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談錄|李躍兒芭學園究竟是一所怎樣的學校

2004年,李躍兒老師和其先生徐曉平(大鬍子老爹)在北京創辦李躍兒芭學園。2019年是李躍兒芭學園的15週年。

15年來,紀錄片《小人國》《成長的秘密》、李躍兒著作《誰拿走了孩子的幸福》《關鍵期關鍵幫助》《孩子是腳,教育是鞋》,讓國內外千千萬萬關注教育的人們認識了李躍兒芭學園。

然而,這些年來也不斷有人問:“李躍兒芭學園在做的究竟是怎樣一種教育?”如果你也有這樣的疑問,在今天分享的這篇對談錄中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文章轉載自公眾號Yeahkids野孩子,是兒童教育工作者蘭璇和李躍兒芭學園現任家長土土爸的對談。

對談嘉賓

对谈录|李跃儿芭学园究竟是一所怎样的学校

【高爽】

座標北京,別號河馬老師,家有一枚4歲男孩土土。因為童年幼兒園的不愉快經歷,認定幼兒園是一種邪惡的發明。但自從兒子土土就讀李躍兒芭學園,高爽認為自己被芭學園“治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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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璇】

座標上海,兒童教育工作者,2個學齡前女孩的媽媽。從紀錄片《小人國》開始對李躍兒芭學園產生興趣。曾參加2018年躍兒教育研討會(詳情鏈接:讓每一個孩子閃耀著人格的光輝 | 躍兒教育2018年教育研討會)。

孩子在芭學園的一天

蘭璇:河馬老師,在我們開始聊土土芭學園的生活之前,我特別想問您一個問題——當初,您為土土選幼兒園時有什麼樣的故事嗎?又是什麼促使您決定選擇了芭學園?

高爽:這個,我先留個懸念,最後再說。哈哈。

蘭璇:好,土土在芭學園已經度過了一年多,那相信您對孩子在幼兒園一天的生活了如指掌了。能和我們說說嗎?

高爽:嗯。咱們就以冬季為例,每天最早7點半可以入園,最晚是9點。來得早的孩子就先開始吃早飯。

吃完早飯到9點之間,都是自選工作時間,比如搭積木、過家家、拼圖、串珠子、彩陶、畫畫等等,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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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選擇吹墨作為自選工作

9:00,老師開始唱歌,引導孩子把工作的材料歸位,開始晨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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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工作後把材料歸位

10:00開始,是一天的主課環節,大約持續一個小時。每個星期有一天是蒙氏課,有一天是藝術課或者韻律課。其他3天就是常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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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的藝術課作品

11:00,材料歸位,洗手、散步、戶外運動,時間的長短根據天氣情況調整,如果霧霾嚴重就在室內做運動。

11:20吃午飯。午飯後散步,之後在閱讀區聽老師講故事,孩子們可以圍在邊上聽故事,也可以自己找書看,也可以自選別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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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學園教室

12:30開始午睡,到14:00。

14:30加餐。

15:00開始下午的工作。

16:00 吃晚飯。

16:30開始離園。

這差不多就是芭學園的日常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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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練習使用刀具

蘭璇:聽起來芭學園的一日生活流程似乎和一般幼兒園差不太多。您剛才提到晨圈,這對一般幼兒園來說是個新鮮的事物,能再具體說說嗎?

高爽:晨圈是芭學園特別重要的一個環節。

首先,老師帶領著孩子們圍成圈,伴隨著故事情節做一些全身的運動,比如去山上抓熊的故事,會跋山涉水,會爬樹,這些都用肢體動作來模擬,變換節奏,大家首尾相連地運動起來。

然後逐漸安靜下來,坐成一個圈,開始晨誦環節。每天輪流有一個孩子負責把晨誦用的材料(小蠟燭、火柴、晨誦的文稿)拿給老師,點亮蠟燭,這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過程,孩子必須保持莊重。老師會朗讀晨誦的文稿,每個月變換一次文稿。比如10月份的晨誦是一首詩: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老師還會和孩子們做一些手指歌謠,比如最近是:“小麻雀住東牆,做個小窩不用床,它把雞毛叼進去,冬天窩裡來躲藏,太陽出來暖洋洋……”

