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是一個讓你入校了卻又馬上想要離開這裡的地方，又是一個在多年之後離開又想回來的地方。
然而不知道是誰提出的，但是你一生中邂逅和戀愛幾率最高的也是在這裡，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碰到這種情況的雨空也只能用時機尚未成熟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
麵包會有的，妹子也遲早會有的。
基本保持著這樣正確三觀的他此時正在進行著最初的上學，對於剛進入高中沒多久的雨空來說，新的學校環境和新的人際關係並沒有產生興奮和畏懼，單純的只是去適應，就像是大多數人說的，學校更多的是一個介於殘酷和非殘酷之間的社會。
有些人想要一直在這裡，有些人想要馬上離開這裡。
這種彷彿自白一般的胡思亂想就是每天早晨為了打消時間的必做功課，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無聊的時候發呆是一直消磨時間的好方法。
不過每次在他神開始沒多久的時候就會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昨天的動畫裡你看了嗎？真的不敢相信那個一直幫助主人公的夥伴居然是個影帝，之前受傷的時候我還替他傷心過，還我感情啊……！”
這個一直在雨空座位前喋喋不休的少年叫做梁楓，一頭黑色短髮，中等身材，長著並不算出彩的大眾外觀，屬於那種丟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種類型，話嘮應該是雨空見到梁楓最初也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的印象。
自來熟一般的性格讓他可以在班級中幾乎能和任何人成為朋友，所以雨空認為自己和他的關係也只是必要的同學關係，是否算是朋友別說梁楓了，雨空自己也不知道。
“啊……那種典型演技派，有時候來幾下其實也蠻好的，而且是這種原創作品沒有原作的情況下，看著一群被打臉的觀眾，導演和腳本家心中肯定暗爽中。”
就是這樣一答一問，基本就是校園中的常態，不過雨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種讓他已經產生有些厭煩的常態在這之後是多麼希望回來。
“真的假的啊……哦，對了對了，不說動畫的事情，最近在學校附件好像出現了一個可疑……不、應該說是奇怪的人吧？”
對於雨空的回答，梁楓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趴到在桌面上，不過下一秒就恢復精神的他突然想到什麼的躍躍試試道。
“可疑的人？？”
不得不說，雨空多少被好奇心給打敗，有些不解的看著梁楓，等待他的下文。而對方要的也是這個反應，梁楓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也沒有再賣關子的說道。
“也就是在這幾天，學校附近有很多人都見到過一個頭戴頭盔，一身紅色校服打扮的奇怪人士，而且根據目擊者，這個少女經常出現的場所都是樹下、拐角處、電信杆一類隱蔽的地方，彷彿是在監視著誰一樣。”
本來抱著些許期待的雨空聽到真實情況之後多少有些失落，本以為會有更加超自然的趣文，沒想到只是一個跟蹤狂級別的人物而已。
“……這種不就是變態跟蹤狂嗎，話說你不是說戴著頭盔嗎，那那些目擊者是怎麼知道對方性別的，就從校服的種類上？”
“恩……差不多吧，那些見到過的學生或者老師都聲稱是女性校服，而且再加上對方身材纖細，所以不知不覺大家都默認為女性了。”
“還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對於那些目擊者的判斷， 雨空並沒有完全否認和承認，畢竟自己沒有親眼見過這個打扮和行為都極為酷似變態和跟蹤狂的少女……或者少年？
畢竟臉被擋著，這年頭偽娘那麼多或許是個可愛的男孩子也說不準……為什麼想想還有一些興奮。
“不過我也沒見到過，或許是假的也說不定，就像是一個人說見過慢慢的一群人也說見過一般，畢竟跟風是一種習性。”
“很難得嗎，你的這個看法我表示贊同。”
就彷彿跟上潮流一般，不管是好是壞，甚至是無趣的，總有一些人喜歡與時俱進。
而也在聽完這個變態跟蹤狂的故事之後，早自修的鈴聲也隨之打響，迅速返回自己真正座位上的梁楓和大多數人一樣迎來了漫長的一天，自然雨空也不例外。
而在那之後，傍晚放學的鈴聲就真的像救贖一般傳入所有同學的耳中。
“啊！~結束了結束了！！雨空，走了！”
“哦，走吧。”
對於梁楓的邀請，雨空也是習以為常了，雖然兩人的家不在一個地方，不過多少在同一路程，所以兩人經常結伴回家。不過就在兩人剛走出校門口沒多久的時候，彷彿想起什麼的雨空突然一個激靈，然後有些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抱歉，我有東西忘記在學校了，你先回去吧。”
“真的假的~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了。”
“啊、明天見。”
匆匆告別之後，雨空小跑著再度回到了學校，比起白天時候的嘈雜，傍晚時分的學校安靜且愜意，偶爾有些社團活動的學生更是添加了另外一份不同的生氣。
“這或許就是有些人喜歡學校的理由吧，享受青春什麼的……”
看著這幅場景莫名發出感嘆的雨空，自己都為自己感到害羞。
迅速來到自己所在的教室，本該是打開門來到自己座位上拿走遺忘的東西然後回家這種一氣呵成的動作卻卡在了最初，也就是打開教室門的瞬間。
