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故事20190225098]我能成孝子,全憑兄弟姐妹襯托

[人間故事20190225098]我能成孝子,全憑兄弟姐妹襯托

“別人家都是老的大的護著小的,我們卻成了家裡的‘唐僧肉’。你想一下,你吃的住的看病的,都是我們拿的多。都是兒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太過分了!”

配圖 |《孝子》劇照

去年5月,老王媳婦去世了,終年87歲。按我們這裡的風俗,上了80歲的老人去世就算喜喪,要放開了大辦,有錢的人家每晚都會請樂隊跳舞唱歌、舞龍玩獅、請人扮孝哭靈。

可事情都過了一週多,也沒見她的4個子女發訃告,或電告治喪時間。街坊鄰居實在忍不住,便去打探了幾句。

“我們是嫁出去的女潑出門的水,作不了主,你還是問我們兄弟吧。”大女兒大紅和二女兒小紅說的話如出一轍。

“我不管,你們問小成。”三兒子大成直截了當地說。

“謝謝關心,到時我們會請大家的……”等到了小兒子小成,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麼一句言不由衷的回答。

按照小成媳婦先群的說法,之前小成曾聯繫過哥哥姐姐兩次,商量喪事怎麼辦。可哥哥姐姐只說:“你想怎麼辦都行,我們都同意。”直接把這事又推了回來。“都想讓我們拿錢承頭辦,他們省心省力還不出錢!這些年我們為媽出錢出力,你是最清楚的。”先群憤憤地對我道。

確實,我們兩家是多年的鄰居,他家情況我是瞭解的。

早年的時候,老王夫妻倆都在單位的副食店工作,前街是店,後面是家。夫妻倆工資都不高,養活4個子女,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大紅小紅初中畢業後,相繼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去了不同的農村當知青。大紅敢說敢為,兩年後被公社抽出,當了小學民辦教師,後轉正成公辦教師,嫁了一個化肥廠的工人。小紅性格文靜,組織推薦上學、國企招工都沒她的份。眼見回城無望,便和一個農村青年相好了。老王知道後堅決不同意,指著她咆哮道:“你要敢嫁農民,這輩子都莫進這個家門!”後來,小紅經媒人牽線,嫁給了一個裝卸公司的工人。知青大返城時,便跟著去了丈夫的單位。

我和大成是同班同學,又是好朋友。大成讀到初中二年級就不想讀了,當時他家的副食店正在和單位扯皮——副食店一直虧損,單位不管,也不發工資,負責人就說:“店裡的貨給你們,算是補償,今後你們自己幹吧。”於是,大成輟學後,便留在店裡負責採購。後來,小成中學畢業後也進了店裡。

古時,我家所在的這條街就是縣裡的交通要道,街頭有巍峨雄壯的城樓,古樸渾厚的城牆。上世紀80年代初,縣裡擴建,把市場和夜市全遷到了這裡。街道自此便一片雜亂,古城牆上掛滿了花花綠綠的女明星畫像,叫買聲此起彼伏。一開始大家還挺有意見,沒兩個月之後,家家戶戶便都看到了商機,紛紛破牆興店。

老王家生意做得早,又熟悉業務和行情,成了這條街上最先擁有黑白電視和錄音機的家庭。那時候,我常常和大成提著錄音機,放著軟綿綿的港臺情歌,穿著時興的喇叭褲,穿梭在大街小巷。

隨著商業街的發展,老王家又順勢做起了批發業務,規模不小,附近一帶城鄉副食品幾乎都是在他們店進的貨。

“叫小於也找個門市做生意吧,容易掙錢。”老王媳婦給我媽建議。

那時,我們家都在企業工作,工資雖不高,但旱澇保收。我父母也沒做過生意,怕虧,更怕丟了工作,都不願意。而且當時大家還管做生意的叫“個體戶”,雖然確實有的先富了,但大家還是覺得,不比有“正式工作”的名聲好。

