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歲月匆匆,我後來愛上過很多女人。她們在我的臂膀中問我愛不愛她們,我都會說,愛。但是我最愛的女人,卻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西西里的美麗傳說

朱塞佩·託那多雷的時空三部曲中,我最有感觸的便是《西西里》這部影片。性啟蒙是每個男孩成長的必經之路,雖然羞澀難以說出口,但它真切的存在於每一位少年。少不更事的我們,也或多或少有著片中主人公的痴狂。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有人稱這部影片為《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不可否認它的合理之處,但是導演匠心獨具把故事的背景置於二戰期間,主題就從少年的幻想史中昇華到了民族的不幸。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當所有大人都熱切地談論著戰事或對高冷性感的瑪蓮娜評頭論足時,沒有人關注那個叫雷納託的少年。雷納託從街頭混混“組織”中開始了啟蒙的第一步,得到第一輛自行車是日後他每天跟蹤瑪蓮娜的關鍵道具。此後,性啟蒙初體驗的雷納託便夜夜幻想瑪蓮娜美麗的胴體,或臣服於自己,或相互愛撫,年少的躁動和幻想症在導演流暢的鏡頭剪接下表現得淋漓盡致。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年少總是如此,痴狂,卻又羞澀膽小。雷納託無法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心事,而那位粗暴意大利父親,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兒子的生理問題。雷納託總是被朋友嘲笑自己穿短褲,因為短褲是小孩穿的,穿長褲是大人的標誌。穿了長褲才能不被理髮師歧視,才能有與瑪蓮娜有正面接觸的機會。為此他冒險偷了父親的長褲並帶到裁縫店裡去改短,卻被父親逮個正著。這一系列行為都折射出雷納託生理心理的渴望,並赤裸裸的表現出來。與街上那些虛偽的大人相比,少年的渴望卻顯得真誠可貴。誰能有這樣單純的情感?街上的男人為了不被老婆懷疑都紛紛指責瑪蓮娜,但心中卻無法抗拒她的誘惑;而那些女人們,則嫉妒瑪蓮娜的美貌,由心底地厭惡她。被排擠的瑪蓮娜只能一貫保持著高冷的性子。丈夫征戰在外,教授老父古板無能,一個女人該如何保護自己?瑪蓮娜無助卻又不得不堅強。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當父親被敵軍空襲炸死,丈夫戰死的噩耗傳來,瑪蓮娜失去了最後的依靠。她無奈與中尉偷情,只是為保護自己。而牙醫被捉姦事件卻讓她捲入了一場官司中,她被迫求助於律師,精明的律師為她打贏了官司,卻作出無禮的行為和要求。她再三考慮後答應了律師的求婚,卻又被律師的母親破壞,她又一次受到傷害。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雷納託一切都看在眼裡,但弱小的他只能求助於神靈:從今天起,我每天來給你上一根蠟燭,你要替我保護好瑪蓮娜,那怕幾年也行,之後由我來接管。這麼童稚的話語,卻是雷納託內心最真實的表達。在他心裡,瑪蓮娜已經變成一種愛的信仰,她是神聖的,不可褻瀆的!所以當雷納託從牆縫偷窺到律師對瑪蓮娜動手動腳時,他憤怒的逃離,他憤怒的砸毀神像,又對無奈的瑪蓮娜表示原諒。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歲月匆匆,我愛上過很多女人鎮上的人都拒絕把食物賣給聲譽掃地的瑪蓮娜,這為那些淫慾的男人提供了便利,只要用食物就能換取瑪蓮娜的肉體。何其悲哀,然而在生存的壓迫下,瑪蓮娜選擇了接受,她的美麗軀體成為小鎮男人的玩物。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瑪蓮娜最終成為妓女,這是西西里島上的人們逼就的。信仰破裂的雷納託從此渾渾噩噩像丟了魂似的,母親為此請了牧師,而看出了兒子癥結的父親決定帶他去了妓院找瑪蓮娜。雷納託終於有機會與瑪蓮娜性交,這並不是幻想。然而他卻一點都不激動,是的,昔日女神已不在,她的美麗身體已經不再撒滿光環。

還有什麼能比信仰破裂更悲慘呢,這是雷納託的不幸,更是西西里人民的不幸。

二戰勝利後,在人們普天同慶的同時,婦女們卻沒有忘記那位禍害他們男人的妓女瑪蓮娜,她們把瑪蓮娜拖到大街上毆打,羞辱,並剪掉了她的秀髮。瑪蓮娜絕望的看著那些曾經許諾於她的男人,沒有一人站出來為她說話。那些風度翩翩的男人,有著美滿的家庭,沒有理由去幫助一位妓女。雖然曾經迷戀她的肉體,但那也僅是交易罷了。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瑪蓮娜離開了,是的,她要走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當她踏上火車的那一刻,眼神裡沒有任何的留戀。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呢。

當倖免於戰火的瑪蓮娜丈夫回來,這位保家衛國的戰士並沒有受到優待,他在戰爭中失去了胳膊,也失去了與妻子的聯繫。雷納託把瑪蓮娜的去向告訴了他,這位曾經的小孩雷納託,他並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信仰的女神,除了悲痛他還能做什麼呢?不,他連當面對瑪蓮娜丈夫說出真相的勇氣都沒有。他的愛在少年時代就已經枯死了一回。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多年以後,瑪蓮娜夫婦再回到西西里,那些曾經羞辱她的婦女都友好的接受了她,或許那些嫉妒已隨時間沖淡,或許因為瑪蓮娜容顏不再具威脅,或許她們為自己的過錯懺悔。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拾起勇氣回到了故鄉,小鎮恢復了和諧寧靜的生活。這應該是導演給觀眾的最後一絲正能量吧,雖然這個看似圓滿的結局略顯淒涼。

《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十三歲少年的性幻想史

瑪蓮娜的故事將永遠有人緬懷,西西里島上的傳說將永遠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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