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始建於1952年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從隸屬於鐵路系統

到如今劃歸地方

留下了幾代承鐵人抹不去的記憶

那記憶就像一張張泛黃的老照片

既模糊,又清晰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高 健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現在,每當我走過市中醫院門口,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展現出當年承德鐵路醫院的面貌,勾起我對往事一幕一幕的回憶……

承德鐵路醫院始建於1952年。2005年劃歸地方更名為承德市第五醫院,2014年又改為承德市中醫院,2017年成為三級甲等中醫院。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我父母都是原承德鐵路醫院的醫務工作者。聽母親講:“60年代初,北京鐵路局抽調人員支援承德鐵路醫院,當時我和你父親都在張家口鐵路醫院工作,先抽調的是你父親,我無奈也只好跟著過來,醫院不願意放我走,我也還挺留戀張家口鐵路醫院的,但也得服從組織調動,來到了承德鐵路醫院。”

童年時,第一次和母親去鐵路醫院就在腦海裡留下了一定的印象:醫院有玻璃磚的雙層大門,整個醫院內的地面都是鋪著紫褐色的木地板,走起來富有彈性,摔倒了也不害怕,醫院廳內牆上寫著一些好看的大字,母親告訴我:“這字有你父親寫的,你父親字寫得好,特別是美術字。”

那時候我總愛往醫院跑,因為那兒有我喜歡愛玩的東西:一是愛玩帶膠皮蓋的小藥瓶。它幾乎每天都有(已用過的),我讓母親和護士阿姨給我攢著,玩時,把小瓶蓋打開套在五個手指上,讓它們互相碰撞,發出噹噹的聲音,又像手指變長了,很好玩兒(後來,有人將小藥瓶蓋派上了新用場,將它們一排排的釘在已磨沒稜的舊洗衣板上,製成新的美觀耐用的洗衣板,既省了錢又廢物利用了)。二是喜歡稱體重。每次去醫院都要在護辦室稱體重、量身高,愛看稱體重指針(錶盤式)的轉動,愛提拉量身高的刻度杆,總希望自己能快點長高。三是喜歡做“水槍”。用廢舊的注射器在洗手盆裡吸水當作水槍射水玩,一玩兒就上癮,就是總把水弄到外面,這種玩法一般是不讓玩的,得找機會玩兒。四是喜歡玩彩色鉛筆。特別喜歡護辦室桌上筆筒裡的紅藍鉛筆,那是護士阿姨工作時用的,比一般的紅藍鉛筆粗,我不敢要,怕挨說。當時弄不明白為什麼一支鉛筆一頭是紅色的,另一頭又是藍色的呢?感覺挺神秘!沒人時,就偷著拿起來在廢紙上用兩頭各畫兩筆,然後再趕快把筆放回去。

那時還有一個喜歡去的地方,那就是醫院的食堂。每到接近中午食堂就飄出一股飯香味,食堂與病房有走廊相連接離得不遠。食堂有兩個大師傅叔叔,一個較胖個矮點,一個高個不胖。最愛看大師傅做菜:大師傅炒菜把菜顛勺顛起來有了一定高度,不用鏟子,僅用舌尖一伸就能把菜吃到嘴裡,嚐出菜的鹹淡味道,真牛了,好玩兒!有時候胖師傅叔叔不忙,會和我逗著玩說笑話,還會給我一個小丸子或一小塊饅頭,他知道我是誰家的小孩兒,很溫馨(胖師傅叔叔性格開朗,風趣幽默,他和我家住在一個鐵路居宅)。

我上中學時,由於拉肚子並伴有高燒,第一次住進了鐵路醫院。住進醫院換了病號服後,就要打針輸液了。我就怕打針,當護士推著病房專用車來到我病床前,見車上有長脖子的小藥瓶,護士用小砂輪在其上部劃一下,然後用手掰開,掰不開的就用鑷子將藥瓶頭打掉,此時會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然後用注射器吸取瓶的藥液,操作熟練。這時我更怕,怕細小的碎玻璃渣被吸進注射器,再打進我的肉裡,下意識的往旁邊挪臀部。護士此時認真核對完患者的性名,開始用酒精棉棒為我消毒,涼涼的一刺激,我立即肌肉繃緊。護士這時說:“別緊張,放鬆放鬆。”然後用手揉著我臀部繃緊的肌肉,使其鬆弛,再將針頭刺入,瞬間還是疼痛。我讓護士快點兒打,護士說:“推快了更疼了!”打針對我來說就像過關一樣,臨床的老大爺看著我笑著說:你這個大小夥子還這麼怕打針啊!

