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鍔將軍與小鳳仙相識於坐落在北京八大胡同的青雲閣。舊時的北京城，八大胡同是著名的風月場所。恰逢蔡鍔將軍來此抒悶，見到了小鳳仙。兩人一見如故，相視一笑。自此，蔡鍔將軍與她結下了不解之緣，每次出入高等場所，蔡鍔將軍都會帶著小鳳仙，一代名妓和革命家的故事成為美談。
蔡鍔將軍一生有兩個夫人，一個知己。對於他來說，給不了小鳳仙任何的名分。與其說小鳳仙是蔡鍔的情人，倒不如說是其紅顏知己。蔡鍔無論做什麼，小鳳仙義無反顧的支持他，無論是起兵反袁，還是武裝革命。蔡鍔的身後永遠站著小鳳仙。二人一個英俊瀟灑，年少有為，一個風姿綽約，豔絕京城。如此神仙眷侶，無人聞之不羨。
1916年11月8日，蔡鍔在日本因病逝世。小鳳仙知道這件事之後痛不欲生。即使蔡鍔的夫人對她恨之入骨，但小鳳仙還是隻身前往蔡鍔的葬禮，送他最後一程。從此，京城有名的小鳳仙淡出人們視野。她人生也從此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如果說小鳳仙的前半生是一出熱鬧，喧譁的舞臺劇，那麼人生的下半程就是無盡的落寞與冷清。她嫁過一個師長，但是沒多久師長便戰死沙場，小鳳仙繼續自己孤苦的生活。直到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個“蔡鍔”。小鳳仙遇到了一個東北的廚子，這個廚子老實巴交，如果說最能感化小鳳仙的一點就是因為長得實在太想蔡鍔了。
小鳳仙跟隨廚子來到了瀋陽，在此定居。小鳳仙隱去自己的姓名喚作張洗非，意為洗去舊時是是非非。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個美豔的女人勤勞能幹，總是將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卻不知道她的前半生究竟有多麼的精彩和繁華。即便丈夫家徒四壁，但小鳳仙早已看淡一切，甘心接受這平凡的命運。丈夫對她更是恩愛，上天似乎將蔡鍔還給了她，而且還是隻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蔡鍔。
丈夫是個老實人，談不上了解小鳳仙，更談不上知己。一個廚子和一個風塵女子又怎麼會成為知己。他對小鳳仙的只有愛，生活中處處照顧她，自己操勞一切，小鳳仙只管享受。即便是這樣，丈夫還是感覺到妻子的奇怪之處，每次愣神的時候，總是會拿出一張照片頂著看半天，有時候看著看著眼睛更是湧出淚水。廚子問：“這是誰？”“一個故人”他知道眼前的妻子之前經歷不一般，但是又不能多問，每次小鳳仙難受的時候，廚子總是會為他做上幾個小菜，兩個人小酌幾杯，剛好微醺。雙頰泛紅的小鳳仙顯得越發楚楚動人，她唯依在廚子的懷裡，緊緊閉著眼，手中攥著那張照片。
後來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梅蘭芳來到瀋陽辦事。小鳳仙給他寫了一封信，兩個老朋友再次見到面，不禁相擁而泣。自北京一別後，二人再不曾相見。在梅蘭芳的介紹下，小鳳仙到一家保育院工作，在那裡他默默無聞，身著簡潔。同事怎麼都不會想到，身邊這位老實巴交，相貌突出的女人曾是讓北京城的有為青年為之瘋狂的小鳳仙。
有人說小鳳仙的後半生是悽苦的。在我看來，後半生才是自己人生的真正開端。小鳳仙的前半生在煙柳巷度過，下半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年老的小鳳仙此時已經不是豔絕北京城的名妓，而是一個地道的東北農婦張洗非。
現在的文壇將蔡鍔和小鳳仙當做經典傳頌，無論是正史或是野史，文人從不吝筆墨，大加修辭。即便是以後的文壇，兩人的事蹟還是會被提起，甚至被改寫。但是小鳳仙和廚子的感情卻只會被人一筆帶過就像現在一樣，我們只知道廚子姓李，除此別無其他。
後半生沒有蔡鍔的陪伴，但是有丈夫的疼愛。即便是人老珠黃，但是廚子始終不捨得讓她受半點委屈，視若珍寶。我們可以設想，假如蔡鍔是陪伴小鳳仙走到最後那個人，那麼他會不會像廚子這樣無所顧忌，無所保留的去照顧她，愛她，尊重她。
她死的時候廚子就陪在身邊，用自己滄桑的手從小鳳仙的口袋裡拿出皺皺巴巴的照片，放在她手中。上面是一位英俊帥氣，眼神凜冽的軍官。此刻，眼淚已經順著小鳳仙佈滿溝壑的臉上橫流。也許是為蔡鍔，也許是為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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