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跌眼鏡!巴黎聖母院竟是19世紀建造的“仿古”建築!

巴黎聖母院是19世紀的“仿古”建築

諸玄識 ​董並生

據報道,2019年4月15日下午突發!巴黎聖母院大火!800年古蹟被焚燬,號稱“”全人類最傷心的一天……“”

巴黎聖母院有800年曆史嗎?

巴黎聖母院大教堂(Cathédrale Notre Damede Paris)是一座位於法國巴黎市中心、西堤島上的教堂建築,也是天主教巴黎總教區的主教座堂。

按照成說,巴黎聖母院是最早的哥特式建築之一,約建造於1163年到1250年間,整座教堂在1345年全部建成,歷時180多年。它是歐洲建築史上一個劃時代的標誌。這種說法認為哥特建築是法國在12世紀之後開始的建築創造。

歷史的真相是:先有雨果的《巴黎聖母院》小說,後有巴黎聖母院建築。

雨果說:“時間和人使這些卓絕的藝術遭受了什麼樣的摧殘?關於這一切,關於古老的高盧歷史,關於整個哥特式藝術,現在還有什麼存留給我們呢?”(見雨果小說《巴黎聖母院》)

雨果這段話:“整個哥特式藝術,現在還有什麼存留給我們呢?”說明當時並不存在哥特式藝術,自然也包括這座哥特式建築——巴黎聖母院。由此可見,在雨果寫《巴黎聖母院》小說的時候,並不存在一座“巴黎聖母院大教堂”。

原來,法國巴黎聖母院的歷史並沒有800年,真相是:巴黎聖母院是1845年開始建設的“仿古建築”。而所謂的“仿古”也並非真有一個什麼所仿的藍本,不過是19世紀建築師自己腦子裡認為“哥特式建築理應如此”,想當然耳!

歐洲文學名著維克多•雨果的《巴黎聖母院》為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部小說創作於19世紀,屬於當時盛行一時的“哥特風格”。

當人們來到歐洲,身臨其境親眼見到所謂12-15世紀的 “中世紀哥特建築”的大教堂時,無不為那高、直、尖,直插雲霄的建築造型所傾倒和折服,歎為觀止。這種大教堂如今在歐洲各地隨處可見。曾幾何時,在歐洲學者們筆下,還將所謂的“古典歷史”與“文藝復興”之間的時段描述為“千年黑暗”呢。

然而,“哥特風格”打著中世紀的名號,卻實際上與中世紀的歷史並無關係。原來,哥特風格的小說來源於18世紀英國作家沃波爾,他在自己買來並改造為“中國風”的一棟別墅——草莓山莊裡創作出一部小說,即風靡一時的哥特小說《奧特蘭託城堡》。據他自己說,這部書是根據一部中世紀手稿翻譯而來。可是,所謂的手稿實際上並不存在。其實,這部書是參考了中國的文學資料,再加上他自己的想象憑空虛構出來的。

有趣的是,沃波爾將自己創作該小說時所居住的這所山莊花了三十餘年時間進行改造,改造所使用的圖紙卻是中國風建築設計。誰知,到了最後關頭沃波爾又突發奇想,將這棟別墅改頭換面,襲取一些東方泛亞的建築元素,將其建成了一座不倫不類的“藝術作品”,起個名字叫做“哥特式”。這就是“哥特式建築”的緣起。[1]

為了迎合民族主義思潮,19世紀在整個歐洲範圍內掀起了建造“哥特式建築”的熱潮;與此同時,隨著沃波爾小說《奧特蘭託城堡》影響的不斷擴大,也出現了哥特小說的創作高潮。哥特建築熱再加上哥特小說的推波助瀾,兩者形影相弔,你方唱罷我登場,百餘年間蔚然成風,最終被當作歐美觀賞建築的大觀……

隨著對“黑暗的中世紀”進行“平反”的運動的深入,正是在維克多•雨果的哥特小說《巴黎聖母院》(1831年出版)的影響下,法國建築師比奧萊•勒•迪克(1841-1879)從1845年開始費時數十年“修復”了以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為首的大批所謂“12-15世紀的哥特建築”。這種修復並非以歷史上真實的哥特式建築為藍本修舊如舊,而是以18世紀波沃爾的“哥特式”為參照以及按照19世紀建築師們自己對哥特式的想象而進行的。實際上,今天我們所見到的遍佈歐洲的哥特式建築,大多都是在19世紀以及之後被按照主觀想象、想當然地“修復”出來的。真正歷史上存在過的原始、簡陋的“中世紀教堂”,反而被這些修復者們用“修復”的名義,統統剷平,不留痕跡。

一.法國12-15世紀“哥特建築”不靠譜

西方偽史在歐洲建築史上的表現之一是,所謂的中世紀哥特建築源於12世紀法國的卡佩王朝說。

在卡佩王朝之前,法蘭克乃至整個歐洲都處於非常原始與簡陋的狀況中。從考古研究所得到的信息來說,沒有見到什麼城市的遺蹟,人們普遍居住在土坯小屋為主的鄉村,偶然見到的城堡也非常原始。按照成說,卡佩王朝是一個由統一的法蘭克帝國大王朝走向碎片化的過程,到處是分裂與分散。

奇怪的是,偏偏在建築方面,12世紀突然出現了即使20世紀的人們見到都會感到碩大無朋的哥特式建築。而且,這種建築在迄今為止近800年間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可以這麼說,這種哥特建築一出世就是一個成熟的老人,可是經過了800年的滄桑及戰亂破壞之後,反而呈現出童顏永駐、常見常新的面貌。

12世紀“哥特式建築”突然出現?

