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英高通過《黑暗之魂》大系列下的五部作品，逐步奠定了一種極具個人風格的敘事方式。這種並不向玩家公示遊戲劇情、而是將重要劇情元素隱藏在遊戲道具的說明文檔裡的方式，反而引發了玩家對劇情的深挖。無論製作方多麼煞費苦心地隱藏劇情，都會有玩家通過遊戲中的道具說明、人物關係、場景元素等細節挖掘出遊戲劇情的完整脈絡，並在社交平臺上引發熱烈討論。在國內，這些玩家被稱為“魂學家”。
不光只狼死，“狼學家”們也想死
實際上，這種敘事方式並非宮崎英高首創，在FromSoftware（下文略稱“FS社”）的一些早期作品中已經可以看到類似的敘事手法。對於當時還是小廠商的FS社來說，在劇情上做減法、著力於玩法也算是明智之舉。部分日本玩家也早就開始對FS社遊戲的劇情進行考據，在日本網絡上他們被稱為“フロム（Form）腦”。
然而當《只狼》發售後，與以往作品相比稱得上“話癆”的CG和NPC對話幾乎將遊戲的主要脈絡“直給”玩家，讓眾多躍躍欲試的“狼學家”們瞬間懵逼。《只狼》不僅在遊戲核心系統設計上存有巨大缺陷，連挖掘遊戲劇情的樂趣也一併剝奪，對眾多期待已久的玩家來說真的是個巨大的遺憾。電愉編輯部也只能從遊戲中的一些細節著手考據，儘量給大家還原一個完整的《只狼》世界。
今夕是何年？
《只狼》是少有的採用真實歷史時期作為背景的FS社遊戲，上一部同樣以真實歷史背景為題材的FS社遊戲還要追溯到2006年的《天誅 千亂》。雖然宮崎老賊明言本作只是借用大歷史時期的架空作品，但《只狼》中的一些細節依然透露出了完整的時間脈絡。遊戲在開場CG中提到了“戰國末年”，這在日本史學界是一個相對含混的概念，其具體年份隨著考據的發展而不斷變換，但遊戲的主要場景卻出賣了老賊。
“葦名城”並非日本戰國真實存在的城池，但稍通日語的朋友應該瞭解，“葦名”的讀音與日本戰國大名“蘆名”完全相同。蘆名氏為日本戰國時期割據東北的一方豪強，其領地位於關東、北陸、東北三大版圖交界，南接關東、西鄰“軍神”上杉謙信統治的越後、北達奧州、東拒佐竹、伊達兩大強人。在英主蘆名盛氏的領導下，蘆名家身處四戰之地卻能逐步擴張實力，在與佐竹、伊達等強豪的爭鬥中完全不落下風，堪稱猥瑣發育的楷模，連戰國實力最強的大名之一“甲斐之虎”武田信玄都在點評天下英雄之時將蘆名盛氏與德川家康等強力大名相提並論，蘆名盛氏也被稱為蘆名氏“中興之祖”。
“東北大地第一狠人”蘆名盛氏（圖：光榮《信長的野望》）
《只狼》中重要人物九郎出身的平田家、與遊戲中的一些小BOSS的姓氏松本（火牛後面的樓梯侍大將）、山內（唯二的七本槍之一）、河原田（第一個侍大將）、佐瀨（一郎樓下拔刀哥）等都是歷史上蘆名家的重臣，雖然具體人物的名字難以在歷史中找到實證，但宮崎老賊這一次的暗示幾乎可以看做是“明示”了。
然而在蘆名盛氏去世之後，蘆名家嫡系後代相繼早逝，外來的繼承人無法搞定家中的重臣關係慘遭暗殺。在一片混亂中，戰國名將“坂東九郎”佐竹義重的兒子改名蘆名義廣繼承了蘆名家，蘆名家幾乎成了關東強豪佐竹家的分公司。更悲慘的是，戰國頭號“偶像派”獨眼龍伊達政宗咽不下多年不敵蘆名的怨氣——趁你亂要你命，不顧當時天下霸主豐臣秀吉一再強調大名間不許私鬥的紅頭文件，於1589年悍然出兵攻佔黑川城（即遊戲中的葦名城），喪失領地的蘆名家在事實上已經滅亡。
