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
法國著名地標巴黎聖母院突然起火,
濃煙滾滾,直上雲霄,
哥特式塔尖已經在大火中坍塌,
屋頂化為巨坑。
據法國媒體報道,
火災可能由巴黎聖母院的內部修繕施工引發。
法國檢方表示,
已經開始對大火原因展開調查。
經過四小時的撲救行動,
火勢終於得以控制,
兩座鐘樓安全,
巴黎聖母院的主體結構得以保存。
![巴黎聖母院失火,讓我想起了圓明園100多年前那場大火](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在巴黎聖母院外,
人們抱頭痛哭、跪在地上祈禱和吟唱祈福。
當法國總統馬克龍趕往巴黎聖母院火災現場時,
哀嘆道:
“巴黎聖母院被大火吞沒,整個國家都為之震動,
我的情感與所有法國民眾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看到巴黎聖母院深陷火海,我備感難過。”
這座800多年的巴黎聖母院,
在數次戰爭中屹立不倒,
如今卻在和平年代的大火裡付之一炬,
對於全人類而言,
無疑不是一場莫大的損失。
有人說,這是全人類最痛的一天。
但對瑾一來說,卻不盡然。
159年前,第二次鴉片戰爭時期,
圓明園建築被英法聯軍被燒燬的那天,
世界名園毀之一炬。
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沉重的疼痛,
永生難忘。
![巴黎聖母院失火,讓我想起了圓明園100多年前那場大火](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至今為止,
圓明園的恢弘壯麗仍舊被世人稱頌,
唯一可惜的是,在這片殘垣斷壁的背後,
人們再也看不見圓明園的盛世美景究竟是什麼樣子。
我們追憶的圓明園,
本應該是世界上最美的瑰寶,
它於150多年前建造而成,
經歷了雍正、乾隆、嘉慶、道光、
咸豐五位清朝皇帝,
意義非凡。
咸豐十年1860年8月,
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英法聯軍攻進北京城,
開始搜刮搶奪圓明園內的貴重物品和藝術瑰寶。
當時的英軍指揮官,
八世額爾金伯爵詹姆斯·卜魯斯一聲令下,
縱火燃燒圓明園三天三夜,
在安佑宮中,
近300名太監、宮女、工匠葬身火海,
圓明園及附近的清漪園、靜明園、
靜宜園、暢春園及海淀鎮,
也在一瞬間燒成一片廢墟。
跟隨英軍前行的牧師羅伯特·麥吉曾寫道:
“一個也不留,一棟房屋也不剩,
讓這裡再無宮殿的痕跡吧。
現在,咱們回北京去,大功已告成。”
圓明園遭此大劫之後,
法國作家雨果,
曾寫了這樣一封長信怒斥法軍上尉:
致巴特勒:
有一天,兩個來自歐洲的強盜闖進了圓明園。
一個強盜洗劫財物,另一個強盜在放火。
似乎得勝之後,便可以動手行竊了。
他們對圓明園進行了大規模的劫掠,
贓物由兩個勝利者均分。
我們看到,這整個事件還與額爾金的名字有關,
這名字又使人不能不憶起巴特農神廟。
從前他們對巴特農神廟怎麼幹,
現在對圓明園也怎麼幹,
不同的只是幹得更徹底,更漂亮,
以至於蕩然無存。
我們把歐洲所有大教堂的財寶加在一起,
也許還抵不上東方這座了不起的富麗堂皇的博物館。
那兒不僅僅有藝術珍品,
還有大堆的金銀製品。
豐功偉績!收穫巨大!兩個勝利者,
一個塞滿了腰包,這是看得見的,
另一個裝滿了箱篋。
他們手挽手,笑嘻嘻地回到歐洲。
這就是這兩個強盜的故事。
我們歐洲人是文明人,
中國人在我們眼中是野蠻人。
這就是文明對野蠻所幹的事情。
將受到歷史制裁的這兩個強盜,
一個叫法蘭西,另一個叫英吉利。
不過,我要抗議,
感謝您給了我這樣一個抗議的機會。
治人者的罪行不是治於人者的過錯;
政府有時會是強盜,
而人民永遠也不會是強盜。
法蘭西吞下了這次勝利的一半贓物,
今天,帝國居然還天真地以為自己就是真正的物主,
把圓明園富麗堂皇的破爛拿來展出。
我希望有朝一日,
解放了的乾乾淨淨的法蘭西會把這份戰利品歸還給被掠奪的中國,
那才是真正的物主。
現在,我證實,
發生了一次偷竊,有兩名竊賊。
先生,以上就是我對遠征中國的全部讚譽。
維克多·雨果
1861年11月25日於高城居
歷史的嗚咽聲在啜泣著,
作家雨果見證了侵略者荒唐的一切,
這也是我們的民族最深沉的隱痛。
很多國家博物館裡陳列的藝術品,
可能是某些家園被毀掉時僅存的見證。
這些被用來彰顯世界文明的藝術品,
背後多是侵略戰爭的不文明。
作為在歷史長河中巋然獨立的中國,
我們仍有無數瑰寶散落在世界各地。
據統計,英國各博物館、圖書館,
共收藏中國文物130萬件!
