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十三邀》許知遠對談李誕,你有何感觸?

LosAngeless


看完《十三邀》李誕那期,令我對李誕這個人改觀了不少。原先在《吐槽大會》上嘻嘻哈哈,滿嘴段子的李誕,在節目裡展露了更真實一面的他。其實他嘴上說自己想活在淺薄裡,骨子裡還是有文青氣質。

撇開他寫書又寫詩不說,對待寫詩的態度就夠文青了:為什麼有年輕人不寫詩?而且對於喜劇這回事,他是有做去學術研究的,還在節目裡說了兩點,人們會笑是因為恐懼解除和新知。

在節目裡多次提到我要賺錢,雖然很俗,但是說明李誕是活得比較現實一點,可能沒有許知遠那麼理想主義,也沒有什麼錯。李誕的形象其實更像是普通百姓,他靠著自己的喜劇天賦走上藝人道路,順應社會運行規則,該享受的享受了,該付出的付出了。

裡面挺多談話讓我覺得李誕很佛系,很多東西看的很開,他說過自己隨時準備好煙消雲散,不擔心沒名氣了會怎樣。“世界就是這德性,一切都不重要”“人只能是活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讓我看到李誕的底色應該也是悲涼的,但還在努力。

許知遠說李誕的戲謔是反談話的,沒什麼意義。但是李誕純粹想帶給觀眾快樂,也在盡力把一些真話編進段子裡,以另一種形式呈現,其實沒有對錯之分吧。只能說許知遠偏浪漫理想化,李誕偏佛系和現實,兩人在節目的談話中就可以看出差別,但挺喜歡真實的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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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娛樂吐槽官


我發現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在兩季《十三邀》裡,最有趣的幾期,往往都是許知遠去訪問那些比他小的嘉賓。

比如第一季訪問彩虹合唱團的團長金承志,比如這一期的李誕,其實還有一期,就是第一季的第二期,許知遠訪談二次元,這一期有潛質變成第一季最有趣的一期,可惜訪談的妹子們都太老實,話跟不上。

在第一季的時候,《十三邀》每一期的片頭都有一句旁白:

我會帶著我的偏見出發,等待這些偏見被打破,或被再次印證。

這句話可能就解釋了,為什麼有趣的對話,往往發生在許知遠面對年輕人的時候。

面對那些比他大的人,比如馮小剛、比如羅大佑、比如陳嘉映,許知遠太恭順了,這個時候,他就沒有「偏見」了,問題往往都是圍繞著大家對那些人物已然固有的印象,就容易俗,那些問題,十三邀可以問,藝術人生也可以問,大家都可以問的問題,必然不是有趣的問題。

那幾期裡,你能看到嘉賓,卻看不到太多許知遠,你就會覺得無聊。

面對那些和他同齡的人,比如馬東、比如俞飛鴻,許知遠又太希望被認同,他有「偏見」,卻只希望被印證,不希望被打破,所以提問就被扭曲成了反問,不是問「你是怎麼想的?」,而是「你難得不是像我這樣想的嗎?」這也是為什麼,這兩期是許知遠被批評最多的兩期。

那幾期裡,你能看到太多許知遠,卻看不到太多嘉賓表達自己的機會,你就會覺得無禮。

可能只有面對那些比他更年輕的一代,許知遠才真正有一個更放開的心態,他不掩飾自己的「偏見」,但也沒有固守的意願,他願意去了解。而金承志、李誕,也都是能用更平等的態度來面對許知遠,用李誕的話來說,有時還要反過頭來「捅捅」許知遠。

這兩期你,你能看到他們都在,而且是平等的,有互相的認同,也有各自的交鋒,這可能就是有趣的原因。

說完許知遠,再說李誕。

我和李誕一樣,是 89 年出生的人。看過了完整版將近四個小時的談話,李誕身上,有我們這一代人的太多共鳴。

這一代人,夾在集體主義已經消亡,個人主義尚未興起的時間點。

許知遠一直在問,為什麼這一代人已經不再崇尚英雄主義?問題在於,在這一代之前,這個國家被機械地分成兩部分,因為有太強的主流的聲音,你可以支持,也可以反對,但不管怎樣,你已經被迫選擇的隊伍。

