化妝臺上亂摸，希望能找到可以防身的物品。
“別緊張，張偉。”她說。
對了，一年前，我還叫張偉。
“我不會傷害你，”見我還沒放下戒心，女人語氣軟了下來，“你也沒什麼可值得我傷害的。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幫你。”
“你是誰？捉弄我有什麼好處？”化妝臺上沒有任何可作武器的東西，我頓時失去了底氣，只能用顫抖的聲音質問她。
“我是誰不重要，”女人將話題轉移開，“我問你，你想紅嗎？”
突然被一個陌生人如此直白地追問，我有些愕然，沉默半晌，我才輕聲回答。
“想，做夢都想。”
“很好，”女人頗為滿意，“那你記住我接下來說的話，最重要的，是需要你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
“第一件事，是把你的名字，改成‘張宸忻’。”
“改名？為什麼？”
“你現在的名字，太土了。”
女人自大的語氣讓人討厭，可她並不在意我的反應，說完這句話便大搖大擺離開了後臺。
我剛鬆了口氣，又見她忽然從門口探出頭，補了一句：“下次再見。”
第一次見面，她給我留下的印象既荒誕又怪異，但我還是按照她的指示，將名字改成了‘張宸忻’。若問為什麼，正如女人所說，我已經沒什麼值得被傷害的了。
既然已經走投無路，那何妨一試呢？
然而接下來，事情發展完全超出預料。沒兩天，我改名後的微博被轉發了上萬次，以往的音樂作品和舞臺直錄也被翻出來，一大幫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粉絲開始追捧我，甚至還成立了粉絲後援會。
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3
女人沒有食言，接下來一段時間，她總在我毫無準備時出現，化妝間、停車場、公寓樓下······總之，任何我可能出現的地方，她都找得到。
每次出現，她都會給我一條忠告。有時是接下某個廣告或代言，有時是在作品中加入某個元素，有時是規避某次通告，甚至是發一條早已擬好的微博······待我表態同意後，她就會像一陣風般消失。
那次接受改名建議並嚐到甜頭後，我總會照她說的做，結果每次都大有所獲。
各大社交平臺上我的粉絲指數呈直線上升，我問過公司，沒人為我安排買粉。另外，網上關於我的軟文和評論層出不窮，它們並非是對我蹩腳業務能力的聲討，而是對我最近和過去演出的盛讚。
逐漸的，更多人開始迷上我，個人演唱會、新專輯、電視劇演出、廣告代言等工作紛至沓來。不僅如此，與我同期的藝人們，竟然紛紛爆出負面新聞，此消彼長下，我很快成為國內一線偶像。
以上童話故事般的經歷，不過發生在短短几個月裡。我並非一個迷信鬼神的人，不過現在，因為神秘女人的幫助，我的生活切切實實發生了變化，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到底是何許人也。
我曾經嘗試向她打探，可她每次都回絕了我的問題，還叮囑我不要多問。我也試過私下調查她的來歷，被她發現以後，給了我一次警告——故意給出錯誤指示。
那次，按照她的指示，我在一場官方直播中說了得罪人的話。這件事本身可大可小，但被網友揪住不放，媒體也趁機摻和了一腳，各種含沙射影的揣測和中傷彷彿南下的寒潮，讓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熱度迅速冷卻。
正當我彷徨無措時，女人又出現了。
“知道錯了吧？”她的語氣裡有一絲嘲笑的意味，“記住，我有能力讓你紅起來，就有能力讓你涼。”
我還未說話，她又如同逗弄寵物般，笑著補充：“只要乖乖聽話就能爆紅，這種好事可不是每個人都遇得到，你可千萬要珍惜。”
我心頭怒火叢生，卻沒有勇氣爆發。
這次小插曲過去後，我放棄了隱藏在心底的好奇，開始完全遵照女人指示做事，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我成為了國內流量最大的偶像之一。
可我還是不滿足，畢竟在我面前，還擋著一座尖聳入雲的高山。這個人，就是當年害我無法出頭的元兇，也是我在出道前激勵自己的標杆，持續紅了十多年的傳奇偶像巨星——
陸亦帆。
4
“現在要解決的難題，只剩下陸亦帆了。”果然，神秘女人再次出現時，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我等這句話已經很久，可真正聽到時，心裡還是有幾分忌憚。我吞吞吐吐：“陸亦帆已經紅了十多年······不好辦吧？”
