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
喜歡，就是看到他你會高興，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瞭解他。
愛，就是心疼他，憐惜他，相想見他卻又怕見他，想把這個世界上認為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暖暖看見這段話的時候還是分不清喜歡和愛到底有什麼不同。而羅炎對於自己來說，到底是喜歡還是愛？
劉小陽看見尹暖暖拖著下巴，目光無神地看著外面。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怎麼了？”
“啊？沒什麼。”
劉小陽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在想羅炎麼？”心‘咣噹’一下地被什麼撞了一下。眸子一怔抿著唇看著劉小陽。被看的有些發寒，劉小陽伸手去擋暖暖的眼睛“這個又不是什麼秘密，從前班上的同學都知道的。”
尹暖暖整個人都呆掉了，原來自以為是秘密的秘密，原來早就不是秘密了。原來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卻還暗自偷笑，以為自己瞞天過海。原來真的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麼？
“可是暖暖……。”看著劉小陽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的不安一下渲染開了。
“怎麼了？”
“你不知道麼？”打探的口氣。
“什麼？”
“陳筱琳和羅炎表白了！你不知道麼？”
時間就在那一剎那靜止了似的，心裡某個角落一下子被挖開了好大一條口子，痛的沒有辦法呼吸了。悲傷一下一湧而進，在裡面瘋長起來。然後哽咽了喉，堵在喉嚨裡讓暖暖一句話也問不出口。陳筱琳和羅炎表白了你不知道麼……像是被誰按了復讀鍵，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
當我聽見小陽和我說，筱琳你和羅炎表白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不是羅炎的反應，而是你，陳筱琳竟然和羅炎表白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被被背板了的感覺。喜歡羅炎的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了筱琳你。那個時候你笑的那樣燦爛，你說羅炎是喜歡我的。可是為什麼，我就是討厭不起來你呢？因為筱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呀！
——尹暖暖日記選段
放學，同學都斷斷續續離開。教室裡一下變得空闊了。夏希和蕭素站在尹暖暖的座位前，看著像個八爪魚一樣趴在桌子上的尹暖暖。
“為什麼又不想去訓練？”蕭素儘量壓低語氣裡的火氣。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快點去吧，單子孑在等你。”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蕭素終於忍無可忍了，指望尹暖暖親自開口是不可能的事。“小陽什麼都告訴我了，尹暖暖我告訴你，不管他們對你再怎麼重要，只要他們傷害到你，一個我都不會放過！”說完，憤然地摔門而去。誰也沒有看到蕭素眼角滑落的眼淚。
——
暖暖知道麼，當初你為了陳筱琳險些把我都要遺棄了。知道那個時候我多傷心嗎？我們十幾年的友誼竟然被你相識不到一年的陳筱琳比下去了。我不喜歡她，從第一眼的時候就不喜歡，我叫你離她遠一點，你說是我多心了。可是你這個笨小孩永遠都不會知道也不會了解，她讓我害怕，並不是怕她把你搶走，是因為我看不透她，我害怕她會傷害你。
當我們一次次為她爭吵，當你把手伸向她的時候，當她帶著勝利似的微笑對著我示威的時候……我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蕭素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單子孑和我說慢慢會好的。即使你總是和我提陳筱琳她有多好，我在你心裡也是不可替代的。
我們越來越遠了麼？
知道當我從小陽那裡聽說陳筱琳跟羅炎表白的時候，我有多氣憤，那個不要臉的小人只是因為和別人打賭，只要她和羅炎表白了就可以被人請吃一個星期的早餐。小陽她不敢告訴你。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你連喜歡羅炎的事都沒有和我說，而是告訴她陳筱琳，可是你看的那麼重的友誼，竟然只值一個星期的早餐？
暖暖你是個笨孩子，只會為別人想的白痴，笨暖暖要學會保護自己好麼。
——蕭素日記選段
10
早晨，天空瀰漫著白色的濃霧。整個學校都像寖在牛奶裡面。
前幾天的大雪已經開始融化，留下的只有地上的水漬。
