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青年的廣東style”②
一本《馬可波羅遊記》，勾起了Julio Ruiz Tagle（中文名“虎六”）對中國的濃厚興趣；一顆顆鮮紅、圓潤的車釐子，“促使”他離開智利紮根廣東，成為一名水果經紀人。
白天，虎六常常奔走於各大水果批發市場調研，併為中國買家和智利供應商牽線搭橋。晚上，他隔著時差處理智利國內事務。每到智利車釐子出口季，他一天只睡3至5小時。
今年春節，中國市場的進口車釐子大部分來自智利，不但為“吃貨們”貢獻了美味，還使“車釐子自由”一詞在社交媒體刷屏。在虎六看來，智利車釐子在中國走紅，是兩國經貿關係互利共贏的縮影。“很慶幸當初來廣州。”
到廣州旅遊時發現商機
晨曦未露，位於廣州白雲的江南果菜批發市場內燈火通明，一片繁忙。“馬上要開櫃了！”虎六加快了步伐。卡車貨櫃一打開，一群人立馬湊過去看貨。其中，有來買貨的，也有來打聽行情的。虎六對此再熟悉不過。
“我和鮮果的緣分是命中註定的。”高鼻樑、深眼窩的虎六自言。在南美洲的版圖上，智利是南北狹長的一線，獨特的位置使其出產的水果十分豐富且優質。由於叔叔在智利南部擁有大農場，虎六兒時常隨家中長輩種栽各類果樹。長大後，他考入位於聖地亞哥的馬約爾大學，主修農學專業，與水果結下不解之緣。
一次偶然機會，虎六在大學圖書館發現了一本《馬可波羅遊記》。從此，他對中國有了濃厚興趣。
2012年，大學畢業不久的虎六來廣州旅遊。“那時廣州的智利人很少，但我喜歡這裡，覺得智利鮮果的市場未來一定是在中國。”他回憶道，相比於泰國、美國等國的進口水果，當時智利鮮果在中國還名不見經傳。廣州市面上的智利水果品種少，知名度也不高。
智利有“天涯之國”之稱，與中國沒有直達航班，加上轉機時間，一趟飛行要花費30多個小時。因此，多數智利水果商對遙遠的中國也感覺陌生，關注不多。
這趟廣州之旅，讓虎六發現了商機。2015年1月，他重返羊城。這次，多位合夥人與他同行。在廣州，他們成為水果經紀人，為智利農場主與供應商、中國水果進口商和零售商之間搭建橋樑，匹配各方需求。
也正是從那個月起，得益於自貿協定，中智兩國97%的商品實現了零關稅。此後，智利對中國的水果出口量快速上升。如今，智利已是中國第一大鮮果進口國。
“年輕農場主多少能說些中文”
每年12月到次年3月，從南美洲安第斯山脈西麓的智利果園到廣東珠三角的港口——這條長約2萬公里的航線都會十分繁忙。
“這是智利車釐子主要的成熟季和出口季，也恰逢中國的元旦、春節、元宵節等水果消費旺季。”虎六表示，過去車釐子從智利來華的船期是35天左右。其中，供應中國南方的車釐子多在廣州、深圳的港口上岸，進入廣州江南果菜批發市場；供應中國北方的車釐子多在上海上岸，之後分銷至全國各地。
作為中國兩個主要集散地之一，廣州在智利對華鮮果貿易中具有重要地位，這也是虎六選擇廣州的原因。
近些年，由於利潤豐厚，車釐子在出口運輸時享受到了“貴賓”待遇。虎六表示，由於市場需求旺盛，多家智利船運公司開通了快船航線，將船期控制在20天。“那些早熟品種的車釐子多走海運，而晚熟品種為趕上中國春節，有時會走空運。”
智利車釐子進入廣州江南市場後，虎六會抽查貨櫃中車釐子的品相，並將信息傳遞給智利供應商。“品種、顏色、個頭、果面光滑度、口感、新鮮度等共同決定著車釐子的層次，不同品相的車釐子，價格差別很大！”
之後，從開櫃現場得知車釐子銷售行情後，虎六會立刻與智利合作伙伴溝通。根據市場表現，智利供應商會調整到貨船期。“市場缺貨，就加開快船航線；市場堵貨，就減少到貨船期，以穩定車釐子價格。”
從2012年開始，中國就已經成為智利車釐子的最大出口市場。智利國家統計局公佈的相關數據顯示，2018至2019出口季智利對中國內地的車釐子出口量達18.6萬噸，佔智利車釐子出口量的九成多，同比增長了19%。
“在智利，種植車釐子賺錢是公開的秘密，年輕農場主多少都能講一些中文。”虎六說。
讓智利農產品“觸網”
今年春節，“車釐子自由”一詞火了起來，甚至成為消費升級的“新暗號”。
“4年多前來廣州時，沒想到小小的車釐子能成‘網紅’。”虎六說：紅色是中國春節的主色調。紅色代表幸福！智利車釐子色澤圓潤，鮮紅的外表符合中國消費者追求的春節喜慶氛圍。“很高興智利車釐子能為‘中國紅’添彩。中國人的春節消費已經智利果農最大的期盼。”
虎六表示，數字化浪潮不僅帶動中國人消費方式的升級，也賦予進出口貿易新業態。“我一直鼓勵智利的夥伴‘觸網’，把車釐子、藍莓、葡萄酒、海鮮等農產品放入電商平臺。”他認為，電商是未來大勢所趨，智利鮮果業應與時俱進，要與中國消費者同行；通過入駐中國電商平臺，智利產品有望佔據更多市場。
近年來，中國有些大型零售商開始前往智利鮮果產地進行直採。一些電商平臺也與國外供應商尋求合作。見狀，虎六與中國企業的生鮮團隊接洽，為他們在智利尋找供應商。“新西蘭的車釐子、墨西哥的牛油果也在加速進入中國，智利企業想要贏得市場，也必須進一步與中國夥伴‘牽手’，這讓我的業務發展空間更大了。”
2018年11月，中國和智利簽署了關於共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諒解備忘錄。虎六很看好兩國合作的前景：“我要抓住機會推動更多智利產品走進中國千家萬戶。”
在事業步入正軌的同時，虎六也收穫了愛情。“我女朋友是意大利人，我倆在廣州相遇相識相知，打算明年結婚。”虎六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記者】龔春輝 胡良光 胡素青
【攝影/攝像】鄭一見 張梓望
【剪輯/後期】周鑫宇 李佳璟（實習生）
【校對】馮志堅
【作者】 龔春輝；鄭一見；周鑫宇；胡良光；張梓望；胡素青
【來源】 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南方+客戶端 南方號~深度~粵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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