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平:尋找田良烈士 關鍵詞 1942年 渾源縣 蘇家坪 王千莊 求轉發

事件真實,至今未果,求轉發,如有信息,請私信聯繫。謝謝您!!

大約辛卯春夏之際,省城有領導通過縣某局領導找我,說我發於博客的雁北地區抗戰史料系列文章引起社會不少人關注。其中,涉及當時渾源一區青救會主任田良烈士的相關內容,為其親屬知曉,遂通過有關領導與我聯繫,意在瞭解田良烈士犧牲前後更多的情況,尋找田良烈士的遺骨。因此,我與烈士親屬進行了溝通,開始了艱難的尋找田良之路。

田良其人

田良(1918—1942),原名王秉生,河北省阜平縣廣安鎮人。自幼家境貧寒,生活困苦。父親曾為染坊工人,所得餬口艱難。其為家中獨子,故父母對其寄予厚望,東拆西借讓其讀了幾年小學。學問不高,卻知書明理,閱歷不廣,能眼界開闊,富有正義感和同情心。抗戰爆發後即加入中國共產黨,是廣安鎮支部成員,後脫產參加晉察冀抗戰工作。1941年受邊區委派,化名田良(亮,以下稱田良)赴渾源縣開展敵後抗戰工作。

根據相關資料推考,田良是隨雁北工作團來到山西省渾源的。當時這裡屬敵佔區,敵偽猖獗,環境險惡。許多抗日干部在崗不足經年,即被敵偽殺害。田良報到時,正值一區青救會主任劉創平犧牲,於是被任命為一區青救會主任。在任期間,他“生活儉樸,經常穿一身藍粗布上衣,頭戴一頂褐色氈帽,腰裡常繫著一個白粗布文件包,插一支獨角牛手槍,穿行於敵偽據點之間和恆山的溝壑村莊。根據當時渾源敵偽猖獗實際情況,積極推動青少年抗戰組織發動工作,將青救會工作搞得有聲有色。經常冒著生命危險,組織和帶領青救會的同志割敵電線,埋地雷、打游擊、捉漢奸;在民校裡,他還經常組織青年認字學文化,唱革命歌曲;他還組織兒童團站崗、放哨、查路條。在他的領導下,該區的青救會做了很多工作,給了敵人沉重有力的打擊。”

1942年春,田良在渾源一區蘇家坪下鄉指導青年工作時被敵人突襲抓捕,後被敵人殺害。但具體的犧牲時間不詳,犧牲過程不詳,犧牲地點不詳,屍體下落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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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坪村,田良在此地被敵人抓捕


蘇家坪村,田良在此地被敵人抓捕。1943年8月開始設據點,駐偽警察40人,無日軍。


尋找田良戰友

要獲取田良犧牲情況,其在世戰友是首要環節。據查考,田良在渾源工作時期,其上級縣領導是田野同志。對於田良的犧牲前後情況,他應當瞭解。田野是河北完縣人,建國後曾任新疆石河子大學黨委書記。待聯繫上田野親屬後,獲悉田野已於數年前去世,此線索中斷。隨後,將目光轉向當年一區田良的領導和同志們,取得了一些線索。據田良戰友、時任渾源一區區委書記侯如林的《回憶渾源一區的抗日鬥爭》記述:“1942年5月的一天,區青救會主任田亮(良)同志,正在蘇家坪村組織青年和民兵工作時,被王千莊敵人包圍,不幸被捕,敵人多次審他,回答的是: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們,因為你們是漢奸,是人民的敵人。當敵人不能得逞時,就殘無人道地用割大煙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他。田亮(良)同志怒視著敵人,面不改色,英勇就義了”。根據侯如林同志回憶,其必是田良烈士犧牲知情者之一,找到侯如林,將對了解田良犧牲真相有巨大幫助。據瞭解,侯如林是渾源本地人,田良犧牲後,他調離一區。有關資料顯示,後來在保定滿城一帶工作,建國後供職地區不詳。經多方查找,其人也已經過世,此線索也斷了。

田良戰友、時任渾源一區武委會主任王子奇所著《回憶田良同志》一文,專題記述了田良同志被捕經過。1942年春的一天,田良同志在蘇家坪村下鄉,王千莊和青磁窯兩個據點的敵人突然包圍了蘇家坪。在分散突圍時,縣工會老王和區工作人員雷九成、劉培德衝了出去,戰士沈生貴負傷,被敵人抓住活活燒死,田良同志也被敵人抓住,帶回王千莊據點。在路上,給區裡買東西的張勝同志,也與敵遭遇,一塊被抓。敵人把田良、張勝兩同志帶到王千莊後,進行嚴刑拷打。田良同志威武不屈,痛斥敵人,表現了共產黨員的英雄氣概,最後被敵人用割大煙的刀,一刀一刀地割死。同時犧牲的還有張勝同志。

