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盲人按摩师到编程高手:那些不断推倒信息高墙的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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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信息无障碍、科技向善、共益企业

从盲人按摩师到编程高手:那些不断推倒信息高墙的程序员

提要: 对视障群体而言,深圳联谛像是一块温暖的湿地,它吸引了十多名全国各地的残障青年跨越山海而来。

导言:深圳有这样一家互联网公司:程序员坐在一排电脑前工作,只有一台屏幕亮着,其他全部黑屏。亮着的那台是项目经理在用,其他在“黑屏”前操作的,都是视障程序员。他们“阅读”靠的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日新月异的移动互联,为大众生活带来了便利。中国目前有八亿多网民,但很少有人知道,还有8500多万残障人士、2亿多老年人及大量认知障碍人士,都还在信息高墙之外,他们属于广义上的信息障碍群体。

为打破信息障碍,避免因技术的发展带来新的不平等和新的社会隔离,2013年底,深圳信息无障碍研究会组建了中国第一支视障信息无障碍工程师团队,致力于互联网无障碍环境改造。至少三分之一的团队成员,本身就是视障者,其中不乏从前的盲人按摩师。

几年下来,他们不仅造福于残障群体,更实现了从公益项目到共益企业的转型,为市场手段解决社会问题提供了一个不可多得的范例。

信息无障碍:助力数百万残障群体

2016年春节过后的一段时间,来自山东的视障人士孙涛过得特别不顺。因为他的支付宝突然不能用了。身边的视障朋友也纷纷抱怨无法在安卓手机上使用支付宝功能。孙涛意识到,这是支付宝升级导致的“不再支持密码键盘读屏功能”。

原来,因为支付键盘在读屏软件的使用过程中,存在被第三方软件劫持从而导致信息泄露的可能,基于安全考虑,2016年春节过后,市面上主流的移动支付都开始停止支持安卓手机的读屏软件语音输入,其中包括支付宝。始料不及的是,这竟给视障人士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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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涛说,其后,支付宝遭遇了集体抵制和差评。不仅无法解决用户痛点,甚至出现了屏蔽视障用户的现象。这无异火上浇油。支付宝出现了公关危机。

最终,是来自团队的视障工程师为支付宝提供了可靠的建议和解决方案——由支付宝直接调用系统语音引擎实现读屏,不再依赖第三方读屏软件。双方技术团队按照此思路进行了无障碍改造,新版本于6月30日上线,不仅解决了视障人士使用支付宝的大部分问题,还确保了他们的个人信息安全。

为什么团队能如此成功地帮助支付宝走出困境?因为其在信息无障碍这一细分领域已经深耕数年,他们和阿里巴巴的合作,也已经持续数年。

概括而言,信息无障碍指的是让老年人、视障者、听障者、读写障碍人士等特殊用户能在互联网世界畅通无阻。比如,视障人士大都使用“读屏软件”把屏幕上的内容转换成语音,点哪读哪。如果互联网产品在开发时没遵循信息无障碍规范,维护时又没排除信息无障碍相关的 Bug,就没法被读屏软件识别,这时候就产生了信息障碍。

深圳信息无障碍研究会不仅在2013年就组建了国内首支信息无障碍专家团队,还首创了适应国内互联网环境的一站式信息无障碍解决方案,以第三方身份为企业和互联网产品提供专业的信息无障碍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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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研究会顾问戴杰介绍,自视障信息无障碍工程师团队成立至今的5年多时间里,其已经为腾讯、阿里巴巴集团、百度、蚂蚁金服、微软、中国平安、华为、顺丰、海南航空、深圳市福田区人民政府等知名企业/机构旗下总共超过40款产品提供了专业信息无障碍服务,其中包括微信、QQ、淘宝、支付宝、Windows、全民K歌、滴滴出行、美团、华为EMUI等。以QQ音乐为例,在2016年至2018年的两年多时间里,在团队帮助下,其逐渐完成了产品信息无障碍主流程的优化,实现了从“不可用”到“可用”、“好用”的转变。

不完全统计数据显示,该团队的信息无障碍服务已经让数百万残障群体受益:1.6万残障者开设了网店,100万残障者能够自主使用在线搜索,300万残障者无障碍使用在线社交,20万残障者通过使用手机地图、打车软件冲破了出行障碍。仅2018年“双十一”当天淘宝在线的视障者用户,即达80万人之多……