而對峙和衝突的中間,最容易產生英雄。

兩軍對壘,不論你持劍站在哪一邊,你也更容易看起來像個英雄。

可是那個聲音漸漸在變弱,也有更多的聲音出現,對峙在消解,隊伍在分散。

你持劍站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就更容易看起來像個笑話。

李誕雖然一直在強調作為一個藝人,他不能說太出圈的話,但是整個訪談下來,他一直在打開自己,更難得的是,他能帶動許知遠也打開自己。

最戳中我的,就是他描述自己那種無可無不可的狀態,卻又不敢讓自己那麼放任,他怕自己活在內蒙的一間小屋中,四十歲的時候因為喝酒而猝死,雖然他心裡覺得這樣也可以,可是理智告訴自己絕不可以這樣。

這是我從身邊人身上常常能看到的一種掙扎。

所以李誕說自己要從別人身上找理由,為別人而活,從此獲得上進的動力。

我前幾天發過一條微博,說感覺身邊的同齡人,往往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從李誕的身上,也能看到這種迷惑。

李誕說自己很羨慕更小的一代,比如池子,覺得他們沒有「包袱」。我理解他所說的羨慕,我也說不上來這種包袱是什麼,可是卻能真切地感覺到它的存在,比起更年輕的一代,確實有太多掙扎、懷疑和內耗。

這種內耗,也許就構成了李誕悲涼的底色。

許知遠說他比馬東更悲涼,李誕說王建國比他更痛苦,不知道為什麼,搞喜劇的一個比一個內心更悽苦。

所以這一期又構成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反差,節目裡皺著眉頭的許知遠,其實是個享樂主義者,樂觀的少年心態。

而整天在電視上嘻嘻哈哈的李誕,卻反而是個悲觀的人,希望自己能比年齡更成熟。

這種交叉的反轉,本身就是一段耐人尋味的戲劇。

看完這一期訪談,我讀了李誕的書《笑場》,發現一首很有趣的詩。

《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再互相憎恨的人也得睡在同一個夜裡甚至同一張床上甚至一起失眠心裡惦記著同樣的事感到同樣可笑也同樣沉默憎恨是沉默的一個理由夜晚是第二個如果一個人終究忍不住說,算了吧另一個就一定會問真的嗎兩句話脫離兩張嘴兩個人同樣後悔於是繼續相互憎恨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

許知遠和李誕,擼串喝酒交心,各自展現出另一個人格,也算是「睡在同一個夜裡」吧。

可惜,更多的時候,李誕還是嘻嘻哈哈做諧星,許知遠還是皺著眉頭,問我們這個時代為什麼這麼淺薄。

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


陳章魚


這一期節目看完,其實內心是比較悲涼的。至於悲涼為何,我也說不清楚。在這個多元價值的時代裡,我們對普世價值的認識已經不存在了,比如不再相信人們一定追求崇高,真理,美好;反過來振振有詞地說,我就喜歡自己淺薄,就以自己的審醜為榮,就想追求世俗的快樂,不想追求真理。哲學家穆勒的那句追問,在我們的時代中幾乎沒有什麼意義:你想做一頭快樂的豬,還是痛苦的蘇格拉底?當然是快樂的豬,因為快樂是唯一的價值觀,是唯一的共識,而規避痛苦,成為了我們這個時代中人人想追求的目標。尤其那些成功的精英人士,那些說著我再也不想讀書了,我只想快樂地生活著,也想傳遞這種快樂的人。

前幾天讀波蘭詩人亞當·扎加耶夫斯基的隨筆《另一種美》書中的一段話很打動我, 他說, 請想象一個人,他相信無形的事物,相信不朽的靈魂、人類的價值,認為人是一個更高的存在,註定要有崇高的作為、高貴和忠誠,而且他想在寫作裡表達這一切,他該有多麼絕望。他生活在一個憤世嫉俗的時代,唯有低俗的一切能獲得掌聲,崇高的事物被當作純粹修辭的建構,當作教師全然脫離現實的廢話。它們只會受到蔑視和嘲笑,或者更經常地,被冷漠地對待。這樣許多年後,這個人便得出結論,他是完全沒有天賦的——天賦正是公認的更高的事物之一——於是他開始沉默。他沉默了,但並不永遠沉默。經過一段孤絕的人生後,他開始——起初膽怯地,接著便開始大膽地、大聲地讚美低俗的一切,嘲笑崇高的事物。(而且他這樣做時,比其他人做得還好,因為他不像那些笨拙的對手,他對這些事物起碼還有一些認識。)他努力獲得成功,變得富有而有名。最後,在他彌留之際,他懇求原諒——不知道誰的原諒。而他獲得一個低聲回答:別擔心,沒什麼事情就得如此。不得不如此;我們利用了你,別生氣。