另外,老師還會借晨圈的機會,和孩子們說一天的活動安排,以及生活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項。

最後,大家會唱歌:“我是世上光,純潔又明亮。像一顆小蠟燭,在夜裡發光。要將黑暗世界,照耀輝煌。我是世上明光,純潔明亮。”

老師熄滅蠟燭,晨圈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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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學園晨圈

蘭璇:聽你說,都覺得很美好。我的理解在清晨,大家圍坐成一個圓圈,代表著聚攏,象徵著每個孩子從各自的家庭出發,來到幼兒園,從一個個的“我”變成“我們”。這樣一個過程和普通聚會的區別在於,它很有儀式感,是一個對孩子身心有滋養的過程。

我在想,為什麼要點一支蠟燭?因為蠟燭是一種很有儀式感的物件,代表光明和純粹。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儀式?我想,是為了培養孩子的敬畏之心,對超越自身的更為宏大的存在的敬畏

記得李躍兒在《孩子是腳,教育是鞋》中提到,芭學園不傾向於任何一種宗教信仰。如果一定要說有,應該就是對大自然的敬畏和信仰。在孩童的早期,養成一種敬畏之心,成人之後就有可能找到自己的信仰,從而找到安放自己心靈家園的地方。

高爽:對,特別同意。芭學園的晨圈,借鑑了華德福的一部分思想,但是也有本土化的改變。

蘭璇:嗯嗯,比如說晨誦的詩詞,都是具有中國特色的詩詞和童謠,潛移默化中感受中國的文化內涵。

一次停電引發的課程

蘭璇:芭學園的一天中有時也會有小小的“意外”吧?我之前關注到你的朋友圈分享了一則芭學園有關停電的通知,特別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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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爽

:是。停電那天,我送土到幼兒園,恰巧看見園長和總務主任在商量著什麼,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們提到包子、包子。等我離開幼兒園,收到老師的消息,說停電了,請不要擔心,午飯已經安排了慶豐包子和小米粥送到班裡來,洗手沒有熱水就用溼巾,室內沒有暖風就多穿衣服。並說利用這個機會,和孩子們好好探索一下幼兒園的秘密,還可以學一學光的科學。

蘭璇:園領導應急處理的速度真快。最讓我感慨的是處理方案的智慧。我們也總在說“一日生活皆課程”,但真正能做到像芭學園做的那樣,也許不多。停電明明是不好的事,但園領導和老師能夠敏銳地發現其中蘊藏的教育機會,借勢開展活動。 通知中的語言也是透著令人鼓舞的樂觀。我想,這樣的經驗多了,孩子們就能慢慢習得一種面對困難的態度和辦法。

高爽:在芭學園,老師們把這個叫做“教機”。芭學園的母親節也是過得特別有意思。老師要求家長提前用布縫一個皮球在孩子衣服裡,第二天全園所有孩子、老師、園長,全都挺著大肚子來幼兒園,生活一天,吃飯睡覺。土土發現洗手都不方便。老師還會給“孕婦們”安排孕期檢查,還要告訴大家睡覺只能側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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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裡塞個皮球,當一天"媽媽"

蘭璇:我看照片上,土土很是小心,注意不磕著肚子。這樣一天親身體驗做準媽媽的經歷,一定讓土土難以忘懷。

高爽:這裡還有一個細節很值得體味。那一天不光是要求孩子這樣,上至園長,下到每一個老師,也都挺著“大肚子”工作了一天。

【我是一個錘子工】

蘭璇: “停電事件”是芭學園的一次生成課程,據我瞭解,芭學園其實還有一套系統的四季課程。從局內人的角度,您能說說土這一年經歷的四季課程嗎?