比如大成,談了兩個女朋友,由於沒有“正式工作”,後來都吹了,最後還是和沒有工作的青玉結了婚,青玉嫁過來後就進了店裡幫忙。小成和他哥一樣,找的先群也是待業女青年,後來也在店裡幫忙。

那時候我休息時,常去他們店裡玩,忙時就搭把手。先群有個遠房親戚在工廠做保管,她就熱心地介紹給了我,沒多久我們便成了夫妻。

如此,兩家關係便更親近了。

小成成親兩年後,老王夫妻就退了出來,把店裡的經營全權交給了兩兄弟。沒想到沒過幾年,就出了問題。

有很長一段時間,大成一有空就不見人,天天打麻將到深夜,白天就精神不振。沒多久小成就得了肺結核,先群便在老王夫妻面前抱怨說,是累病的。老王批評大成,大成惱羞成怒,在店裡指桑罵槐。那時候,兩兄弟在店裡各幹各的,兩妯娌也互不搭理,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眼看著兄弟要反目,老王在徵求了雙方意見後決定:“你們一家一年,單獨經營。”

兩家分開後,大成先做,小成和先群便在其它地方又租了個門市,經營雜貨。輪到小成時,兩口子就一人照看一處,孩子交給先群母親帶著。而大成就在外面打牌喝酒玩一整年,留青玉一個人在家照看孩子。

每次門市交接的時候,兄弟倆都要扯上好幾天的皮。那時候生意好,隨時都在大批進貨,價格卻時有不同,雙方就在存貨的價格上各不相讓。每次小成接手時,價格高低都以大成為主,大成接手時,則總會指責小成進價高了,雙方爭吵不休,最後也還是小成讓步了事。

“以為我們不懂,他是把價格故意提高詐錢,心也太狠了。”大成對我們幾個朋友說。

2000年初,街道拆遷,我家和老王家都分得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租房,大成小成也各買了個門市。

小成之前經營的雜貨店主要賣建築工程和煤礦用品,先群對人熱情,價壓得低,一些私人煤老闆和建築承包頭都喜歡在他們店裡購貨,夫妻倆便繼續在門市經營同樣的產品。

副食生意漸漸不好做了,大成便把門市租了出去,整天喝酒打牌找小姐,被青玉抓了個現行,一度鬧著要離婚。老王媳婦看不下去,勸他們趕快找點事做。等孩子讀中學住校後,兩口子就幹起了夜食。幹了3年,又喊著辛苦,便歇了業。

大成繼續打牌賭博,朋友就給青玉說:“他愛打牌,不如你們家就開個麻將館算了。”麻將館真開起來了,為此大成差點還坐了牢。

通常,來打牌的人錢輸完了,都會找老闆“提水(借錢救急)”繼續打。大成有個鐵哥們,外號“半仙”,常來打牌,輸了就在大成那裡借了還、還了借,不知不覺就欠了5000多。大成找他還,每次都被他藉口推掉,大成氣急了,就帶了幾個人去把半仙打了一頓。半仙狗急跳牆,直接去公安局舉報大成家長期聚眾賭博。

民警去罰款,大成一看數額大不願繳,當時就被帶走了。眼見著就過年了,老王夫妻趕忙催青玉去交了錢,這才把人放了,麻將館也就此關了門。

也就是這一年,小成和先群由於經營有方,多次被上級行業主管部門評為“優秀個體戶”、“青年創業先鋒”,時不時還要去縣政府參加個座談會。那時候,我所在的國企破了產,小成還有些惋惜地對我說:“早聽我們的出來創業,前幾年就發了。”“我們是前怕狼,後怕虎,命中註定無財富。”我弱弱地答。

總之,在街坊鄰居眼裡,小成已然是“成功人士”了,這讓老王夫妻也很是光彩。可青玉卻無不嫉恨地對我們說:“當初要不是我男人輟了學拼死打下江山,哪有他們的今天?”

