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的餘暉——平滅播州土司王國

播州之役是“萬曆三大徵”中的最後一役,這場戰事的起源地是在隸屬於四川南端,與貴州相鄰的播州宣慰使司,這地方縱橫三千里,西北環山,東西臨江,境內山谷盤亙,懸崖峭壁非常多,道路崎嶇曲折,人馬難以並行。

播州宣慰使司的首領楊應龍在1573年(萬曆元年)年僅21歲即襲土司之位,他放縱奢侈、荒淫無度,身上穿的衣服竟繡起了皇室御用的龍鳳紋,還擅自將一些淨身男子收為內官以及挑選一些民間女子為宮眷,並下令轄區內的老百姓稱自己為“千歲”,儼然獨霸一方的土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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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

楊應龍姿意妄為、倒行逆施,引起群情激憤,他的所作所為被播州土官何恩、宋世臣等人如實向朝廷反映。而貴州一些官員也於1590年(萬曆十八年)相繼上疏彈劾楊應龍。朝廷怪罪下來,命令四川、貴州兩省巡按官員會勘,徹查此事。楊應龍不得不硬著頭皮親自前往四川重慶為自己辯護。

辦事拖沓的四川官僚們認為此事難以迅速解決,便將其押往重慶府等候處理,一直囚禁了兩年多。那時正值抗日援朝之際,朝廷四處調兵籌餉,一心想逃出囚籠的楊應龍秘密指使自己的親信攜帶財物入京,結交官員,上下打點關係,聲稱播州願出五千兵赴朝效命,並納銀十萬兩助餉,他慷慨解囊的行為終於打動了萬曆帝的心,提前獲得釋放。

但是四川官員在釋放楊應龍的時候還留了一手,將他的次子楊可棟扣留在重慶,作為人質。楊應龍回到播州,果然原形畢露,多次抗拒朝廷命令,再也不肯重返重慶協助調查,甚至還擅殺奉命來訪的官差。

四川巡撫王繼先與貴州巡撫林道楠為了維護朝廷的聲威,一意主剿,他們指揮轄下官兵於1594年(萬曆二十二年)分兵四路,進攻播州。其中,四川由川東路、川南路、川北路組成,是這次進剿的主力,共出動5萬餘人,而貴州一路只是作為牽制,並未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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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版圖

楊應龍可動用的兵力達到20餘萬,他選出驍勇善戰者七八千人,號為“老虎軍”,精心作出佈置,準備應戰。果然,明軍川東路在開戰不久就因麻痺大意而誤中埋伏,損兵折將,慘敗而歸。

川南路到達婁山之後,不再冒進。川北路雖然屢獲小勝,但對大局無關痛癢。看來這次作戰註定要徒勞無功。不久,明軍的後院起火,主戰派王巡撫突然在官場中失了勢,黯然下臺,他的強硬政策也隨之被繼任者棄如敝屣,各路明軍倉促撤退,遺留在沿途中的輜重全被楊應龍的手下燒燬或搶走。

明軍首次進剿失敗之後,川、黔兩省官員互相推卸責任,攻訐不休。朝廷特命邢玠總督二省軍務,在南京兵部侍郎張國璽的協助下率兵討伐播州。

當時朝鮮戰火未息,在一定程度上牽制了明軍,因而邢玠力主招撫播州,他命令太守王士琦帶著數十人前往招安楊應龍。

楊應龍態度軟化,表示願意歸順朝廷,按時繳納稅糧,並答應交付4萬兩銀子作為罰金以及讓位給兒子楊朝棟,還承諾以後不再濫用酷刑,虐待人民等等。至此,邢玠自以為招撫之策已經大功告成,便於1595年(萬曆二十三年)撤軍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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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邢玠撤軍後,和局卻最終沒有達成。原來,楊應龍要求四川官員先放自己的兒子出獄,然後再履行諾言,但官僚們怕再次上當受騙,不肯先行放人。雙方互相推諉、扯皮,時間就這樣拖過了一年。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身為人質的楊可棣突然暴斃於重慶獄中,楊應龍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悲憤填膺,派人到重慶索取兒子的屍體。四川官員卻不肯交出屍體,揚言要取得贖金之後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楊應龍惡向膽邊生,強硬地回覆道:只有我的兒子復活,才能交出贖金!他親自率領大軍直抵重慶城外,為兒子發喪招魂。播州軍隊四處劫掠,所到之處,州縣殘破,雞犬不寧,四川地方百姓驚擾不安。

