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葡萄產值8000元,他還在擔心什麼?


一株葡萄產值8000元,他還在擔心什麼?

顏大華(右一)在介紹定植穴的施肥量

自從去年年底去看了鳳凰佳園的葡萄園之後,我就喜歡讓別人猜他家的一株葡萄施了多少有機肥,這次也不例外,我讓跟我一起來張家港的兩位陽山水蜜桃的種植者猜一猜。

“使勁猜,不要保守。”我提示他們。

“500斤?”一位長者答道。我笑了笑,轉身跟鳳凰佳園的主人顏大華說:“你自己介紹吧!”

“說起來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當初我們是挖了直徑6米、40釐米深的栽培穴,放了20包牛糞,80斤一包,3包羊糞,100斤一包,還有一包鴿子糞,和土拌勻了一起放進去,再蓋上薄膜發酵,等它長草後再往上種的。你看那邊的扦插苗現在才長兩葉,去年5月份就是把這種扦插苗種在裡面的,等我去年10月份再施有機肥的時候,它的根已經長了3米多長了,根系特別好。去年10月份是施了100斤的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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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玫瑰”的主蔓延伸

我們抬頭看了看這株種植尚不滿一週年的葡萄樹,已經長成6條主蔓,呈“王”字型,每條主蔓的長度都在3~4米之間,生長量驚人。新梢萌發得也整齊,花穗看上去也健壯得很。

“我現在不確定今年該不該讓它結果。”顏大華說。

顏大華是種桃子的高手,我嘗過的最好吃的桃子就出自其手,就連“極品水果”的概念也是嚐了他家的“金霞油蟠”之後才提出來的,但種葡萄他是新手。

2016年,顏大華在張家港農業農村局水果專家俞忠的建議下,在一個佔地8畝、桃樹根瘤病發生嚴重的連棟大棚兩側種了兩行葡萄,一行是“陽光玫瑰”,一行是“夏黑”。第一年主蔓長了16米;第二年顏大華挖掉桃樹就讓葡萄開始結果了,每株葡萄樹留了100餘穗,結果那年張家港遇到連續11天39℃以上高溫的極端天氣,葡萄焉了,沒收成,而且主蔓也不再往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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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在大棚一側的“陽光玫瑰”

那一年魚和熊掌都沒得到,所以他對眼前這株看起來生長非常良好的一年生葡萄樹是否結果還心存疑慮。

“當時我的想法是把葡萄種在兩側,主蔓都往中間延伸,每邊爬40米,中間通通不要種,不要澆水,而且把所有的表土都打碎,把毛細管都切斷,這就像新疆一樣保持一個非常乾燥的環境。”俞忠自己有個果園,主要種植葡萄,所以對葡萄種植頗有心得。

“但是2017年大華沒有聽我的話,我說不要讓它結果,他一看樹長得這麼好,就忍不住讓它結果了,而且留穗留得非常多,結果遇到連續高溫,就像打水的管子太細了來不及運輸水分,導致全部燒掉,就沒賣到錢,樹也沒長。”

“你現在看到的樹實際也就是一年長成的。”經過這場挫折之後,顏大華把原來2米寬的種植槽擴成4米,讓根系的吸收面積變大。那年雖然主蔓沒有繼續延伸,但也增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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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耕營造乾燥的大棚環境

2018年,在種下葡萄的第三年,顏大華就嚐到了種植葡萄的甜頭,尤其是當紅的“陽光玫瑰”,16米長的主蔓留120~140穗,單穗重1.2斤, 50元一斤,平均一株賣到8000元左右。“我去年算了一下,一畝地的產值達到13萬元。”

看來,種5畝“陽光玫瑰”就可以換一輛66萬的奔馳,一出門就漏油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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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華曾經跟我說過,種200畝不如種100畝,種100畝不如種50畝,這是他經歷了十幾年農業行業跌宕起伏後的心得,但去年一株8000元產值的“陽光玫瑰”卻觸動了他掩埋在內心深處的“野心”。剛好他的老家連雲港出臺了很優惠的補助政策——建連棟大棚每平方米補貼120元。在俞忠的鼓動下,他最終拿下了300多畝土地,準備建200多畝的連棟大棚種葡萄,主栽“陽光玫瑰”。

“我說大華可以搞,沒有風險的。”俞忠跟隨顏大華去連雲港實地考察後,信心滿滿地說:“打底價算2.5元錢一斤,畝產量4000斤,還有1萬元產值,還能掙個二三千一畝地,是沒問題的。說不定搞搞還能上市呢。”

我一聽“上市”就笑了,雖然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但我卻是經常能聽到動不動“上市”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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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忠(右一)在指導葡萄的新梢處理方法

“可能種到畝產4000斤嗎?”我問俞忠。

“在蘇北的光照條件下,畝產4000斤是沒有問題的。”俞忠應道。

“我不打算,”顏大華搖了搖頭說:“我們在灌南看到的畝產差不多有3000-4000斤,我看田間管理很差的,但是他們的果子很漂亮,賣給百果園,‘陽光玫瑰’一畝地賣五六萬元,‘夏黑’產量高的話一畝地也能賣四五萬元。”

“不一樣的,他們的光照條件跟我們完全不一樣,我說2.5元一斤產量4000斤產值一萬元錢肯定還能賺錢。一旦做到5元一斤……”

“做到這樣的程度我覺得很難掙錢的,你這個是理論產值嘛,實際上要打點折扣的。”我打斷了俞忠的預算,接著問顏大華:“你怎麼預估每年的投入產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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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芽短梢修剪,防止結果部位外移

“連雲港的地租是1000元一畝地,加上人工跟肥料,預估成本在5000~6000元之間。假如‘陽光玫瑰’賣15~20元錢一斤,一畝地搞個4~5萬產值,利潤搞個3萬元我估計是有的。”

“你覺得這個投資的風險主要在哪裡?”我繼續問道。

“他沒有風險。”俞忠搶著說。

“誰說沒有風險,風險也很大。”顏大華對俞忠這個論斷不以為然:“這麼大的面積,在管理上,包括用工上還是有很大的風險。小面積可以親力親為,我這麼大的面積,肯定要分多少個班組,假如在藥液處理上出現一點差錯,那這一年的投資成本就完蛋了;還有一個風險是銷售上的,‘陽光玫瑰’也不可能像這兩年一樣這麼紅火。所以想想還是有點心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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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的花穗

“也就是說你現在技術落實的風險要比技術本身大。”

“技術方面經過這兩年種下來感覺標準化非常高,容易掌握,而且有俞忠在指導,問題是不大的,就怕以後的落實問題,因為整個做農業的人,我不好說農民的素質……”

“他是對自己沒信心。”俞忠說:“工人做得怎麼樣,價格行情怎麼樣,都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只要你自己盡心盡力地做好,你怕什麼,你的成本也就那麼多。最大的風險是來自我們自己的懈怠,自己想偷點懶,少走一點路,不去看,過了三天馬上就變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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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華和他寄以厚望的葡萄樹

“你們擔心的是人為因素。”

其實在我心裡,農業永遠存在不可預測的風險,唯一讓我覺得有定心丸作用的是:顏大華的質量意識。

清揚,1991年畢業於浙江(農業)大學園藝系,南京農業大學碩士學位,高級農藝師,《中國果業信息》專欄作者,2014年12月創辦《花果飄香》微信公眾號,2017年11月入駐《今日頭條》,2018年11月獲“2018年度十大三農頭條號”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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