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私的邊界

又有人在飯局上中了招。日前,一段著名歌手、演員蘇小明在飯桌上爆粗口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圍繞這段視頻引發的爭論,也引發了很大的聲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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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對蘇小明的印象,可能僅僅停留在去年熱播的電視劇《大江大河》裡飾演的雷東寶的母親、童瑤的婆婆這一角色。但事實上,在八十年代,蘇小明的名氣可謂家喻戶曉。“海風你輕輕地吹,海浪你輕輕地搖”,一首《軍港之夜》,是陪伴一代人成長的歌曲。

蘇小明是在一場私人飯局中,喝了點兒酒,嘴裡便跑起了火車,然後被同桌吃飯的人偷錄了下來,傳到了網上。從隨視頻一同流出的,還有“爛人簡介”之類文字。這說明要麼拍攝視頻的人對她積怨很深,要麼網上不乏有帶節奏的人。

蘇小明隨後在朋友圈表示了自己的憤慨,認為這是個人隱私受到了侵犯:“昨天和朋友吃飯,酒後說了幾句廢話感言,也罵了幾句人,結果讓這人錄下來了,我想問他是什麼心態!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無恥。”下面附了拍視頻那人的照片。

不少網友其實都站了蘇小明的邊。許多人紛紛表示:“私人聚會,偷拍無恥”“放視頻的人是什麼心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明星也是老百姓。只是這個拍視頻的小人難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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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一個朋友聚會的私下場合,未經別人允許,就將別人的照片或者影像,特別是負面的內容,發佈到網絡這個公眾平臺上,顯然是令人相當不愉悅的行為,特別是如果發佈的目的就是抹黑剛剛與你吃飯喝酒的朋友,那就更加令人反胃了。我有個朋友叫阿翹,他喝醉了酒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我就從來沒把他喝醉的醜態發出去過。即使發達的互聯網極大地模糊了私人領域和公眾領域的界限,但道德依然要求我們尊重別人的私人空間。只要對方沒有違法犯罪的行為,我們就有尊重對方隱私的義務。誰也不希望自己吃個飯都會變成“楚門的世界”,誰也不希望本該熱熱鬧鬧的飯局因為偷拍者的存在,而變成“飯局的夜啊靜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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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上述的僅僅是偷拍者的問題,對於蘇小明來說,作為公眾,我們也有要求她更加自律的理由。尤其是像蘇小明這樣,因為《軍港之夜》這樣的軍旅歌曲成名,最初以極其正面而陽光的形象走進公眾心中,這樣的形象本來就是她獲取粉絲與獲取資源的渠道之一,那麼為之付出了資源、買了單的受眾,對蘇小明要求更加嚴厲的社會監督,也是他們相應的權利。因為偷拍這樣的手段流出的視頻,即使有惡花結惡果之嫌,但我們仍然希望蘇小明應該不止於痛罵一頓偷拍者無恥,對於肆無忌憚的粗口,她也確實欠那些因為《軍港之夜》這樣積極向上的歌曲奉她為偶像的粉絲,一個真誠的道歉。

當然,限制公眾人物在諸如名譽權與隱私權等方面的權利,並非因為他們的個人權利低於一般公民,而是法律面對個人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衝突所作的權衡和調節。B站在最近推薦的一篇文章很火,叫做《看輿論監督中“公眾人物”的名譽權問題》,這篇文章是發表於刊物《新聞戰線》上的一篇論文,這篇文章就提到,公眾人物在自己的角色利益中已經得到了足夠的報償,並且他們的地位和權力使之具有比一般公民更強的抗禦名譽侵害的能力。更何況,公眾人物不同於普通公民之處就在於它從來就不是一種強制性義務,如果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強迫誰成為公眾人物。B站把這篇文章送給了蔡徐坤的律師,這也同樣適用於蘇小明。

我們希望互聯網時代,公眾人物能受到更多的社會監督,以此使得網絡成為公眾人物更輕易獲得流量的手段顯得更加公平。但我們更希望具有天然監督權的媒體機構來做這樣的事情,而非個人通過非法或不道德的手段來造成監督,更重要的是,這種監督是來自於對公共利益的維護,而非來自個人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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