在我看來,這個段落形容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個娛樂至死的社會是恰如其分的,很多個體放棄了追求崇高的權利並不可怕,他還為這種追求找出很好的理由,並且賦予一種意義,更可怕地是,還洋洋自得地通過各種媒體宣揚這種膚淺地價值觀,獲得一呼百應的掌聲。在許知遠與李誕的對談中,最尷尬的部分不是誰說服誰,而是你眼睜睜地看著兩條完全不同的平行線在毫無交集地訴說著各自的理由、原因和追求。許知遠在扮演者痛苦的蘇格拉底,而李誕就是那頭快樂的豬——我不是罵人,借用那個哲學中的比喻而已——我們習慣上說對牛彈琴,現在也許可以說蘇格拉底在對著一頭豬講述如何追求真理,如何把哲學變成一種生活的一種方式。而豬此刻只想著,我只想吃飽肚子,我只想吃飽了美美睡一覺,其他的問題,我不想思考。這是最大的悲哀了吧。


說書人思鬱


《十三邀》裡許知遠和李誕的對談,讓我看到了在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時代情緒面前,每個人都是失敗者,都是炮灰。

在資訊的豐富帶來的交錯、選擇的多元帶來的惶惑面前,許知遠和李誕這兩個老男人像共同經歷了一場生命的劫難之後,濁酒淺斟,強顏當歌,新亭對泣,把大眾媒介當做特效雲南白藥包紮著彼此兩敗俱傷的潰膿。拽文一句,這真是“斯民同浩劫,此意敢言傷”了。

許知遠的內省與自律,李誕的發洩和疏狂,殊途共歸,都是以自己的方式觀照人心惟危,印證時代的悲歡交集,還有生命的不由自主。就像里爾克《哀歌》裡所寫的,永恆的潮流始終席捲著一切在者 ,穿越兩個領域,並在其間湮沒他們。

所以,本期的《十三邀》,不妨視為用舍行藏決然異趣的兩類文人,對著時代各自傾訴的“笑忘書”的結集。


  1. 有關許知遠


許知遠與其說是“公共知識分子”,毋寧說是後現代社會的文化遺民。

遺民的記憶和眼睛,總是顧後恐前的,在大眾狂歡的昇平鼓吹中,獨自領受,寂寞啃噬,對理想中的人倫、社會自有一番營造與堅守 ;所說所想,又都是毫無顧忌,因為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自我,或者純粹就是對眾意與民意公然表示敵意。

在許知遠看來,李誕的成功,李誕的歡醉,都是“本來無一物”。物質名利,娛樂鬧場,電影電視,不過都是假象,都是淺薄消費品,像張隨手抽出的衛生紙,在光鮮的餐桌和下水道之間來回,倏起倏滅,無有窮時;許知遠念茲在茲的,是當我們以統計學和財富值的種種作為自身的社會觀、生命觀的基準時,我們最終將徹底走失自己,煙迷城市,火燎樓臺,“自退於野蠻”。

可在節目中,像先知一樣說出這一切的許知遠,其實也沒那麼自信。在整個對談裡,面對著從文化陣線撤退的“異已者”李誕,先知面對逼問,滿臉尷尬,顧左右而言他,只能憑藉著一個文字工作者優秀的語言功底作為盾牌遮擋住時代大眾的質問。 顯然,這不是強者示弱的智慧表現,而是他遠未臻至“仁者無敵”的境地。這正是許知遠的尷尬之處,面對時代,他有精神和良知的底色,卻缺乏物質和受認可的底氣。

一方面,許知遠最大的絕症,在於他那麼樂衷所探測的歷史現場,是與腳下的土地脫節的,這大概就是孔夫子所告誡的“致遠恐泥”的狀態。可以說,這是一個被文字所欺騙之人,如此執著的相信一個烏托邦時代的存在;又如此堅定不移的主觀認定大眾是無處不在的庸眾,具有強大並以平庸殺人的屬性。 他懷著一腔激憤,闖入四顧茫茫的萎黃之地,自以為“如置身毫無邊際的荒原”,因為理想與現實的劇烈反差,動與時忤,只能以“傷時之語,罵座之言”來噴撒他的憤激、無奈和悲哀。可他又從未想過,這些是否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無物之陣”。