這時我拉肚子身體虛弱得很,又好面子不好意思,要去衛生間,可是力不從心,身體直打晃。護士阿姨批評我:“臭小子,你知道嗎?好漢子還架不住三泡稀呢,這是在醫院,你還有什麼抹不開的?”是啊,阿姨說的對!誰讓你有病住院呢?我臉微紅在心裡自責著自己。我在醫院住了三天,還吃了流食,第一次嚐到了住院是個啥滋味。

在上世紀70年代,鐵路醫院與職工家庭取暖竟然也能密切相關。當時職工家庭冬季取暖,各家都要自己去買煤,這是家裡需要解決的大事。那時個人家沒有手推車,單位基本都有,各單位職工就要依靠本單位的手推車來解決問題,鐵路醫院鍋爐房的手推車,就成了醫院職工家屬爭用的對象,它成了“香餑餑”。

那時買煤都在星期天,平時沒有時間。我星期天一大早就去醫院鍋爐房幫著推爐灰,為的是第一個借到手推車。去煤場買煤,如果順利的話一上午就能把煤買回來,不順利的話就需要一整天。現在都早已集中供暖,鍋爐房已存在於那個年代的記憶中了,手推車也早已不是買煤的專用車了。

我在鐵路中學上學時,學校開展學軍活動,鐵路醫院也予以熱心關注。學校學軍即軍事化,學校改叫“學校營”,學軍活動是開展野營拉練:像戰士一樣打好揹包,繫上毛巾背上水壺,徒步行走到外縣,途中要翻山越嶺。鐵路醫院為此專門派了一名醫生跟著拉練,擔心發生意外或傷病,使學生們感受到了鐵路醫院的關懷。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記得上世紀70年代,承德鐵路醫院對承德鐵路地區管轄的火車站派出醫生進行巡迴醫療,特別是京承沿線上的乘降所成為了重點。因為乘降所一般是四、五級的小站,是為鐵路通勤職工和沿途的群眾設立的,尤其是自然環境較差,不通公路的大山裡面的乘降所,更是山裡的群眾通往外界的重要途徑,京承線上的夾馬石乘降所就是在大山裡面的。

那時,我母親的工作要揹著藥箱到外站巡迴醫療。一次要去夾馬石乘降所,我得知後便硬要跟著去,當時正是中學假期,又聽說那兒崇山峻嶺,還有最長的隧道,我很想看看,猜想一定很有意思。我母親一開始不同意我去,怕我影響她工作,我說:“你幹你的工作,我玩我的。”為此,我還特意帶上了口琴。我母親架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同意我去了,我真是興奮不已!

為什麼這裡叫夾馬石?傳說當年乾隆皇帝來此處打獵,發現一隻梅花鹿,乾隆縱馬追趕,梅花鹿一躍而過,可乾隆的馬卻被山石夾在了這裡,前不能進,後不能退,眼睜睜看著梅花鹿逃進深山中,手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乾隆和馬弄出來。從此,這裡就被人們叫成了夾馬石。如今,夾馬石山早已於1957年就建成了鐵路隧道,從而穿過了此山。隧道長2386米,為京承鐵路最長的隧道。

夾馬石乘降所,有養護隧道的工區,鐵路職工常年在此守護,工作辛苦。母親到工區詢問工人身體健康情況,發現病情及時予以治療。我則就近登山,直奔山頂。山上粉、紅、紫、黃的各種野花盛開,讓人賞心悅目。我登上山頂,舉目一望,山巒起伏,風光無限,令人心曠神怡,此時我拿出口琴,不由自主吹起了《誰不說俺家鄉好》的歌曲,我感到很是愜意,琴聲隨著微風向遠處飄蕩……

