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1 06:22:00 等你FM

毛姆：你是誰？

文 | 風鈴陣陣

很多人想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結果卻活成了自己不得不成為的人。——毛姆

醫學院優秀青年亞伯拉罕，年輕有為，馬上將提拔為學院的領導層。提拔前他休假一個月，去了美麗的亞歷山大港。看到碧藍的天空，澄澈的海水，來往的各色人種，他的心靈一下子被擊中了。他覺得這是“天啟”，在苦思冥想半小時後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要在此地終老一生。他果斷遞交了辭職申請，並把行李運至此處。十餘年後，這個禿頂肥胖的中年男人幹著一份微薄收入的工作，但卻從未後悔過當初的決定，他覺得現在的每一分鐘都很幸福。在亞伯拉罕辭職後，亞力克接替了他的職位。此後亞力克更是官運亨通，年薪萬鎊，住豪華別墅，娶漂亮妻子。但在以前，只要有亞伯拉罕在，亞力克永遠是千年老二。他嘲笑亞伯拉罕的選擇，認為亞伯拉罕糟蹋自己的生活，對自己的才華極大浪費。娶一個又老又醜的希臘女人，生半打孩子，幹一份卑賤的工作，活得特別失敗。這是毛姆小說《月亮與六便士》中的一個故事。究竟誰比誰更幸福，誰又比誰更成功呢？

毛姆用整部小說作了回答。40歲的證券交易經紀人思特里克蘭德，住在倫敦富人區，有聰明貌美的妻子，一雙兒女。突然有一天，他拋棄世俗的一切，只為了完成自己的繪畫夢想。他在巴黎馬賽等地輾轉，窮困潦倒，食不果腹，對繪畫的痴迷超過一切。最終他到達塔希提島，找到靈魂和肉體的皈依地，讓繪畫達到巔峰。雖然生前不名一文，但死後世人終於讀懂他畫作中令人震顫的美，每一幅畫都價值連城。

亞力克和亞伯拉罕，就像思特里克蘭德的前半生和後半生。前半生他被世俗的生活困擾，活成了別人眼中幸福的模樣。後半生他知道這一切對他猶如浮雲，內心的聲音才是他最應該聆聽的。他像飛蛾撲火，知道要粉身碎骨，但依然倔強前行。對於他來說，與其在安穩的生活中激烈地活著，不如在動盪的生活中安靜地活著。終其一生，人們追求的是什麼？是世人眼中的快樂幸福，還是自我內心的充實圓滿？毫無疑問，毛姆給了我們答案。

毛姆的很多小說，在看似尋常的世俗故事下，不斷地去追問生命和生存的價值。《尋歡作樂》中的羅西，身份卑微，在很多酒吧做過女招待，為世人不齒。但善良隨和，作家丈夫對她疼愛有加。羅西身上彷彿閃著金光，每一個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不自覺地被她吸引。在丈夫即將聲名鵲起的時候，她和已經破產的商人“亨利勳爵”私奔。亨利有老婆孩子，她以前從未奢望嫁給他。雖然後來作家丈夫著作等身，但她從未後悔嫁給亨利，他們相愛相伴，彼此取悅。

在《療養院》中，那個住了17年療養院的老頭，每天打針睡覺，以和對頭鬥架為樂。他從未離開療養院，因為他覺得在此最安全，可以讓他活得長久。在一次打牌時，因為對手的嘲笑他生了氣，突然去世。和他一起打牌的少校，目睹這一切，這個曾經的浪蕩公子，在療養院遇到自己的真愛艾維，明知時日不多，但堅持和相戀的艾維，牽手結婚，走出療養院。對生命來說，活得幸福比活得長久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