高爽:嗯。

1

今年的春季課程,土的班級做了兩件事,水利工程和種植。所謂水利工程就是利用沙坑區,挖土,挖坑,挖一個長長的水渠,灌水,研究水的流動,按照地圖上的長江和黃河的走勢模擬進行。種植就是在土地和種植盆裡種蔬菜。

2

夏季生成課,也做了兩件事,一件是在教室裡飼養蠶寶寶,每天要去採集桑葉,清洗桑葉,餵給蠶寶寶,照顧它們。把它們的樣子畫下來。另一件是觀察研究螞蟻,戶外觀察、室內畫畫都是螞蟻主題,體育運動也是扮演螞蟻的運動,角色扮演蟻后、工蟻等分工。

3

到了秋季搭建課,老師會引導孩子們討論要搭建一個什麼項目。比如今年秋天,孩子們喜歡夏天觀察的螞蟻,所以決定搭建一個螞蟻形狀的房車。

4

冬季課程,在室內的時間就比較多了,主要是整理、多元表達再現之前探究的內容,口頭表達、繪畫表達、彩陶塑形等等。

蘭璇:從您的介紹,我覺得芭學園四季課程的推進,有兩條線索貫穿始終。

一條顯性的線索是自然的生命節律——“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另一條隱性的線索,其實是孩子的興趣,從興趣的生髮、基於興趣的探索與實踐、到把興趣內化為自己的精神內涵,孩子的興趣一以貫之。

高爽:對,比如說秋季搭建課,土土的班級決定搭一輛螞蟻形狀的房車,這就是孩子們的興趣。

蘭璇:螞蟻房車,是要搭一個真的房車嗎?

高爽:對,是真刀真槍,真的用錘子和鋸子在現場鋸木頭,用木頭、釘子製造出一個很大的建築物,不是假假的玩一玩而已。

蘭璇:這個很有意思,但作為家長,你們不擔心嗎?不擔心孩子受傷?

高爽:聽起來是有點危險。但是,如果瞭解教師整個的設計,那就會特別放心和興奮。

整個活動有分工和流程。在搭建開始之前,老師主持招聘錘子工、油漆工、保管員、安全員等工種,孩子要自己畫一幅個人介紹,在大家面前演講,說自己想當什麼工種。然後老師給孩子發工作證,戴安全帽。

安全帽也是孩子動手製作的,針線活,一針一針縫出來的。老師只要求安全帽必須是黃色的。土所在的班級和另一個班結合起來完成了這個幼兒園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工程,我後來去實地測量了一下,那輛車上同時站10個孩子都沒有問題,真是一個大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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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自主搭建的螞蟻房車

蘭璇:那土土從事的工作是什麼?

高爽:他應聘的崗位是錘子工。應聘條件是需要證明自己有力氣,要和老師掰手腕。有可能是老師引導了,也有可能是自己想的,他那段時間特別願意彰顯力量,也包括挑戰規則。

蘭璇:聽起來,錘子工這個外在力量的工作,幫助土土對自身內在力量也進行了探究和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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錘子工土土

高爽:對,他發現他有power。因為這是他在幼兒園第二年了,他覺得自己比之前的能力大了,他也願意主動去照顧比他更小的孩子。通過錘子工的選擇,他更確定了自己的力量在增長。

蘭璇:一個小小的錘子工,其實不簡單。從技能的手眼協調到與同伴的合作,發展到對自身力量的探尋和表達,裡面真是大有文章。

關於“混齡”,你不知道的事

蘭璇:據我所知,芭學園是混齡教育。

高爽:對,在芭學園,只要家長願意,2歲就可以來了,老師自己的孩子8個月就來了。直到5歲畢業升入幼小銜接班,中間不再劃分大、中、小班。每個班都由不同年齡的孩子組成。每年,一個班級的大孩子畢業了,就會補充進來小孩子,原來的小孩子就自動成為了大孩子。所以班級的成員每年都在變化。

像土土的班級,根據教室的面積滿員是18個孩子,去年夏天畢業離開了8個5歲的孩子,剩下10個4歲的孩子,秋天開始陸續補充進來好幾個2歲半的孩子,補充的時候也會盡量考慮到性別的平衡。

蘭璇:有很多家長擔心混齡,大孩子學不到東西,小孩子沒有機會。您當初有擔心嗎?

高爽:是的,一開始,家長總是會擔心,自己孩子是以最小的孩子的身份進班的,面對的都是大孩子,會不會難以適應?被大孩子欺負?但真實情況是,在芭學園裡,大孩子從來不會欺負小孩子,恰恰相反,都是小孩子欺負大孩子。比如土所在的班裡,經常發生的情況是2歲的孩子把4歲的給抓了,3歲的把5歲的給打了。

蘭璇:這有點顛覆我們的認知,為什麼呢?

