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

監獄,是贖罪的地方。

但,是不是隻要進了監獄,

犯下的罪行就可以一筆勾銷?

公平正義真的不會缺席嗎?

(下文為溧陽監獄服刑人員真實改造經歷改編故事)

01 再次入監

坐在疾馳的押犯警車上,我雙眼木然地看著前方,沒有絲毫地不安,也沒有絲毫地愧疚,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我早已熟路輕轍。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自12歲離開安徽阜南老家,一個人混跡社會開始,我就再也聯繫不上父母。這些年來,靠著和兄弟們東摸西盜,勉強混了個溫飽,但也因“失手”留下了3次案底。

“鄧虎三(化名),你才19歲,及時回頭還來得及。”

“出去以後,把裡面學的技術用起來,找份工作。”

……

雖然每次入監,警官們都會對我苦口婆心的勸導,但終究也改變不了自己不成器的事實。

反正每次盜竊判的時間也不長,熬一熬就過去了。

我盡力保持“樂觀”的心態,開始第四次改造生涯。

02 初覺不安

“鄧虎三,最近改造不錯,出去以後不能再犯罪了。”

“你年紀還小,以後有的是出人頭地的機會。”

……

可能是對我良好改造表現的肯定,警官們開始不失時機地對我進行勸導。

“是,是。”

“會的,會的。”

每次我都是和從前一樣隨口應付著,只盼能快點出去,好繼續和兄弟們闖蕩社會。

時間安靜地來到5月中旬的一個下午。

聽到宿舍同改劉振銘(化名)傳來的詢問聲時,我正坐在牆角的床沿上看書。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書是林清玄的散文集《自心清淨,能斷煩惱》,每次服刑我都會帶著,它就好像親人一樣帶給我心靈的慰藉。尤其是書中那句“很少有人選擇馬鞍藤的生活,只好做溫室的馬蹄蘭”,我多年浪跡社會,對此深以為然。

“你有沒有看到我洗臉毛巾?”劉振銘在找尋了會仍無結果後,開始向同監舍的服刑人員挨個詢問。

“沒看到。”問到尤衛棟(化名)時,他言簡意賅。

劉振銘卻未離去,用狐疑的眼光對著尤衛棟的床鋪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是和你說了沒看到了嘛。”尤衛棟可能感覺到了不相信,有點心頭火起。

“喏,他床下面的是不是?”旁邊有人提醒。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隨後的爭執被張監區長及時制止。

雖然監控還原是劉振銘將毛巾搭在肩上,不慎掉在那的,他也道了歉。

但尤衛棟仍嗆道:“除了這個案子,其他別想我認。”

03 惶恐度日

尤衛棟被帶走提回重審是在5月下旬。

“聽說尤衛棟是他用的假名。”

“原來他在外面還有案子。”

……

同改們的竊竊私語,讓我的一顆心上下亂竄。

“那個,你知道尤衛棟在外面幹了啥事嗎?”

“你問這個幹嘛,我哪裡知道。”

“尤衛棟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啊,我和他又沒聯繫。”

……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同改中打聽著尤衛棟的消息,但一次次的失望。

“我那案子又不大,怕什麼?”在尤衛棟離開監區的這些日子裡,我時常用此話聊以自慰。

可能是我的異常舉動被警官所察覺,張監區長專門找我談話了幾次。

“最近怎麼改造心不在焉的?”

“啊?沒有啊。”

“是嗎?那不管好自己,打聽其他人的事做什麼?”

“就是好奇……”

“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回答。”

……

是他發現了什麼嗎?

不會吧,那都是好幾年前的舊案了。

沒事的,他肯定是在詐我。

我努力想讓自己放鬆下來,但卻只在張監區長的眼中看到坐立不安的自己。

原來,自以為在外闖蕩多年曆練出來的處變不驚,在面對凌然正氣時,會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接下來的日子,我時常在夢中驚醒。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要不坦白了吧。”

“坦什麼白,前幾次服刑不都好好的嗎?”

“可我受不了這種折磨。”

“連這個坎都跨不過去,以後還怎麼混?”

我內心就像有兩個人在對抗一樣,攪得心煩意亂,惶恐不安。

04 頑抗到底

後來才知道,就在我輾轉反覆之際,監區警官早已盯上了我。

除了警官的日常教育談話外,同監舍的服刑人員和我聊天也多了起來。但憑著我多年的改造經驗,斷定這很有可能是側面套話的“陷阱”。

“尤衛棟本名尤志軍(化名),現被查明還犯有盜竊罪,依法加刑1年4個月。因沒有自首情節,前面服刑期間的改造成績依規清零……”

終於見到尤衛棟了,不過卻是在這監區警示教育大會上。

我低著頭坐在臺下,強自鎮定。但耳邊不時傳來張監區長的警憒覺聾,震得內心狂跳不止,頭上汗如雨下。這一切,張監區長看在了眼裡,卻不動聲色。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昨晚沒睡好吧?說吧,現在說還算自首。”

第二天清晨,張監區長就來到監房。

“張大,你要我說什麼啊?”

“我其實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給你個機會自己承認,不想你年紀輕輕就迷途自毀。”張監區長單刀直入。

“……”

“想好了就告訴我,我只給你1天時間。”張監區適時“撤兵”,但聲勢尤在。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還要不要硬扛?”我兀自猶豫不決。

05 據實坦白

“張大,我有事彙報。”在我這次入監服刑的第243天,亦或說是在惶恐不安中度過的第141天,我終於決定向警官坦白。

“想好了嗎?和我說了就不能收回了。”張監區長不急不慢地提醒道。

“想好了!”這一次,我沒有半點猶豫。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那天,我和張大說了很多,包括自己這些年浪跡社會的苦楚,以及希望回去好好做人的憧憬。

但最主要的,還是交代了一宗以前犯下的搶劫罪行。

從未有過的如釋重負。

“還有沒說的嗎?”

“沒有了。”這一次,我看著張監區長的眼睛,坦然而堅定。

///

後來

再回到監區,時間已是2018年的2月份了。

坐在押送警車上,低頭眼見的仍是一副冰冷的手銬,依稀前年剛到監獄服刑的場景。只不過相比來時,自己多了7年10個月的刑期。

“選擇性認罪就是沒認罪……一味逃避只能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進了監獄,就放心了......

我從不敢想,有一天,我會作為坦白交代的典型,站在監區講臺上,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大家,“監獄不是避罪港,未清的罪行只會成為你邁向新生的沉重鐐銬。”

“你救了自己”

“不,是您開導了我”

“現在還不算晚”

“我不會再進來了”

“最後一次?”張監區長開著玩笑。

“恩,最後一次。”我斬釘截鐵。

或許,從我選擇“馬鞍藤”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要經此蛻變成長。

監獄

不是躲避制裁的藏身處

更不是心存僥倖的幻想地

只有認賬才能清帳

只有悔過才能改過

這是一道雙向選擇

但答案終將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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