而另一方面,許知遠又是時代悲哀的樣本——一個知識分子的真誠竟然換來四面八方的不解、輕視、甚至謾罵與嘲弄。在《十三邀》的對談中,許知遠不吝自取其辱,裸呈自己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嚴謹又認真,在纖細敏感而又真摯的告白中,摻雜著一種要把自己剝光了展示的純潔和真誠。他說,“大眾是愚昧的”;他說,此生最好的死法“是死在女人身上”;他動不動對著鏡頭說“牛逼”之類的粗話;他深情而憐憫地看著你的眼睛發問,“你不覺得自己無聊嗎”。 許知遠不想在這個時代面前媚俗,不想背叛自己。他說人被光明浚偉的景觀吸引,才是一件美好的事;在真理中歌唱,是另一種最溫柔氣息,是何憂何懼的氣息。


諷刺又是辛辣的:許知遠自以為是時代的精英,是世界的良心,是庸俗的批判者,是古典情懷的思想家。而在大眾眼中,他們所面對著這個人,只不過是科技時代的華強北翻新版的“孔乙已”而已。這樣一個人,必然是盛世時代的“落伍者”,必然要遭遇李誕、羅振宇等從中突圍的“成功前文人”的嘲笑,有著大眾尤為看不上的腐舊與冥頑不靈。可以說,這是一個21世紀初期破落文人的窮酸與不幸的凌遲示眾,在環堵的看客中痛苦呻吟與哀嚎著,情到深處又不忘至情,基調永遠是灰暗的,悲愁的,也註定要被現代大眾所判決和流放。可以說,《十三邀》“邀”出的,是“知識精英”虛矯的精神富足與真實的社會困頓。

這才是大眾時代最值得憑弔的“精神事件”。一個時代,知識、批判、獨立、真誠、理想這些詞彙在大眾眼中變成不乾不淨時,變成可笑至極時,變成疑竇叢生時,實際是已經對美好的事物放棄希望,放棄尋找,而所有這些,構成了一幅破碎而又扭曲的世相圖。


2,有關李誕


很多人說,李誕是許知遠的對立面,而實際上,李誕更像是“向死而生”後的許知遠。

安德烈·紀德傑出的自傳《一粒種子如果不死》有這麼句話:“一粒種子扔到地面,倘若不死仍是一粒,若是死掉,才會結出更多籽米粒”。許知遠這些知識精英在大眾廣場舞中倒下,無數的李誕才能拔芽而起,春風吹生,鬱鬱蔥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在這場對談裡,前文青李誕其實只說了兩個意思,一個,文化\\文化人真不是東西;另外一個,一切都將灰飛煙滅。所以,在李誕的行為意識中,高調的口號毫無意義,生存並且挺立就是一切。為了避免被時代所誤所傷,為了肉身的體面,“可以穿金戴銀”,就必須和社會建立一種妥協的關係網,費心經營,過去的情分,美麗的回憶,可貴的情操,感人的詩歌,得有所犧牲,得所有退讓。可當真的從知識理想國的廢墟離家出走時,文化棄子李誕還是忍不住在懷裡揣著一塊理想的碎片,時常在半夜的幽光中摩挲,感懷不已。

李誕作為一類時代標籤,最大的特徵在於解構崇高,而這也是李誕的生命甲冑。作為曾經的知識分子一員,自立門戶卓然自立後的李誕當然是疏狂的,對窮酸精英許知遠有著不可掩飾的不以為然,甚至是嘲弄,唯有如此才能證明自身當初背棄知識、學術、理想的光明正大和理所當然。他疏狂的底氣在於鏡頭啤酒杯的身後,有著一套大眾娛樂傳播的機制和權威在作支撐。人人都喜歡大眾文化,它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共同語言,李誕“預流”於此,佔盡先機,高能得志,自然有足夠的信心仰天大笑出門去。


但是弔詭在於,於此同時,李誕面對大眾喧譁境界現前的考驗,又無法徹底斬斷對生命問題如何解決的疑慮,還有自身被大眾娛樂大浪徹底湮沒的危險的警惕。以他的聰明,哪裡會真的那麼坦誠的跪倒作資本的奴隸,而不會意識到自身生命的異化。為此,還是娃娃臉的李誕,學佛,還念茲在茲著詩歌,還在玩世不恭中不經意的閃現對於許知遠的敬佩和同情;即便是節目中的李誕,也是屢屢低頭自語“是為了生活”,毫不虛偽的對許知遠發出種種善意。