為做到一碗水端平,2000年老王夫妻給兒子們買了門市後,便給兩個女兒各給了5萬元。

大紅兩口子都在鄉下工作,寒暑假和節假日回來就住在父母家;小紅夫妻雖拿著這錢在城裡買了房子,但單位效益不好,生活困難,三天兩頭就在父母家蹭吃蹭喝。

老王夫妻愛熱鬧,每次過年或慶生,子女都要聚在一起,還會邀請關係好的鄰居參加。左鄰右舍都誇老王教子有方,家庭和睦。但這種和諧美滿,還是在2005年走到了盡頭。

房子買了沒兩年,小紅兩口子就下了崗,只能靠四處打零工謀生。小成心疼家人,便同媳婦先群商量:“叫二姐夫來我們店裡上班吧,免得東搞西搞的。”先群也同意。二姐夫為人本份,做事勤快,在店裡幹了3年,沒想有天上班時突發心梗,來不及搶救,登時嚥了氣。

青玉到處說,二姐夫是幹活累死的,小成一家一分錢都不給,心太黑了,還慫恿小紅去找小成要。先群也聽到不少流言蜚語,雖然幫小紅一家料理了後事,但考慮到他家困難,女兒還在讀書,就給了一筆補償金。

此事過去還沒多久,有一天,小成接到電話,說忽然來了好多人,在他父母家鬧事。

小成到時,屋裡一群女人正鬧得一團糟,門外還圍著許多看熱鬧的人。原來,是小紅和過去在農村的初戀童老二舊情復燃了,童老二堅持要拋妻棄子,與小紅在一起。他老婆沒辦法,只好帶著家人來求老王夫妻出面,管管自己的女兒。

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了,老王夫妻又氣又恨,一生清白,臨了卻被女兒毀了名聲,便要小紅立馬和童老二斷絕關係。

“要不是當初你們反對,怎麼會有今天?過去失去了一次,這次我是不會鬆手的。”小紅在父母家也沒待太久,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青玉和先群又去找童老二,勸他懸崖勒馬。童老二本是跑運輸的,這些年也掙了些錢,家就安在城裡。沒想到童老二態度也很堅決:“我和老婆是包辦的,沒有感情。我和小紅是真愛,過去受條件限制,現在我們有條件了。兩人都不小了,不能再失去機會。”

見小紅執迷不悟,一意孤行,老王登時就被氣進了醫院。

小紅卻不管不顧,沒過多久竟跟著童老二跑起了長途,童老二的老婆不服氣,也堅持要一起跟著。那段時間,三人常常同出同入,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很快就成了鄰里津津樂道的新聞。

不到3個月,老王就在醫院病逝了。還是小成不聲不響的,悄悄把老王運回老家葬了。

老王死後,老王媳婦就和小成一家商量:她人老了,住在6樓,上下樓吃力,想搬到他們結婚時的屋裡住。過去,小成一家住在小街的底樓,搬到新買的房子後,那屋便空了,本想出租,但母親既然要求,他們便應下了。

其實,老王媳婦之所以要搬走,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是覺得因為小紅的事情,自己在老街坊前丟了臉面,而且,自己騰了房間,這間公房就正好可以給大紅住了。

大紅的兒子建剛從小就在外公外婆家長大,職高畢業去了沿海城市闖蕩,但眼高手低,一事無成。女朋友倒是換得快,眼下已離過兩次婚了,一直自己在外租屋住。

大紅常跟老王媳婦講,希望小成兩口子能帶帶建剛。小成一家每星期都會去看老母親,老王媳婦便勸:“建剛現在想學做生意,你們做舅舅舅母的應該支持。”

雖然大紅憑本事進了體制內工作,還成了學校的副校長,但先群卻對大紅有點敬而遠之。大紅性格強勢,兩口子愛財如命。只要是用得到的東西,小到釘子、大到拖把,只要先群店裡有,走兩條街都要來拿,甚至錢櫃裡的錢也會一聲不響地拿走,還理直氣壯地說是“父母家用”。