夏希站在教學樓往下看，白濛濛的什麼也沒有看不清。怎麼還沒有人來？正鬱悶著，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起來。是暖暖發來的短信：夏希呀！我們去辰江好不好。
辰江是裡榆川不遠的一個小鎮，具有強烈的苗家色彩。
夏希緊抿著唇，頭像被人打了一棒子。才想起來今天是週末！她既然忘記了。
在手機上按了幾個鍵，打了過去，沒有一會兒就被接起來了“夏希去麼？”暖暖迫不及待地嚷嚷。
“就我們兩個麼？”有些略顯猶豫。
“恩，我要去買東西，陪我吧。一個人好可憐的，我在車站啊！去麼？”
夏希眯著眼睛看著手機，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拒絕麼？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今天她人不舒服啊。算了捨命陪君子！心裡暗暗地想。
“好，就來了。”
“好，快一點。”
掛了電話，掏了掏口袋還有些錢足夠車費了。也就沒必要回去取了。
夏希到車站的時候霧氣已經消散了許多。暖暖站在站牌前揮舞著手，夏希一路小跑過去。兩個上車坐了下來。夏希用手擦著玻璃上的霧氣。
“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啊？”夏希轉過頭看著暖暖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在教室。”
“我說怎麼來的方向不對！”暖暖小聲地嘀咕。
“什麼？”
“沒事，忘記今天不要上課了？”
“哦，恩。”臉一下就燒了起來，連忙把頭轉向窗外不想讓暖暖看到自己困窘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暖暖安靜的出奇，夏希才困惑地轉過頭，臉色立刻黑了起來。尹暖暖用手捂著嘴巴，臉已經憋的通紅了。看到夏希不爽又困窘的臉，終於忍不住地笑了出來，捂著肚子從座位上縮到了地上，猖狂的毫不忌諱，把車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夏希急忙伸手去暖暖的嘴巴，半天才擠出一句：就那麼好笑麼？
然後尹暖暖笑的就更猖狂了，夏希都看到她眼角擠出來的眼淚了。整個身體抖個不停。就那麼好笑麼？有那麼好笑麼？可是至少暖暖笑了不是麼，還記得前幾天的那個傍晚，夏希第一次看到暖暖哭，抿著唇，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說不出來的悲傷就寖滿了整個教室，濃稠的化不開的悲傷，就像榆川市早晨的晨霧，龐大而濃密，找不到盡頭。
曾經夏希也看過一個好朋友這樣哭過，記得當時的自己還惱火地指責她。發生了就不要哭，本來就只是一場遊戲，小孩子懂什麼愛情，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現在就不必這樣悲傷。
一輩子麼？那樣遙遠的詞，夏希從來沒有想過。
就是這樣有板有眼，那個時候的夏希實在無法理解，認為孩子時代的愛情都只是青春時成長的反應，是空虛、寂寞的產物。只是想找一種精神的寄託，是孩子們對戀愛的嚮往和好奇。那根本只是辦家家酒兒時玩膩了的遊戲，那根本不是什麼愛情，那個時候的夏希，打心底看不起被愛情傷害的朋友，那個時候的夏希對愛情不屑，現在呢？一樣麼？
愛情是人們編織的最大謊言。
車子越開越快，以至於夏希看不清車外的風景就被拋到腦後去了。就像記憶一樣，拋到了腦後，直到某一天，突然被挖掘出來，暴曬在陽光下，蒸發一樣重疊交錯在一起。然後被自己珍藏起來，又或者不屑地不知道又拋到哪去了，等待著下一次的想起。
到了辰江，夏希的胃裡已經翻山倒海了。奇怪以前自己不是不暈車的麼！
身邊的暖暖帶著歉意地看著夏希，不停地拍著夏希的背。夏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本想說的可是一開口就反胃的想嘔。
兩個人在街道的石板路上逛了好一會，夏希才暖和過來。兩個女生嘻嘻哈哈看了好一會，逛進了一家專賣苗飾的店子。
“你要買什麼？”
“哦，不是快聖誕節了麼。”暖暖伸手拿起一個銀飾，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轉過頭打量似的加了一句“你不會不知道吧！”說完就看到夏希的臉漲紅了起來。忍住笑乾咳了幾聲。其實有的時候，暖暖真的很佩服夏希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今天已經22號了。”
“哈哈，是哦。”尷尬地撓著頭急忙叉開話題“那你買什麼？給誰買呀。”
暖暖楞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終於說出了五個字“我答應羅炎的。”
夏希聽完就衝了出去，暖暖跟在身後夏希夏希地叫個不停。可是最後還是人流衝散了，尹暖暖呆立地站在原地，眼淚像忘記關掉的水龍頭，不停往外掉。
——