雨空有些呆然的佇立在門口，並不是時間停止這種虛幻的事情，只是雨空自己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本應該是空蕩的課桌上卻放著一個十分顯眼的盒子，而且盒子所在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課桌上。
“惡作劇嗎……？”
明明離開之前，課桌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更別說這麼明顯的大型四角盒子。抱著疑惑，雨空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重新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這個盒子。
“居然還特意用絲帶打包了一下，意外的精緻嗎，如果真是什麼人的惡作劇的話我也只能說你心真大……不過那麼大的盒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像雨空說的一樣，走近一看之後才發現，這個盒子是經過包裝的，就像是裝著那種生日蛋糕時候的盒子，而且個頭也是意外的大，幾乎佔據了整個課桌。
不得不說，雖然心中明知道有問題，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雨空還是緩緩的將絲帶解開，打開了盒子，然而真正看到裡面的東西之後整個人瞬間靜止、或者用石化這個詞更加貼切！
雨空的確被這個惡作劇給驚喜到了，不、是驚嚇到了！
裡面並不是什麼突然跳出來的嚇你一跳，也不是什麼噁心的物質，而是一個雨空最熟悉的東西，頭，這個盒子裡面居然裝了一個人的頭？！而且看樣模應該是一個少女的頭顱！
雖然這種場景或多或少在電影或者動畫中見過，但是這裡並不是那種道具或者合成製作的世界而是真正的現實！
——假的？仿真？！厲害……現代技術的模擬已經到達這個程度了嗎！
看著眼前的少女頭顱，雨空不斷用著各種詞彙和方式心理安慰著，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並不是真的！不過就當他快要自我催眠成功的時候，眼前這個本應該是死物的東西卻用行動告訴雨空，自己是真實的。
只見少女的雙眼緩緩睜開，像是有些不適應突然打開照射進來的強光一樣半眯著， 這個本該是如此正常的行為卻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頭身分離的存在上！
而還沒等雨空這邊驚訝完，看到自己的少女反而露出更加吃驚的表情，但是隨即又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顱，在夕陽的照射下，原本微紅的臉頰更添上一層緋紅。
沒錯！眼前的頭顱不禁會動居然還會害羞！居然還有些可愛！自己的心跳在這一瞬間居然還高速跳動了一下……這就是雨空心中現在的想法，也是最為真實的想法。
然而驚訝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只見原本因害羞低下的少女小聲的自語了幾聲，彷彿是不斷的激勵自己，最後鼓起勇氣猛然抬起頭，緊緊直視著雨空，但是那顫巍的雙眼和抖動的嘴唇依然能讓人明白此時少女那依然緊張的狀態。
在兩人凝視了一分鐘左右，少女終於深吸一口氣大聲喊了出來！
“我喜歡你！請收下這個！！”
“我拒絕簽收！！”
沒有經過思考，或者說再也沒有更多腦細胞的雨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拒接了這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異性告白。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思考，有的只是對眼前發生一切的愕然！
就連驚愕之下的回答都彷彿是收到快遞打開看到實際物品和圖片不符的反應一樣，拒絕簽收！
“唉、唉~！為、為什麼？！”
“為什麼……這句話是我要問的吧！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頭？會說話？呵呵……我在說什麼，不會是在做夢吧……”
壓抑許久，終於釋放出來的雨空，對於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沒有任何的興奮有的只是對於這個非現實現狀的疑惑。
而對於雨空的反應，盒子中的少女頭顱則是有些不解的看著他，用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道。
“為什麼會說話？很奇怪嗎？你不也是在說話嗎？？”
“所以說……！只有一個腦袋怎麼可能會活下來，更別說會說話，還居然告白？！別開玩笑了！”
彷彿發洩一般，雨空的感情完全無法控制的吼道，而面對雨空的質問，對方的反應居然是……哭了？！
沒錯，居然流出了眼淚，就像是真的一個被告白拒絕的少女反應。而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打了雨空一個措手不及，原本還憤怒的他瞬間變得不知道怎麼辦，這也是雨空的弱點之一，對於異性的眼淚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等、等等！別哭啊！”
有些手忙腳亂的雨空下意識的將雙手伸進了盒中，將裡面頭顱拿起想要為其擦去眼淚，如果這個場景放在兩個正常的異性中，或許路過的旁觀者都會露出羨慕嫉妒甚至追憶的表情吧。
可是現在放在一個人和一個頭顱上卻實顯得是那麼詭異，要是這個時候有人來到這個教室看到這個場景，我相信絕對不會唱著我所遺忘之物而淚奔，肯定是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會在監獄或者說更加糟糕的地方度過吧。
