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关于口红的事儿


那些关于口红的事儿


我对化妆品不是很热衷。

不常描眉,因为眉毛本身就生长得又浓又密,描眉时,总觉得无处下笔。但是,为了偶尔化妆时的那种仪式感,还是买了一支,很浅的颜色,几年了,还没用下去几厘米。

喜欢眼影,也不常用。

至于眼线,感觉太难,从来没画满意过,每次买了眼线液,到最后总是干掉。再说了,眼部卸妆也比较麻烦。

但是,我却拥有不少口红,各种牌子,各种颜色,豆沙色,大红色,玫红色,浅粉色,金粉色,橘红色。豆沙色低调,大红色张扬,玫红色可爱,浅粉色清纯,金粉色华贵,橘红色热烈,每一款都是心头所爱。

择一支喜欢的色号,在唇上一涂,轻抿双唇,心情立刻明媚无比。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对口红特别热衷,什么时候包里一定会揣着一支口红,经常悄悄拿出小镜子,在那补口红。

再重要的事,都没她补口红重要。

有一次,我们一起出去玩,等地铁时,她说去下洗手间,我说你快点啊,车子就到了。她说好,放心吧。

结果,列车到了,门都开了,她还没出来,我急得赶紧跑卫生间找她,只见她正在慢悠悠地对着洗手池的镜子描口红呢。

有句话,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伊丽莎白泰勒曾说:“女人拥有的第一件化妆品应当是口红。”

耳朵都听累了。

幼时,我们村有个大姐姐,从亲戚那里得到一支玫红色口红,经常把嘴巴涂得红艳艳的,口红质地并不细腻,但在那时的我们看来,已经很好看了,感觉涂上口红后的她,就跟墙上贴的画里的人物一样。我们这些小孩儿都很羡慕,经常围着她打转。

她当然也知道我们心里的想法,常常让我们帮她做拾麦秸、捡柴禾、赶鸡鸭鹅之类的活儿,许诺事后给我们涂口红。

为了口红,我们干得可带劲了,自己家里的活儿都顾不上不管,眼见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回家。

大姐姐给我们涂口红时,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似乎一出气就会把事情搞砸了。让抿一抿嘴唇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抿,要么是双唇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一起,要么是抿得紧紧的,抿到嘴唇周围一片惨白,都失去了血色,似乎撬都别想撬开。

涂后好久,嘴巴就那么张着,不敢合到一起,生怕把口红搞花了,说话都有点碍事了。大姐姐再怎么样让我们放松也没用,放松不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巴僵硬地微张着,像是离开河水的鱼儿的嘴,柔软滋润的双唇上,覆着一层新鲜的玫红色,心里别提多开心了,简直都睡不着觉。洗脸时,也不敢让毛巾碰到嘴唇,担心把口红擦掉哪怕一点点。

第二天上学时,看到嘴巴上花成一片的口红,有的还搞到了唇边皮肤上,像是被胡乱抹上的水彩。小姐妹们彼此取笑一番,心里却觉得很美。到了学校,又免不了被嘴巴不饶人的同学取笑一下,心里仍是觉得美。

有一回,我和两个初中同学路过村口的小桥,我妹正和一个小伙伴坐在桥台上玩,看到我们后,两个人也不打招呼,低下了头,看着极不自然。

我就问她们在干嘛。

她们眼睛仍然看着地面,脸都羞红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在玩啊。

我看她们手里都拿着又皱又破被水浸湿了的红纸——写春联的那种,留意了一下,原来,她们在把红纸当口红用,嘴巴上已经染上了许多,颜色很淡,一点儿也不匀,还乱糟糟的,搞得哪里都是,手也红了。

我们几个大孩子对视了一下,微笑着,心照不宣地走开了。这种事情,我们都曾经干过嘛。

一阿姨,在学校门口做点炸串串的小生意。

这两年,她身体不太好,就经常让刚二十出头的女儿替她出生意。

亲戚跟我提起这事时,开玩笑地说,这下惨了,囡囡天天站在油锅后面炸串儿,估计过几年,就会是一副十足的妇女形象,跟她妈一样了。

我笑说,怎么会呀,你跟她说,炸串时,穿上高跟鞋,累了就坐那歇歇,最重要的是,别忘记涂上口红。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炸串的油锅后面,怎见得不是一道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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