高爽:舉個例子,一個4歲的孩子正在進行搭積木的工作,一個3歲的孩子走過來,拿走了一塊重要的積木零件,4歲的孩子會用語言來表達:“我不同意你拿走我的積木,請你還給我。”這是芭學園的規範語言。

蘭璇:孩子是怎麼習得這種語言的?

高爽:剛入園的孩子,遇到上面這個情境,他可能會直接伸手搶回這塊積木。3歲的孩子拿到手的積木又被搶回去了,可能會哭,會喊叫,也可能去爭搶,兩個人就搶到一起了,出現了激烈的衝突,最後可能雙方大哭,打亂了整個活動場地。

這個時候老師會出面干預,術語叫“解決問題”。解決問題的標準流程是:

1

將兩個孩子分開,如果有爭搶玩具,直接把雙方的手掰開,強化這個“絕對不能肢體衝撞”的概念。

2

詢問,傾聽,瞭解過程,搞清楚我上面說的搶玩具的情況。

3

引導用語,比如會對3歲的孩子說“你如果需要這個積木,請你和他說,你需要”,對4歲的孩子說“請你說,我不同意你拿走”。這個過程,是讓孩子明白,最佳的辦法是首先使用語言。

絕大部分情況下,這幾步就足夠了。因為孩子們哭和搶,甚至打人,大部分情況都是因為語言跟不上動作,不知道遇到問題應該優先考慮語言,而是讓身體快於語言發展了。

極個別的情況,還有爭搶的時候,老師會進一步引導,比如說,“你需要這個積木,但是他不同意你拿走,怎麼辦呢?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你可以等待嗎?”“你可以用完了把積木分享給他嗎?他在等待”“你不想等待嗎?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你要不要試一試用那邊那個球來交換這個積木?”

蘭璇:芭學園老師的“解決問題”,其實就是培養孩子的社會化交往能力。孩子需要學習如何跟別人解決衝突,如何溝通、相互妥協、相互分享、協商、協作、建立關係。

高爽:對,用芭學園的理念來說,就是故意製造衝突的場景,衝突是學習社會化交往的必要條件。因此芭學園的班裡,每天會有一個區域不開放,故意製造短缺,供小於求。

蘭璇:這個好玩。如果材料和自選工作完全滿足全部孩子,有無盡選擇,這實際等於不鼓勵社會化交往。

高爽:對,經濟學的基礎是物質匱乏。恰恰是物質匱乏的時候,人類才必須發展出相互協作、妥協、溝通、談判的能力,人才有必要和別的人在一起工作。

蘭璇:孩子需要在6歲之前發展出社會化交往的技能。而這些技能在成年人的群體裡是學不會的,在父母面前更學不會,因為父母不可能主動製造衝突,父母也不可能和孩子之間發生真實的同伴關係。所以芭學園的混齡班,相當於提供了一個學習社會化技能的實驗室。

高爽:但其實,這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努力,還是有一些家長是不認可的,但是芭學園在堅持。這也就是芭學園經常說的“教育的契機”。

蘭璇:了不起,非常可貴的堅持。

高爽:芭學園的教育在我看來,絕不是隻對孩子們。對家長也是一種教育。比如,芭學園的家長會形成一個默契,兩個孩子衝突的時候,任何一方的家長在場,規範動作都是第一時間衝過去把兩個人的手掰開,然後引導語言,無論針對的是不是自己孩子。

做芭學園的家長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蘭璇:聽起來,做芭學園的家長也有點與眾不同呢!