我跟鐵路醫院有關係,有時還能沾上光,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那是1974年我在鐵路水電段(工區)做臨時工時,一位師傅被水泥井蓋將腿砸成骨折,需住院治療。傷筋動骨一百天,又是工傷,他家又在外縣,需要有人陪護。這時,工區領導就想到了我,說我家長在醫院工作,與醫院的人熟悉,能更好的伺候護理師傅,點名指派我去。在醫院伺候病人比安自來水埋設管道的活可輕快多了,我們一起做臨時工的夥伴有八九個,他們看見派我去,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我。我也想不到跟醫院有關係,還能帶來這樣的好事,還真有點得意忘形了。在醫院陪床護理的日子,能直觀母親和護士們細緻的有條不紊的工作以及良好的醫患關係。

在80年代,我還真利用我和鐵路醫院的關係,處理了一件突發的事情。

那時,一次我和單位司機師傅到車站糧庫拉大米,司機不小心將手碰了個不小的口子,鮮血順著手腕往下流,我一看著急了,必須儘快上醫院。車站糧庫離鐵路醫院最近,我們趕緊去了那裡。

我陪著司機師傅到醫院找到了我母親,母親正好當班,她領著我們直接進了外科。外科護士將傷口處理消完毒說:“打麻藥,縫一針就可以。”十指連心呀,司機師傅疼痛難忍,又不敢看傷口縫合,將頭扭向一旁。我母親用雙手攥著司機師傅的手,我又緊緊抱住他的胳膊,讓他咬著牙忍一下。縫合、上藥、包紮完,司機師傅感激的說:“幸好來到鐵路醫院,有你母親在這方便多了。”這事過去已近四十年了,司機師傅至今仍記憶深刻。

1982年,我女兒出生在鐵路醫院,我在醫院陪護。當時婦產科病房牆壁都刷成黑色的,據說是為了讓產婦增加睡眠,更好的休息恢復身體。

等待女兒出生,母親和婦產科大夫整整守了一夜,我也在產房外焦急地守著。天亮後,女兒出生,母女平安,我這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看著女兒熟睡的樣子和妻子疲憊不堪的臉龐,頓時,感到了女人的偉大!

一天後,臨床的一位老婆婆重男輕女,對待產的兒媳神秘的說:“這一撥生的都是女孩兒,下一撥生的就是男孩兒了,你要堅持一下等到下一撥。”我聽了覺得好笑,這事兒有論撥的嗎?待到她兒媳生產後,從產房出來,一看婆婆臉上那不悅的表情,就知道該是啥結果了。

在醫院伺候妻子期間,護士們無微不至的關心,使我心裡暖融融的,感覺好像就在家裡一樣,不想出院了,反而想多住幾天,但醫院是有規定的也得遵守。

時光飛逝,一晃37年過去了,當年婦產科病房黑色的牆壁那特有的樣子,依然記憶猶新。

近日,在家裡收拾東西,發現了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鐵路職工家屬證”。記得當時憑此證到鐵路醫院可免費就醫,這一待遇使鐵路職工家屬倍感溫暖,深切的體會到路局對職工家屬的關懷。由此又聯想到當年還享有的待遇,那就是每年有兩次職工和家屬都可以享受的乘火車的免票。我清楚記得,與父親到老家看望爺爺奶奶,和母親到北京看望姥爺姥姥用的都是免票,不用排隊買票,在當時很有一種優越感。

承德鐵路醫院已成為歷史,回憶起來,使我心潮起伏,思緒難平,那裡有我童年、少年的美好記憶,有我父母的身影……如今,父母已離我而去,我也花甲有餘,但每當“鐵路醫院”這幾個字映入我的眼簾,一種溫馨和親切感就油然而生。

作為鐵路子弟,暮年更思鐵路情,不管鐵路醫院怎樣變遷,她始終是我的眷戀,將深深的紮根於我的心底!

(作於2019年3月28日)


承德這個地方几次改名,成為人們抹不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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