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山崗上的花開花謝(十一)一她迴光返照(十七)

一場大病後,她躺在床上無力地垂著頭,她的臉映照在煤油燈下死灰一樣的慘白。高原地區的惡劣的天氣和常年操勞持家使她重病倒在床上,這年她還不到70歲。

宋民庭出門送別趙軍醫,剛出門口,趙軍醫憂傷地說:“民庭,我己經盡力了,你給她準備後事吧。”聽了趙軍醫的話,等於給老祖母判了死刑。民庭欲哭無淚:“她堅決要土葬,我是革命幹部要以身作責帶頭火化,多次勸說她天葬或火化無解呀,高原地區我也難辦呀,忠孝兩難全呀。”趙軍醫勸著:“你就隨她心意土葬,落葉歸根回故里吧,你革命了一輩子,她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你為了她放棄了軍分區工作到了地方區武裝部,你己經盡心了。”宋民庭無力著垂著頭:“只能隨她心意土葬了。”

宋民庭找到人到高原林場買到上好木材連夜加工做出了一付棺材,停放在宋民庭家門口,等著老祖母嚥氣入殮下葬。

等了幾天老祖母沒有嚥氣,尚有一息真氣吊著命。宋民庭早夕在床邊侍奉,湯藥己不能入老祖母的口,又過了幾天,在孫子孫女晝夜稚嫩叫喚聲中,老祖母迴光返照,她慢慢地清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打量著身邊的一個一個親人,她開始能喊出一個個親人的名字,能嚥下一小口宋民庭喂入嘴邊的米湯。宋民庭對趙軍醫的醫術是深信無疑的,他認為這是老祖母最後的迴光返照,他盡力掩飾自己難受的心情,在話語中儘量引導老祖母交代人生最後的遺言。

從開始的米湯到慢慢進食,奇蹟在慢慢地發生。這並不是她最後的迴光返照,她真的是塵緣未了不捨離開人間。她既然在近70高齡的大病中重新地活了回來,不過她留下了終身心肌梗塞的後遺症。老祖母把這場大病能活下來歸於她做的好事,在以後的歲月中她脫口不離這場大病引發她的人生思考就是做好事積陰德能延年。

老祖母的這場大病堅定了宋民庭儘快轉業地方的心志,他只願在餘生能有陪伴他母親更多的日子,如果他繼續留在高原工作他母親命估計保不住。宋民庭給部隊首長打了轉業地方的報告,也著手開始做著轉業地方的準備工作,他到高原林場買到上好木材打了一套傢俱,找到漆匠刷上暗紅色的油漆,這讓他左看右看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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