侯如林和王子奇都是渾源一區人,他們也是田良同生共死的戰友,從他們的回憶也可以看出他們對田良烈士的感情。他們有條件獲取到田良的犧牲經過,所以他們回憶的應該是真實的。那麼,田良烈士的犧牲地點就是王千莊,犧牲經過就是被敵人用大煙刀一刀一刀割死的。犧牲時間雖然不具體,按文字敘述邏輯看,也應該是被捕不久後就犧牲。所憾者,他們二人均未提到屍體埋葬地。

雷久成、劉培德是重要當事人,然而由於王子奇和侯如林離世,無人知道這兩位同志的鄉籍和結局。

然而,當時渾源有關部門給田良家人發放犧牲通知時附帶有個說法:田良烈士是被日寇狼狗咬死。孰是孰非?

查找檔案資料

渾源民政部門沒有保存下烈士相關資料。通過黨史部門瞭解到了涉及渾源的一些抗戰歷史文件摘編,其中涉及田良同志的有當年《晉察冀日報》的一篇報道。據《晉察冀日報》1943年1月20日一版記述:渾源敵人在城內設“留力場”(監獄),裡面有被捕的抗日干部和群眾,有土匪小偷,也有加以“通八路”的罪名者,也有“莫須有”之罪名者。全場能容八十餘人,常殺常滿。當時,據裡邊一個看役講:自前年至今年共殺四百一十人。前年三人炸獄逃跑時,就殺了三十九個。犯人睡的是陰暗的小屋。一條冷炕睡十五個人。每人每天按規定是六兩米,可是經過看役和伙伕的剝削,每人每天只有兩小碗稀粥,許多人餓得直往地下栽,有的把頭都跌破了,城廂和有錢的犯人家屬還能送點東西吃,抗日干部和窮苦的群眾是辦不到的,他們每天只有在放風時悄悄的從垃圾堆上拾人家吃剩的山藥皮來充飢。至於刑法是無奇不有的,冬天叫躺在冰上用冷水潑。有五個因嫌疑而捕去的老鄉,用繩子拴住手腳的拇指吊起,打鞦韆似的這邊打了那邊打。我一區青救會主任

田亮是被用小刀子一塊一塊割死的,五區喬爾澗一個忠厚的青年宋西如被刨心和割去生殖器。

(劉坪)

查作者劉坪應為《晉察冀日報》初期的編輯、記者劉平。該報道不會是空穴來風,肯定在當時採訪過相關人員。同時,作為綜合報道文體,也不可能詳細敘述某一案件細節。為對應我方資料,查詢當時敵偽檔案資料就十分必要。遺憾的是,渾源公安部門早已無尋當年敵偽檔案。

根據這篇報道和以前戰友回憶,所提到的田良和田亮應該是一個人。田良死於何刑?無論是戰友回憶還是報紙登載,所有資料都集中在被刀割而亡,這一點現在可以確定下來,犧牲時間是1942年。但上述資料都沒有提到犧牲地點,根據《晉察冀日報》資料,田良似是殉國於渾源“留力場”監獄。而侯如林、王子奇同志的回憶錄,則邏輯性顯示為王千莊據點。要找到田良同志屍骨,找到犧牲地點很重要。

能不能有其他的情況呢?比如,敵人在蘇家坪抓住田良後,先是在王千莊據點拷打審問,後押往八里之遙的渾源城審問,最後又在王千莊殺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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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莊村,田良烈士被捕關押地。


王千莊村,田良烈士被捕關押地。1941年開始設據點,駐渾源偽警察第二分隊30餘人,密探、青年隊若干,無日軍。

尋找當年目擊者

要尋找田良,王千莊是關鍵地之一。《渾源縣誌》記載:1942年10月,警務科從監獄(留力場)提出“犯人”十名,拉到王千莊據點,由翻譯官劉洪鰲砍死五人,由警察槍殺五人。然而王千莊村老少大體一致的口傳檔案是:抗戰時期,在王千莊村是殺害過八路軍,但只有八個,都是穿的便衣。其中一個八路軍還說:再過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當時這些人的屍體都被放在一個叫土窯的窯洞中。當年看到過行刑的村民,現在世者還有三人。九十五歲高齡的路老漢記憶是殺了五個,後來他家的一條大花狗還叼回了一條人腿,因為不吉利,他家把狗打死了。路老漢記憶的五個,可能和敵人分批殺害有關。可是渾源縣誌記載的是十個,而王千莊村民記憶的是八個,另外兩個到了哪裡?是田良和張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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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莊據點所在地。