“1100年前夕,就在羅曼藝術達到其最完美的平衡的時刻,一項新的革命性建築技術開始在北方各地運用,而此前這些地區一直堅持使用木質架構。例如,諾曼底的朱米埃熱修道院會議廳,英國的達勒姆大教堂的祭壇大殿,都採用了這種新技術。在這些初步嘗試之外,具有決定意義的是這一新風格在法蘭西島的發展:法蘭西風格傳遍整個歐洲,並迅速取得成功。巴黎周圍地區在建築方面的成就,恰好反映該地區作為政治、經濟、思想和藝術軸心的地位……”[2]

“1089年,在法國東部,克呂尼教堂(ɑ),即克呂尼修會教士權力總部得以重建,力求復興羅馬聖彼得大教堂。新的建築富於古典裝飾,但也包括早期從阿拉伯、西西里、西班牙和聖地建築中模仿而來的早期尖拱。

……到本世紀結束,拉丁復興結束了。大教堂結構的革新有了新的機遇,在夏爾特大教堂d)的設計中,古典理念淹沒在高度與玻璃中。中世紀建築已經擁有自己的風格靈感,但這一風格是在對羅馬朦朧的觀察中誕生的。”[3]

成說認為,哥特建築是在12世紀的法國突然出現的。之前的歐洲(法國)除了鄉間貴族的土城堡及農戶的土坯房之外,沒有像樣的建築。

哥特建築出現前夕的西歐景觀——蠻荒依舊

“在一個仍然極端野蠻的時代,物質文明實際上十分原始,以致人類業績所留下的痕跡都是極為稀少和模糊的。當然,就這個時代而言,相關的歷史知識的範圍在擴大,但速度很慢。文獻所能闡明的人類行為都只牽涉極為個別的側面,而且幾乎完全是有關社會上層的;這類文獻幾乎根本不提下層人的生活、不提民間的語言和服飾以及日常生活的基本要素。因此,歷史學家幾乎不能辨識出當時推動發展的物質動因。

就人口問題來說,誰知道人口密度呢?誰瞭解那些可能促進人口增長的運動呢?我們只能進行十分模糊的猜測,人口仍然完全聚集在鄉村,而村莊散落在稀稀拉拉的林間空地上,彼此之間隔著大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曠野。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孤立隔絕的天地,沒有道路,交通依靠沿河行使的駁船,甚或靠穿行在小徑上的人來扛運,但那種小路充滿危險的埋伏,即便是騎兵也難以對付。我們見不到城市。”[4]

11世紀的歐洲依然缺乏像樣的建築物

“在10世紀行將結束時,出現了最早的石砌城堡主塔,它們是安茹公爵命人修建的。這仍是一些十分簡單的建築,形狀呈四方形或三角形,人們在裡面堆放儲備糧,戰士在接到警報時會撤退到裡面。

但在整個11世紀,磚石砌成的堡壘仍然十分罕見。當時幾乎所有的城堡都是木頭的,十分脆弱,因為敵人很容易燒燬它,但重建起來也很方便:編年史家曾記載說,一些城堡三天就建好了。這樣簡陋的建築今天當然不會留下什麼遺蹟。”[5]

蠻荒之地何以建如此之多的大教堂?

美國著名世界史專家威爾•杜蘭特也提出了問題:“何以西歐在1000年後的兩個世紀中修建了這麼多教堂?在不及現今人口1/5的當時歐洲,有何需要修建那麼大的教堂?即使現在,在最神聖的節日這些教堂也難得坐滿。一個農業社會有什麼能力負擔建築耗費如此龐大,就是工業社會也難以維持的大廈呢?”[6]

這位歷史學家所提出的問題,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出合理性的肯定回答。儘管如此,威爾•杜蘭特還是花了大量篇幅,極力為西方中心論進行辯護,所做結論自然缺乏可信性。

“哥特建築”並非哥特人的建築

哥特建築的名稱也有問題。哥特建築並非哥特人的建築,因為哥特建築出現近五百年前,哥特人早已被消滅了。原來所謂的哥特人,本是來自北歐的一支民族,公元3世紀末這個民族被分為東西兩支;東哥特於552年被東羅馬所消滅,西哥特於711年被阿拉伯人消滅。

“直至公元前1世紀,哥特人都還生活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東南部地區,即今瑞典哥德堡(Goteborg,意思是‘哥特人之城’)一帶。此後,因氣候原因,他們南下到波羅的海北岸,並由此進一步南遷,佔領了過去該塔伊人與達西亞人居住的土地,逐漸成長為東歐最強大的民族,曾多次與羅馬帝國交戰。

公元3世紀末,哥特人以德聶斯特河(Dnestr)為界,分裂成為東西兩部,即所謂的東哥特人(Ostrogothi)和西哥特人(Visigothi)。在民族大遷徙中,東哥特人佔領了今意大利(Italy)和前南斯拉夫(Yugoslavia)地區,最終在公元552年被拜占庭帝國消滅;西哥特人佔領了今西班牙和法國南部,最終在公元711年被阿拉伯人消滅。”[7]

那麼,問題來了,到了12-15世紀,以法國為中心在歐洲廣大地區突然興起了一種高大上的建築,不用自己法蘭克為名稱,卻用一個早已消亡了的蠻族來命名,這個實在是太有點匪夷所思了。

哥特式建築採用了新技術?

“這是一項新技術:它本身來自羅曼建築師們熟悉的尖脊穹頂,尖形拱肋的相交由置於尖脊下的肋條完成,肋條還有加固和支撐尖脊的作用。與前此的技術相比,現在的進步在於將‘尖形拱肋’突出於穹頂之前,並與平頂隔柵相連。為了更好地保持整個建築的平衡,已經在勃艮第廣泛使用尖頂拱比半圓拱腹更受青睞。這樣一來,人們就能搭起一個名副其實的骨架,現在只要在用薄牆填充樑柱之間的間隔以封蓋整個建築了。……巴黎聖母院的大殿中率先使用了新穹頂技術(1163-1180)。此後,牆壁不再支撐任何東西了:整個建築完全依靠拱頂和支柱。” [8]

“與此前的建築相比,這種新風格引人矚目的地方在於對垂直角度的偏愛,對統攬一切內部秩序的上天的不可抗拒的衝動。但這也是光線的勝利:光線從眾多的玻璃窗、列柱之間寬闊的空間和正牆上的大圓花窗中透進來。”[9]

哥特式建築最早出現的地點

“這種建築風格起始於瓦茲的默裡安瓦爾教堂的迴廊(約1122年),隨後的20年間在博書西、庇卡底和巴黎各地小教堂中流傳,不久便進入更為宏大的建築中:在桑斯、在盧瓦爾河上愛德教堂、以及在朗格勒的大教堂中。不過,這種建築風格的真正確立是在聖德尼,‘所有修道院中最具帝王之輝煌的’修道院——蘇熱曾於1132-1144年修建修道院的大教堂——在那裡,數學的基本原理與夏爾特爾學派的新柏拉圖主義啟發的哲學思辨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這種結合的目的是‘啟迪人的思想,並以真正的智慧將人引向真正由基督開啟的真理之光’。”[10]

歌特式藝術風格來自南方?