夏希你知道麼，那個時侯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可是當你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跟道歉的時候，我很高興，謝謝你沒有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個十字路口。你和蕭素總是對我這樣的好。我真的覺得此生，我尹暖暖足夠了。
蕭素他們總是說我笨，可是你比我還要笨，單純的不理世事的小孩。總是讓人有想要保護的衝動。所以我格外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你會變的和我們一樣，困在愛情裡，走不出去了！我喜歡的那雙純澈的眸子變的傷痕累累……
那個時候你要怎麼辦？
——尹暖暖日記選段
11
這幾天回暖的有些反常，讓人懷疑當初是否真的有下過雪。連續幾天都起了大霧，上午兩三節課後霧氣就被陽光蒸發掉了，整個校園就從牛奶裡脫穎而出享受著陽光的洗禮。
第四節體育課。林小刈站在操場上的籃球框下看著風雨棚裡的女生打打鬧鬧，手插在口袋裡，唇角微微的上揚。突然誇張地露出白色的牙齒，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風雨棚裡莫萱她們幾個有些慌張地去扶夏希，夏希呲牙咧嘴地揉著手臂，慶幸著還好是冬天，衣服穿的夠厚。
“你的小腦真的一點功能也沒有！”蕭素下結論的說了一句。
“就是，自己也能被自己絆倒！”莫萱嘆了口氣“不過真的很好笑。”
“嚇了我一跳，怎麼鬧著鬧著，就少了一個人。”劉小陽抿著嘴，肩膀微微有些抖。
夏希紅著臉看著這幾個拼命忍笑樣子，自己都被逗笑了“要笑就笑，忍著做什麼。”
好像都在等著這句話，夏希的臉就那樣沉了下去。笑也不該笑的這樣誇張吧。不知道含蓄是美德麼！偶爾還能模糊不清聽到。
“真的笨死了。”
“果然是豬啊！”
“誰來救救我，我的肚子！”
……
夏希哭笑不得，可是為什麼就那樣摔下去了？
打下課鈴的時候，夏希他們已經到食堂了。體育課就是有這樣的好處！
暖暖把飯盒放到桌上，在蕭素身邊坐了下去。嚷嚷著“真希望每天中午都是體育課！”說完拿起飯盒裡的雞腿就往嘴裡塞。
蕭素不屑地白了一眼暖暖，“你就這麼吃下去早晚變成胖子。”
“哎，反正都這樣了，胖就胖唄。”說完更大口地吃起雞腿，全然忘記就在前幾天還發誓要減肥的。
“對了，知道吧，明天的聖誕節我們班好像和（5）班一起辦！”莫萱看著大家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又添了一句“是我姑父說的！”
莫萱的姑父是年紀組長，傳統觀念超強的老教師。天天子曰來子曰去的，在榆川中學是又很高的地位的。所以是他說的那一定是真的。
“那麼……。”劉小陽抬起頭看著暖暖“羅炎和陳筱琳也會來吧？”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擔憂地看著暖暖。就這樣一直僵持到陳筱琳和羅炎的到來。羅炎看到暖暖臉上明顯劃過一絲錯愕，端著飯盒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陳筱琳歡快地跳到暖暖身邊打著招呼。除了暖暖，其她幾個人臉色明顯都不怎麼高興了。
“暖暖過來一起吃吧，很久沒見了。”陳筱琳拉著羅炎在隔壁的位子坐了下來，對著暖暖笑如煙花。
羅炎拿著筷子沒有動，就直直地看著暖暖，一點都不掩飾。蕭素突然站起來把筷子一摔，瞪了一眼陳筱琳就走了。
“蕭蕭！”莫萱和劉小陽追了出去。
只剩下，嚇了一跳的夏希和笑的尷尬的尹暖暖。
“那個，暖暖我們走吧。蕭蕭好像真的生氣了。”反應過來以後夏希就去拉暖暖。一旁的陳筱琳既然還樂呵呵地對著暖暖笑。說不出來的厭惡，夏希第一次這樣討厭一個人。
“哦。”暖暖低聲應著，乖乖地由著夏希拉著走出食堂。
直到暖暖走到轉角處再也看不到了，羅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轉過頭扒著碗裡的飯菜“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淡然無奇的聲音，像是隨口問的問題，只是陳筱琳如此的熟悉瞭解他，才聽的出裡面帶著不小的惱火。
陳筱琳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自己口裡，聳聳肩，許久才吐出一句：你就是這樣所以永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羅炎抬頭瞪了陳筱琳一眼，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陳筱琳坐在那裡哈哈的直笑。
愛情不是想要就能得到了的，很多時候，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
可是也是有代價的，那些代價是什麼？
我不知道。
可無論是什麼我都不想放棄。
即使我知道她喜歡你，而你也剛好喜歡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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