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的記憶

好久沒有想過以前了。當提筆思及過去,記憶帶著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

當我呱呱落地,父親問收娃娃的大娘第一句話就是:“是閨女還是個小子?”當得知又是一個丫頭片子時,父親大大地失落了一把,本來以為這次生下的一定是個大胖小子,因為在我出生的前一夜,父親作夢遇到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拿著一個像小葫蘆的東西給他,於是父親接了過來。他醒來,就說:“這次肯定是個小子,因為,我夢中那白衣人給我一個東西,像小子的那小傢伙。”到了傍晚,我就出生了。

我的到來,讓父親失望,認定的小子咋變成了個臭丫頭?----於是,好長一段時間,父親都懶得理我。只是後來,我慢慢地長大,父親不再那麼煩我,想起我出生前的那個夢,就帶著疑惑拿起我的小手給我看手相,看了左手,又看右手,然後就說:“這妮子有福氣!”,從此他就轉變了,他開始喜歡我,非常的喜歡。

記憶中的童年,從此是伴著父母的寵愛度過,我不是太活潑、招人喜歡的孩子,但在父母眼裡我仍然是最好的,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因此,也就常常在父母面前撒嬌討歡喜,記憶中的童年,就是在一盞昏黃的燈泡下,母親一行一行納著鞋底,我就在旁邊扭來扭去地折騰著,偶爾父親到兄弟家串門走親,手一擺,我就忽忽地跑過去,抓住那隻大手,搖動著跟著跑;有時,天黑路難走,父親就把我舉到肩頭,讓我坐在他的肩上,拽著我的小手,邊走邊給我講著我的這個大爺(大伯)是他的哪個伯家的兄弟,那個大爺是他的哪個姑家的兄弟......就這樣,黑黑的夜路因著他絮絮叨叨的呵護倒讓我感到溫情而快樂。

那時的我家開了一個磚場,在一條長長的丘陵前面開墾出一片荒地,打平,我們就在那裡手工砌磚,父親每天早晨三四點鐘就起來和上大大的一池泥,攪拌均勻,然後往泥兜里加泥,做成磚的形狀,母親就搬著泥兜,把磚刻在土場裡,一行一行,每天傍晚把曬乾的磚坯收在架上,一排一排。

很忙的父母親還種著各類的莊稼,根據不同的生長期,調整時間去打理他們。那時的家鄉有蘋果園,每逢結果時,家家都會派出一個個小孩子去看守自家的果園,沒事時就聚群大開撲克戰;大人們都忙著田裡的莊稼,於是大人有著大人的田地,小孩卻有著小孩子們的天地。

這祥和、樸實的鄉村生活雖貧窮倒也快樂,那時的我們不知道自己很窮。兄弟姊妹好幾個,大點的就去幫助大人去幹點活,平時就去學校讀讀書,我們小的,就聚在一起,拿著一隻小木碗,到家北面的小土坡上挖土、蓋小房子玩,每天玩到天黑,等著收工的大人喊我們回家。

現在想來,當初的我們是貧寒了點,但是我們當初因為父母的呵護沒覺得,兄弟姊妹都很相愛,大的都會顧小的,偶然有“欺負”,也不打緊的,我也會在父母面前撒嬌告他一小狀的。

和諧融融的家庭生活使我們心性平和,並不偏激,我們喜愛我們的這個家庭,以至於當我們想到後來的家庭變故時常常不自覺就潸然淚下,我們深深地愛戀著我們的那個原生態的、有點貧窮的家,雖貧寒卻並不覺得苦;雖卑微,卻從不曾覺得卑賤,父母愛我們,兄弟姊妹彼此相愛,放飛在大自然中,收回在小小的窩裡......

-----這是我記憶中的老家,生我養我的地方,回憶已有點悠遠,卻時刻泛出兒時鄉土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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