王千莊據點所在地。這棵柳樹據說當時就很大了,老百姓認為樹上有神氣,不敢砍,就保留了下來。

原來的王千莊據點,早已沒有一點痕跡了,遺址被村民蓋成了房子。據調查,在據點遺址外幾米遠的地方,曾經有兩個墳頭,被村民稱為烈士墓。八十年代村民周勤在那裡蓋房子的時候,把墳起了出來,遺骸送到了土窯裡,這件事當地老百姓大都知道。不過六十歲左右的周勤極力否認是田良、張勝的遺骸。他說:他挖開這兩個墳時,一個只有頭骨,一個只有一條腿骨。那是解放後上級要村裡建烈士墓,村裡就從土窯裡拿了兩塊骨頭,埋了兩個墳堆。而九十一歲的老村民任定則肯定地說:解放戰爭的時候,村裡駐紮解放軍的療養院,那兩個墳埋的是療養院內死了的兩個解放軍,根本不可能是田良、張勝。兩人說法雖然不同,但否認墳堆埋葬的是田良、張勝是一致的。對於據點內用大煙刀割人,任定則說他知道,但沒有割死,關在了房子裡,後來又送到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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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莊村東北的渾源東峪


位於王千莊村東北的渾源東峪,當年日軍設立王千莊據點,就是為了卡住這條可通往靈丘的要道,活動在東山上的游擊隊也是通過這條峪進入川下。田良烈士在蘇家坪被捕後,就是從這裡被押出來的。

根據王千莊村民的說法,難以確定田良犧牲於王千莊。且埋葬八路屍骨的土窯因洪水和建設已經不復存在。如果按照老村民任定的說法,設想田良犧牲前被轉到“留力場”犧牲,那麼死於“留力場”的人部分拋於荒野,為狗吃掉實屬可能。還有部分屍體填埋在“留力場”枯井,現在已是高樓林立,為開發商利用了。尋找田良烈士遺骨,已無可能。

田良烈士於1941年秋來到渾源,到其犧牲,在渾源工作、戰鬥的時間未超過一年。他在渾源的時候正是抗日鬥爭最為艱苦的時期,1942年僅在一區,敵人就進行了兩次大的清剿,持續時間達七十天。渾源的縣區幹部犧牲巨大,一區70名游擊隊員、20餘名區幹部僅剩下7名幹部堅持鬥爭,其餘的不是犧牲就是回家脫離了革命。那樣的環境下,犧牲在敵佔區的田良屍骨很難被戰友或革命群眾掩埋。根據現有資料,田良被捕後,是被敵人刀剮犧牲,犧牲時間在1942年陽曆5月份前後,犧牲地點在王千莊或縣城“留力場”。沒有固定埋葬地,屍骨無存。這一點也許將成為一個永久的迷,但也是我們尋找歷史真相的一個永久題材。無論他飄零何處,他的肉體和靈魂已與渾源大地融為一體,他的精神已化作北嶽恆山,屹立長存。我們渾源人民不會忘記田良烈士,我們今天回憶歷史,尋找烈士犧牲經過本身就是對田良烈士最好的紀念。田良的慘死,是其家族親人永遠的痛,也是每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的痛。今天我們在不忘國恥的同時,更不要忘記家仇。

謹以此文告慰田良烈士在天之靈!

注:關於王秉生烈士的化名,現有資料顯示兩種叫法。一為“田良”、一為“田亮”。對此,我們進行了分析,認為“田良”更確切一些。原因是稱謂“田亮”者一個是書記,另一個是記者。他們與王秉生或是平常沒有交往,或是瞭解不深,均存在叫音而不知字的可能。而稱謂王秉生“田良”者雖只有王子奇一人,但他和王秉生同為一個政府內的中層幹部,級別相同,工作性質相近;且從他對王秉生鄉籍、家庭情況的瞭解程度來看,二人必是來往較密切的朋友。也因此,王子奇晚年才專題寫了《回憶田良同志》。專題回憶與文中借事點名不同,因此認為,王秉生的化名為“田良”較為確切。

2018年夏雁北

備註:作者吳寶華先生為民間抗戰文化研究者,在此向他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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