“這有什麼？最近他口碑已經糊得差不多了，現在支撐他的，是十幾年來累積的廣大路人粉。要我說，他不過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只要你做對一件事，一定能將他踩在腳下，成為國內最紅的偶像。”
“做對一件事······”
我想起剛出道時，躊躇滿志的自己在某綜藝節目上對主咖陸亦帆的觀點發表了反對意見，結果下節目沒幾天，我的所有通告接連被取消，直接導致我將近半年時間無事可做。
空窗期太過致命，尤其是對我這種剛剛出道的新人，所以當半年後我好不容易再次在公眾場合亮相時，才發現自己早已無人問津。
後來我才知道，改變我命運的人正是陸亦帆。
“一個新人，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懟我，他上節目不看劇本的嗎？”這是我從同公司藝人口中聽到的陸亦帆原話。也許就在那時，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只是一直缺乏適合萌發的土壤而已。
“你們的恩怨，我一清二楚。”女人的話將我從回憶中拉出，“我相信你有足夠動力，加上我的協助，你大可不必擔心。”
“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女人壓低聲音，“陸亦帆對‘麗格寶’的代言也有興趣，在他看來，那很可能是一場翻身仗，但最後，代言歸了你。”
我頓時瞭然，連忙問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很簡單，你只需轉發一條微博，再配一段話就行。具體內容，到時候我會告訴你。”
幾天後，一條關於“張宸忻與陸亦帆早年參加綜藝，兩人劍拔弩張”的視頻上了微博頭條，與此同時，女人找到我。
“轉發它，直接說感受。”
我心領神會，用一種大度的語氣，將這麼多年來被前輩打壓的鬱悶和不平藏在140字裡，當然，最後還是假模假式地為陸亦帆說了兩句好話，表示事情已經過去，未來他依舊會是我敬佩和憧憬的前輩。
微博發出之後，果然引起互聯網上一波熱潮。
“忻哥哥被打壓多年仍然沒放棄，現在撥得雲開見天日，我們忻迷會永遠守護。”
“我們家忻忻真大度，明明對方是打壓自己的仇人，卻還是努力為對方說話，這才是一個優質偶像該有的樣子！”
······
不出意外，網上是對我一邊倒的吹捧，而微博最後幫陸亦帆說的話，在被粉絲解讀為開朗與大度的表現後，也讓開向陸亦帆的炮火變得更加猛烈。
就在這時，幾條不起眼的微博被頂上熱搜。微博裡，不僅有陸亦帆曾經對粉絲口出狂言的截圖、交易禁藥的聊天記錄，甚至還有近期，他授意自己粉絲會會長攻擊我的微信語音。
5
“恭喜你，現在已經是國內最火的偶像了，下一步，我計劃幫你打通國外市場！”
休息間裡，女人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輕輕點了點頭，面無波瀾：“這一年多來謝謝你了。”
那幾條微博就像是結束戰鬥的秘密武器。它們的出現，直接為陸亦帆鏡頭以外的真面目蓋章定論，饒是陸亦帆官方連發好幾個聲明，也無法抑制粉絲對他的懷疑。
大批粉絲倒戈，更多黑料被連續爆出，由他代言的廣告陸續被撤下，有他的影視劇鏡頭被刪光，演出邀約也全都取消······這一次，陸亦帆徹底涼了。
“這麼久以來，你讓我做的所有事，其實都是為了把他搞下來吧？”停頓幾秒，我主動開口。
“沒錯。”女人回答得毫不遮掩，“讓陸亦帆跌落神壇只是我的一個目標，不過因為他名氣實在太大，我不得不緩慢佈局，花了一年多才成功。”
“這樣看來，”我強壓住內心的不快，儘量讓語氣平緩，“我也不過是你實現目標的道具罷了。”
“你錯了。”女人擺擺手，“讓你成為國際級偶像是我下一個目標。未來，我還會繼續給你幫助。”
“我很好奇，你的終極目的，到底是什麼？”
“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忻哥哥，我愛你！”女人話音剛落，一大群粉絲忽然推門衝進休息室，打頭的學生妹看到我以後高聲尖叫，雙眼發直，好像我就是她的救命良藥。
趁機，女人轉頭隱沒進人群中。
此後，我按照建議離開原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我打造自己，也籤新人、做老闆，收穫好評與名氣，一時間風頭無二。
媒體盛讚我是“劃時代的現象級偶像”，而我也一路高歌猛進，正式向國際市場進軍。
至於神秘女人，她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提出的要求也越來越苛刻。有好幾次，我都感覺她是在強人所難，但一想到是她讓我有了現在的成就，也就只能照做。
6
“你和付佳怡戀愛了？”
某天晚上，女人突然出現在我辦公室，將一部手機推到我面前。
