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為他打下江山,其實不幸的命運早已寫好,他:我放你走

琉璃責罰結束,回到院中看到的便是君無霜和冷玲瓏一起散步的情景。

君無霜將她錯當成玲瓏——

而玲瓏給出的說辭卻讓她無法向他解釋。

琉璃心碎,這個她用生命救下來的男人甚至不知她得姓名便要離她而去。

她不甘,所以他離開的第二天,她便去追隨他。用她的武功做籌碼,成了他最好的一把刀,組建銀衣衛上陣殺敵,甚至在他一次醉酒後,被迫成了他的女人。

直到當一切風平浪靜,他立了他心底最愛的女人做了皇后。

於是,戰事,權鬥,冷玲瓏從未捲入任何的風尖上去。

……

“冷琉璃,你跟你的父親一樣傻,竟敢阻擋我做皇后。君無霜最是看不得我委屈,所以才殺了冷鋒……”

冷玲瓏笑得溫婉,琉璃雙眸愈發通紅,握著劍的手不住顫抖,幾乎要失去理智。

心頭襲來的癢意卻讓她身子忽然一軟,手裡的劍“咣噹”一聲朝掉了下去!

冷玲瓏勾唇一笑,腳尖朝她的心窩狠狠踹去,然後從床榻上坐起來,居高臨下的表情像在看一隻螻蟻。

“冷玲瓏……”琉璃捂著心口,身體不住顫抖著,痛意從四肢百骸發出來,皮膚中如有千萬只蟲蟻啃噬,“你,你無恥……”

嬰膏是千璣閣禁藥,只有重傷難忍疼痛者才被允許施以少量,玲瓏跟父親騙取嬰膏藥方,卻要用到她身上!

冷玲瓏唇角的笑愈發得意,“看看,這就是你那閣主父親最喜歡的女兒,東靖戰無不勝的女英雄,還不是跪倒在我冷玲瓏的面前?”

繡鞋踩在地上細白手指上,只聽得關節一節一節碎裂的聲音,

“冷琉璃,師姐其實是真的該謝你。當年若不是你救君無霜,這些年又為他出生入死,落得一身傷病換來他的皇位,師姐又怎麼能成為東靖的皇后呢?”

琉璃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痛,冷玲瓏一句一句的挑釁終於讓她承受不住,琉璃只想阻止她,抓起手裡的劍便胡亂刺出去——

宮門卻忽然被一腳踹開,一道明黃襲向她,只聽得右肩骨骼碎裂的悶聲,她手中的劍掉落,扶著肩頭緩緩從床榻上滑下去——

無須多看,冷琉璃知道她的右肩碎了,她數次出入戰場從未受過重傷,沒想到君無霜輕易便將她的鎖骨折斷……

“君無霜……”琉璃好久反應過來,痛的好久才擠出聲音,“是冷玲瓏——”

“閉嘴!”君無霜聲音裡只有朕怒,“朕親眼看見你拿劍刺向玲瓏,你還想怎麼狡辯!”

琉璃痛的蜷縮在地上不住吸著氣,大顆眼淚從空洞的眸子裡流出來,隔著朦朧的淚眼,卻只看到君無霜攬著冷玲瓏,一臉焦急,

“朕得到消息便立馬趕了過來,玲瓏,你有沒有被傷到……”

冷玲瓏很勉強扯出一絲笑,有些賭氣的冷聲,“皇上這時想起關心玲瓏?臣妾還以為,皇上只惦記琉璃師妹對東靖的功不可沒……”

她語氣裡帶著哀怨,君無霜盡數聽懂了,蹙道,“玲瓏,你生氣朕將她留在宮裡?朕不過是顧及琉璃是你的師妹……”

“臣妾也一次次顧及琉璃是臣妾師妹,但臣妾瞭解師妹,她生性冷血,真的不適合留在宮裡,如今她又直接拿劍來傷臣妾,臣妾,臣妾真的沒有一天不在擔驚受怕……”

玲瓏說到這裡,捂著腹部,目光慼慼然,眼淚就要掉下來,君無霜見她這個樣子,眉宇間盡是心疼,“玲瓏,你放心,朕絕不會讓她再傷到你——”

他一步一步朝琉璃走近。

“琉璃,你記不記得為了留在宮中,你答應過朕什麼?”

雖然她為他打下江山,其實不幸的命運早已寫好,他:我放你走

你說——初心不變,一心護主。但你現在,竟然連朕最心愛的女人都傷?”

琉璃正咬牙忍著痛想要再說什麼,卻見君無霜忽然俯下,掌風穩準的重擊她的左肩!

右肩的痛尚未麻木,左肩骨頭碎裂的痛再次讓琉璃叫出聲來——

雙肩俱碎,她的武功廢了!

而君無霜卻只是沉默一秒,起身,

“曹安……”

“奴才在……”

“冷琉璃以下犯上,意圖傷害皇后,廢去武功,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是。”

牢房髒汙,不見天日。

冷琉璃終日躺在冰冷的地上,滿身血汙,骨傷不愈,一絲都活動不得。

最要命的,還是每日午後從心底蔓延出的癮,像千萬只蟲蟻吞噬蠶食著她的骨血,奇痛奇癢無比,一寸一寸摧毀她的意志……

冷琉璃撐了不過兩天,便渾身滾燙,意識模糊,昏死了過去。

“譁——”

“譁——”

不知澆了幾盆冰水,冷琉璃從冰冷刺痛中清醒過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眸子。

隱約中似乎能聽到男人怒到極點的咆哮,

“朕要的是一個聽話的人,不是一個死人……”

牢房裡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的獄卒,君無霜一身明黃站在其中,一腳踹翻那個離他最近的獄卒,面容陰鷙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若死了,朕誅你們九族——”

“皇上,皇上,奴才真的沒對冷姑娘做什麼,實在是冷姑娘的傷勢太重,她又根本沒有求生的慾望,奴才……”

“你說什麼?”君無霜驀然轉過身來,“你說她,想死?”