高爽:芭學園的家長經常“扎堆兒”,就是聚在一起搞活動,週末爬山、看動物、看話劇等等,每次都有半個班以上參加。在芭學園搞活動的時候,或者參加幼兒園親子活動,經常看到一兩個媽媽帶著全班的孩子玩。孩子們對每個人的父母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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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學園的“扎堆兒”

蘭璇:像是一個大家庭。

高爽:對。芭學園有一些很好的傳統,增進了這種關係。舉幾個例子:

家長分享會

2個月一次,家長們在一起分享自己在育兒方面的問題,從別人那裡聽到有啟發的辦法。

家長讀書會

園長髮起,家長們報名參加,大家共讀一本和教育有關的書,再結合自己家裡的實際情況進行案例討論。

家長戲劇節

每年從4月開始排練,到5月底上演,是全年最大的活動。每個班都要演出一臺戲劇,通常都會動員十幾個家長參與表演,還有其他家長負責道具和幕後工作。

家長們自己寫劇本,自己導演,自己設計服裝,自己找錄音棚錄音配音,自己製作大屏幕動畫。演出前半個月,每天晚上都要集合排練2個小時。

孩子們就在排練的家長身邊玩。通過這個活動,會卸掉很多家長的防禦心。你會發現,其實別的家長和你一樣,也有很窘迫的時候,也會出醜,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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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戲劇節

蘭璇:所以,芭學園成為了家長之間互信的紐帶。

高爽:對,就我的體會而言,芭學園最大的價值,是教育家長。當自己的孩子從芭學園畢業,家長其實也從“父母學院”拿到了第一階段的畢業證書。

蘭璇:家長教育,確實是幼兒園非常重要的命題。

高爽:我個人總結,芭學園的家長教育工作,分為兩步:

1

第一步,給家長提供具體問題的解決方案,比如“孩子哭了怎麼辦”、“隔代教育怎麼做”等等。

2

第二步,通過各種途徑讓家長學習和了解不同年齡段孩子的心智發展特點。

比如說,每個家長每學期有機會去幼兒園做一次“客座老師”,近距離接觸和了解孩子。

老師每兩週還會給家長髮一份孩子的成長報告,讓家長了解孩子近期的狀態,並提供針對性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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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學園老師發給土土家長的報告(節選)

蘭璇:先是“授之以魚”,然後是“授之以漁”。

高爽:對,家長了解“道”之後,往往就能夠變被動為主動。

被芭學園“治癒”

蘭璇:謝謝河馬老師,我們也聊了近兩個小時了。讓我們回到開頭的問題來作為今天訪談的最後一個話題。作為家長,你和土媽當初為什麼選擇芭學園?

高爽:我帶土參觀芭學園,那天下午孩子們在戶外挖溝、灌水,建造水利工程,老師邀請土一起玩,土一下子就在裡面玩起來了,根本不想回家。我驚訝地看到,這個幼兒園竟然可以玩半天沙子,而土土作為臨時體驗的“編外人員”竟然很快投入進去,忘了父母,忘了陌生人的距離,眼裡只有水利工程。

蘭璇:芭學園跟你以前想象中的幼兒園有點不一樣?

高爽:是的。完全不一樣。在土入園芭學園之前,我對幼兒園的概念還停留在30年前。上世紀80年代初,父母在國營工廠勇爭勞動先進,某種程度上孩子是一大負擔。所以那個時候,大量的工廠辦起了自己的幼兒園,而且是全託園。我還算上了一個很不錯的公立園,全託,每個星期回家一次。

在我的記憶中,幼兒園就意味著孤單地坐在角落裡,“歡笑是你們的,與我無關。”我記得每天晚上睡覺,我就瞪著天花板,一邊哭一邊把家裡所有人的名字念一遍,哭累了就睡著了。所以在我心裡,幼兒園本身就是一個邪惡的發明。

蘭璇:現在,你卻說自己被芭學園“治癒”了。

高爽:現在我發現,在幼兒園尿了褲子沒有人會批評,還能練習換褲子,最後比別人穿衣服動作都熟練;在幼兒園沒把事情做好,也不會被橫眉冷對。

不,芭學園根本不存在“沒把事情做好”這種事。在芭學園的老師看來,“沒把事情做好”就是和停電一樣的“教機”。

假如時光倒流三十年,我也生活在芭學園,那麼我再也不會擔心被別的孩子推搡和打罵,因為在我當過錘子工、玩過泥巴、摸過螞蟻之後,也會大聲說“請你不要對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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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馬和年幼的土土

孩 子 是 腳,教 育 是 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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