李誕的問題之一,在於精神世界的分裂。現在已經物質成功的商人李誕,其實並不那麼灑脫。在節目中,他一方面熱情地抒發著對自己眼下的生活的滿足,非常張揚的流露出他的喜悅之情來;另一方面,又總在悲愁和歡愉交具中回憶自己理想張揚的過去,戀屍癖般的對“逝去”的自己充滿懷念,對“沒有心理包袱”的池子飽含羨慕。這樣的李誕,讓我們看到他人生光彩的一面,分享到他內心的快樂的同時,總能瞥見他不經意的感傷流露,而這樣的情境比比皆是。

也許,李誕的生活體驗,太強調一種對外的關係,自以為得計,自以為大眾的喝彩聲、鈔票的颯颯聲對生命有著最深刻的移情作用,反而迷失其中;同時又不能契入直觀,“活在一如”,過去理想主義的“餘毒”還深藏體內,時常竄出作案,成為生命中的大負擔,時常讓他在物質生活的慣性和大眾文化的“所知障”中雙手互搏,疲憊不堪。是的,他成功了,該得到的已經得到,但是,不該喪失的也早已喪失。浮游,不知所求;猖狂,不知所往。

李誕最大的問題之二,是所有冷眼看穿的“覺悟”姿態,可能都是不曾經歷就自我確信的假相。他對精英式理想主義的告別和嘲諷,多數時候不是揭穿,而是褻瀆;他對“成功”的理解方式,不可避免的將陷入生命的空疏和資本的異化之中,只因為他所有的認識都出於一個宿命論者本能的與世推移和隨波逐流,而不是知行合一後的自由意志選擇,更不是洞徹生命本源和知識虛空後的如實觀照。

這種弊端,用他痴愛的佛學來講,就是“戲論”,就是口談而非行者,只是徒逞口舌,依文解義,而無境界現前的勘驗,自以為看穿一切,依然墮落在假象。他能做的,只能是“心外求法”,將雲深霧繞的庸俗化佛教術語拌上過眼雲煙的物質財富熬作雞湯,在嬉笑怒罵中仰頭喝盡。這是一種態度,一種應對,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固定的答案,可以讓“成功”的李誕得以安身立命,甚或等而下之,只是誇富而已,麻痺而已,而資本唯利是圖的高淘汰率,可能會迅速的讓他“泯然眾人矣”。

許知遠的擇善固執,孤獨,窮酸,傻冒,但有不可替代性,只因為知識、理想、真誠、還有富有的激情,以及人性的光輝,才能使得一個人在本質上真正超過他人;而被大眾工業招安的李誕,瀟灑,笑傲,坦蕩,但只是資本流水線上的一個商品,隨時可以無限複製出來。這是兩種類型文化人在時代震盪中遭遇到的不同的歡樂,不同的慘劇。


3,無關結論


人人都活在自己不能主宰的一生中。《十三邀》的意圖,李誕和許知遠的意義,不過是在藉此個例,打開某些被忽略的視域,使的這種存在的豐富性得以展現而已。

還是開頭的里爾克說的,“有何勝利可言?挺住意味著一切。”可問題更關鍵在於,挺不住了怎麼辦?

這樁生命與世界的懸案,許知遠提供不了答案,李誕也提供不了,我們都要回到沒有救世主的本來世界,與自己赤裸相對,選擇何枝可依。

(圖片集自網絡,侵刪)


感謝閱讀。歡迎朋友們留言,我會盡量做到每條不刪,每回必復。

劉愚愚


因為《吐槽大會》火起來的李誕,確實是一個值得聊一聊的人。

靠綜藝欄目,靠段子活起來的人,是機會使然還是自身努力的必然?

李誕,作家、編劇、製片人、藝人。

畢業於華南農業大學,中學時不好好讀書……不是名校,不是好學生,李誕其實代表了更多的普通人。所以,李誕說“我很感謝這個時代,因為它讓像我這樣的人也能穿金戴銀的”,這是一句真話。

全程看下來,李誕雖然一直戲謔,但是全程都很真誠。而抱著所謂嚴肅認真的許知遠,全程都在被李誕的真誠和真實吊打。

一開始李誕就說,人要充分的自洽,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你就死了。許知遠表情迅速凝重。而且,後來許知遠說,對我來說好的創作者都是現在自我裡極深的,如果一創作者不是在表達自我,那你能表達什麼呢?

