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景龍三年(唐中宗李顯在位時期),在都城長安正進行著一場異常激烈的馬球比賽。

我們都知道,我國古代的蹴鞠就是原始的足球,並且國際足聯已經認定,足球發源於中國,雖然咱們現在的足球慘不忍睹、實在尷尬,畢竟祖宗們闊過。

蹴鞠是用腳踢的球,古代還有一種球就是馬球,在古代叫“擊鞠”,始於漢代,興盛於唐宋,特別是唐朝,打馬球風行一時,統治者流著遊牧人的血液,這樣的馬上運動十分流行,是帝王和貴族階層最愛的體育運動。

曹植在《名都篇》中寫到:“連騎擊鞠壤,巧捷惟萬端”,描寫的就是打馬球的場景,當時長安少年,走馬擊球,蔚為風尚。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大唐國富民強,聲名赫赫,遠播海外,極具影響力,大唐風靡什麼,大家也跟著學,一直跟大唐動刀兵的吐蕃人也會玩,玩得還挺好。

開頭所說的那場比賽就是大唐和吐蕃之間的的比賽,吐蕃當年是唐朝的勁敵,兩邊戰戰和和、齷齪不斷,經常較勁是常事,有文成公主入藏和親的佳話,也有刀兵相見的戰事。

武則天死後,唐中宗李顯復國做了皇帝,吐蕃遣使和親,來迎娶金城公主,也暗含著刺探虛實的意圖。

期間,中宗李顯招待吐蕃使臣觀看馬球比賽,本來是娛樂,活躍下氛圍,哪知看著看著,吐蕃使臣說自己的隨從中也有愛好這項運動的,能不能下場一試。

唐中宗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吐蕃人整裝下場,吐蕃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一群在氧氣稀缺的高原上天天騎馬的人,到了平原,大顯身手,立馬把唐人打得人仰馬翻,賽一場勝一場。

正在吐蕃人洋洋得意,唐中宗臉上掛不住的時候,人群中有人請戰,要與吐蕃人比一比,中宗一看,正是自己兄弟李旦的兒子臨淄王李隆基,也就是後來的唐玄宗。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李隆基找了三個平時的玩伴,也都是王公貴族,對吐蕃人說我們四個人對你們十個人,意思就你們這點實力,我們四個對付你們綽綽有餘。

吐蕃人一看這幾位公子哥,平時肯定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一副騎馬墜鞍的樣,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欣然答應。

可當李隆基等人上場後,場上形勢風雲突變,特別是李隆基,書中記載,那是東西驅突、風回電擊、所向無前,一場下來,把吐蕃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掙足了面子。

唐中宗龍顏大悅,厚賞李隆基等人,一眾文人更是吟詩祝賀,大拍馬屁。

從上邊能看出,李隆基打馬球絕對是專業水平,放在現在,標準的明星球員。

不光運動能力出色,在藝術領域,唐玄宗李隆基也是大師水平,比如他還是一位出色的作曲家、導演,編有《霓裳羽衣曲》、《小破陣樂》、《春光好》、《秋風高》等百餘首樂曲。

而他編排的《霓裳羽衣舞》更是宮廷歌舞的集大成之作,白居易稱讚此舞:“

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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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把戲曲界稱為“梨園”,也源自李隆基,當年李隆基登基後,在皇宮裡設教坊,“梨園”是專門培養演員的地方。

唐玄宗極有音樂天份,經常親自坐鎮指導,在梨園弟子合奏的時候,稍微有人出一點點錯,他都可以立即覺察糾正。

舊時的戲班,打鼓佬的位置十分尊貴,經常會在上面供奉一個玩偶娃娃,代表的就是唐明皇,直到現在,戲劇、曲藝界一直把李隆基尊為鼻祖。

後人最為津津樂道的是李隆基和楊玉環的愛情故事,想想像李隆基這樣一個馬上工夫好、球技高明,又會玩音樂的男人,一定是女人的夢中情人,風流天子不單單是愛情風流,更是文采情趣風流。

清順治帝有兩句詩:“我本西方一衲子,為何生在帝王家?”生於帝王之家,皇帝的命運大多自己不能掌控,不得不說,很多所謂的玩物喪志的“昏君”,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一場鬧劇。

明朝第十五位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就是個典型例子,朱由校從小備受冷落,爹孃一直都不怎麼管他,也不教他讀書識字,以致於後來的朱由校被譽為文盲天子。

朱由校的父親明光宗朱常洛僅僅在位一個月,就因為亂吃補藥而猝死,當時只有十六歲的朱由校知道自己要成為皇帝時,嚇得是哭天搶地,他對皇帝這份工作絲毫不感興趣。

但是沒有辦法,不想當也得當,就這樣當了皇帝的朱由校慢慢把皇帝幹成了副業,主業幹起了木匠。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朱由校心靈手巧,擅長刀鋸斧鑿、丹青髹漆之類的木匠活,但凡他看過的木器用具、亭臺樓榭,都能做出來,而且精巧絕倫。

他製作的小木人五官四肢、形態逼真、惟妙惟肖,史書記載,摺疊床就是他的發明,他還製作了能自動噴水的木偶舞臺,工藝相當高超,據說他還致力打造一支會飛的木鳥,如果成功了,那真比得上魯班的水平了。

朱由校上朝不勤,但幹木匠活一點不含糊,朝夕營造,造好了反覆觀賞、手舞足蹈,過後摧毀重新開始,一點不厭煩,興致高了,脫了衣服光著身子接著幹,那種精益求精的匠人態度一般的“能工巧匠”都望塵莫及。