“與羅曼時代相比,雕刻也發生了變化。在這個藝術領域,靈感很大程度上也是在蘇熱的影響下迸發出來的。從聖德尼附近開始了一場波及各地的藝術運動:哥特式肖像排斥了各種想象物、各種旨在強調基督教奇蹟中的人類因素的可怕而光輝的造像。……

事實上,這些藝術風格傳播很快,還有一點確定無疑:蘇熱把泥瓦匠、畫家和玻璃匠的隊伍從南方的各大工地上招引過來,這些人對新藝術的傳播作出了貢獻。我們知道,他們曾於1145-1155年間為夏爾特爾大教堂的宏偉正門而工作,而他們的指導思想同樣體現在桑斯(約1140年)、桑利斯(1155年)、拉昂(1155-1160年),最後還有巴黎:巴黎聖母院的祭臺出現於1163年,大殿建於1180年;與此同時,蘇瓦松的新教堂也矗立起來。最早的哥特風格浪潮發生的地點很能說明問題:所有這些大教堂全都坐落在卡佩王家領地的城市。”[11]

這裡頗多矛盾之處。如上所述,例如哥特式建築及藝術在當時是突然出現的,隨後就進入了鼎盛期、形成哥特式風潮。那麼這種哥特式建築及藝術的源頭在哪裡呢?依照上面的說法,是“蘇熱把泥瓦匠、畫家和玻璃匠的隊伍從南方的各大工地上招引過來”。

果真如此的話,按照偽史的分類,北方屬於哥特式風格,南方屬於羅曼式風格的範疇,那麼這些來自南方的工匠們將他們在原來工地上的羅曼風格帶到北方,形成羅曼風格的變體也許還能說得通;不可能說來自南方的工匠,到了北方傳授技術,所傳授的卻是一個完全異樣的哥特式建築及雕刻風格。

羅曼藝術什麼貨色?

“古代世界不僅出現在文獻中,它也以變形的、改造過的方式表現在1100年左右達到高峰的建築藝術中:羅曼藝術也是西方世界最早的藝術。這種藝術的誕生地,‘可能是在大型建築中融合了傳統與革新因素、結合了加洛林的形制和空間與南方的高雅和裝飾的地方,也即法國中部:勃艮第、都蘭和奧弗涅’(雷奧波德•熱尼科)。這種藝術的基本特點是,以穹頂覆蓋廣闊的空間,注重外部裝飾。

之所以使用穹頂,是因為繼承自加洛林時代的基本形制和羅馬式的長方形柱廊大廳並沒有改變;於是這種適合於祈禱和冥思的封閉空間此後就蓋上個石頭房頂。有的穹頂是羅馬式的連續桶形頂,建在由碎石和灰漿築成的拱腹上,龐大且極為沉重,只能以又矮又厚的牆壁支撐。有的穹頂則由架設在一條條蘭跨上的交叉拱加固,其支撐物是牆垛上的壁柱。還有一種尖脊穹頂,由兩個相互支撐、呈直角相交的桶形頂構成。這幾種穹頂幾乎到處都能見到,當然也會因為地方影響而有所變化。……

在12世紀最初的30年中,作為法國南方造型表現形式的羅曼藝術開始衰落。它們最後一次綻放是在一片深受羅馬傳統浸染的土地上:聖吉爾-迪-加爾(1170年前夕),這座教堂恰好能讓人們想起它的古代淵源。” [12]

這種既複雜又昂貴的技術,還經常需要與高級教士的美學偏好相妥協,只有非常富有的修道院可以進行這樣的工程。“例如,克呂尼修道院的第三個大教堂建了30年(1088-1118年),還有如1190年開工的維澤萊的馬德萊娜教堂。”[13]

從沒有建築物到哥特式建築的出現之間,在非常短的時間內、非常小得地域間,突然出現一種非常昂貴、費時、無實際用途的建築物(羅曼式),在其過度到哥特式之後,又突然消失了?這些都說不通。

二.彌天大謊:揭開偽哥特的面紗

沃波爾自行設計、修建了歐洲第一座哥特城堡——草莓山莊

1739年沃波爾與友人湯瑪斯•格雷一起在歐洲各地旅遊,其間對建築產生了興趣,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於是就下決心自己設計修建了一座哥特城堡。

“受當時英國浪漫主義的影響,同時出於對哥特建築的喜愛,1748年沃波爾決心要修葺一棟他理想中的哥特城堡。沃波爾為保證修建的規劃能符合他理想中的哥特建築,特邀請鑑賞家和業餘建築師約翰•丘特(JohnChute,1701-1776),藝術家、設計師兼製圖員理查德•本特利(Richard Bentley,1708-1782)和有建築知識的鄰居托馬斯•皮特(ThomasPeter,1720-1789)一同組成一個‘鑑賞委員會'(Committeeof Taste)。沃波爾參照哥特式的實地建築與書本上的哥特式建築圖樣,按照自己的意思,設計出草莓山莊的建築草圖。前後歷時20年,草莓山莊分三個階段建成,從原來的5英畝,擴大成一個有46英畝之廣的莊園。這棟哥特式風格的小屋開啟了哥特建築復興的風尚,成了18世紀最著名的哥特式住宅。以《上帝的建築》(God's Architect)聞名於19世紀到20世紀的英國作家和歷史學家羅斯瑪麗•希爾(Rosemary Hill)曾說:‘草莓山莊是這一時期第一棟沒有使用任何現有的中世紀材料而自行設計的哥特式建築。是按歷史實例,而不是哥特式詞彙創造的第一棟建築……它是哥特式建築的起源。’自此草莓山莊被公認為是當時哥特建築在全歐洲的樣板,也是整個歐洲哥特式建築復興的源泉。”[14]