婆婆開了口,先群雖不情願,但也只能答應。很快,小成夫婦做主給建剛租了個門市,貨從他們店裡拿,按進價代銷,賺的錢除本金外,其餘全歸建剛。

起初,先群還常去建剛的門市,教他銷售經驗,建剛也很積極,說:“小舅媽,我走南闖北閱人無數,你就安心讓我放手一搏吧。”之後先群也去得少了。可沒幾個月,建剛的門市就關門大吉了——他聽小紅說了一句,“貨運來錢快”,便轉頭就和人跑運輸去了。

人走了,店裡的貨卻還差著一萬多,先群去找大紅要,老王媳婦就趕忙攔著解釋道:“他也不是經商的料。”“是啊是啊,他沒經驗……”大紅也急忙補充。

明顯是低價甩貨,先群心知肚明,忍著沒講出來。

後來,大紅找先群借兩萬塊錢,說給建剛買貨車還差點。先群怕借錢容易還錢難,就沒答應。“你們有錢不借,又不傷筋動骨。”看見大紅氣沖沖地走了,老王媳婦不高興地說。先群低頭清理貨物,沒有開腔。

老王媳婦搬家後,什麼事情都愛找小成和先群。

燈不亮了、水道堵了、生病了。特別是生病了,不是先群就是小成陪著去醫院,找醫生、做檢查、繳費拿藥。先群明白,幾個哥哥姐姐都怕貼錢。後來沒多久,老王媳婦就說物價上漲了,錢不夠用,要先群多給點生活費。

“你退休工資1000元,我們給了1000元,大成他們也拿了1000元,一個人3000多元的生活費怎麼不夠呢?”先群聽婆婆說了幾次,忍不住問她,老王媳婦也不搭話。

前幾年,先群沒少聽青玉說,公公婆婆的錢都被兩個女兒掏光了——大紅兒子的筆記本電腦、蘋果手機、越野摩托;小紅讀大學的女兒每年春節的壓歲錢要1萬元。“我兒子考上大學,壓歲錢也就1000。”青玉憤憤地說道。話說完沒多久,大成和青玉就以兒子讀大學開支大,他們沒工作為由,拒絕再給父母生活費。

“要拿錢4個子女都該拿,你養了她們的。”先群心裡也憋著氣,“別人家都是老的大的護著小的,我家卻成了家裡的‘唐僧肉’。你想一下,你吃的住的看病的,都是我們拿的多。就說你住的這個房子,我如果對外出租每月800元。都是兒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太過分了。”先群心裡委屈,越說越氣,“我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從那之後,老王媳婦就沒再提加錢的事了。

就這樣磕磕絆絆好多年過去,2015年,老王媳婦患了老年痴呆,必須要人日夜照顧了。

那時候我母親住在老年公寓,我便給他們建議,叫他們也把老人送過去,一來有專門的人護理,二來收費也不貴。他們兄弟姐妹商量後,還是不想送,說是不放心,也覺得這有兒有女送去了,怕熟人恥笑。後來也請了人來家裡護理,不是嫌護工不講衛生,就是嫌人家工資要得高,每個都幹不長。

最後只得由大家輪流來照顧——小紅行蹤不定,指望不上;大成直說了自己不管;青玉要在家帶孫子;小成兩口子還在創業,沒有時間;只有大紅兩口子退休無事。

大家都說老媽歷來偏愛大女兒,要麼就其他人出錢,她家來照顧。大紅先是不幹,最後又開價每月要3500元,“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來管,你們必須保證每月按時把錢交來,不然你們就另請高明。”那時候,老王媳婦的退休金調到了每月1500元,4人每家出500,大家都同意了。

