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滿頭白髮如雪,微微皺起的眉頭,兩撇乾淨利落的劍眉,同時帶著歲月痕跡凹進去的雙眼,挺著高高的鼻樑,左邊臉上還有一個拇指指甲大小、月牙似的印記,總是喜歡靜坐在窗戶邊,一坐就是很久,他就是我的外公——“阿童”。


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第一次聽到外公這個小名,是在一次飯桌上。一群白髮的老人們,眼睛裡冒著光似的,講述著他們在山南軍分區某通信連的青蔥歲月。每一次提到阿童的事情,外公就會不好意思地抿一口小酒,再和老戰友們談笑。很難看到話多、愛笑、甚至有一些明媚璀璨青春氣息的外公。

"都九點過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懶覺!晚上不早點睡覺,天天就抱著那個破手機,玩玩玩!""誒,動作麻利一點嘛,年輕人做個事情拖拖拉拉""不要玩那個遊戲了,快!來看新聞聯播,關注一下應該關注的國家大事嘛……."一個穿一雙戰靴只需3秒的他,一個夜間三分鐘就可以完成緊急集合的所有標準;一個即使因為雪盲、視力受損不太好,卻也可以立馬撿起吃飯時不小心撞掉筷子、桌上偶爾灑落飯粒的他……我始終無法想象古板、嚴肅的外公,戰友們為何叫他為“阿童”。

不知道是否有受外公的影響,2018年9月,剛準備上大四的我毅然決定參軍入伍。更加陰差陽錯的是,我也成為了一名通信兵,來到了神秘而遙遠的西藏。我猛然恍惚明白,“穿越輪迴”是怎麼回事了。

在我去西藏之前,和外公來了一場“馬拉松”式的談話。原來,在1969年2月27日,外公踏上了去往西藏的長途汽車,那時他都22歲了,因為家裡只剩他妹妹(我姑婆)和他了。我的曾外祖父母,在外公9歲和11歲的時候分別離開了他們。那段蹉跎歲月裡,生活是那般難以言狀的艱辛和不堪回首。外公一直想著,如果等我姑婆大一點再大那麼一丁點,他就可以去當兵了。


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如今,半個世紀都悄然離去了,外公卻還依然記得,那時在部隊裡生活的很多鮮活激情的光景。"外公,你們那個時候當兵一定很艱苦吧?" "艱苦?”外公哈哈大笑,“那些都不算什麼!你要知道,我們的'老西藏精神'就是: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忍耐、特別能戰鬥、特別能創業、特別能奉獻,這也是我到西藏當兵覺得最有意義、最大收穫的事情了!還有那種充實、做什麼事情都特別有那種血性衝勁兒——不止我一個人啊,每一個戰士都有著為祖國效力抱負,齊心協力、奮力拼搏。就是有的時候會偶爾想家,戰友們就'阿童''阿童'的叫我。那是因為以前我父母親還在的時候,給我取的小名就是'阿童'。戰友們覺得這個名字親切,想讓我把部隊當做家。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部隊真的就是我們所有戰友的家了,'阿童'這個名字從此便不脛而走……"

"你作為一個女孩子,去西藏當兵我真的很驕傲,很高興!願你做好你的每一次訓練,幹好你的每一份工作,孫女兒你了不起,很了不起!"

說完以後,他又看向窗外,留給了我那熟悉的背影。從窗戶反射的影像中,我清晰看到,他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眼眶中卻有些溼潤。


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也許,他正在想著,半個世紀前,連隊電臺裡面發出久違又熟悉的滴滴嗒滴聲……

也許,他正在想著,灑滿燦爛的陽光的雪山藍天下,七色經幡飄舞的高原上,迎風招展著的五星紅旗……

也許,他在想著,那段為國家奉獻過的無悔青春……

外公的言語也一直指引著我的部隊生活。我想,等以後有機會休假回家,現在看到外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正、敬禮,再問一句:“阿童——老兵您好!”


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程 繆 四川成都人,2018年9月入伍,駐藏某部服役。入伍前就讀於四川傳媒學院播音主持系,希望自己可以用媒體的視角發現生活更多的細節,用文字記錄無悔軍旅青春。

外公曾是一名西藏軍人,他影響了我的西藏軍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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