中世紀哥特式建築及小說為18世紀新造

“哥特小說早期的核心人物是賀拉斯·沃波爾(Horace Walpole)。在18世紀五六十年代,他擁有草莓山莊,這是他在倫敦西南方的特威克納姆購置的一棟房子,裡裡外外都是‘哥特化'的,備有角樓、炮塔、彩繪玻璃窗、與世隔絕的通道。(這棟建築大體上保存了下來,現在成為某所大學的一部分)到了1800年左右,許多如沃波爾一般,有錢追逐中世紀之夢的人們,都如出一轍地改造住所,或者從頭做起新的中世紀式宅邸。這種潮流持續了一個世紀或者更久。

……更為重要的是,哥特式建築的狂熱不僅侷限於富人私宅。自19世紀初,它開始進入公共領域。英國鎮上的大部分教堂,北歐陸(尤其是德國)的諸多教堂,都洋溢著中世紀的靈感。”[15]

“當發覺某一熟悉的地標性教堂,那分明長了一副‘中世紀的樣子'的教堂,他們一直以來想當然地認為自中世紀就已經存在的教堂,實際上,直到維多利亞時期才問世。”[16]

賀拉斯·沃波爾(1717-1797)或譯霍勒斯·沃波爾,如上文所述,他是偽造哥特式建築及哥特式小說的始作俑者。

偽造哥特式建築的底本是中國風建築

“所有的哥特式都是偽造的(allforms of the Gothic are counterfeit)。”亞利桑那大學教授說:

沃波爾的哥特式城堡更是不真實的。……草莓山莊和沃波爾的另一個項目——小說《奧特朗托城堡》(1764年),都是層層造假(layers of fakery),……(沃波爾借一個文藝復興的牧師之手,獲得有關中古哥特的文獻),但那是假的文藝復興牧師、假手稿和假翻譯(a fake translation of a fake manuscript by a fake Renaissance priest)![17]

“在18世紀英國這個偽造文學劇增的時代,(哥特風格)草莓山莊的設計者是最大的欺詐之一。”[18]波特教授所著《18世紀英國的中國品味》一書中的第6章“霍勒斯·沃波爾的哥特式和去中國風”,[19]主要是說,沃波爾的草莓山莊是按照中國圖案、中式風格建造的,完工之後則喬裝打扮,張冠李戴,變成了“哥特風格”,這就是西方建築的真實緣起及其樣板!

加拿大皇后大學教授馬修·裡夫發表“舊溫莎的哥特化”專論(劍橋大學建築史期刊),其中寫道:

迪基·貝特曼(Dickie Bateman)是個典型的古怪的人,他裝模作樣地愛好哥特風格,這一點很像他的朋友霍勒斯·沃波爾;而在不誠實的滑稽的方面,他又如同約翰·威爾克斯。……霍勒斯·沃波爾曾在一篇文章中,談到他的朋友迪基·貝特曼所擁有的老溫莎房產改造的事。……“從中國式變成哥特式”,霍勒斯·沃波爾說:“我會有效地宣傳,把每一座寶塔都蒙上面紗”〔I preached soeffectively that every pagoda took the veil, 讓人看不出原先是“中國風”的,而信以為真是“哥特風格”——引者〕。沃波爾後來講述瞭如何從精神上改變貝特曼別墅的風貌;〔先按照中國風格修建,完工之前再改頭換面,取名為“哥特風格”〕。沃波爾說:“貝特曼的別墅已經改變了‘宗教’——從‘中國風’皈依‘哥特式’。”早些時候,在其它地方也有“復興哥特”(建築),沃波爾專門給當事人出主意。〔引者按: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哥特風格”,只能是按照“中國風”興建,然後再巧妙變樣〕。沃波爾對當時英國的許多建築項目都參與了意見。兩人唱雙簧:沃波爾作為老師,貝特曼是其弟子;後者已經完全信服沃波爾運用中式建築產生“哥特風格”這套把戲。沃波爾寓言式和奇蹟般地在建築上實現了民族與宗教的轉換。……沃波爾自己的草莓山莊的擴建就是這樣推出的一個時尚樣板。從沃波爾的角度看,貝特曼的老溫莎的改造,有利於鞏固自己的草莓山莊作為哥特範式。[20]

從以上考述情況可以看出,所謂“哥特風格”的建築無疑是曠世騙局之一。亦即,沃波爾爵士所建的“草莓山莊”,作為歷史上第一座“哥特建築”及西方建築的樣板工程;竟然是使用中國風的設計圖紙,經過三十年施工及裝潢,最後一刻再襲取東方泛亞建築元素將其改頭換面、冠以“哥特”名目、橫空出世。

“哥特小說”意在為中世紀平反

“單獨來看,哥特小說中比比皆是沉湎於超自然、毛骨悚然的因素,這似乎是對中世紀的莫大敵意。但是,《奧特蘭託城堡》這類作品之所以能夠大行其道,並不能簡單的歸結於讀者們喜歡把中世紀貶視得一無是處。恰恰相反,這些小說的出現,反映出一種興趣:為中世紀文明‘平反’,試圖糾正啟蒙運動作家(他們很有影響力)過於負面的中世紀觀。這種快速增長的興趣和積極的重新評估,在18世紀後30年就已經初露端倪,在19世紀前半期逐漸嶄露頭角,在1850年走上頂峰而後式微,但仍作為重要的文化趨勢延續了幾十年,也許直至一戰期間。”[21]

哥特小說引導“重建”巴黎聖母院大教堂

“中世紀看起來正是發生在一個充滿——用沃波爾的話說——‘奇蹟、幻象、亡靈巫術、夢境和其他超自然事件’的時代,就如那些故事中所設置的那樣。多虧了沃波爾對哥特小說的影響,以及之後哥特小說對更廣泛概念的中世紀的影響,這一類背景仍然對無數作家、遊戲設計者和電影創作者充滿吸引力。” [22]