轉過頭來,大成又給小成說,自己前年把門市賣了,給兒子在市裡買了房子,現在準備和別人開飯店,手頭無錢,叫小成先幫著墊付,到時一併給他。想著大成如果不出錢,照顧母親這事又得黃,小成無奈地答應了。

生意一年比一年不好做,小成一家也困難了,經不住他人鼓動,便在城郊新開的生態工業園區裡租了廠房,購置了生產設備,轉產做糖果食品生產。

“都50歲,還進入陌生的行業,考慮過困難和身體嗎?”我實在忍不住問他。小成家後來在市裡又買了兩套住房,存款幾百萬,守著一個店,出租著幾套房,收入足夠他們一家輕輕鬆鬆過日子了。

小成卻信心滿滿地說:“幹什麼都有困難,我們經歷得多,只要有錢賺,苦點累點沒啥。”

可現實並非如此,先前買來的機器始終達不到要求,產品在縣城也打不開銷路,夫妻倆只好到山區去做推銷,整天忙得暈頭轉向。為出精品,他們又將部分機器進行了更新,固定資產上千萬,所有的房屋都抵押給銀行貸了款。

“走到現在,只有往前,沒有退路了。”先群向我感慨道。

先群還是會一有空就回去看婆婆,有幾次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那時候,老王媳婦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吃飯也不知飽足,還悄悄遛出去過兩回,每次都是全家人和一大群街坊鄰居找了好久,才把人找到。

後來,大紅就用繩子把她的腳捆在椅子上。

每天晚上,大紅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廣場跳舞,白天就結伴和舞友逛街。每逢見到小成或先群,大紅就會不厭其煩地道:“我對老太太是雞蛋牛奶沒斷過,雞鴨魚肉輪著吃。我六十幾的人了,一天累得夠嗆。”先群聽多了,無心和她說話,心想瞧她跳舞的勁兒,真不比年輕人差。

2018年春節後,大紅又對小成一家說物價上漲了,護理費要漲價。

我太太實在忍不住勸她:“自己的親媽,少點多點無所謂……”其實,在我母親住的老年公寓有幾個痴呆老人,有專人定時拉著在戶外散步、餵飯,費用也才3000元。

大紅卻不滿地說:“這不是我個人的媽,是4個人的媽。實話實說,我也沒有無私奉獻的精神。”

等我再和小成一家去看望老王媳婦時,她的雙腳的肌肉已嚴重萎縮,無法走路了。之前得了幾次病,如今瘦得皮包骨頭,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還化了膿,床邊放著吃剩的半碗冷稀飯。

先群喊她,老人一臉茫然、眼睛呆滯,見婆婆這樣,先群悲愴地問:“媽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大紅接話:“不小心撞了。”

“你撒謊!床上有啥撞的,一看就是從床上栽下來的。”先群激動地說,小成也是滿臉慍色,沒吭聲,伸手去撫摸老媽的臉。

“照顧的錢給得不低了,你不願服侍了,就送到老年公寓去。”先群忍著眼淚,衝口而出。

大紅嘴裡含糊不清地嘰咕了幾句,閉了嘴。

沒想過了一個多月後,老王媳婦就突然死了。

老王去世本就沒辦喪事,老王媳婦去世,又是高齡,4個子女也知道如果不辦會遭人議論,但誰都不願牽頭。

老王媳婦在殯儀館停了10天,經親友們勸說,還是由小成一家辦了。大紅、小紅、大成不插手也不出錢。好在小成和先群的親朋好友來得多,很熱鬧,開了一個追思音樂會,最後風風光光把他媽葬在了他爸的雙合墓裡。

老王夫妻先後故去,再沒有了親人的牽掛,往後,他們兄弟姐妹便各自為家了。先群說,到頭來,大成也一直沒把他家墊的錢還上,問過他幾次,都是愛理不理的。他和別人合夥搞的飯店,因雙方性格不合,沒做到半年就垮了,如今又回去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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