四川當局於1599年(萬曆二十七年)2月派遣萬餘軍隊進討播州,不料卻在飛練堡一帶被敵人包了餃子,全軍覆沒。

楊應龍放棄用和平手段來處理問題,只能是自討苦吃,因為這時候,日本已經從朝鮮撤退,朝廷終於能夠騰出手來用武力解決西南面臨的困局。遼東巡撫李化龍被改命為總督川、貴、湖三省軍事,併兼職四川巡撫,還徵調剛剛從朝鮮凱旋的名將劉綖與陳璘等入川備戰。

雙方互不妥協的態度使戰爭成了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楊應龍搶先動手,出動六萬軍隊,分為三路出擊,攻陷綦江。而合江、南川、江津至重慶一帶的老百姓為了避戰,紛紛逃難。

當時,重慶作為全蜀的門戶,城內守軍不多,一旦失守,則四川危殆。可是,楊應龍沒有迅速長驅直入,只顧大肆擄掠,他在綦江停留了整整五天,延誤了進軍的好時機。李化龍充分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四處召集軍隊進駐重慶,加強城守,很快便扭轉局面,轉危為安。同時,又有大批明軍開到南川、合江、滬州等地,準備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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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年(萬曆二十八年)初,明軍大規模的反擊開始了,李化龍指揮八路大軍(每一路兵為3萬人左右),共約20餘萬人,分別途經四川、貴州、湖廣等地向播州前進,具體的佈置是:總兵劉綖率部從四川綦江出發,總兵馬子英從四川南川出發,總兵吳廣率部從四川合江出發,副總兵曹希彬率部從四川永寧出發,總兵董元鎮率部從貴州烏江出發,參將朱鶴齡率部從貴州沙溪出發,總兵李應祥率部從貴州興隆出發,總兵陳璘率兵從湖廣偏橋出發。

這是劉綖與陳璘從朝鮮返回之後再次並肩作戰,儘管在昔日的朝鮮戰場上,陳璘的風頭蓋過了劉綖,但是從這次向播州進軍的整個作戰佈置來看,劉綖還是得到了重用,他的綦江一路責任最為重大。

劉綖這次的表現沒有讓人失望,一出發就拿下丁山、嚴樹等地,接著與兩三萬播州軍隊在楠木、桐山附近激戰。正月十五日,明軍攻到峒山之前,劉綖在前沿督戰,他左手拿銀子,右手持劍,大聲吼叫道:“服從命令而奮勇作戰者,重賞銀兩;臨陣退縮者必將軍法從事,死於劍下!”山高林密的地方最適宜火攻,將士們在鳥銃的掩護下砍伐了大量樹木,堆積在敵壘之前,再順風點燃,很多敵人死於烈焰之中,其餘的或者逃亡或者淪為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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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應龍對劉綖又懼又怕,他下令兒子楊朝棟抽調包括“老虎兵”在內的大批精銳苗軍部隊,共約四五萬人分別由松坎、魚渡、羅古池等地舉行三路反攻,計劃經綦江入南川,襲擊明軍後方輜重。

明軍集中力量於羅古池對付從松坎、魚渡方向來犯之敵,並在三月初一圍殲了一部分企圖乘夜劫營的播州軍隊,斬首數百,追逐50裡。這一戰,劉綖表現出了驍勇善戰的本色,他參加了白刃戰,揮舞著大刀,親手殺死幾名擋路的敵人。

