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
從骨子裡瞭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
是逛一逛菜市場
在哈爾濱的街頭
還有另外一個“市場”
那些普普通通的浮生一日
記錄下這座城市中
另一類人群的冷暖悲歡
拍攝於
2019年3月1日 05:57
顧鄉大街、新亭街交口附近
▽
此刻，這裡已經聚集了百餘人……
他們是誰？
他們來自哪裡？
哈爾濱人把這裡
稱為“顧鄉大崗”
把這裡趴活的力工
叫“站大崗的”
在這裡，
你可以見到不同的人，
見證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
他們的裝扮
▽
- 他們“身懷絕技”，有著別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專業技能；
- 他們為了一家人的生活揮汗如雨；
- 他們的年齡不同，經歷不同，但每個人都活得很真實。
他叫田國豐，40歲，來自雙城。
他每天5時43分出現在“顧鄉大崗”，等待著一天的活計……
他在顧鄉大街做力工已經7年有餘，除了新年回家的時候，2000餘個日日夜夜，都在這裡度過。
“
“倆孩子還小，讀書呢，高一，媳婦跟著孩子走讀，白天孩子上課她還能在飯店打份工，不耽誤掙錢。”
“現在沒農活，我們就每天在這裡站大崗，也好攢下來錢給她們花。都是為了孩子嘛。”
”
他是田國豐的同鄉，34歲的厲彪。
厲彪是個“新手”，乾的也是最基礎的力工。
其實，要再晚上半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到這裡來僱工的個人、單位才算多。現在還有點早，有些工地還沒開工，願意出來招工的也少，不過，一點也不影響這裡“站大崗”人的熱情……
1
等活兒……
吃早餐、換服裝，準備“接活”。
就在這個街口，有賣早餐的。他們往往會點上一屜蒸餃，外加一杯白酒或者一瓶啤酒，還有一碗免費的蛋花湯。
賣迷彩服、勞保服的也總是會在這個時間集中出現，前一天干活磨壞了衣服的人們有時候會在這裡買上一件工服。
2
“搶”活兒……
真正意義上的“好活”往往只會出現在8:00之前，每天的這段時間，是搬家公司和工地集中來僱人的時候，往往每人能得到接近200元的收入，“還管飯，裡外裡能多賺不少。”
但是，“好活”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會無緣無故地掉到你嘴裡。即使你去搶去爭，也未必搶得到爭得到。
每當一臺車在身邊停下來，田國豐和厲彪會第一時間擠開人群，衝到駕駛室的玻璃邊，趴在窗上仔細聽是不是要找力工。
3
“守”活兒……
過了8點，沒等來活兒和“搶”到活兒的，本地有房的“大崗人”都撤離了。
上午回去休息的多是“出大活”的“工頭”，“早高峰”過去後，他們有些會選擇回到家中，等著熟客來個電話賞活。如果有活，就再到顧鄉大崗一趟，選上三五個幹活麻利的，一起去幹上一單，無論是高空作業還是粉塵作業。一位包工大哥說，只要回報到位，他們可以不在意風險。
可是今天，田國豐和厲彪一上午也沒接到一單活。
午飯時間，田國豐吃了一碗13塊錢的麻辣燙，他選了各種面和菜，沒有壓秤的肉類丸類。對他而言每天吃住都是“大錢”，早上一兩塊錢的饅頭，中午一頓飯，晚上一頓飯……“吃少了沒勁兒，吃多了心疼”。
午飯後，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田國豐找到道邊的一段道牙兒坐了下來……
坐了一會兒的田國豐有些昏昏欲睡，前一天去搬家公司扛樓費了不少的體力，現在還有點沒緩過來。
可一輛車駛過，田國豐條件反射一般地坐直了腰桿，三兩步衝上去“搶活”……
這次“搶活”失敗，下午1點，他接到了這一天的第一單活——30塊，去“報達”附近一個廠房搬機油，一個包工大哥來找的他。
而那些沒有接到活的人們，
也並不缺乏打發時間的方式。
這邊兒，4個人湊個局，打“414”撲克，七八個人圍觀……
那邊兒，組了一場棋局。在這裡不講究什麼觀棋不語，下棋的下得高興，觀棋的聊得開心，皆大歡喜……
4
“下班”……
接近下午5點，田國豐準備回住處了。
慢慢地，“顧鄉大崗”的人群也像清晨時潮水一般湧來一樣，潮水一般地退了下去……
我們不知道，
在顧鄉大崗，
有多少人像田國豐一樣，
一天時間只賺到30塊錢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像厲彪這樣空守一天分文無收
更不知道
又有多少人
一天賺到了200塊錢的酬勞
……
但我們知道，
明天一早的5點半，
他們依然會準時出現在
顧鄉大街的這個十字路口……
生活該繼續的仍會繼續，
或許新的一天
有更多的“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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