《信長之野望》中的黑川城，靠山沿河易守難攻
一年後伊達政宗遭到了豐臣氏的懲罰，黑川城被沒收充公，歷史上的蘆名家由此沉淪，但《只狼》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開場CG中，我們看到著名的“刀、槍、手槍三學位劍聖”葦名一心陣斬敵方大將田村，光復葦名城。田村是何許人也？田村氏大名田村清顯在當時就是被蘆名家各種花式吊打的東北小大名之一，原本他也就該像其他小大名一樣被繼續毆打直至人生的終點，但田村氏出了個好女兒——12歲就嫁給伊達政宗的愛姬。
很多戰國題材的遊戲中愛姬都是SSR級的珍貴卡（圖：光榮《信喵的野望》）
對於正室多為政治婚姻的戰國大名來說，妻室不過是爭奪天下的籌碼，像愛姬與伊達政宗這樣甜得令人髮指的楷模真是少之又少。愛姬共為伊達家產下四個兒女，其中次子伊達忠宗還繼承了伊達家主成為仙台二代藩主。在愛姬的遺言中，更是明言要求伊達忠宗再興當時苟延殘喘的田村家。有這樣一個好女兒，田村氏雖在歷史中幾度面臨滅亡，終究在伊達家的庇護下延續到了明治維新，後人更是擔任了華族子爵。
結合這些信息，《只狼》的時間脈絡應該非常清晰了——1589年伊達攻佔黑川（葦名）城後，時間線進入了平行世界。原本該於1590年下達的豐臣氏罰單並沒有到來，來的是葦名一心帶領的“盜國眾”。伊達政宗在幹掉老對手蘆名後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領地，黑川城交由老丈杆子田村氏統治。可扶不上牆的田村在大戰中一敗塗地，葦名一族成功復國，“盜國眾”也就成了“復國眾”。分家平田氏出身的九郎身負龍胤之力，對於缺乏繼承人的葦名家來說無疑是未來的救世主，葦名家復興有望。可惜復國後二十餘年，內府德川家康通過多年陰謀終於壓倒了老東家豐臣氏，並因某個原因（詳見後文）將兵鋒指向了葦名城，葦名一族的危機迫在眉睫。
最終兵器彼火牛
在這樣的情勢之下，我們的主角只狼終於告別牢獄生涯，開始了救主之旅。此時的葦名歷經幾次大戰的洗禮，已然國力凋敝，不得已只能採取一些非常手段。像遊戲中第一個無法跳過的小BOSS赤鬼，就是葦名黑科技的產物。在後面的地牢中我們會遇到神秘術士道策，如果你按照他的要求介紹身體強壯的猛男到地牢去，後面會遇到道策+猛男的敵人組合，他們也都像赤鬼一樣獲得了強化的肉體和血紅的雙眼。
“火牛”已經成了北條早雲的代表性戰法（圖：光榮《信長的野望》）
把守葦名城大門的也並非千軍萬馬，而是一隻巨大的火牛。別小看牛，日本關東第一強國北條氏的開國之祖北條早雲的發家靠的就是火牛。在他還叫伊勢新九郎（又一個九郎）的創業初期，就用雙角塗著油點著火的公牛群衝破了敵方陣營，攻下了日本戰國第一堅城小田原，奠定後北條氏百年基業。無獨有偶，在與《只狼》同時期的日本侵朝的第一次慶長之役中，小西行長和加藤清正也聯手使用火牛之計擊敗了朝鮮軍。當然，熟習歷史的朋友肯定知道，我國戰國時期的齊將田單就已經首創火牛之計，這個計策在千餘年之後還能有如此威力，可見火牛群的衝擊力在冷兵器時代有多強力了。
玩梗廢柴宮崎英高
在爬上天守幹掉打鐵教官鹹魚郎後，狼的旅途逐漸告別史實進入了奇幻世界。與魂系列祖傳的打倒四王不同，《只狼》只需要打雙王——獅子猿與破解僧，這兩個BOSS在日本民間傳說中都是赫赫有名。