許知遠咄咄逼人,只是在有些時代,笑比較重要。李誕回應:哪個時代笑不重要?!

這一點我完全同意。

許知遠覺得這一代人的笑不是擴張性的延展性的而是收縮性的,我期待更豐沛的表達。許知遠沒有一點幽默細胞,感覺一切都是應該嚴肅認真的。所以這一期欄目,許知遠的目的就是要逼著李誕說出,雖然我看起來很快樂,但是我並不快樂,我是被這個時代逼著套上上了“快樂”的偽裝外殼。

但是許知遠的世界觀和李誕完全不同。

李誕說了,人總是一個社會動物。當許知遠說他自我欺騙不敢做自己的時候,李誕用事實回答他說,“我沒法做自己,你讓我做自己你就看不到我了。”這話李誕說的很真誠,因為他一度覺得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意義,自己喝三塊錢的啤酒也會很開心。所以,“我要活的積極健康,讓別人快樂。”

李誕承認自己很快的接受了佛的處世哲學,“在佛祖的價值體系裡,同時是放棄同時也是相通的,這就是我。”這是李誕在社會上經歷了很多不如意之後,得到的一個答案。

抗拒社會的許知遠與在社會中的李誕很難對話,而這一期欄目特別有意思的地方也在於,後生李誕活的比許知遠明白太多。


不止看戲


剛剛看到一句話:

“我覺得大部分人喜歡你,他們就想普普通通地喜歡你一下,和你在一起。摸摸你的葉子,親親你開的花。這時候你不能把地下盤根錯節的根系都連根拔起,放到天光之下,放到他面前,說,你看一看吧,求求你連它們一起愛我,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呀。很遺憾,你就是不能這麼做。 ”

就是因為女朋友直播賣衣服這件事被黑的這麼慘,所有人突然一下子站出來圍攻,所以李誕現在變得越來越謹慎了。

你想要他說話真,還想要他說話好聽。

你想要他處處表現都完美,搞笑水平和文人素養一樣都不能低於最開始的標準。

難道一個人被人喜歡不是因為他的優點有多閃耀,而是因為他的短板也要達到你的預期才行嗎?

我倒覺得他其實是羨慕許知遠的。

未曾開言我先笑場 , 在冷場前聽我訴一訴衷腸。在他的老書《笑場》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只喜歡《扯經》的部分,特別是那幾句情話堪稱動人:

“他們有關於愛情的道理,而我有你。”

“師父說,世上其實沒有比天氣更難預測的東西。我覺得他說得對,他總是說的對,小北,不管下不下雨,過一會兒我都會更想你。”

但對我來說,看完《扯經》的故事之後,我才真正的入戲。

笑場和衷腸,前半部分是笑,後半部分才是衷腸。

“人要多脆弱,才會宣告自己熱愛某一樣東西。”

——《都是草哇》

“在街上看到獨行的老人,提著包,喘著粗氣。想,幸好衰老是慢慢到來的。給人適應的時間,是上天的仁慈。然後每適應一點兒,就又衰老一點兒。上天仁慈有限。”

“不需要熱血熱淚,不需要溫水中一躍而起,要的是一點兒一點兒的消耗。好好過日子這種行為最勵志,最可怕。”

——《青蛙又做錯了什麼》

“我覺得生命是宇宙裡一箇中性的東西,就像水、風、流星一樣。我並不尊重水、風、流星。

中性的東西需要附加條件才能發生感情,比如一片很大很鹹的水(社會上管這叫海),我就能挺喜歡。這片大水上吹過的風,我也喜歡。在大水上行船,風不大不小,頭髮亂飛酒不灑,然後一抬頭,看見流星——簡直喜歡死了。”

——《我並不尊重水、風、流星》

“人與人難以交流是怕熟知終會導致全面的乏味,人與人相愛是讓人在活著時就能體驗死亡。”

“抬頭一片茫然,想到,我們看星星,看到的不是星星,是自己視力的極限。”