所以有人評價;“整日只知道做木匠活的明熹宗,其實也就是心思沒放到大事上去而已,要論智商,恐怕也未必很差”。

朱由校醉心於製作木器房屋,國事交給了魏忠賢,魏忠賢藉機排斥異己,專權誤國,熹宗卻耳無所聞、目無所見,可嘆他是一名出色的木匠,卻使大明王朝在他這雙巧手上搖搖欲墜,怎奈生在了帝王之家。

咱們再說一位,漢靈帝劉宏,這是一位極具商業頭腦的皇帝。

漢靈帝早年世襲解瀆亭侯,可能當時日子過得很拮据緊巴,所以登基之後,手中有了權力,感覺得給自己謀點福利。

畢竟是皇帝,掙錢也容易,漢靈帝開始在西園公開賣官,明碼標價:兩千石官,售價兩千萬,四百石官,售價四百萬,官職不同、價碼不同,公平競價、童叟無欺。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後來覺得來錢還是慢,於是私下裡開始賣公、卿爵位,公千萬、卿五百萬,漢靈帝也很講規矩,有錢的一手交錢、一手交官印,沒錢的先給點首付上任,然後連本帶息償還。

並且為了吸引顧客,漢靈帝還推出了“優惠”政策,按照以德為先的標準,品德好的人來買官,給個五折優惠,甚至三折,他也不想想,真正品德好的人怎麼會來買官。

可漢靈帝不管這些,只關心掙了多少錢,有個叫崔烈的人搭上了靈帝的保姆程夫人這層關係,程夫人在靈帝面前百般說情,以崔烈德高望重、居官清廉為由,請皇帝務必給個“親情價”。

靈帝礙於保姆的面子,起初堅持以一千萬錢把司徒位子賣給崔烈,最終一咬牙,答應降到五百萬,後來崔烈前來拜見漢靈帝,靈帝很是懊悔,說道:“朕真是後悔沒有再吝嗇一點,你這個官,應該值千萬”。

崔烈本是當時天下士人競相效仿、用以自勵的道德君子的楷模,如今卻也加入到買官隊伍中,可見朝政昏暗到什麼程度。

而漢靈帝這麼愛錢,這麼會精打細算,一副奸商的樣子,這要做起生意來,絕對穩贏不虧。

皇帝的本職工作是治國安民,發展個人興趣陶冶情操,也能推動這個領域發展不見得是壞事,但不能影響和干擾國事,如果這個前提保不住,即便從某個領域來衡量他們是出類拔萃的人物,那於國於民都是災難。

比如宋徽宗書畫雙絕,所創的“天骨遒美、逸趣藹然”的瘦金體,傳世不朽,他設立畫學,納入科舉考試,會畫畫也能當官,張擇端是翰林畫師,所畫的《清明上河圖》便有宋徽宗的題跋,另一幅名畫《千里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是宋徽宗的學生。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南唐後主李煜被譽為千古詞帝,在書畫方面也是造詣非凡,行書世稱“金錯刀”線條遒勁,有如寒松霜竹,以卷帛為筆所寫的大字世稱“撮襟書”揮灑如意、自成一體,所繪的林石飛鳥,也都意境高遠,遠超常人。

可最終這兩位都成了亡國之君,歷代皇帝興趣各異,有的喜歡搞工藝,有的喜歡設計下水道,有的喜歡扮乞丐,有的喜歡聽驢叫,還有喜歡製藥的,並且有模有樣,可惜這些文學家、藝術家、工藝家、演藝家在做皇帝上都是失敗的。

歷來雄才大略的君王大抵都有業餘興趣,只不過這些個人興趣並未影響到治國,唐太宗李世民行伍出身,弓馬不離身,特別喜歡駿馬、良弓,有一次他將自己珍藏的良弓拿給工匠看,哪知工匠說:“這些弓木心不正、脈理皆邪,通通不是好工”。

唐太宗由此悟到,自己對自認為精通的弓尚且不能無所不知,何況天下這麼多事,怎麼可能做到全知全能,於是主張依靠群臣、集思廣益,他愛打獵,大臣孫伏伽以死勸諫,唐太宗升其官職,從此不再打獵勞師動眾。

如若不生帝王家,這些皇帝會成為怎樣的行業精英

秦始皇愛巡遊,可能有彰顯天子威儀、炫耀的目的,但卻能視察國土、佈置邊防、保國安寧,康熙帝愛好廣泛,於天文地理、文學藝術、物理化學無一不通,還學外語,打獵也是一把好手,但這些興趣都對他治國都起了積極作用。

所以,這些人做皇帝是成功的。

有這麼一個故事,當年宋太祖趙匡胤接見南唐使臣徐鉉,問道:“聽說你家君主(李煜)十分善於作詞,有什麼佳句,不妨念來共賞”。

徐鉉唸了一句李煜的詩:“月暮秋燈冷,風切夜窗聲”。太祖微微一笑,說:“這只是寒士所為,壯士不為也”。

徐鉉不服氣,追問“壯士所為什麼”?太祖遂唸了自己的一句詩:“未離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萬國明”。徐鉉一聽,雖然不比後主的細膩溫柔,但詩中氣勢宏大、胸襟開闊,的確非常人所及。

這就是藝術家和政治家的區別,帝王之命若不是天縱英才,志又不在朝堂之上,那這無限江山也由不得你逍遙山水,可能吾做之事,非吾所願,但身在其位,必謀其政。

哪怕你是權力至高無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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