獅子猿的傳說興起於平安時期，這個時代日本各地誕生了許多勇士斬殺妖魔的故事，但在獅子猿的傳說中勇者卻是一隻狼。傳說在當時的遠州（今靜岡縣，也是德川家康舉兵叛變舊主今川氏之地）有妖怪劫掠民女，一位苦行僧冒充少女與怪物交手，並一路追到了信州（今長野縣，戰國時期“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的領地）。最終，在神明的指引下苦行僧利用一隻勇猛的小山犬（今日學者更傾向其是一種日本古代的野狼）戰勝了怪物——一隻好色的大猿。力戰而死的小狼被當地人廣為供奉，至今長野縣光前寺仍有小狼的雕像。然而，遊戲中的BOSS不僅不好色，甚至只是一位喜好花香的妹紙猿，冠以獅子猿之名顯然只是配合遊戲名《只狼》的單純玩梗。
僧尼兩開花
破戒僧的來頭就大得多了，通過道具說明我們可以得知破解僧的真名是“八百比丘尼”。相信80後的漫畫愛好者應該看過高橋留美子的《人魚之殤》系列，描寫的是一個漂亮小姐姐吃下傳說中的人魚肉後不老不死的故事。在日本的民間傳說中，類似的吃人魚肉後不死的故事還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無疑就是八百比丘尼。
大家最熟知的當然還是這個形象吧……（網易《陰陽師》）
如今這個人物的姓名已不可考，“比丘尼”也只是日本對修行尼姑的籠統稱謂。傳說中在佐渡（今新瀉縣，日本本州島北部沿海地區），一個農夫在海邊被神秘男子帶到家中做客，恍惚中農夫只覺得身處異世，所聞所見均非人間之物。席間主人請農夫吃人魚肉，農夫覺得氣味十分噁心便沒有吃，回家後只當此事如夢，主人送給他的人魚肉也只是草草地扔在家裡再也未動。農夫十九歲的小女兒偶然間吃下人魚肉，並在夢中被神明告知可獲百年壽數。由此農夫女兒的容貌便停留在了十九歲，在親人紛紛離世後出家為尼，並在周遊各國後將200年壽命贈與領主，最終以八百高齡于山中坐化，從而得名“八百比丘尼”。
這樣一個BOSS隱藏的信息除了貼合遊戲的”不死“概念，對於劇情的推進或破譯幾乎沒有任何幫助，我們也只能理解為老賊單純的玩梗。此外，在仙峰寺守衛本堂的外國武士為救兒子羅伯特，許下“千本刀”之願，即從路過的武士身上奪下一千把太刀，這個也是源自日本著名傳說的梗。相傳著名武將武藏坊牟慶曾在京都發下”千本刀“願，他站在五條大橋上攻擊來往的武士，在收集到999把刀之時遇到了吹著笛子走來的霧隱貴……啊不，是源義經（又一個叫九郎的）。敗在源義經手下的牟慶心服口服，從此成了源義經手下大將（像不像鬼形部與葦名一心的故事？）。
武藏坊牟慶繪卷形象，你就說像不像破解僧吧！
更令人髮指的是，這樣一個在日本婦孺皆知的梗，老賊居然用了兩次。當只狼來到源之宮，一進門就碰上了大橋上站著的破解僧……手持薙刀佩戴夜叉面身材魁梧立於橋頭的僧人，正是日本戲劇中武藏坊牟慶的經典形象。看來相比深厚的遊戲設計功底，老賊在玩梗功力上還有待開發。順帶一提，很多網友都好奇破戒僧“破”了什麼“戒”，其實八百比丘尼的民間傳說有許多版本，在一些故事中比丘尼難耐漫長歲月的折磨，在各地勾引少男走上歧途——破解僧倒是代替了獅子猿，成為了不死的大色魔。
浦島太郎的克蘇魯
在遊戲的最後一個場景源之宮，老賊又拿出了壓箱底的絕活——克蘇魯。宮崎英高代表作《血源》的克蘇魯風格設定貫穿劇情始終，是近幾年最成功的克蘇魯元素遊戲。在源之宮裡，我們又見到了久違的克蘇魯。大片的水域、變異的吹笛貴人、深海探索的恐怖、淪為傀儡的水生村、醉生夢死只為喝下京城水變異為眷族的村民……