楊朝棟作戰失利,便不再輕易冒進,率領部隊駐屯於石虎關,靜待時機。而劉綖則在東溪駐紮,以防後路被截斷。這時,朝廷錯誤地認為綦江路明軍進展速度比預料中的要慢,下令要將主將劉綖革職,但是總督李化龍認為大敵當前,不宜陣前換將,他頂住了壓力,仍然繼續挽留劉綖在前線。

在朝廷的嚴厲督促之下,劉綖只能馬不停蹄地經九龍子繞道夜郎舊城,用火器消滅負隅頑抗的敵人,一口氣拿下三坡、石虎關、悶頭等地,楊朝棟大敗而歸。明軍逼近了兵家必爭之地婁山關。

婁山關地理位置比較重要,相當於楊應龍巢穴的前門,它由石塊與木材築成,共有12座木關,每一座木關的樓閣之上都堆滿了滾木、石塊等武器,而外圍又設立了數層木柵,柵前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巨木作為障礙。這座雄關位於高聳的山峰上,中間只有數尺小道可以通行,道路中挖滿了陷阱,裡面插著竹籤。兩旁萬木參天,左右群山亙綿不絕,人煙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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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州軍隊雖然佔了地利,但是武器太原始了,他們的滾木、石塊與明軍威力蠻大的火炮相比不堪一擊,他們手中弩箭的準確度又比不上明軍的鳥銃。這一場硬碰硬的攻防戰尚未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劉綖指揮部隊奇襲婁山關,明軍主力從正面毀柵填路,魚貫而上,左右兩路則繞到關後進行包抄,分進合擊,連破12座木關。守軍四散潰逃,跳崖而死者不計其數。

明軍以婁山關為中心,在其周圍的白石口、永樂莊等地宿營,不料一時大意,在距離婁山關十餘里的營地中遭到了播州軍隊的襲擊,損失了2000多人。劉綖急忙派兵赴援,擊退敵人。

綦江路明軍進展比較順利,而其餘各路的部隊也捷音頻傳。從川東南川路進軍的明軍連破桑木、金子壩、海門等關。

川南出發的合江、永寧兩路明軍招納叛軍數萬,奪取了巖門關、永寧路等地。特別是總兵吳廣擁有500善用鳥銃的家丁,在進軍途中把前來迎戰的播州悍將郭通緒打落馬下,用槍刺死,從而威震敵膽。將士們浴血奮戰,一直打到距離楊應龍老巢海龍屯僅有10餘里的地方安營紮寨,著手準備總攻。

從貴州烏江出發的明軍卻不太順利,在搶渡烏江時遭到敵人襲擊而死傷無數。戰後,主將董元鎮被逮捕至京,軍法處置。另一路從貴州出發的部隊經沙溪、大紅關、落濠關等地順利抵達了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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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平越路出發的明軍一路連克草塘、松坪、箐網屯、黃灘關等地,也接近了海龍屯。從湖廣偏橋進軍的是總兵陳璘,這一路漢族將士比較少,而土司士兵比較多,沿途連克白泥、龍染山等地,到達袁家渡河邊。

明軍伐木為舟,再用繩索將多艘船隻連貫在一起,形成浮橋,順利過江,其後,又在苦練坪、苦菜關等地獲勝。這時,貴州烏江路明軍失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陳璘的部隊。有人散佈謠言稱烏江獲勝的楊應龍將調集10萬軍隊大舉反攻,上述種種言論造成軍心不穩。恰巧這個時候出現了糧餉不繼的問題,部分將士便公開要求退兵。陳璘不得已,只好暫時停止前進,申請增援。

正在重慶這個大後方統籌全局的總督李化龍對敵情瞭解得比較清楚,他知道播州軍隊總數不滿五萬,已經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反撲,便及時指示陳璘所部不要聽信流言蜚語,要大膽前進,配合四川的其他幾路明軍逼近敵巢。