而被雨空捧起的少女頭顱則是意外的停止了哭泣，不過臉頰溫度的不斷上升讓捧起她的雨空都能感覺到，在這一瞬間雨空的大腦中居然產生了可愛的想法！
正當雨空都對自己的想法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時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徹底抹消了這個想法！
如同少女臉部溫度的升溫一樣，一些紅色的液體也開始不斷從頭顱的切口出溢出，彷彿是打開的水龍頭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紅色瀑布，雨空再度陷入僵直，此時他十分的想要把手中的頭顱給扔出去然後迅速離開這裡，但是大腦幾乎當機的狀況下根本無法操控身體去完成下列行為。
正當氣氛已經從沉默轉變成紅色凝重的時候，少女才再度發出聲道。
“抱、抱歉……我害羞和緊張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的流出液體……”
彷彿是不想被男朋友看到自己不雅一面的女朋友一樣的表現對於現在的雨空來說，能做出的回應只有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結巴的回應道。
“唉、是、是嗎……”
此時的雨空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在跟這麼一個腦袋進行了正常的溝通和交流！就像是人類和未知生命體的交流，就像某少年和某T那手指觸碰的瞬間！
而最後得出的結果只是習慣了！對於自己的習慣雨空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和恐懼！現在的雨空只有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的，雙手那觸碰到對方的溫柔觸感，臉紅而提高的微熱溫度，還有那如同水流一般的液體觸感都在告訴著他，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虛假的，更不會是夢！
正當雨空即將平穩下心情想要好好的跟眼前的這個物體進行交流的時候，教室的大門真的猶如之前大腦幻想的那樣被突然打開！
當雨空緊張的看向進來之人之後，這種緊張則是變成了恐怖！
“頭盔……！”
當看清楚來人之後，雨空赫然的發現打開教室門的居然是早上樑楓口中那個最近出現在學校附近的可疑人士，頭戴摩托車的黑色頭盔，一身淡紅色的女性校服，唯一和梁楓口中有出入的是對方脖子處還圍著圍巾……
不過！對於現在的情況是否多出一條圍巾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本就已經詭異的場景再加入了一個詭異的人物！這個時候雨空居然冒出了進來的要是一個正常人那該多好，那樣子或許在對方的驚叫聲下自己的人生也到此為止……
“真是有趣的展開不是嗎……”
而真正的發展卻是那麼的戲劇性，不過此時的雨空多少有些安心，因為不管對方是不是女性，這種打扮和傳言中的一些行為都能給對方標上非正常人這個標籤，而一般這種人都會有一定的問題，頭腦也好、行為也好，所以無疑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而如果隨機抽取幾個人來對現在這兩個人來做危險度調查的話，雨空妥妥的會獲得頭籌，所以這就是雨空安心的理由，也是雨空的期望，期望對方能做出一些正常人的反應，比如說立馬掉頭離開這裡。
不過想法終究是想法，眼前的這個被雨空下意識叫成頭盔的可疑人士在打開門之後，只是遲疑了數秒，便徑直的向自己走來！
“喂喂……真的假的！手裡本來就有個問題還沒有處理掉現在又給我來了另外一個問題？！”
“恩？另外的問題？有什麼問題困擾著你嗎？？我能幫上你忙嗎！”
而對於雨空的煩惱，手中的頭顱先是一臉的疑惑，隨後更是露出一副想要幫忙的躍躍欲試。此時的雨空也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只是在跟這個腦袋的相處下他明白了一點，就是對方並沒有惡意，但是眼前這個不斷接近自己的傢伙就不一定了！
“什麼問題……你沒有看見嗎，眼前有個和你差不多一樣有問題的傢伙在往這裡靠近，而且看到我拿著一個會說話的腦袋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這種理所當然的反應，就彷彿無形的告訴他人，自己平時做的和現在的畫面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這種感覺也正是讓雨空所擔心的。
“啊！你說這個啊，當然啊！”
“……哈？當……然？”
本來還處於隨時戰鬥和逃跑狀態下的雨空卻被少女的回答一愣，原本緊繃的大腦也隨之一鬆，有些機械化的低下頭髮出詢問的聲音。
“因為那個就是我啊，不是和我差不多而是就是我！”
伴隨著少女那甜蜜笑容的回答則是不斷衝擊著雨空那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神經，再度將目光望向眼前這個戴著頭盔的身體時，雨空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彷彿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想一樣，眼前的這個軀體先是將戴在頭上的頭盔摘去，露出了空蕩蕩的部位，然而這才是正常的想法卻在雨空的腦中不斷擴散。
隨後，雙手接過自己懷抱中的頭顱如同安裝一般的放回了本該屬於她的位置，成為了一體。緊接著少女用手指抵在雨空的嘴唇之上再度重複著兩人相遇的第一句話。
“請收下我的告白。”
閱讀更多 不可能的世界小說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