龍宮一時爽，回家火葬場
《只狼》的克蘇魯元素還是融合了日本民間傳說。只狼如果被源之宮裡的吹笛貴人攻擊，會進入迅速衰老的異常狀態，走不動也跳不起，最終衰老而死。在大家都很熟悉的浦島太郎的故事裡，浦島太郎誤入龍宮度過了花天酒地的一段包爽時光，卻在重返人間後發現自己在短短數月間已然鬚髮皆白，原地變成老爺爺，並最終因此喪命。
外來的龍會打雷？
只狼和浦島太郎的生命力去了哪裡？應該是奉獻給了龍王吧。畢竟在各國流傳的傳說中，吸取凡人生命力供養神明的例子不在少數。在《只狼》中，吸取生命力的神變成了櫻龍。
唐朝初年朝鮮半島勢力圖
不少網友都發現櫻龍手中的武器叫七支刀，是百濟國送給日本的禮物，結合遊戲櫻龍為外來神明的設定，認為櫻龍應為從百濟而來。百濟是古代位於朝鮮半島的國家，自建國後戰亂不斷，首都也從核心區域的漢城一路遷到了朝鮮半島的東南，到唐朝時，百濟僅領有半島東南一小部分和今天的濟州島附近區域。在唐軍遠征高句麗之時，素來野心勃勃的朝鮮半島古國新羅主動聯合唐軍攻擊百濟，並於663年在著名的白村江之戰擊敗百濟和日本的聯軍，百濟國由此徹底滅亡。由此，守護百濟失敗的櫻龍來到葦名，通過汙染水源創造不死者和吹笛貴人，吸取當地人的生命力休養生息。
這樣的說法顯然有其道理。同時，還有一個古代種族在《只狼》中反覆提及，這就是在久遠的時代與葦名有過戰爭的淤加美族。”淤加美“是什麼？在日本傳說中，上古時期伊邪那岐神斬殺迦具土之時，淤加美神由此而生。這之後，淤加美神成為了日本的龍神，其簡寫字“龗”也成了日本漢字“龍”的起源。
葦名主城裡的龍神旗
與我國的龍神崇拜不同，日本的神明崇拜地區性極強，對象也多為地方小神明和山川湖海等自然景觀。相對來說，日本現存的龍神崇拜並不占主導地位。在無龍之國崇拜龍神的一個族群，他們是原本就崇拜櫻龍？還是因為國本無龍，自櫻龍來才有龍？通過遊戲中的信息我們尚無法判斷，希望櫻龍的來龍去脈這個大坑，能在《只狼》的DLC中得到解答。
小小的身影
在《只狼》中，淤加美的“美女戰士”是慣用雷電的勇士，葦名也在與淤加美的戰爭中被迫開發出了“雷返”戰法。然而在源之宮中，我們可以看到淤加美戰士成了吹笛貴人的守護者，專心為櫻龍吸取生命力。也許是源之宮沒有996，我們還能看到一群不上班的淤加美戰士聚在一起賞花蹴鞠，滿眼盡是腐敗的宮廷生活。宮中還有騙你毒死大魚的壺中貴人和喪失理智和語言能力的外來村民，源之宮整體瀰漫著一股腐爛和詭詐的氣息。
也許是難耐如此的環境，另一個擁有龍胤能力的人“丈”和與其簽訂不死契約的淤加美“美女戰士巴”怒退環境，來到了葦名。由於不死能力的蔓延，葦名大地上的龍咳者越來越多，民眾隨時面臨生命危險。於是丈和巴開始了對斷絕不死的探索，雖然沒有獲得不死斬導致丈和巴雙雙客死葦名，但他們的探索為狼和九郎指明瞭方向。在“斷絕不死”、“迴歸常人”和“龍之返鄉”三個結局的故事線中，巴和丈的探索都是解讀劇情的重要要素。
然而遺憾的是，這兩人在形態上可能並非大家幻想的金童玉女。雖然在永真的敘述中，巴是個絕頂的美女，一心也承認在對決中險些被美色迷惑，但《只狼》中的技能書卻出賣了他們的臉盲。遊戲中的幾本技能書上都繪有招式的圖譜，忍術書上的演示形象是個忍者，葦名流上的形象是武士，仙峰拳法書中的形象則是僧人。而巴的絕技書上的形象……很悲慘，就是那些淤加美“美女戰士”。技能書上的說明文寫道“從劍氣渦中看去，是巴的主人。那小小的身影，便是巴的全部”。