信心倍增的陳璘帶領部隊經楠木橋、湄潭等地繼續向前,用百子銃、發熕等炮攻破播州軍隊駐守的長坎、瑪瑙、保子四囤等據點,先後殺敵數千,守備陳九經、白元潔等將領在衝鋒陷陣時渾身被敵人射滿了箭,幸虧他們均披上了厚厚的鎧甲,並未受傷,而把總吳應龍卻不幸在激戰中被敵人用石塊砸死。

不久,明軍又攻下了三道關,逼近了海龍屯,終於按照原定計劃與從綦江、合江、川南等地趕來的軍隊會師了。

海龍屯素有“播州第一險固”之稱,屯上是數十里寬的田地以及數十間儲存了大批糧草武器等物資的營房、樓閣,周圍全是山勢險峻的懸崖絕壁,號稱“飛鳥不能渡,猿猴不能攀”。楊應龍派遣部屬分守各路,他的軍隊以冷兵器為主,基本編制是每十名士兵為一隊,其中包括3名長槍手、3名弩手、3名刀手、1名斬馬刀手或撈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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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屯雖然易守難攻,但它被明朝從四川、貴州、湖廣開來的各路人馬,合計23萬大軍團團圍住,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最後的決戰開始了,各軍輪番進攻,連克養馬城、望軍、養雞城等據點,進一步縮小了包圍圈,並在四面設立木柵將海龍屯緊緊圍在中央。

4月25日,明軍在進攻時用鳥銃擊斃了楊應龍的左右手楊珠。這時,播州軍隊人心惶惶,內部不穩,疑神疑鬼的楊應龍在一夜之間處死了兩三百名他認為懷有異心的部屬。

為了化解危機,楊應龍裝模作樣地做出自殺以謝天下的假象,他有意放出風聲,稱自己已經畏罪服毒;同時派出使者到明軍營中求和,表示願意交納鉅額贖金,以換取明軍退師,但對方斷然拒絕。

明軍統帥部計劃以鐵柱、飛龍兩關作為突破口,各營積極籌備雲梯、巢車(又名“攻車”,鳥銃手可以在車頂上面用火力壓制城牆上的守軍),作好了啃硬骨頭的準備,打一場貨真價實的攻堅戰。

然而,天有不測之風雲,竟然連下了七八日大雨,直到五月初十,天氣才轉晴。陳璘、曹希彬諸軍首先進攻,奪得鐵柱關前面的兩個制高點,接著,千總馬積冒率兵登上了鐵柱關正樓之側。劉

綖也不甘落後,他帶隊攻城時親自督促手下在城牆腳下挖出了五個大坑,每個長約五六丈,震憾了敵膽。不久,大批將士紛紛登上了鐵柱關左側的水關樓,並焚燬兩座樓閣及數處房屋。烈火順著風勢四處蔓延,將鐵柱、飛虎兩關幾乎燒得一乾二淨。倖存的還剩下飛龍、朝天、太平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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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龍屯的核心部分已經逐漸暴露在明軍之前。為了進一步提高協同作戰的能力,明軍統帥部將各路軍隊合為五營,由劉綖帶領綦南營,吳廣帶領永合營,陳璘帶領偏橋營,李應祥帶領平越營,馬孔英帶領邊兵,在屯前紮營。從5月19日起,各營抽調精兵,輪番出擊,一直打到24日,天又下起了大雨,進攻暫時停頓下來。

海龍屯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是連綿的雨天,但也與明軍長期使用正面攻城這種呆板的戰術有關,陳璘早就知道屯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屯後的地勢則比較平坦,有利於進攻,此時,他乘機提出專攻屯後的建議,並於5月22日率部移營到屯後,在營前樹立起眾多的木柵,木柵之外鋪著裝滿鐵釘的板子,又令將士把100多面鐵盾列於營前,以防禦敵軍的弓弩,作好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兩手準備。

