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一本有趣的書

如果把桌子邊的、櫃子裡準備要讀的一起算起來,那真可謂是一個將要成為飽讀詩書的模樣了。奈何不論什麼書都是心急氣躁地買回來,彷彿不買這一生就要遭受多麼重大的損失一般,可是一旦到手不用五分鐘,就束之高閣,看也不想再看了。

原因無非就是在某處看到一句可愛的話,於是便對整篇文章產生了興趣,由此也對作者的所有書都有了想法,彷彿不找到他的書,不全部讀下來就太對不起自己。一時性起便按捺不住,於是趕緊上網搜書,找到了便欣喜異常的買回來。書在沒有到來之前,很是焦急盼望,於是日日去網站上看那書到了哪裡,看它又一天比一天更離自己近了,日子也便有了盼頭似的。有時候我們盼望見到一個人的心情也是如此。

終於是來了,在樓下邊趕緊拆掉包裝,急急地打開翻兩下。看到符合自己心意,內心很是滿足,若是打開看了,彷彿並沒有什麼太合自己意的感覺,偏不免有一些失望。可是書既然到了總歸是要翻一翻的,這就像我們去了解一個人一樣。在不相熟識之前,終歸是有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及至兩個人真的見了面,慢慢的交談,有了進一步的瞭解,於是此人是雅緻,是粗俗,也便在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定型。由此便決定了要不要繼續交往下去,書也是如此。

再買書之前自然是要細細的瞭解一下作者,以及讀者對他的評價,算是有個初步印象,可是書到手後一看未必如自己的意,就覺得一是各人的欣賞趣味不同,二也難免有虛評之辭。故此,什麼事若要知真相,還是要自己去親自看看為佳。

前段時間得了周作人的書。有免費的自然是要先讀免費的,以免買來之後覺得後悔,白花錢,先拿一本書探探路多好。我看那讀者對於他的評價倒是很高,而我也是對他書中的某一句話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這句話就是“得半日之閒,可抵十年塵夢。”聽起來倒像是一個頗有趣味的人。奈何讀來讀去,卻再也找不到更多與相仿的有趣味的話。

寫的倒都是是些平常事,可是終究感覺不如汪曾祺的文字來的更可愛。文章裡過多的引用古文書籍中的原文,整段整段地引用,與文章中正文中的字體不同,要小一號,看了就讓人彆扭。引用一小段不可以嗎?一千字的文倒引用了三五百之多的感覺。其實每引用必為表明其途徑而大加書名號,每篇文字中的書名號真是看得煩不勝煩。這種規規矩矩做人寫字的寫作法,真真叫人看了覺得枯燥無味。

難道寫自己的想法不更好嗎?到處都是書名號與引用,讓人有一種感覺,作者真是個書呆子,讀了不少書,可是並沒有完全消化成自己的想法,只會拿來給別人說,看,我知道的真多。博覽歸博覽,但趣味性實在是太低。每看到這樣的文,我就在想,我還不如拿古文自己讀呢,他不過就是做了個歸納總結的說明文而已。啊啊,真是受不了。

最近讀了一本有趣的書

所以我就在想,拋開各種因素不說,單從文字水平上來看,他可是差魯迅好大一截啊。魯迅的文章雜文寫得犀利,散文寫得極致有趣,文字篇篇堪成範文,用詞造句與行文風格以及文章所表達的況味,都有自己的模樣。讀魯迅的文章,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枯燥的感覺。

周作人還有一篇一本非常著名的翻譯作品,那就是《枕草子》,也是被吹捧得妙得不得了似的。可是因為讀了他的一本書,就決定不再買他別的書,對他的文字水平產生極大的懷疑。另一個版本是臺灣女作家林文月,雖然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讀過她的文章,或者讀過也並沒有太關注過,但在尋找的過程中,發現了她,也便了解了一下,覺得還是她的更可靠。事實上,買回書來後,我覺得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周寫作是白話文言吧,舊不舊新不新,讀起來沒有古文那麼簡潔,也沒有現代白話文那麼明白。再加上這個人的寫作真的很枯燥,他的文字整體看起來,看不到日常生活小事物帶給他的自在與優遊。可以說他寫的文字是勉為其難。

林文月在文字功夫上,是很有功力的。一是女作家天然的性別優勢,翻譯日本女作家的作品更貼切,其次可以看出,她是真真正正受了經典文化的浸潤,運用得簡直如魚得水。

兩個版本可以說完全不同,周可以說就是因為會幾句日語,溝通交流沒什麼問題,但要譯文,有點兒粗糙。而林的相當優美。

林在譯自己的版本前,沒有讀過周的作品,這是她自己說的。不過就算是讀了,也可以看出林的更勝一籌,而且完全沒什麼借鑑的必要。

在她書的前面舉了幾個例子,可以對比優劣。

好不容易求得的蓮花法路露,

難道就此放下了不去沾益,

卻要回到濁世裡去嗎?

君難求兮促儂歸,

蓮花瓣上露猶泫,

何忍離斯兮俗世依。

林文月譯文有《詩經》的感覺,讓人讀來感覺更優美,更高雅,可以看出不僅讀了而且會用的效果,簡直把原作都上了幾個檔次一般。

《枕草子》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書。我覺得和譯者有相當大的關係。不過裡面有好多內容確實特別好玩,這風格有點兒像某個曾讀過的女作家,有文采有意思,帶點頑皮不講理的感覺,但究竟是誰呢?我竟想不起來了。

人家都說,要麼讀書,要麼旅行。我是一點兒也不想旅行的,主要是怕暈車,一想到旅行就害怕。只能讀書。可是讀書有時又覺得不如外面好,所以只好看一會兒書看一會兒窗外,心在書裡書外飛來飛去。雖然書裡寫的事情,都不太可能去遇到,可是有時覺得看看也好,有時卻覺得看它有什麼用?我覺得讓我產生這樣那樣的想法的,都是作者的原因。有的人寫書純粹就是為了顯擺,有的人卻純粹就是為了寫著玩。我更喜歡後者。寫著玩的反而帶有真性情。有的文章,尤其是當代的,看了還不免想,喲,我文章和我寫得也差不多嘛,也沒什麼了不起。所以,我也就這麼寫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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