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量 好時光

好時光總是藏在平平淡淡的日子裡。心平即有,俯首皆是。

毛毛蟲

三月將近中旬了,再善變的天氣也能從中觸到春天的暖意。橋洞兩邊的迎春花正開在興頭上,遠遠望去,這天地之間最明亮的顏色像極了一團雲,煞是惹人喜愛。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柳樹作為春天的使者自然是不甘落後,嫩油油的小綠芽爬上枝條,在微風中舞蹈一番,醉美的模樣在人們心底拂起一片漣漪。果真,春天來了呢!

早春,風有時會大一些。這不,學校外面楊樹上剛萌動的“毛毛蟲”就被吹落了許多。它們倒也不客氣,瞧夠了大街上的繁華熱鬧,就直飛進學校裡面落地安家。要知道孩子們是最計較“戶庭無塵雜”的,這左一條、右一條不安章法的萌寵,給孩子們出了大難題,只樂得自己瀟灑,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玩心起,我挑選了幾條沒在塵土堆裡打過滾兒、姿容規整的捏在手裡朝車棚走去。那躲在冬青後面的小夥尚不知行蹤暴露,還傻傻的儘量蹲低自己。看我過來,他猛地跳出來,嘴裡大喊一聲:“大!”我立刻站定故作驚慌哆嗦一下,喘上一口氣順便安撫一下自己的心臟。當媽的慣會騙人的,一整套戲下來,哥哥就放鬆警惕,轉過身一跳一跳的朝電動車奔去。捏在手裡的“毛毛蟲”此刻已悄悄地被我放在外衣口袋裡,故意露出大半個身子在外面晃盪。我裝著害怕的樣子喊住小夥:“有個蟲子,快幫我弄掉!”小夥先是好奇的走近瞧瞧,接著哎呀一聲退了好幾步。忍著笑,我捏起“毛毛蟲”朝他跑去。他反應很快,跑的就更快了,直到拐了一個彎在臺階上面才停下。看我哈哈大笑的樣子自知上當,跺跺腳硬是說我耍賴。

燒餅

連著幾天中午,都能看到有個阿姨推著電動車賣燒餅。有時會聽到路過的家長詢問自家孩子是否要吃的話。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楊家衚衕前搬著大紙箱子賣燒餅的大媽。那時候日子比不得現在,燒餅是個稀罕玩意,也是小孩子們翹首以盼的“好好”。最是想念五毛錢一個的韭菜餡兒的。眼看著大媽用手捻出一張灰色的長方形的薄紙,掀開厚厚的白布蓋子,從熱騰騰的隊列準確的拿出一個遞到自己手裡邊,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小孩子都是貪嘴的,到手的“好好”急不可耐的咬一口下去,和著酥皮韭菜粉條就在嘴裡打起滾來。每當放學時候,你總能看到三五個娃娃一手拿著燒餅,一手忙不迭的給斯哈著的嘴裡扇涼風。我很好奇,明明有時候媽媽也會在家烙餅,怎麼就出不了那股韭菜火燒的香味?

在“簾子糖”一毛錢十根的年代,能夠攢夠買一個燒餅錢的孩子是值得炫耀一番的。那時候還流行記賬一段時間後以物易物。我看見過小夥伴的媽媽端著半簸箕麥子給楊家衚衕的大媽送去。叛逆的時候也想豪邁一番,敵不過心裡會有種拋棄家人單單自己享受的罪惡感。故此作罷。

現在,看到學校旁邊賣燒餅的阿姨,總想問問小夥想不想吃?但又糾結好些個問題。估計若不是餓急了眼,他心心念念會總是那些味道豐富舶來品。

至於門口的燒餅,他沒主動說起,我始終也沒問。

卡片

前段時間我過生日,小夥為我精心準備了一張賀卡。偌大的綠色卡紙也沒修修邊幅就對摺起來。裡面中間摺痕處粘貼了兩把他親手做的紅色小扇子,頗有些立體感覺。我喜歡花心思的東西,一時竟不知道把小夥的作品收藏在哪裡的好。

昨天小夥正好七歲了。作為媽媽肯定要投桃報李。閒暇之餘,我也給他做了一張賀卡。大紅色的海綿紙對摺,用小剪刀剪出粗陋的花邊。內裡,右邊創作了哥哥的卡通形象,左邊本想做一束顏色各異的氣球式樣,減著剪著就成了碩大的水滴,如此也好。他們被粘在綠色的三角形的樹上。一切就緒,看著手中的大作,我被自己的笨手笨腳逗樂了。果然,是和小夥一個水平的。

我一直覺得有一技之長的人是很快樂的。從太陽睡眼惺忪開始到天邊多了幾顆亮晶晶的星辰,百家爭鳴早已經不再是為了什麼,生活成了樂趣。

那誰,經過長期的研究和實踐曾經得出論斷:人的審美層次和創新能力是可以後天培養的。

相信科學,小夥子需再接再厲。我,任重道遠。

時光不曾為誰停留過。我不遺憾,在時光流裡,我願牽起你的手,一直走,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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