“做包子”的视障程序员们

刚走进团队办公室,目睹的场景让人不免惊讶而震撼。整整一排电脑,只有一台屏幕亮着,其他全部黑屏。这是视障程序员的工作常态:“阅读”所有的网页、App,甚至测试、编代码,他们靠的都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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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主要负责活动运营的郑锐说,公众对于视障人士常常有误解,“或者以为我们什么都干不了,你们怎么用电脑?怎么用手机?”或者即便知道他们可以靠听来识别世界的时候,仍误以为无非因为他们的听力先天优于常人。近距离观察视障人士使用手机,确实会发现他们的听力非常敏锐,手机“读屏”语速之快,一般人根本听不清。但郑锐说,这靠的其实是后天训练。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基于这些后天的积累和经验,视障程序员们不仅最了解群体的需求,也在日常的生活、学习中不断钻研出各种问题的“解决之道”。现在主要负责用户研究、调研和产品测试的吴力权,来团队之前就曾多次主动前往互联网公司“提意见”,希望他们对相关的互联网产品进行无障碍改造。团队里年纪最小的沈广荣,不仅开设了“广荣盲人网”,专注于科普各种无障碍技术解决方案,还自主开发了一系列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软件帮助视障人士“刷机”。

推进信息无障碍的困难首先来自意识层面。大部分的互联网产品在设计的时候,程序员们根本不知视障群体也有使用需求,不懂什么叫信息无障碍。技术总监刘彪解释,无论是安卓还是IOS,其实都有相关的无障碍开发指南,但国内的程序员们基本不知道指南的存在,遑论按照指南进行开发。而且相比国外的应用,国内的互联网开发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为了追求特色,大家都会自己开发“控件”和交互。“如果不是标准控件,一般的读屏软件读取的时候,必然会有障碍,有些交互甚至设计成图片,根本无法识别”。

视障工程师的主要任务,就是创造一站式的信息无障碍解决方案——先要找到互联网产品的Bug所在,再针对具体的Bug进行改进。

刘彪形象地把他们的解决方案比喻成“做包子”。对视障群体而言,没有进行信息无障碍优化的应用,就像一个个皮没捏紧的包子。“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产品测试,先找出Bug,看哪些包子有哪些口没封紧。”

信息无障碍的另一重困难在于,即使是特别厉害的程序员,如果没有阅读和学习无障碍相关的知识、掌握基本的方法论,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进行无障碍设计或改造。“就算找出了这个Bug,他还是不知道怎么把皮捏紧。”

视障工程师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针对具体的Bug提出具体的解决方案。基于商业机密,工程师们常常无从获知各个合作方的产品代码,“就好比它到底是什么包子馅?我们根本不知道。”不过好在“做包子”的基本原理是一样的,给包子封口的道理也是一样的,“我们可以做出来一个个完整的包子。他们只要看到我们的代码,再根据自己的工艺进行改造就可以了。”

除了以技术手段进行无障碍信息优化以外,团队还不断通过挖掘客户相关需求,开辟专业培训、品牌与CSR传播、用户研究、潜在用户获取、国内外政策达标等多种服务,以组合拳的方式进行商业化运营,不断增加客户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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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团队总结近年来在信息无障碍领域的经验,组织和编撰了《信息无障碍——提升用户体验的另一种视角》,从行业发展、标准法规、产品技术案例等方面,就信息无障碍改造进行了系统论述,填补了这一领域专业书籍的空白。

来自IBM中国、蚂蚁金服支付宝、腾讯手机QQ等多个合作企业的团队,也在书中分享了他们在无障碍改造方面的经验。“无障碍设计思路”、“可访问性编程指南”等内容,为国内的互联网信息无障碍改造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操作指引。

戴杰说,除了“沉下来”扎扎实实做技术改造,他们也意识到,无障碍理念的缺失,是信息无障碍面临的主要困难。为此,团队也一直致力于推动公共政策的改变和无障碍理念的普及。

2016年,其与腾讯研究院、阿里研究院联合发布了《中国互联网视障用户基本情况报告》;2017年,其参与的首届“科技无障碍发展大会”成功举办;2018年,其与“信通院”共同编写了《中国信息无障碍实践案例汇编》,最新一版的案例汇编将在4月初的年度无障碍发展大会上发布。

在与该团队的合作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合作企业认识到了无障碍的重要性。腾讯公司高级执行副总裁汤道生说,腾讯内部已经有多个产品把无障碍融合到研发流程中,无障碍工作在腾讯已经成为常态。另一个合作对象小米科技,其董事长兼CEO雷军不仅相当支持小米产品的信息无障碍推进,还在今年的两会上提交了《关于进一步深化落实信息无障碍建设的建议》。