法國各博物館、圖書館,
收藏中國文物260萬件!
光盧浮宮博物館羈留中國文物達3萬件以上!
這些文物,
均是在殖民主義時期從中國非法掠奪所得。
在2016年最新完成的第三次全國國有單位館藏,
可移動文物普查數據中,
中國有108154907件/套,
不可移動文物數量近77萬處。
曾經最觸目驚心的文物竊取,
莫過於八國聯軍佔領北京後的大肆掠奪。
當時,大量文史資料流失,
包括《四庫全書》、《永樂大典》等;
大量文化遺址,
如故宮、頤和園、西山、圓明園失竊、破壞,
翰林院內收藏的許多珍貴書籍、孤本、書畫,
都被侵略者搶掠一空,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
據記載,
僅嵩祝寺一處就丟失了鍍金銅佛3000餘尊,
錦繡製品1400件,銅器4300件。
現今,流失海外的中國文物中,
就繪畫而言,美國收藏最多,
而大英博物館所藏中國繪畫最精。
美國波士頓美術館藏有中國古代繪畫眾多,
包括:
《五百羅漢圖》這套鴻篇鉅製畫作中的12件,
其中有周季常(南宋)所作《受胡輸贐》、
《雲中示現》、《施財貧者》等作品,
以及林庭珪所作的《施飯餓鬼》等作品,
還有傳(北宋)宋徽宗《摹張萱搗練圖》,
《北齊校書圖》、《古帝王圖》、《文姬歸漢圖》、
范寬《雪山樓閣圖》、
(南宋)陳容《九龍圖》等。
弗利爾美術館購入的名作有:
郭熙《溪山秋霽圖》,
和(南宋)無款《洛神賦圖》卷等,
館裡收藏有不少名畫,
如南宋閻次於《山店圖(松磴精廬圖)》方頁、
龔開《中山出遊圖》卷、
元人鄒復雷《春消息圖》卷等。
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中國古畫藏品,
多來自同一名收藏家——王季遷。
他轉讓給大都會博物館的作品陣營驚人,
包括傳董源《溪岸圖》軸、
李公麟《孝經圖》卷、
陸廣《丹臺春曉圖》軸、
羅稚川《古木寒鴉圖》軸、
趙原《晴川送客圖》軸等。
大都會藝術館中,
還有白人收藏家顧洛阜的大批舊藏。
美國藏有中國古書畫精品比較著名的,
還有普林斯頓大學藝術博物館、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
以及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
著名的大英博物館東方藝術館,
擁有中國曆代3萬多件稀世珍品,
絕大部分是無價之寶。
例如《女史箴圖》,
1914到1915年期間,
《女史箴圖》被分割成兩長段和一小段保存,
第一段包含9幅場景的原作,
第二段包括了其他所有的後來添加部分,
第三段是鄒一桂的畫作。
俄國東方文化博物館繪畫藏品中,
有唐代周頡的《貴妃出浴圖》、
明仇英的《侍女圖》、
清任伯年的《荷花》等傑作。
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9萬多件藏品中,
包括上萬件中國文物,
更有馬遠的《洞山渡水圖》、《寒江獨釣圖》,
梁楷的《雪景山水圖》、
《李白行吟圖》、《六祖截竹圖》,
李迪的《紅白芙蓉圖》等等,
都是曠世名作。
而書法作品則囊括了黃庭堅、朱熹、
趙孟頫、八大山人、鄭燮等名家。
在法國吉美亞洲藝術博物館所藏的中國繪畫中,
出自敦煌盛唐時期的《阿彌陀佛西方淨土變圖》、
《普賢菩薩騎象》和《行腳僧像》,
代表了盛唐藝術影響佛教界的傑作。
此外,藏有中國古書畫精品的,
還有法國巴黎國家圖書館、德國東亞美術館等。