“付佳怡剛出道，需要炒熱度。況且，”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是我和公司新簽約女藝人付佳怡牽手逛街的新聞，“我確實喜歡她。”
“這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嗎？”
“是的。”
“馬上收回。”女人聲音冰冷，“這時候爆出男女關係的新聞，只會讓你熱度降低，對你進軍國際市場非常不利。”
“無所謂了，”我聳聳肩，讓上半身在椅子裡放鬆，“能成為國內現象級偶像，我已經滿足了，國際不國際的，看緣分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女人猛地一拍桌子，“你必須成為國際知名偶像，必須！”
“為什麼？”我對女人的反應有些詫異。
“因為這是飯圈裡廣大粉絲的願望，以及要求。”女人直視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你又憑什麼能代表我的粉絲？”我有點憤怒了。
“看來，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女人長嘆一聲，自顧自說起來，“其實，我不是人，我是專門幫助偶像走紅的粉絲之靈。”
我聽得目瞪口呆，不過女人一臉正經。
“曾經，我也是個將追星作為生存意義的狂熱粉絲，但在某次接機的路上，我遭遇車禍死去。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的身體死了，但靈魂卻繼續活在這世上。”
“後來，我發現自己能預測某位明星接下來最應該做的工作，利用這一點，我可以幫助他紅起來。於是，我從當年眾多偶像裡選中了陸亦帆。”
“那時的帆帆溫暖又體貼，最重要的，他非常聽話。所以我幫他成為了國內第一偶像，就像現在我幫助你一樣。”
“但是，就在兩年前，他突然變得像個叛逆期的孩子。”說到這裡，女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怨毒的神色，“他一次次拒絕我的要求，自作主張接了很多綜藝與演出，我問他原因，他說因為年齡漸長所以不想再當偶像，想要多方面發展，去探尋更多可能。”
“偶像才是最適合他的路！可他非但不聽，還發微博說‘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指手畫腳’，很明顯是在影射我！這時，我意識到繼續幫他已經沒有意義，於是，我離開了他，選中了你。”
“所以我還是你的道具。”聽到這裡，我長嘆一聲，“為什麼是我？因為我和他很像嗎？”
“沒有為什麼。”女人罕見地笑出聲來，“對我來說，誰都一樣。選你，不過是我給廣大粉絲開的一場玩笑罷了。”
“記住，”女人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現在這個時代，明星來來去去，公司起起落落，只有粉絲才是永恆的。你們不過是粉絲用來盛放美好願景的容器，你們掙的每一分錢都來自粉絲，所以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必須照做。”
“明星偶像寧有種乎？”女人笑得愈發得意，走到我身旁，撩開兜帽俯身看著我，“現在知道了吧，乖乖聽話，去活成大家心目中忻哥哥的樣子，好嗎？”
7
“你不想紅了？”
半個月後，女人又一次闖進我的辦公室。
“有什麼問題嗎？”我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沒有看她。
“我不是讓你和付佳怡分手嗎？怎麼這幾天還有你們約會的新聞？另外，你出新歌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首歌和你定位不符！”
“我還要告訴你什麼？是不是我什麼時候上廁所，什麼時候放屁都要告訴你，讓你替我做決定？”
我站起身，這次女人沒穿長袍，也沒戴兜帽，往日的神秘感消失殆盡，看著她那張氣急敗壞的臉，我不禁為她半個月前說過的話感到好笑。
“你！”女人嘴唇顫抖，過了很久才點點頭，說，“看來，我該去物色下一位偶像了。”
“請便。”我做了個請的手勢，順帶著露出戲謔的笑容，“粉絲之靈。”
她愣了愣，忽然一臉畏懼地盯著我：“你什麼意思？”
“粉絲之靈······你怕不是在唬小孩吧？拜託，雖然你一直在我面前保持神秘，但我又不傻，你站在燈光下那麼大的影子我會看不到嗎？”
女人臉色煞白，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你的真名叫羅曉，是一個職業粉頭。”見到她的狼狽樣，我更加得意。
