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逝去的記憶(一)

那些逝去的記憶(一)

那些逝去的記憶(一)

夏天來了,耳朵裡聽到的只是建築工地大型機械的作業聲,還有前後左右樓在裝修的刺耳的吱吱聲,似乎少了點什麼聲音,內心空虛的難以言狀,坐立都找不到適當的姿勢,乾脆就趴在陽臺的窗戶往遠處看看,看那些聲音的來源,這個過程仍在不斷的思考和尋找,少了點什麼聲音呢?仔細聽,那些聲音只有一個梯度,一個音階,單調無聊,越聽心越煩,缺少的是婉轉柔和悅耳,原來是這樣!終於明白了,多了些人為的噪音而少了些天籟!想我們是中學生的時代,這個時候應是鳥語花香遍地,知名的鳥和不知名的鳥到處都是,鳥聲唱和,此起彼伏,再加上河邊的蛤蟆的叫聲(那個時候我們叫二蛤蟆),相互混雜相互滲透,有時候就也聽煩了,關上窗戶,但那聲音是擋不住的,依舊傳到了屋裡,沒辦法了,就走出來趕,用一根帶密密葉子的棉槐條子亂甩,鳥們就飛到別處去了。尤其是春末夏初,南方(印象中是南方)有種鳥飛了來,我們叫它月月牛,叫聲清脆,在一棵樹上怎麼趕都不走,我們孩子是瞭解了它這個特性,就開始捕食它,那時缺少肉類的食品,當時有人逮住它吃後說特別的好吃,雖然身體不大,但渾身是瘦肉,並且說瘦肉中一點都不缺油。於是大家都開始捉來吃,通常捉的方法是用彈弓打,這種鳥在樹上一直叫,所以會知道那棵樹上有,那棵沒有,於是就站在樹下,瞅準了在什麼位置,就用彈弓打,布兜裡提前裝滿了石子,摸出一顆打過去,打不下來繼續再打,這種鳥受到襲擊時並不飛走,還是在這棵樹上叫,最多就是跳,跳到另一塊樹枝上,它就是這樣跳來跳去的,也不好瞄準,但比其他鳥好捉的多,因為其他的鳥一受驚嚇就遠遠的飛走了。不停地用彈弓打,總有命中的時候,所以早上散了早自習回家的那段路程的時間總有三兩隻的收穫,回到家裡早飯正好剛剛做完,鍋底的餘火正好可以利用,放在那高溫的灰中,等吃了早飯的時候就正好燒熟了,吃完早飯再補充點野味,那種自豪感享受欲不可言喻。而這種鳥已經好多年不見了,那種滿口餘香的回味也早就逝去了。現在想想是不是那個時候因為小夥伴們都去捉這種鳥而使得它們消失了呢?應該不是,因為等天氣更熱了時候它們就飛走了,它們飛走的時候還是很多,所以應該不是和我們有很大關係的,再就是等夏初飛來的時候幾乎遍地是,耳邊滿是它們的叫聲,說明這種鳥的繁殖能力還是很強的,消失了還是另有原因的。

那些逝去的記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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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蛤蟆的叫聲,一般都是在傍晚,甚至一個晚上都能聽到,它們的叫聲那叫一個滑稽,一個“咕”另一隻“呱”,此起彼伏,就是這兩個調子,大人都說它們也不感到累,就是這麼簡單的音節也不感到煩。也有人說那是在呼叫伴侶,因為這個時間正是它們交配的時期,靠簡單的一聲叫就能呼來個伴侶,它們當然不嫌累更不嫌煩了。而那些聰明有歹意的大人們就想到了吃蛙(他們都讀wāi)子肉了。然後就付諸行動,等下半夜就帶一麻袋出發了,那時候裝糧食興的是大麻袋,很少有現在裝一百斤的纖維袋,為什麼下半夜走呢?因為這些二蛤蟆經過一些時候的叫,就幾乎配成對了,一般一捉就是兩隻,並且在這個時候幾乎都不動,人愛怎抓就怎麼抓。於是一般兩個人開始配合進行抓蛤蟆的的活動,一個人撐著袋子,一個人往裡拾,聽他們回來講,那時的河邊一對一對的二蛤蟆,俯拾皆是,等黎明的時候一般一隻麻袋就裝滿了。滿載歸來就開始收拾這些囊中物,找一把鐮刀,用腳踩住,然後蹲下來就開始屠宰,一手拿頭,另一手拿住身子,在鐮刀上一蹭,青蛙的頭就被割了下來,然後一手一扯,皮就還在青蛙瞪腿的過程中揭了下來,露出的是白白的肉體,弄上一會,就一陶盆了,稍微一洗,就開始放鍋裡煮,使少許的鹽,不用油的,到時候照樣的頻香,剩下的留著再天再收拾再吃,等煮好了,家人也醒了,大家圍坐一起,一邊誇去抓地人能幹,一邊滿口餘腮地吃著,那種知足的幸福感洋溢在臉上。好在那時候青蛙多,今年吃了明年還有,一到下雨後照樣是聽取蛙聲一片。而現在的這個時候,好象青蛙也變成珍惜動物了,見到有一種怪親切的感覺,再也不忍心傷害它了,更談不上吃他了。現在想想那時真夠殘酷的,即使如此殘酷為什麼還這麼多呢?應該不是由於吃的問題,還是其他的問題,現在的青蛙大概是由於農藥使他們瀕臨滅絕,能藥青蛙的農藥,難道對人就沒有傷害嗎?