“建築在中世紀復興中的重要性,有一個極好的例子,便是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的小說《巴黎聖母院》(1831)。[自19世紀30年代中期起,它的第一版譯本問世以來,標準英文版的標題就一直是《巴黎聖母院的駝揹人》,雖然它並不準確,但至少聳人聽聞,能讓人記住。]在這部小說中,巴黎聖母院大教堂,已經不僅僅是大部分行動的背景,給予人深刻的印象,它幾乎成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它展示了一種文明的價值與思維習性。小說背景設置在1482年,當時,這種文明,正屈從於路易十四所代表的新的、現代化的秩序。雨果與致力於捍衛法蘭西老建築的委員們並肩,他撰文痛斥那些建築界的‘汪達爾人’(vandals),那些以發展和利益為名,縱橫整個法蘭西,摧毀、撕裂中世紀城鎮建築的‘汪達爾人'。19世紀中葉,歐洲許多地方,老建築,都是已經逝去的中世紀可見和公開的遺蹟。然而老建築都朝不保夕,因為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隨著人口的增長和轉移,都需要再度開發,都會威脅到這些老建築。所以,對於中世紀的支持者們來說,毫無疑問,建築是必爭之地。” [23]

法國浪漫主義作家維克多•雨果(VictorHugo)在其哥特小說《巴黎聖母院》中對聖母院作了充滿詩意的描繪。這本小說於1831 年書出版後,引起很大回響,許多人都希望修建殘舊不堪的聖母院,引起當時政府對聖母院建築慘狀的關注。修建計劃於1844年開始,在歷史學家兼建築師比奧萊•勒•迪克(Viollet-le-Duc)主持下,1845年,拉素斯(Jean- Baptiste-Antoine Lassus,1807-1857)和維優雷•勒•杜克(Viollet-le-Duc)負責全面工程,經過23年的建設,形成了今日我們所見到的巴黎聖母院。

法國偽哥特古建築集大成者——比奧萊•勒•迪克其人

19世紀著名的法國建築家、考古學家比奧萊•勒•迪克(Viollet'·le·Duc',EugèneEmmanuel 1841-1879),長期從事於中世紀哥特建築的大規模修復事業,法國中世紀的大型建築物(巴黎、亞眠、沙特爾、蘭斯、洛桑[瑞士西南部]等的大教堂等)幾乎全部都是經他“修復”的,或者毋寧說因他的“修復”,致使真正的中世紀原始譾陋建築被破壞殆盡。

“修復工程按照他對修復事業的著名定義:‘所謂古代建築物的修復,指的是將該建築物修建成曾經在過去某個時期似乎不曾存在的一種綜合狀態’,將古代建築物各時代的不同特點去掉,按照推定將其建造成與相應年代等質的建築物。他對於哥特式建築的這種見解,在當時即遭到非難,直至今日依然作為被激烈批評的對象。他的很多著作,為研究中世紀建築的重要文獻。其主要著作為:Dictionnaire raisonné de l'architecturefrançaise du XI au XVI siècle,10卷,1854-69。”[24]

他對修復古建的定義“所謂古代建築物的修復,指的是將該建築物修建成曾經在過去某個時期似乎不曾存在的一種綜合狀態”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將譾陋原始的中世紀建築特點統統去掉,按照他個人的想象並利用19世紀的建築工藝將中世紀古建改造成輝煌無比的哥特建築巨無霸。他的這一定義並非單單在口頭上說說而已,他也將此定義用來指導他的修復工作。這樣一來,中世紀譾陋、原始的古建面貌就被破壞殆盡,與此同時,人們見到了一種直逼天界,崇高偉大的偽哥特式建築。

然而,他的這種做法,當時就遭到強烈批評,甚至到了20世紀80年代依然是人們嚴厲批評的對象。然而,推崇西方中心論的學術界卻將他的作品奉為西方中世紀哥特建築的樣板……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揭露“偽哥特式”

現在我們見到的所謂歐洲中世紀12-15世紀的哥特式大教堂,實際上基本上都是18世紀到19世紀之間所建的新建築。以被稱為最古老、最典型的哥特建築樣板——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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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逛逛

甚至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著的著作《世界遺產》第8卷也對其進行了揭露,並將其稱為“偽哥特式”:

“來參觀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的哥特風格的彩色玻璃及雕刻群的人很多,但那並非原創,很少有人注意到那是19世紀進行大規模修復工程的複製品。1845年比奧萊•勒•迪克被全權委託修復巴黎聖母院,該工程費時20餘年。西面的哥特風格雕刻因其在法國大革命時剝落,是以沙特爾、蘭斯、亞眠大教堂的雕刻品為摹本新創造的。彩色玻璃則是比奧萊•勒•迪克依照自己個人的趣味仿造,被酷評為‘偽哥特式’”。[25]

這裡揭露說巴黎聖母院哥特風格雕刻,是以沙特爾、蘭斯、亞眠大教堂的雕刻品為摹本而新造。需要進一步指出的是,如上面引文所述,沙特爾、蘭斯、亞眠大教堂本身也是由這位仿古建築大師自己“修復”出來的。

現存“哥特式古建築”基本上都是19世紀的作品

“將中世紀的形式轉入現代教會建築中,當然意義重大,因為如此多原汁原味的中世紀教堂得以保存,很好地傳承了一以貫之的延續感和並行感。對於中世紀典範的盲從、追風口味,在19世紀中葉達到頂峰。但是重要的是,哥特式顯示出了它的靈活多變、‘常有千相',建築物可以很容易地吸收與中世紀有關的特徵,而不是一塊石頭也不走樣地複製。哥特式也同樣適用於非中世紀的建築材料,諸如鐵、混凝土。這讓人們更熱衷於探究中世紀建築,並且使得中世紀的特色能夠很輕鬆地嫁接到與實質的中世紀生活關聯寥寥的建築上。於是今天隨處可見中世紀風格的市政廳、學校、法庭、監獄、工廠、圖書館、公墓、戰爭紀念館、火車站和郵局。在日常生活中,這類建築很可能成為大多數人對任何中世紀事物甚至是關係遙遠事物的日常接觸,所以他們對我們關於中世紀生活的印象產生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26]

