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為給知青爭口氣 , 把四叔整的跪泥裡 ,年輕氣盛啊

小說:為給知青爭口氣 ,  把四叔整的跪泥裡 ,年輕氣盛啊

下鄉最累的活計莫過於挖河修水渠,幹過才知道為什麼古語說土木之工不可擅動。

那年的冬天,地裡的活計都忙利索了,縣裡決定動員幾十個村的勞力,挖一條主幹渠。

我們村分到的工地在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野地裡用蘆蓆搭起了棚子,棚子裡的多半面兒,用推來的乾土墊高半尺多厚,上邊再鋪上厚厚的麥秸稻草,上面蓋上棉褥子,就成了我們的席夢思軟床,晚上可以透過棚頂的蘆蓆縫隙看見天上的星星。

挖過河的人都知道抬抬子是出河工最累的活兒,搭伴兒的兩個人還要體力相當,否則體力強的就要多擔待。

分組時寶鎖對村裡的佑成說:四叔你就和海軍一組吧。

佑成四叔那年四十多歲,一臉絡腮鬍子,身子板挺魁梧,還當過兵,就是幹活兒有點兒奸,村裡人都不老待見。

佑成聽說要我和他搭夥不高興了,怕我連累他,就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咱擺一抬兒,海軍要是和我抬上去就和我一組。

擺抬兒是河工較力的一種方式,在鐵網上橫豎碼放大泥條子,碼多高看抬抬子人的心氣兒。

泥條子碼到齊腰高時四叔問我:咋樣啊,我點了點頭。

四叔就是奸,起抬兒時他搶了個前抬兒,這樣上坡時抬子的分量就壓在了後邊人的肩上多一些。

那時我十八歲,體重只有九十八斤,黒瘦的身子還戴付眼鏡兒,難怪四叔怕受連累。

抬這麼重的抬兒,身子必須要挺成一根棍兒,所謂立柱頂千斤。腰要挺直,腿要給力,肩膀要頂住扁擔,哪裡一疏忽都可能把身子骨毀了。

不能給知青丟臉,我咬著牙挺直了腰板兒一點不敢大意,一步一步的往上蹬,心裡這個氣呀。

好不容易到了河口,又上了個土坡就該掀抬兒倒了。

這掀抬兒也有講究,要倆人喊號兒一起掀,我心裡憋了一肚子火就使壞了。沒等四叔喊號兒,卯足了全身的力氣集中到右肩膀子往上一顛,抬子的分量一瞬間壓到了四叔的肩上,四叔噗呲就跪在了泥裡。

看熱鬧的人們那個笑哇。

那天晚飯,我吃了七個半窩窩頭。

那個時候就佔了個年輕,不管多累,吃飽了歇一會就來精神兒。躺在地鋪上捂著大被子聽隊長叔講故事,就是挖河時的睡前娛樂活動。

挖了十幾條河,聽了很多村子裡流傳的故事,有的就發生在本村。把四叔整的下跪那晚,隊長叔講的故事我還記得。

我們村從前有個叫栓成的人,年輕時愛玩抓野兔,養了一條狗叫大虎帶著追兔子。大虎細身子長腿跑的快,沒少給栓成抓野兔解饞。

有一年趕上大旱災,人們糧食不夠吃,抓兔子的人多了,野兔幾乎就絕跡了。

栓成看抓野兔的活計沒有了,大虎的年紀也大了,跑的也慢了,糧食還不夠大人孩子吃飽肚子,就動了歪腦筋。

一天,栓成把一條長繩子一頭拴在門前的榆樹上,繩子中間打了個活繩套,另一頭抓在自己的右手裡。

栓成左手拿了半個玉米麵窩窩頭叫大虎過來吃,大虎這些日子那吃過窩窩頭呀,就是喝點刷鍋水,看到村裡小孩子拉屎就趕過去舔。

大虎吃著窩窩頭,栓成就把繩子套兒套在了大虎的脖子上。

大虎吃完窩窩頭,看著栓成,滿眼的感激。

栓成一狠心,起身向後退了兩步,抓在右手裡的繩子就繃直了,大虎看著栓成用力的拽繩子,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栓成一家吃了幾頓狗肉。

過了沒半年,栓成的脖子後邊長了個瘡,開始時有黃豆大小,紅腫流膿,越長越大,圍著脖子長,又癢又疼,老人們說是叫砍頭瘡。

有句老話說是病怕無名,瘡怕有名。砍頭瘡不好治,生活條件又差,人吃不飽飯也沒抵抗力,栓成的脖子爛了一圈兒,一命嗚呼了。

打那以後村裡的老人囑咐孩子們,千萬不能禍害生靈,要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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