——《輕鬆使人成真》

人能做出最懦弱的事

就是隻對自己強硬

世界有它的規律

我不是局內人

——《我不是局內人》

我也一樣在退化

並且不是為了合群

就是控制不住地變得簡陋

眼光一晃

就說了句愛你

還說了永遠永遠

等雨下來時

才覺得

人厭倦永遠

——《我不喜歡夏天》


不知道短文和詩在書中的排序是不是按照寫作的時間順序,如果不是,大概是按照重量排序的吧,如果是,那麼我真的挺可憐李誕的。


紅塵最怕看破。


這虛無,無能為力,沒頭沒尾,不知緣由,無可宣洩。

竟然也就懶得掙扎。


不如笑場。


“你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想做許多事,我想戀愛、吸毒、周遊世界,就是人們年輕的時候都想做的那些事。

你知道令人煩惱的部分是什麼嗎?就是我現在正是年輕的時候,可實際上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是覺得要對年輕有個交代才說了那些蠢話。我在等著年輕過去。”


2018年李誕從紅到爆紅再到全網黑,從直播罵人,到奇葩說兌選手,知乎每天都有新的罵點推送給我,層出不窮的讓我看到疲倦。

有什麼辦法呢?網友給他安上了佛系,不在乎,通透的人設,而對於他這種一天時間紅遍娛樂圈的人來說,人設崩塌也可以是一夜之間的事。畢竟也有在乎的事對不對。


可我仔細看了他最近的很多節目,他的人設根本沒有崩塌。


李誕還是李誕,


不過是他的靈魂老了。



卓濁


在李誕身上,你能看到我們大多數人的影子,我們習慣用自嘲自黑來面對這個世界的荒誕,而不是知識分子般本能的憤怒和質疑,比起懷抱崇高的理想,追求深刻的真理,更願意做一個糊里糊塗的人,在追求物質的道路上義無反顧,且毫不後悔。

許知遠則恰恰相反,他拒絕淺薄,追求深刻和不朽,對這個技術至上,娛樂至死的時代保持深深的懷疑,這樣的價值觀註定會跟大多數人格格不入。

他對不同於他的價值觀懷有好奇,接觸之後又感到不解,甚至有點失望。這一點在採訪羅振宇,馬東,還有李誕的時候特別明顯,李誕這一期,他說讓他真正陶醉的是崇高,悲壯,和壯麗,而李誕的回覆是他少年時就反感壯麗,更討厭崇高。

與其說看到兩個人在對談,倒不如說是看到兩種背道而馳的價值觀在較勁,這就是為什麼看《十三邀》會讓人覺得是在尬聊的原因。

不同於其他的訪談節目,許知遠在採訪其他人的時候,本身是帶著“偏見”的,他用他固有的價值觀去跟不同的價值觀相互對抗,碰撞,從而引發兩個人思考,也引發觀眾思考,這個節目好就好在這個地方,在不同價值觀的對抗中,你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們在思考什麼,在堅持什麼,又在糾結什麼。

我覺得重要的不是忙著去嘲諷,去批評誰的價值觀不好不對,而是在兩種不同價值觀的碰撞中,你能否引發對自己的思考,從而印證自己的道路。


柏崇嶼


不請自來。哈哈哈哈哈,先用一個李誕的社會笑化解一下不請自來尷尬。


通過這次談話我看到了兩種不同價值觀的碰撞,兩種都是活的很開很自我的“知識分子”。整長訪談就給我一個最直接的感覺就是:都企圖從對方身上找尋一些契合自己架構體系的東西,未果。


先說李誕,我是看著李誕一點點紅起來的。(哈哈,怎麼有種語重心長的趕腳)從今晚80后王自健嘴裡那個小眼睛捱揍的蛋蛋,一直到紅到發紫的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的策劃人。每次李誕的發言都非常令我期待,他那爽朗的“社會笑”讓人印象深刻。

通過整個訪談來講,李誕是一個主動溝通的狀態,他想去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想去表達,他有自己的一套標準,有自己一個世俗的標準體系。其中有個點我印象深刻,就是他勸許知遠用“女生”別用“女人”這個略顯油膩的詞彙。看的出他對觀眾的反應和口語言文化是有一定研究的。不是說他這樣的就是活的不開闊,不自己。反而我覺得挺好,難道讓觀眾過的更好的觀感體驗,不是一個藝人要具備的職業素養嗎?或許這個藝人身份的原因,許身上更多了那份“灑脫”或者“無畏”。在我看來也許是,文化人的發聲,如果不是特立獨行的言語,很難會一起共鳴,這就需要他們找一些更好的切入點去表達。這就是我理解的許為什麼看起來更所謂開闊的原因。