很多文物,在《追索流失海外的中國文物》、
國際博協《海外流失中國文物名錄》中,
都有更為詳盡的介紹。
多少年來,為了保護國家文物,
無數人嘔心瀝血。
抗戰時期,為保護故宮的文物不毀於戰火,
曾有部分故宮文物被遷出,
這項舉措,被稱為舉世聞名的文物南遷。
1933年,日軍佔領東北,
進犯熱河,北平危急,
當時院長易培基臨危受命,
將部分精華文物遷出北平,
這批文物自1933年2月6日起,
被分批運往上海。
1936年,南遷文物被搬至南京,
並於次年1月成立了故宮博物院南京分院,
時任院長為馬衡。
1937年,淞滬抗戰爆發,
這批珍貴的文物被分批運往西南,
藏於安順、樂山、峨眉,
抗戰勝利後,終於又得以重回南京。
其後,其中部分精品被運往臺灣。
當時,院長馬衡得知此事後,
曾給負責文物遷移的負責人莊尚嚴去信,
勸其不要將文物送往臺灣,
甚至不惜斷絕與其20年的師生情誼。
1949年,馬衡得知文物被分為三批遷臺,
給杭立武寫了一封信,
請求他保護好這些珍貴文物,不要再作遷移。
當時,國民黨行政院多次電令馬衡院長,
要求他將文物擇出,以便空運回臺,
馬衡則找藉口不斷推辭。
北平解放後,馬衡繼續擔任故宮博物院院長,
直至1952年,
1955年,馬衡病逝,
他的子女按照其遺囑,
將其所藏數十萬言文稿,
以及歷年所藏文物1.4萬餘件,
無償捐獻給了國家。
歷史沉浮,這不過是當中一隅。
正是這些默默無聞的守護者們,
讓我們的瑰寶不至於流落異處。
他們是一個時代的脊樑,
他們守護了一個時代的文明,
值得所有人為之致敬。
如今,100多年過去了,
部分在那場大火流失的國寶,
重回了祖國的懷抱。
北京翰海拍賣公司2007春季拍賣會上,
乾隆粉彩重器:
乾隆官窯“粉彩霽藍描金花卉大瓶”
被一美國收藏家拍賣,
後被以1000萬元的價格徵集回國,
置於博物館中;
從2002年至今,
被奉為圓明園瑰寶的十二獸首中的:
“牛首、虎首、猴首、豬首、馬首”相繼被購回,
還有2件流失海外,5件不知所蹤。
圓明園的一隻銀鑄獸面門環,
由我國已故著名文物鑑定專家秦公先生牽線,
由中國歷史博物館購入成為該館的館藏之物。
……
我們逐漸強大,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和底氣,
將那些遺失海外國寶逐一追回,
但對於那場大火,我們依舊刻骨銘心。
正如雨果所說:
“我們把歐洲所有大教堂的財寶加在一起,
也許還抵不上東方這座了不起的富麗堂皇的博物館。”
歷史總是格外的相似,100多年後的今天,
在巴黎聖母院,無數人跪伏在地,
祈禱這場災難早點過去,
就如同100多年前圓明園的那場大火一樣,
焚燒過後,滿地殘垣,
無數悲愴的傷口和哭聲隨火勢蔓延。
2019年,
一場大火讓800年曆史的巴黎聖母院付之一炬。
我們看到了巴黎聖母院的大火燒燬了玫瑰花窗,
燒燬了卡西莫多的鐘樓,
也燒燬了它最堅固的塔頂;
可是我們同樣不能忘記1900年,
圓明園的那場大火也燒燬了民族建築,
燒燬了山水樓閣,
燒燬了中國幾百年的文物。
同樣是著名的世界級瑰寶,同樣是著火,
一個是意外,一個是侵略。
這些都是人類歷史上莫大的損失。
瑾一覺得:
“藝術魁寶是全人類智慧信仰的結晶,
它不分國界,無關信仰。”
我不知道巴黎聖母院的鐘聲何時再能敲響,
但我卻知道,
圓明園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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