“為了控制偶像，你養了數量龐大的粉絲群，群裡的粉絲來自各行各業，其中不乏行業翹楚。所以，你調動他們，替你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偽造你娛樂圈先知的形象，讓明星變成你的傀儡。”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羅曉聲嘶力竭地吼道。
“多虧她們。”我拍了拍手，幾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款款走進辦公室，看到打頭的女人，羅曉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你······你不是那時候的······”
“沒錯，”我貼心地幫她補完下半句，“她就是某次你來休息室找我時，帶著一大幫粉絲衝進來的女學生。”
為首的女人款款一笑，接話道：“我叫李燕，現在是張宸忻粉絲會官方新任粉頭。你的背景，這半個月裡我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從前你可以欺騙忻哥哥，但今後，你沒機會了。”
我點點頭，滿意地看向羅曉：“而且，李燕已經派新粉絲打入了你控制的粉絲群，她們進去後只做兩件事：告訴他們你的真面目；儘可能收買老粉，讓他們真正喜歡上我。”
“而且，我還給她們開了令人難以拒絕的高薪，讓她們安心當職業粉絲，從此以後，沒人需要你了。”
“你們······挖我牆角？好，那就拼個魚死網破！”羅曉恨恨地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可沒走出兩步，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我瞭然笑笑，她是在這幾名穿職業裝的女人中，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怎麼，是不是看到了你家的保姆？”我笑了笑，向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女人走過去，對方抬手，向我遞出一隻U盤。
“你家保姆可是我們最先買通的人，有她幫忙，你留存的所有對我不利的信息，都回到了我手上。”我晃晃手裡的U盤，“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乖乖回家，從此該幹嘛幹嘛，與飯圈斷個一乾二淨。”
說完，我俯下身，靠近羅曉的耳邊，輕聲道：
“不管什麼時代，明星和粉絲，都該清楚各自的位置，千萬不要輕易越界。”
“帶她走。”見羅曉已徹底崩潰，我直起身，向候在一旁的李燕命令道。
看來，這場粉絲與偶像的戰爭是我笑到了最後。
8
“這段時間你做得很好，繼續努力。”說完這句話，張宸忻關上了車門。
他必須馬上趕去機場，因為今天在另一座城市，還有一場品牌發佈會等著他站臺。
保姆車絕塵而去，留下路邊揮手道別的李燕與其他幾位專職粉絲。
等到保姆車消失在十字路口，李燕從兜裡掏出錄音筆，她戴上耳機，半小時前錄下來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朵。
“······粉絲來自各行各業，其中不乏行業翹楚。所以，你調動他們，替你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你家保姆可是我們最先買通的人，有她幫忙，你留存的所有對我不利的信息······”
“燕姐，你在聽老闆的新歌嗎？”旁邊一位專職粉絲好奇地湊上來問道。
李燕動了動嘴角，用旁人察覺不到的動作藏好了錄音筆。
“那倒沒有，”剛才羅曉黯然離開的身影不自覺就鑽入了李燕的腦袋，“我呢，只是在聽一種未來的可能而已。”
研究成果
偶像與粉絲之間究竟應該是一種怎樣的關係？目前市場上不乏一些過度依仗飯圈做數據、造話題、炒熱度，控評控場，而廣被詬病的流量明星，另一方面，由於缺少約束和指引，以“偶像為王”為邏輯的部分極端粉絲也逐漸成為網絡世界話語暴力的代言人，和全民娛樂時代的犧牲品。
這種情況下，社會主流價值就需要引導粉絲以健康積極的心態對待偶像，並正確看待自我價值，少一些以愛為名的情感綁架，多一些平等、理智的欣賞，還有對自己的投射和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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