再說許知遠,他給我的印象就是一個偏執的狂熱知識份子,不藏著不掖著,有“臭”知識份子身上所有的劣根性,或許在部分觀眾眼中看來並不討喜,但是真實。

他們這個訪談其實有好幾段的冷場,尬聊。尬到導演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但他們兩個還都無所謂的尬著。主要就是他們自己都活的太明白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的點在哪裡,嘗試著打開對方的缺口,缺發現對方也是鐵板一塊。都在自己的體系中,“茁壯”的成長著。

看完整場訪談對我最大的感觸就是他們對自我的思考和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這個說起來挺簡單的,但是真的落地是很難的,想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是有代價的。或許李誕是用戲謔的方式去表達著,許是用高冷的方式去表達著,異曲同工,曲徑通幽。但我更欣賞李誕一點,畢竟,快樂會使人發笑,笑著笑著你就會哭了,你問我為什麼哭了?那一定是這個笑話太搞笑了,一定是的……


嘿嘿小星星


許知遠屬於那種想活明白的人,李誕壓根兒就不想活明白,認為自己已經明白的人。尼采說過,更高級別的哲人獨處著,不是因為孤獨,而是在他的身邊找不到同類,許知遠為什麼活的那麼擰巴、糾結。就是讀了很多書後,想了解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凡事都想知道個為什麼?

社會是弘揚正能量的,而文人恰恰是最敏感能看到社會黑暗面或者說當鬱郁不得志的時候充滿抱怨。文人總喜歡以學歷或者說看書的多少來衡量每個人在社會上的座標,包括每個人的金錢收益。中國文化很重要的一個部分講究陰陽。凡事都可以用另一個相反的角度解釋,這就是很多普通人看來很正常的事情,在文人眼裡總有另外一個角度,而正是因為他們讀過很多書,知道很多道理。往往變成了常有理…他們有無數個論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缺發現現實不是這個樣子的,當觀點與現實相悖的時候,要麼改變觀點,要麼陷入痛苦。當年我黨在北平戰役之前,特地秘密讓梁思成和林徽因繪製了北京各個地方的古建築,說:萬一和平解決不了,武力收復的時候,我們會讓炮彈避開這些老建築,因為這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梁思成幾天幾夜不睡覺趕製出圖紙,並據此完全相信新來的執政者。但,文革期間大量毀壞,梁思成晚年痛苦不堪,不相信保護和毀壞怎麼是一群人?一直以為自己的信念出了問題,但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許知遠跟這種情況一樣,覺得自己學的理論,自己的知識框架沒有問題,為什麼那些理論、知識不如自己的人過的比自己好、光鮮(不僅僅是指金錢收益)

而李誕在鏡頭前明確的表達了自己想要什麼——錢。因為他覺得錢可以給他安全感和很多想滿足的願望,同時李誕在節目中舉了一個例子:池子在接拍一些廣告的時候是拒絕的,當李誕把錢放在池子面前的時候,池子欣然接受了。很有力度的說明了問題。

有人說過,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99%的問題用金錢都能解決。解決不了,那是因為錢不夠。或者說你的難處和問題跟金錢沒有關係。我覺得這句話不夠全面,金錢能解決金錢能解決的百分之百的問題。

最好的方式,做一個像李誕一樣知道自己要什麼併為之不斷努力,做一個像許知遠不斷思考並不轉牛角尖的人。


江思鋮


讀許知遠書的人沒什麼文化。他最初在《經濟觀察報》寫專欄的時候,就看過他寫的文章了。喜歡他的人很多,每個人都跟我說好。

他的涉獵比較廣,但代表了一種文化浮躁現象,中國的學問就不用多說了,他肯定基本沒,古文沒功底的。

西方的學術他拾人牙慧,每一套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就不是本來的東西,只是自己想想的。周國平也曾被人認為是研究尼采的大師,于丹被認為是論語專家,方舟子做科普,這個時代的文化界本來就有那麼多怪現象。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正常。

《十三邀》這種節目其實就是意淫而已。這麼尷尬的節目能看下去並且喜歡的人,對不起,我真的不能理解你。

李誕我蠻喜歡的,他至少正常,沒有基本心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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