把残障群体的痛点变成商机,开启商业化之路

团队也在尝试走社会企业的道路,旨在以市场为支点撬动社会资源,将商业策略用于解决残障问题,以追求社会和环境绩效最大化,而非仅仅为自己的股东谋取最大利润。

回溯既往,这一企业形态其实也并非一蹴而就。过去5年间,经历过两次重大转型。

早在2005年,深圳残友集团创始人、中华慈善奖获得者郑卫宁便创立了深圳市信息无障碍研究会。即使不进行社会企业的探索,作为公益机构而存在的深圳市信息无障碍研究会,也已经是业内“标杆”。2008年,研究会成为深圳市第一批获得公益性捐赠税前扣除资格的公益性社会团体;2010年,研究会与深圳残联共同编制了国内首部《信息无障碍宣传手册》;2012年,研究会获得深圳市社会组织等级评估“3A级”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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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转型发生在2013年底,这是集结在研究会里的青年们的“再创业”。此前,研究会长期做的一项公益活动是在深圳图书馆为残障群体提供上网和使用手机的培训。但时间久了,大家发现,残障群体并非不会上网,真正的障碍是各种网页、App或其他产品,根本没办法匹配残障人士的需求。研究显示,人类获取信息的途径有八成左右依赖的是视觉,信息障碍的环境对视障人士影响最大,这导致他们与主流社会隔绝,不能参与公共事务,甚至连最基本的工作、生活都障碍重重。

要真正推动信息无障碍环境建设,唯一靠谱的是扎扎实实地让一个个互联网产品做信息无障碍化改造,这逐渐成了他们的共识。

戴杰说,这次转型最大的价值,在于大家在长期的公益服务过程中,挖掘出了残障群体的真正痛点。而且,从商业角度而言,这个细分领域确实很少有机构涉及,前景广阔。“当时决定开拓这一领域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研究会的专家和理事们也特别支持。”

2013年底,研究会联合腾讯、阿里巴巴、百度、微软(中国)发起成立“中国信息无障碍产品联盟”,同时成立了中国第一支视障信息无障碍工程师团队,正式开启了项目化运作。

实现“自我造血” 影响力回报和商业回报超预期

第二次重要的转型其实早在2013年底就已开始。

团队商业化运作后,第一个项目是为手机QQ提供无障碍优化设计,资助方是腾讯基金会。这是一个纯资助的公益项目。戴杰说,虽有资助方,但当时大家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用商业手段来运营。“像这种公益项目做一年两年就没有了,后面怎么办?如果我们希望项目可持续,发展更快,有更多的资源和资金,吸引到更多、更专业的人才,就必须实现自我造血。”

2013年底到2016年初两年中,团队继续探索如何更好地商业化、专业化地运营项目,最终将“以第三方身份为企业提供一站式信息无障碍解决方案”确定为核心业务,企业或政府机构等“甲方”以单独产品或项目打包等方式购买其服务。针对每个具体项目,团队配备了专门的项目经理、调研人员、前期测试团队、无障碍优化团队和交付团队等。相比较其他商业机构,团队在运营手段、商业方式上的专业度毫不逊色。

由于引入了视障工程师,并专注于互联网无障碍优化,团队在细分领域的专业度,也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戴杰说,团队现在所服务的企业,并不局限于大陆地区,“微软”也是他们的合作方,“Word、Ppt、Excel的无障碍设计我们都有做过”。团队在其所服务的领域,不仅在国内领先,甚至国际上能与它对标的企业也并不多。

到2016年初注册成立深圳市联谛信息无障碍有限责任公司时,围绕着视障工程师组建的核心团队已经完全实现了所有无障碍优化项目商业化运作,不再需要接受资助,实现了“自我造血”。

另一方面,团队也通过市场教育,让更多企业认识到无障碍设计的商业价值、品牌价值。

2014年前后,很多企业完全不懂信息无障碍是什么,以至于“跑市场”的小伙伴常常被互联网企业直接无视,更有甚者认为他们是骗子,“你们是不是来忽悠的啊?都看不见了还用我们的产品干嘛?”

团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市场教育的过程,“不仅要让企业认识到残障群体的需求,也要让他们认识到这些需求背后的市场和商业价值,进行无障碍设计或改造并非仅仅是‘做公益’。”戴杰说。

事实证明,对互联网公司而言,进行无障碍设计所获得的企业CSR和商业回报,确实常常超出预期。平安保险在进行无障碍改造后,推出了国内首款针对视障人群的专属产品,成功切入细分市场,不仅顺应了国家普惠金融发展的大方向,也收获了良好的客户口碑。淘宝上的视障消费者日均活跃30万人,仅以当下的互联网入口数元至数十元的获客成本计算,无障碍改造的投入也要远低于一般获客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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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相比非残障群体,残障群体的客户忠诚度和黏性也要更高。淘宝公布的数据显示,“双十二”期间视障用户每天浏览的商品高达200多万件,活跃度和需求都远远超出一般预期。“对于非残障群体而言,互联网只是锦上添花,但对于视障群体而言,互联网却是雪中送炭。”吴力权解释。

事实证明,机构的社会企业化探索之路走对了。其商业模式和专业程度,也得到了各界的认可。

2017年8月,深圳联谛以127.2分的高分成为中国大陆第七家获得BCorp(共益企业)认证的企业;考虑到B Corp(共益企业)认证标准极其严格,在国际上享有崇高声誉,这于联谛无疑是一项殊荣。当然也是实至名归。