“……”

牢房裡的氣氛陰冷的像一座墳墓。

君無霜一步一步靠近那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看著她被鮮血浸透的衣衫,她肩胛骨處的傷勢還往外滲著血,他卻一拳錘了進去——

冷琉璃一口鮮血噴出來,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喘氣。

“冷琉璃,你想死?”君無霜的俊顏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裡。

琉璃乾澀的嘴唇動了動,好久都沒有發出聲音,只有大顆大顆的眼淚不住從眸子裡落下來,空洞毫無生機的眸,像一潭死水。

她不想死。

她有什麼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同門師兄妹……

但是君無霜,你叫我如何活著……

“皇上……”她虛弱的幾乎發不出聲音,滿是淚水的眸子映著君無霜冷漠英俊的一張臉,“為何……來找琉璃……”

君無霜神色一瞬沉了下去,負手在牢房裡踱了幾步,聲音淡漠如冰,“冷琉璃,你以為朕想來看你?”

“朕還真是小瞧了你!前腳剛把你打入死牢,後腳軍衛左右兩個統領便都過來跟朕求情,要挾朕說賜你死刑會寒了將士們的心,要朕饒恕你。”

他緩緩俯下,撥開糊在她臉上帶血的亂髮,聲音裡盡是咬牙切齒的嗜血味道,

“冷琉璃,你何時會這麼工於心計,收買人心?”

工於心計,收買人心嗎?

原來他來看她,是因為這個……

琉璃心頭一片苦澀,心道,君無霜,你知不知道,我最能收買人心的東西,不過是這一顆曾經對你毫無保留的傷痕累累的心。

“皇上的意思……琉璃明白了……”

琉璃好久扯出一抹笑容,手指蜷縮好久,將地上一片鋒利碎石抓握在手中,還不及君無霜反應,猝然劃過脖頸——

雖然她為他打下江山,其實不幸的命運早已寫好,他:我放你走

她自我了結,他便不會落人口實。

猩紅的血珠像細碎的鏈在空中劃出一道,君無霜瞳孔驟然一縮,目眥欲裂。

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聲音幾乎是在咆哮,“來人!把仲扶桑請到冷梧宮來,救不活她,你們都下去給她陪葬——”

冷琉璃一直處在將要昏倒的臨界,直到仲太醫趕過來給她敷了傷藥接了骨。

但由於筋脈大傷,就算是骨頭接好,她一身的武功也廢了。

心裡全是痛楚,冷琉璃終是閉上眼睛,再次昏過去。

“皇上,”

仲太醫將傷口處理完畢,扶著女人的脈,忽然臉色一變!

“說……”

仲太醫臉色異樣,“皇上,微臣探得……冷姑娘她……她懷了身孕……”

君無霜臉色詫異,像是沒聽清太醫的話,“你說……什麼?”

“皇上,冷姑娘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仲太醫躬身,臉上帶著遺憾,“可惜冷姑娘最近有服用極純的嬰膏,這胎兒就算生下來,多半……是痴傻。”

“……”

琉璃不知睡了多少天才醒來。

床帳上的花紋讓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她下意識動了動手指,似乎比之前要靈活一些,身上的傷……痊癒了不少。

琉璃從床上起身,一轉眼便看到坐在她床側的軟榻上的女人,華貴雍容,姿色美豔。

冷玲瓏淡淡瞥了她一眼,鍍金的指尖掩了掩茶盞的霧氣,飲一口茶,“師妹,你醒了……”

“冷玲瓏,”琉璃發聲時才驚覺自己嗓音沙啞異常,她打量一眼四周,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冷梧宮,“我怎麼在這裡……你又來做什麼……”

“師姐過來是想告訴你,師妹,恭喜你有喜了……”

“……”

冷琉璃愣了兩秒,伸出手指撫了撫平坦腹部,灰敗的眸底像是被點了一星火光,現出在她臉上許久未曾出現的生機來。

她……有喜了?

她有了和君無霜的孩子?

她要做母親了麼?

冷琉璃想扶著身子坐起來,身上的傷口牽扯著渾身都痛,只得作罷。冷玲瓏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從身後端起一個碗遞給她。

漆黑的藥汁,盛在潔白的瓷碗裡,琉璃盯著冷玲瓏,面露防備,並不接。

冷玲瓏冷笑連連,“師妹,你懷的是皇上的孩子,你知道皇上最喜愛純良之人,本宮就算再討厭你,也不會這般愚蠢……”

“喝吧,不然,你的傷和罌膏的毒,恐怕是保不住這孩子……”

琉璃本還猶豫,聽到她說孩子,端起藥碗便悉數飲盡。

溫熱的液體嚥下,原本的傷痛微微有所減緩,但不過片刻,腹部忽然疼痛難忍,彷彿有刀尖在颳著她腹部的肉——

“冷玲瓏……”琉璃一把抓住冷玲瓏的手腕,痛的還未說出什麼,門外的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冷玲瓏唇角勾起來,一把甩掉她手裡的碗,反扼住她的手腕,痛心疾首的幾乎要落下眼淚來,“師妹,我知道你恨皇上,也恨這個孩子,但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這麼狠的心!”

雖然她為他打下江山,其實不幸的命運早已寫好,他: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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