事實上,正如我們在前文所揭示的那樣:哥特式建築是18世紀的偽造,以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為例,其大致源流為:哥特式建築及哥特小說(沃波爾)→19世紀歐美大規模哥特式建築風潮→司各特的小說《艾凡赫》(1819)及《驚婚記》→雨果《巴黎聖母院》(1831)→巴黎聖母院建築(1845)

圖:把18世紀發明的“哥特式”移植到“中世紀”。(資料來源[27])

所有的“哥特式”建築——包括英國國會大廈——都是霍勒斯·沃波爾首創的“草莓山莊”(1760年代)的衍生品。“草莓山莊”是沃波爾將中國風建築進行改造,吸取東方泛亞建築元素拼湊出來的建築怪胎;“中世紀”時哥特已經滅亡,歷史上不存在所謂的“哥特建築”。

三.西方學術界明知古羅馬《建築十書》是偽書

按照成說,有一部古羅馬古典建築著作——《建築十書》流傳下來。作者是馬可·維特魯威(Marcus VitruviusPollio)。這本書作成於公元前27年,據稱是西方古典時代唯一倖存下來的建築全書,也是西方世界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一本建築學著作。然而,實際上這部書並不可信,對此西方學術界心知肚明。

從這部偽書的流傳情況,以及這本書現身之後歐洲16世紀其它若干建築著作的內容來看,也完全見不到所謂的12-15世紀“哥特式建築”的影子。

15世紀《建築十書》神秘現身

《建築十書》是一本拉丁文抄本,傳說最早是14世紀中葉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旗手彼得拉克從法國帶到意大利的,在15世紀時被另一位人文主義者在瑞士的修道院“重新發現”。就這樣,這本書就開始對15世紀的建築實踐發生影響。然而,據說當時的建築師們看不懂拉丁文,於是一位名叫阿爾伯蒂的人文主義學者寫了一本著作《論建築》,是通過這本書影響當時的建築設計的。然而,《論建築》不也是用拉丁文寫成的作品嗎?

“早在14世紀中葉前後,維特魯威的抄本就在意大利流傳起來。彼得拉克(Petrarch,1304—1374)從法國帶回了一個抄本,將它出示給薄伽丘和其他學者。1416年,人文主義者布拉奇奧利尼(Poggio Bracci0lini)在瑞士的聖加爾修道院又“重新發現”了這一著作。

從15世紀開始,《建築十書》開始對建築實踐產生影響。不過,當時的建築師一般都不懂拉丁文,不可能理解維特魯威的書。正是阿爾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1404—1472),這一熱愛視覺藝術的偉大的人文學者,第一次以書面形式闡釋並豐富了維特魯威。這就是他撰寫的鉅著《論建築》(De re aedificatoria,1485)。阿爾伯蒂遵照維特魯威的體例,也將自己的著作分為十書,但內容和編排順序則不盡相同。”[28]

鐵馬冰河陸川客評論:除了15世紀人文主義者布拉奇奧利尼(Poggio Bracciolini)在瑞士的聖加爾修道院又“重新發現”了的所謂古羅馬老維著作建築十書以外,歐洲中世紀有建築技術著作嗎?前者沒有提到一個字的羅馬砂漿和拱券結構,1470年的老彼得大教堂還是樑柱坡頂結構。[29]

《建築十書》被發現之前歐洲有建築著作嗎?

鐵馬冰河陸川客:當然有,不過是在13世紀有一個活躍於法國皮卡第地區的建築師,他叫維拉爾(Villard de Honnecourt),曾編輯了一本建築與工藝手冊(約1220-1240)或許就是受到了維特魯威寫作傳統的啟發,這是中世紀僅存的重要文獻。維拉爾與維特魯威一樣,興趣極其廣泛,也將機械包括在自己的著作中,對於鐘錶、自動控制、供水裝置、傳動裝置和軍事設施很是著迷。

可惜,這個人物也是可疑的。[30]可能只是一個工匠,還是流竄作業的。生平幾無考。[31]

據說該著作原來是19世紀中期才發現的33頁大概32開本大一點的羊皮紙抄本,斷代靠猜測,那時候沒有碳十四測年。[32]

《建築十書》現身之前,歐洲找不出可靠的建築學著作,因而可以說《建築十書》在歷史上是突然出現的,缺乏一個學術積累的過程。

《建築十書》的概要

書中關於建築材料和結構、施工技術以及《建築十書》據說是維特魯威於公元前1世紀末葉所寫的一部論著,共十篇。書中記載了大量建築實踐經驗,闡述了建築科學的基本理論。在文藝復興時期頗有影響,對18、19世紀中的古典復興主義亦有所啟發,至今仍是一部具有參考價值的建築科學全書。內容包括希臘、伊特魯里亞、羅馬早期的建築創作經驗,從一般理論、建築教育、城市規劃和建築設計原理、建築材料、建築構造作法、建築風格、施工工藝、施工機械和設備等。篇目內容如下:

卷一 有關建築學的一般知識和城鎮規劃及城市設計的規則。

卷二 有關建築歷史和建造材料。

卷三、卷四 討論神廟。

卷五 有關公共和城市建築。

卷六 有關家庭建築。

卷七 有關內部裝飾。

卷八 有關水利供給。

卷九 有關太陽鍾以及其他一些測度時間的方法。

卷十 有關機械工程,包括在建築工業以及軍事中使用的機械。

西方學術界明知《建築十書》是一部偽書

依照成說:意大利人文主義者波焦·布拉奇奧利尼(Poggio Bracciolini, 1380-1459年)於1416年發現了維特魯威的《建築十書》,這本書對於從文藝復興到十九世紀的建築史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

然而,《英國皇家建築研究所期刊》(1899年)稱:一個多世紀以前由歌德的朋友、議員舒爾茨(C. F. L. Schultz)所提出的調查報告,證明《建築十書》是後來的偽造品(aforgery of a later date)。[33]