《只狼》中的人物比例普遍偏大，比狼還矮的人物只有九郎這樣的孩子、矮人忍者和……源之宮裡吹笛子的貴人。結合永真提到的“在櫻花樹下欣賞丈的笛聲和巴的舞蹈”……一個吹笛貴人+一個“美女戰士”來到葦名……這畫面未免太美。在這裡讓我們心存美好，就當丈是九郎和變若子那樣的小孩吧！（捂臉）
吹笛貴人……
淤加美“美女戰士”……
義父即內府
結束了幻想世界的征途，回到現實的狼要面對的是內府的大軍。“內府”是日本古代官職，其歷史可從明治維新追溯到千年之前的645年日本改制。在歷史長河中近千名內府中，能以“內府”官名作代號的，只有戰國時期的德川家康。德川在熬死今川、織田、豐臣三代主公之後終於露出了獠牙，以“內府”之名瓦解豐臣氏的天下，最終在大阪城逼死孤兒寡母，徹底斷絕了主家豐臣的血脈。
“帶慈父”忍者梟
根據《只狼》中的信息判斷，內府來襲之時大阪戰役很可能已經完結。掌控天下的德川家康為什麼要攻打既非戰略要地且位置偏遠、經濟產出又很有限的葦名？答案應該是私慾吧。自古得天下者，素求長生不死，德川家康的動機完全可以理解。考慮到真實歷史中在豐臣家滅亡的第二年、即1616年，德川家康就因突發胃疾暴斃，即便是在《只狼》的平行世界裡，留給德川家康的時間也不多了。
結合遊戲中出現的內府方面軍最高指揮官僅為赤備重吉（“赤備”為德川家重臣井伊氏掌管的精銳部隊）和孤影眾——孤影眾以“正”字為名，與德川家忍者服部正成（即著名的服部半藏）家族的命名相同，更從側面說明此時的德川家康年事已高。結合遊戲劇情，最終九郎在只狼的協助下或是斷絕了龍胤，或是復歸了常人，葦名的龍胤之力終究是消亡了。縱然德川家康竊取了天下，這一次遠征葦名註定空手而歸。
當然，還是另一個赤備繼承者真田幸村更出名（圖：光榮《戰國無雙》）
從另一個角度看，德川家康也完全沒必要在遊戲中出現，畢竟人類社會從來都不缺野心家。狼的義父梟自葦名復國之戰收養狼之後，就一直在下一盤大棋。三年前引來德川家的忍者眾滅門平田家，以詐死騙過了義子狼和老朋友蝶，並引得二人生死相鬥，最終背後捅刀殺死了狼。在九郎賦予狼不死身後繼續假死，暗中操作內府與葦名爭鬥，伺機奪取龍胤之力——有這樣的野心家在，德川家康還有必要出場嗎？
只不過“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即便“巨型忍者”梟機關算盡，在內府軍眼裡也不過是個“鄉下武士”，不過是奪取龍胤之力的棋子，這也是野心家的悲哀。
看看義父，背後捅刀、禁藥放毒養貓頭鷹陰人、飛鏢暗算小姐姐，陰招不斷。再看看隨手拿出一把四十米大槍、連發手槍百步外取人首級的“劍聖”一心，宮崎老賊也許想說的是那句話：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梳理完《只狼》的劇情，這種平敘直給的風格顯然大大有別於宮崎英高的以往作品，但能讓更多玩家瞭解遊戲的詳細劇情也是一件好事，只不過苦了熱衷考據的“狼學家”們，基本上還沒就業便已失業了。希望《只狼》的DLC能夠在豐富玩法的同時，進一步深化劇情來彌補這個遺憾。不說劇情中的幾個尚未解明的坑，光是“龍之返鄉”結局的後續就足以讓廣大玩家浮想聯翩，讓我們共同期待吧。
閱讀更多 電愉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