福不单行,同年12月,深圳联谛被认证为2017年度中国慈展会社会企业“金牌社企”,同时获得认证的全国社企仅有10家;

2018年,深圳联谛在工信部举办的“汇新杯”新兴科技+互联网创新大赛中荣获金奖;

2018年底,深圳联谛还获得了深圳市高新技术企业的认证;其他专业领域的各种奖项更是不胜枚举……

机构的发展也一下子进入了“快车道”。初创之时,“联谛”仅有3名视障工程师。现在,视障工程师扩张到了8人。团队也从当时的8人发展到了33人,许多有世界500强公司经验的优秀人才慕名而来。

深圳河畔的“湿地”

去年8月,深圳联谛刚刚从莲花山下搬到了深圳河畔,因为发展太快,莲花山下的旧办公室已经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站在公司的新办公室往外望,窗外就是著名的深圳河和美丽的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每年冬天,都会有数以万计的水鸟飞来这里的湿地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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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障群体而言,深圳联谛也像是一块温暖的湿地。从2013年底运营至今,不几年间,它就吸引了十多名全国各地的残障青年跨越山海而来,总占比已达到机构的1/3。更多的残障人士则因为互联网产品的无障碍优化享受到了便利,网购、外卖、打车、在线搜索……那些曾经不可跨越的鸿沟,因此而消弭。

这群残障青年中,有8人隶属视障工程师团队。王孟琦来得最早,2014年即已加入。他和吴力权是老乡,都来自河南。刘彪的老家在湖北孝感,吴益明出生于浙江温州,郑锐是安徽蚌埠人……

吴力权的经历相对坎坷。加入团队之前,他在医院实习过,也做过淘宝店铺的运营和维护,还曾在保险公司干过电话销售。但12岁第一次接触电脑后,他一直对互联网和编程有着浓厚兴趣。得知深圳联谛招聘,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孤身南下。

“互联网很伟大,它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生命”,吴力权说,他希望通过信息无障碍环境的营造,能让更多残障群体享受到互联网的伟大。

出生于1996年的沈广荣来自广州。2015年,不满19岁的他,在继续求学和参加工作之间纠结,最终选择了后者。如今,4年过去,他不曾有过后悔,因为在这里,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

这些视障工程师都对机构有着深深的认同。因为在这里,他们不仅能够为自己的权利和福祉而奋斗,更能帮助更多和自己处境类似的群体,这让大家感到快乐,也感受到自我实现的价值。

由于受教育权的不平等,盲人参加普通高考是近几年才争取到的权利。刘彪最初学的是按摩。第一次接触编程,是在妹妹的帮助下,他让妹妹帮他把一本书念了下来,然后自学了一个暑假;他的第一台电脑是靠省下的生活费买的二手台式;学校没有网络,他就裸机操作。说起这些,刘彪并没有觉得辛苦,有的只是“一个一个解决问题的快乐”。

和刘彪一样,其他视障工程师们也大部分都是学的中医或者按摩,掌握“编程”这门手艺靠的是自学成才。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解决问题总有着不竭的动力。

一河之隔的香港,对机构而言或许还有另一个意义,那是梦想开始的地方。2005年,郑卫宁在香港走访,考察香港专门服务于残障人士的信息无障碍机构时,深受启发,回来后创立了深圳市信息无障碍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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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郑卫宁可能想象不到,十几年后,他当初不经意间丢下的一颗种子,如今在离香港如此之近的深圳河畔落地生根,长得愈加茁壮,一如深圳河畔四季生长的绿植,郁郁葱葱。

创造这一切的是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他们之中有残障人,也有非残障人。这群青年人,不仅致力于加速中国信息无障碍的进程,也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残障共融”的理念。

然而,这群青年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戴杰说,过去几年,机构在移动端已经积累了众多案例,模式相对成熟。未来一到两年,他们希望能够发力智能硬件的信息无障碍,让更多残障群体受益,“让每个人都能通过科技,平等享受现代文明,是我们大家的共同愿景。”

前年,郑锐刚刚升级成了奶爸,虽然孩子还小,但他总会有意无意告诉孩子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他也常常去到中小学演讲。他希望,不久的将来,年轻人无论在什么岗位工作,都能考虑到残障群体的需求,能共同推动“残障共融”的事业。

对此,刘彪有过精辟总结:信息无障碍造福的是所有人。事实的确如此,从“狼烟”报警到电话的发明,从互联网的出现到手机的普及,媒介的不断发展,本身就是一部不断打破信息障碍的历史。自然和社会的障碍无穷尽,人类突破障碍的努力也会无穷尽,这需要人类的共同努力,来自市场的努力则可能是决定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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