法國建築學家維耶爾·德聖-莫(Viel deSaint-Maux, 1745—1819年)也作出同樣結論。[34]他還說:這個被偽造的維特魯威的《建築十書》是荒謬的,阻礙了建築的進步;它只能被用於魯賓遜的小島,適合於“永恆愚蠢的人們(la stupiditéperpétuelle des hommes)。”[35]

同時代稍晚的另外兩部建築專業偽書

在《建築十書》被“發現”之後不久,又被安插了兩部建築專業的意大利語“偽書”。一本是塞利奧的《五種建築柱式的總體法則》(1537年),另一本是維尼奧拉的《建築的五種柱式規範》(1562年)。

“塞利奧開啟了將《建築十書》中的柱式內容抽取出來加以推廣的實用主義先河。二十多年後,標準的五種柱式體系在維尼奧拉的《建築的五種柱式規範》(Regola delli cinque ordini d'architettura,羅馬,1562)中最終定型,並得到更廣泛的流傳。上文已提到他曾參與過維特魯威學園的活動,對羅馬的所有古代建築進行了測繪,瓦薩里在他的《名人傳》中對此做了記述。《規範》的首版只有一本存世,藏於佛羅倫薩市國立圖書館,共32頁,標註了頁碼,以銅版畫印製而成。卷首圖畫富於創意,畫面中央再現了一位高貴的建築師著作家的胸像,兩邊各表現了一尊雕像,分別象徵理論與實踐,上部是當時顯赫的藝術贊助人紅衣主教法爾內塞的紋章和徽志。此書由29幅精美的銅版畫組成,以塞利奧的次序圖解了五種柱式:托斯卡納式、多立克式、愛奧尼亞式、科林斯式和混合式,每幅圖版都附有簡潔明瞭的圖注。維尼奧拉系統說明了柱式的模數測量法,使圓柱的比例比早先更為修長。此書設計得優雅、簡潔,在後來的三百年成為歐洲最暢銷的建築手冊。”[36]

在《建築十書》中,不存在“五種羅馬柱式”的說法,塞利奧是第一個使用“柱式”這個概念的學者。這兩部偽書,尤其是後一本維尼奧拉的《建築的五種柱式規範》,成了偽造古羅馬建築的範本,被後來的仿古建築師們反覆利用[37]。

現藏於佛羅倫薩市國立圖書館的“首版《建築的五種柱式規範》”原件(僅存孤本供32頁),竟然是以銅版畫印製而成的,也算是奇葩了。

古羅馬建築設計的依據為16世紀建築師想象的“傑作”

“帕拉第奧的《建築四書》(IQuattro libri dell'architettura,1570)首版於威尼斯,吸引了歐洲建築愛好者的目光。帕拉第奧在他的藝術贊助人巴爾巴羅的影響下,迷戀於古典建築。他一生五次去羅馬,為古代廢墟深深感動,耗費時日繪製了不少神廟、巴西利卡、浴場和運動館的素描。他以自己的想象來複原古代設計,並將這些素描製成木版畫收入他的著作中。這些圖表現的不是殘壁斷垣,而是完整漂亮的圖畫,成為帕拉第奧和人文主義者心目中美德教化的象徵。《建築四書》出版時,帕拉第奧已經62歲,他將自己一生的建築設計獻給讀者,展示了對古典建築語言靈活貫通的運用。”[38]

“在這一次以及後來的旅行中,帕拉第奧繪製了許多詳細的圖紙,記錄的並非古代遺蹟的廢墟狀態而是完整的建築物,按照他所想象的其建築師原本設計的樣子,作為文明之virtù(作為)的有力象徵。他似乎有意迴避通過繪畫的方式記錄建築物,不像塞利奧那樣,往往為了表現建築物及其細部的效果,按透視縮放來繪圖,彷彿它們就是他發現時在原地的那些石塊殘片。帕拉第奧的工程性圖示一律按比例縮放繪製,並以垂直正交的面表示建築物的主要外觀立面。他用陰影表示凹進和凸出的面,而沒有采用透視,而且他將剖立面圖處理成切過建築物,彷彿它們是物理模型。用這樣的方法,他揭示了閉合牆體的厚度及覆蓋它們的裝飾,準確而又極少帶有藝術家式的評判,以使它們對未來有通用性的參考價值。此外,他出版的圖註明關鍵尺寸,以表示立柱、楣簷(cornices)和其他細部的位置,並以有序的樣式排布在大幅圖面上。”[39]

帕拉第奧在《建築四書》中是以“自己的想象來複原古代設計”的!

《建築四書》中沒有“哥特式建築”的影子

不僅如此,如果說維特魯威《建築十書》中沒有“哥特式建築”,人們會說盡管《建築十書》是在15世紀被發現的,但其著作年代是公元前1世紀,因此不可能有12世紀“哥特式建築”的內容的話,那麼帕拉第奧的《建築四書》是公元16世紀以後的作品,其中為何沒有12世紀“哥特式建築”的一點影子呢?

帕拉第奧在《建築四書》開篇寫給自己的恩主賈科莫·安加拉諾伯爵時寫道:

“這麼多年來閣下(我最高貴的恩主)以持久的慷慨,將許多顯著的善舉不斷施贈於我,以無限的慷慨所賜之駿惠在數量與規模上與日俱增,讓我即使無法表達自己的謝意,至少也要表示我一直銘記著閣下的恩義,否則我勢必被眾人視作忘恩無禮之人。況且,因為我從年少時起就陶醉於建築事宜,所以多年來我非常仔細地閱讀了一些天分高爽意度不凡者的著作,這些書籍以最令人欽佩的原則豐富了這門極崇高的學科。不僅如此,我還多次遊歷了羅馬和意大利其他地區以及國外,在這些地方我親眼觀察並親手測量了許多古代建築的殘跡,它們為蠻族駭人聽聞的粗鄙無情所毀,卻矗立至今,即使只是令人驚愕的廢墟,仍是羅馬人的virtù(能力)和偉大的清晰有力的證據;因為對古蹟的訪virtù(品格)的深入研究使我被它們感動得幾乎落淚,又因為我滿懷著希望,將自己的思維全然致力於此項研究,並且給自己設立了任務要撰寫書籍探討建築基本原則[avertimento],這些是急於正確而優雅地進行建設的所有明智之士所應奉行的,此外還將圖示許多我在不同地方設計[ordinarel的建築,以及我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古代建築。”[40]

在這裡,這位16世紀的偉大的建築師及建築理論家陳述自己自幼對建築的執著及廣博見識,不僅在羅馬、意大利,還在更加廣泛的國外各地的建築他都有研究。然而,在其所見過所有的古代建築中,完全沒有12-15世紀“哥特式建築”的影子,這說明什麼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當時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哥特式建築”!