六月初四,天放睛了。明軍使用了車輪戰,讓各營輪流不停地攻城。第二天,輪到劉綖帶隊參戰,他不負眾望,在炮火的掩護之下與部屬齊心協力地攻破了海龍屯外圍的一道防線——土城,接著又攻陷了第二道防線——石城。

明軍步步為營,攻克一個地方便鞏固一個地方,為了防止敵人反撲,用佛朗機、百子銃等火器封鎖了海龍屯內城的大門,當場打死一大批企圖從城門口衝出來收復失地的播州部隊,楊應龍父子親自督戰也於事無補。

楊應龍還不死心,當天晚上準備好了數以千計的金銀財寶,大張旗鼓地招募敢死隊反擊。但屬下人心渙散,面面相覷,個個退縮,無一應者,此情此景,他自知大勢已去,回到家裡聲俱淚下地對妻兒子女說:你們以後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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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綖部隊從正面敲碎了海龍屯的兩處堅固外殼,被公認為立了首功。陳璘也不想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從後面再加上致命的一刀,六月初六早晨,他指揮部隊靜悄悄地從營中出發,從屯後的山坡攀拉援引,牽挽而上,出其不意地登上了海龍屯內城的城頭。這時早已喪失了鬥志的播州軍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很多人擅離哨位,躺在僻靜處酣睡,根本沒有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陳璘的手下在城頭上切瓜剁菜般殺死了20多個敵人,豎起旗幟、點燃號炮,發出總攻的信號。各路明軍爭先恐後地湧進海龍屯內城,與楊應龍殘部打起了巷戰。

仗打到這個份上,楊應龍的敗局已經不可逆轉,他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那麼,究竟是劉綖的部隊還是陳璘的軍隊能夠成功奪取楊應龍的頭顱呢

楊應龍早已萬念俱灰,他知道明軍入城的消息之後,攜帶著愛妾登樓自焚,在放了一把火的情況下還怕自己命硬死得不夠快,隨即又在烈火中上吊。

這時天已經亮了,合江路總兵吳廣與陳璘的兒子陳九經等人從亂軍之中脫穎而出,一路猛衝猛打,闖到了楊府,他們撲滅大火,迫不及待地從灰燼中扒出了楊應龍的屍體。

就這樣,吳廣與陳九經端掉了楊應龍的老窩,成了笑到最後的人。誰知好事多磨,樂極生悲,吳廣在滅火時遭到煙燻,一度失聲,幾乎昏厥在地,休息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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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從出師到大功告成,共用了114日,八路大軍合計斬首2萬餘,生擒楊應龍的妻子田氏與兒子楊朝棟、楊兆龍等百餘人。俘虜們被塞入檻車,押送到京城問罪。大將劉綖在朝鮮順天之役中表現失常,可是在這一戰中卻發揮出色,用新的功勳抹去昔日軍旅生涯中的汙跡,總算為自己挽回了一點面子。

戰後,明朝廢除了播州的土司制度,將其改為遵義、平越二府,由朝廷派出的流官治理,這就是改土歸流政策。

統計萬曆三大徵,寧夏平叛用銀200萬,首尾七年的朝鮮之役用銀700萬,平定播州用銀200萬,這成了朝廷財賦上的一大負擔,消耗了大量的國力。

萬曆帝統治其間,各種弊端積重難返,國家財政入不敷出,皇帝派到各地想方設法增加稅收的礦監、銳監等使者,因舉止不當而激起了此起彼伏的民變,朝中的官僚們又黨同伐異,內部鬥爭越演越烈,致使明朝的政治、經濟、社會等危機不斷加深。

不久,大明又迎來了更嚴峻的考驗,隨著後金這個新興政權在東北崛起,與明軍在遼東逐鹿,掀起了新一輪的血雨腥風,而久經沙場的老將劉綖也在其後的戰事中為國捐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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