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滄萍教授:“只要國家需要,我就義無反顧”

 

鄔滄萍教授:“只要國家需要,我就義無反顧”

鄔滄萍先生今年已經97歲了,如今見到他,和一年前記者拜訪時沒什麼兩樣: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身藍色的唐裝,顯得更加神清氣爽。

“鄔老,您現在越來越時尚了。”記者說。

“我也要多和社會接軌呀。沒有一種樂觀的、開朗的心態,怎麼能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價值,為社會作貢獻。”鄔滄萍說。

時刻不忘奉獻社會的情愫,縈繞在鄔滄萍的心頭數十年。1922年,鄔滄萍出生於廣東番禺。1948年,他赴美國紐約大學攻讀MBA。當時,世界上研究國民收入的課題很熱,他和一批中國學者、留學生踴躍參加,他們通過研究發現,即便拿1936年這個舊中國最好的年景做例子,當年4.75億中國人的人均國民收入也只有36美元,不到美國的七十分之一。

“這一結果讓我真正認識到舊中國貧窮到什麼程度,與西方國家的差距有多麼大。”鄔滄萍說,“新中國成立的喜訊,給我們海外留學生帶來了民族振興、國家富強的希望,我打定主意回國,為建設新中國服務。”但考慮到自身的專業學識結構,他又前往哥倫比亞大學專修統計學,並於1951年歸國。

“當時我可沒想到,有一天我們中國能夠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我們有信心,走一條非常光明的大道。”鄔滄萍說。

歸國後的鄔滄萍很快前往中國人民大學,他一邊任教,一邊如飢似渴地學習馬克思主義,並閱讀了許多馬列主義經典著作。在他看來,馬克思主義就像人生中的“望遠鏡”和“顯微鏡”,使他立身處世和研究學問的世界觀、價值觀等都獲得了很大提高,也為後來研究人口學和老年學指明瞭方向。

1953年,鄔滄萍參加了我國第一次人口普查。1954年,全國公佈的普查數據達到了6億人。1974年,有關部門決定成立人口研究機構,鄔滄萍全身心投入進來。他說,我雖然50多歲了,但只要國家需要,我就義無反顧。

1979年,鄔滄萍和劉錚、林富德三人一起向國務院提交了《關於控制我國人口增長的五點建議》,受到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這是我國關於人口問題的第一份研究報告。鄔滄萍深知,嚴格控制人口增長必然加速人口老齡化,應將重點放在做好應對人口老齡化的各種準備工作上,包括輿論、理論、人才、立法、制度等準備工作,這些準備工作,國家、政府、社會責無旁貸,而自己作為知識分子,也應力所能及地提供智力支持。鄔滄萍說:“在我的提議和倡導下,我國成立了老年學學會,建立了中國人民大學老年學專業,實現了從無到有的質變。”

開設一門新學科,難度可想而知。但鄔滄萍沒有退卻,堅持探求當代老年學學科的性質、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等。“讓我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是1987年,我發表在中國人民大學學報上的《論老年學的形成、研究對象和科學性質》一文,被當時中國科協主席錢學森看到了。他親筆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我對中國做了件大好事,所有中國老年人都會受益。他在信中同我討論,在社會主義中國,老年人應能比西方國家的老年人更幸福。錢老的這封親筆信,對我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啟發,我認識到研究這門學科,既要吸收西方的研究成果,也要同中國國情相結合。”鄔滄萍說。

臧克家昔日有詩云:“老牛亦解韶光貴,不待揚鞭自奮蹄”。如今的鄔滄萍,正在撰寫老年價值論方面的書籍,為此,他每天堅持花數個小時在讀書寫作上,眼睛花了,他便用起了放大鏡,打字累了,他又把家裡的保姆培養成了打字員,他負責口述,多的時候,一天成文上萬字。他說,現在社會的新知識、新技能不斷髮展進步,老年人也要繼續學習,才能更好地融入現代生活,避免與社會脫節、疏離,“我始終認為,只要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和行為,我們老年人一定可以發揮餘熱,為社會作出更大貢獻,老有所為,這就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

如何做到這一點?鄔滄萍把自己當成了例子:“每天我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在戶外鍛鍊身體,冬天天氣太冷的時候我就在家裡反覆走動至少一個小時。但是我發現,和很多上了年紀的女同胞喜歡跳廣場舞不同,很多歲數大的男同胞往往不參加任何社會活動,這樣其實是不利於養老的。養老問題要想解決,不僅需要政府、子女、社會組織等出工出力,我們老年人自己也要保持樂觀的、開朗的心態,要多和社會接觸,進行‘再社會化’,培養我們老年人的獨立性和自主性。” (本報記者 任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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