概而言之,“哥特”概念晚出,所謂的“哥特風格”(文學和建築)出於虛構。18世紀沃波爾爵士的草莓山莊是第一個“哥特建築”的樣板工程,起初使用中國方式(中國圖紙)起建,最後通過想象並吸取其他東方泛亞建築元素將其改頭換面,偽造出來一套所謂的中世紀“哥特風格”。與此同時,假造“哥特式建築”的波沃爾爵士也虛構了“中世紀哥特小說”;這種小說隨著被歐洲民族主義思潮所熱捧,對掀起“哥特式建築”熱潮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再加上19世紀建築師們以“修復”的名義不斷創新,終於形成了“哥特式”的大宗仿古建築;為了達到美化中世紀,構建西方中心論的目的,於是將這些“擬古建築”說成是12-15世紀“中世紀的傑作”。

(詳見諸玄識、董並生專著《西方文學偽史源頭考辨》第7章)


[1]諸玄識、董並生《哥特式建築”:18世紀剽竊“中國風”的“傑作”——“草莓山莊”及其主人沃波爾爵士秘聞》,來源: 朝千里[新浪博客]及何新公眾號 [何新文史] 2018年6月9日。

[2][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6-387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3][英]羅伯特•亞當《古典建築完全手冊》中英雙語版第20頁,遼寧科學技術出版社2017年8月第1版。

[4][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12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5][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24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6][美]威爾•杜蘭特《世界文明史·信仰的時代》中譯本下冊第899頁,華夏出版社2010年7月第1版。

[7][拜占庭]約達尼斯《哥特史》羅三洋中譯本譯者序第Ⅳ-Ⅴ頁,商務印書館2012年2月第1版。

[8][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7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9][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7-388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10][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7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11][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8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12][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5-386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13][法]喬治•杜比主編《法國史》呂一民、沈堅、黃豔紅等中譯本上卷第386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3月第1版。

[14]明珠《哥特復興建築與》,載《山花》2014年第12期。

[15][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29-30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16][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30-31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17](Jerrold Hogle)Brigid Cherry: From Strawberry Hill Gothic to the Surreal: HoraceWalpole and Jan Švankmajer theUniversity of Stirling

[18] David Porter: From Chinese to Goth: Walpole and the GothicRepudiation of Chinoiserie, https://muse.jhu.edu/article/10479/summary

[19] David Porter: The Chinese Taste in Eighteenth-Century England,p.115—130.

[20] Matthew M. Reeve: Dickie Bateman and the Gothicization of OldWindsor: Gothic Architecture and Sexuality in the Circle of Horace Walpole.Cambridge Architectural History Volume 56 2013 , pp. 97-131

[21][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26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22][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26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23][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28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24]《巖波西洋人名辭典》増補版第5刷第165-166頁、巖波書店1986年1月。中譯文為引用者所譯。

[25]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産》日文版第8巻第154-156頁、講談社1996年9月。中譯文為引用者所譯。

[26][英]馬克斯•布爾《回眸中世紀》林翠雲、葛舒暘中譯本第31頁,河北教育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

[27]https://fi.wikipedia.org/wiki/Linnavuori_(Buda)

[28] [古羅馬]維特魯維《建築十書》中譯本前言,陳平據I.D.羅蘭英譯版中譯本第9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29]見朝千里新浪博客:古羅馬《建築十書》來歷可疑(2016-12-0115:56:45)

[30]Nothing is known ofVillard apart from what can be gleaned from his surviving"sketchbook." Based on the large number of architectural designs inthe portfolio, it was traditionally thought that Villard was a successful,professional, itinerant architect and engineer.

[31]The so-called"sketchbook" of Villard de Honnecourt (more correctly, an album orportfolio) dates to about c.1225-1235. It was discovered in the mid-19thcentury and is presently housed in the Bibliothèque nationale de France (BnF), Paris, under the shelfmark MS Fr19093. It consists of 33 parchment sheets measuring on average 235x155 mm, or9.25 x 6.1 inches.The manuscript is not complete, but its original extentcannot be determined.

[32]見朝千里新浪博客:古羅馬《建築十書》來歷可疑(2016-12-0115:56:45)

[33] Journal of the Royal Institute of British Architects, Vol. 6,p.149.

[34] Richard Wittman: Architecture, Print Culture, and the Public Spherein Eighteenth-century France, p.2.

[35] Christiane Reitz, Anke Walter: Von Ursachen sprechen, 512.

[36] [古羅馬]維特魯維《建築十書》中譯本前言,陳平據I.D.羅蘭英譯版中譯本第12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37]有研究顯示,在1562—1974年間,該書曾以10種語言出過500個版本,是古往今來最為暢銷的建築教科書。見[古羅馬]維特魯維《建築十書》中譯本前言,陳平據I.D.羅蘭英譯版中譯本第12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38] [古羅馬]維特魯維《建築十書》中譯本前言,陳平據I.D.羅蘭英譯版中譯本第12-13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39][意]安德烈亞·帕拉第奧《建築四書》毛堅韌據[英]R.塔弗諾、R.斯科菲爾德英譯本的中譯本、英譯本導言第16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40][意]安德烈亞·帕拉第奧《建築四書》毛堅韌據[英]R.塔弗諾、R.斯科菲爾德英譯本的中譯本第43頁,北京大學出版社2017年11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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