那些逝去的記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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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到來還有讓人期待的是捉蘆騅(不知道學名叫什麼,大家都這樣叫,是長黑殼能飛的一種昆蟲),傍晚來了,剛剛有黑影,村旁門前就聽到“嗡嗡”的聲音,是大群的蘆騅飛來了,黑壓壓的,一來就落到村頭的有小腿高的玉米上、梧桐樹、白楊樹和花椒樹棉槐等樹上特別多,壓的樹枝沉甸甸的,通常是一對一對的抱在一起,掛在枝葉上。這時候全家老少齊出動,用水桶或者是燎壺裝上水,用手提著就去摸蘆騅。這個要分單日和雙日,單日少,雙日多,所以等雙頭日的時候,就提前準備好,一到天黑就開始到村前的樹上摸了,矮的樹就順著枝子用手一捋,一大把,然後使勁的扔桶裡,使勁少了,有些借放的時候手和水桶的那空間振翅飛了。高的樹就用腳踹,使樹震動,因為多數蘆騅是成對的,所以承受不了樹的晃動的力,就紛紛掉了下來,樹細一點的就用手晃,然後就在樹冠直徑範圍內落了層厚厚的蘆騅,大家就抓緊檢到水桶中,晚一些當它們回過神來就飛走了。摸蘆騅是有時段的,一般是下午的八點後,到九點前這段時間,然後就沒有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努力,用茶壺裝的早就滿了,用水桶的也有半桶,大家說笑著相互比著誰摸的多就回家了。回家後開始摘蘆騅的翅子,有硬殼不好吃,摘了之後也是防止它晚上時間飛走,摸來的蘆騅都集中在水桶裡,一抓就一大把,這種昆蟲腿比較多,相互纏繞在一起,摘完了再抓一把。等收拾完也就到睡覺的時間了。放在水中,讓它們排排體內的垃圾,等第二天就可以吃了。村裡的人都基本用一種烹飪的方法,用熱水先煮一下,這叫湞,然後用油煉好鍋開始烹,等看到顏色稍微發黃了,就再放上鹽,停了火稍等一等,就可以吃了。剛炒出來的蘆騅鮮嫩可口,那種香是不油膩的香,而是一種清爽的香,嚼在嘴裡回味很久。那個時候往往四點多一點就起來到坡裡幹活,因為天明的早,為了節省時間,早飯就不回家吃,而是由在家的孩子做,然後去送,我通常就是做這樣的活,一般的就菜就是炒蘆騅,然後帶一摞晚上早準備好的餅,用罐子裝好涼開水到地裡去送飯,大人都誇我炒的蘆騅好吃。現在蘆騅在小吃灘也能買到,但已經缺少了那種天然的香味,聽人家說,現在那些都是養殖的了,天然的根本就找不到了。其實也不一定,三年前,我鄰居說,單位東邊那片玉米地裡,到了傍晚會去蘆騅,我便早早了帶了充電的手燈去等,然後滿懷欣喜的想可以再吃上頓當年的炒蘆騅,天黑了下來,,有蘆騅確也陸陸續續的飛來,但是很少,在那轉了半個晚上只弄到了十幾只,顯然不夠吃的,也不值得下鍋,就到了第二晚再去,連著去了幾個晚上,湊足了一小碗的量,就迫不急待的回味當年炒蘆騅的樂趣。想想那個時候,是天天吃,並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又三年後的今天,大概幾天連一小碗也捉不到了,我內心很清楚,其實大家也清楚,兒時的那種記憶已經漸漸褪去了。我們開始住上了下雨不見泥的高樓,也經常坐每小時能跑120多公里的汽車了,還能在各個季節都能吃上各種農藥泡出來的蔬菜。人類文明的發展已經擠掉了它們的空間,月月牛、青蛙、蘆騅等等由於這個環境不適合它們生存,根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理論,會逐漸的被教科書寫入傳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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