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不懂娜拉為何要出走,懂時人已過中年


年少時不懂娜拉為何要出走,懂時人已過中年


1879年,挪威戲劇作家易卜生寫了《玩偶之家》。在這個故事裡,娜拉優雅又可愛,丈夫海爾茂是一位銀行職員,兩人生活美滿,都自以為對方很愛自己,非常幸福。

很多年前,海爾茂生了場大病,需要錢,娜拉偽造了簽字,借了一筆錢,細心照顧丈夫直至康復。

海爾茂非常要面子,不願意向別人借錢,娜拉一直瞞著他,並且自己籌錢慢慢地還完了所有的債務。

在這個過程中,娜拉受盡了煎熬。

雖然娜拉已經還清了所有的債務,可債主突然用她偽造的簽字來要挾他們。

海爾茂勃然大怒,他用一切惡毒的字眼去咒罵自己的妻子,並指責她斷送了自己的前途和一生的幸福。他罵娜拉是賤女人。

後來債主又悔過了,將娜拉偽造的文件還給了海爾茂,海爾茂在確認自己安全之後,馬上象綿羊一樣苦苦懇求娜拉,“

沒事了,我親愛的小寶貝兒,別害怕。“

我的肩膀很寬,我完全可以保護你。“

海爾茂從溫情體貼到絕情兇狠,再到苦苦懇求自己的小綿羊,這波360度大旋轉的操作讓娜拉徹底看透了丈夫的真實面目,娜拉憤然出走,離開了這虛偽的家,不再做海爾茂可愛的”泥娃娃“太太。

39年後,1918年6月15日,《新青年》雜誌推出了易卜生專刊,娜拉的故事傳進了中國。

1923年,魯迅先生在北京女子高等師範學校發表演講《娜拉出走後會怎樣》的演講,他說出了那句著名的“娜拉走後,不是墮落,就是回來”,向整個社會拋出了女性該如何擺脫“玩偶”之命運的拷問和反思。

1925年,魯迅創作了短篇小說《傷逝》,涓生和子君的故事簡值就像是中國版娜拉結局的補充。

1982年,香港女作家亦舒將《傷逝》中子君和涓生的故事平移到了八十年代的香港,仍然借用了子君與涓生的名字作為小說中的男女主角名字,描述了八十年代香港背景下,婚後盡力扮演賢妻良母的子君,在遭遇丈夫涓生婚內出軌,另結新歡,執意離婚之後,重新覺醒,找到新的愛情和婚姻的過程。

這部小說名為《我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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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這部小說被大幅度的改編為電視劇《我的前半生》,在中國熱映,成為一時熱議話題。

從1879年的娜拉到2017年的羅子君,一百三十多年間,女性的境遇大為改善,而焦慮和困惑卻並沒有減少,來源於同一個地方---婚姻。

我第一次讀娜拉的故事時只有十幾歲,正是故作世故,似懂非懂的年紀。

我當時並不是很明白,一切不都好轉了嗎?丈夫那樣誠懇的請求她,而且危機已經解除了啊,他們經歷過危機和考驗後,他願意悔改,她不是又可以繼續過安穩、悠閒、精緻、優雅的日子了嗎?

工作那麼辛苦,賺錢那麼難,人生那麼艱辛,為什麼要放棄婚姻、孩子和舒適的生活呢?

因為我自小生活在大雜院中,看多了夫妻吵架爭執時猙獰的面目和發狠的話語,為捉襟見肘的生活而不得不斤斤計較的日常,我知道像歐亨利小說《麥琪的禮物》中那樣貧窮中仍動人的感情只是瞬間,而像海爾茂這樣的男人很多。

當時的我還是個未成年的學生,對人生的看法實在幼稚。

未成年的我並不理解,當一個人無法掌控自己人生的時候,即使過上再舒適的生活,都會象關在籠子裡的寵物一樣,那些別人羨慕的舒適和悠閒最終都會化作委屈的焦灼感。

對於女孩子來說,那些百般允諾你的誘餌,一定要謹慎甄別,看似契合了你所有對生活的願景,代價往往是放棄做你自己的資格。

即使眼前看似如願以償的走入到一段為自己帶來好處的婚姻,那你也就擁有了一副需要日日取下來打理照顧的畫皮。

將來你要付出的,是今日的你看不到也預想不到的勉強和壓抑。比如很多夢斷豪門的年輕姑娘。

我們的一生有太多的時間是屬於別人的女兒,別人的兒媳婦,別人的太太,別人的媽媽,但除了這些身份以外,我們更多的還是我們自己。

別人的妻子、媽媽這些身份是很重要,但只是我們的一部份,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擁有對自己生活的話語權和選擇權。

任何時候,我們都需要有可以做出選擇的能力。

今天之所以會說到娜拉的出走,是因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最近離婚了,並且她甘願付給男方1.45億英鎊(約合6億元人民幣)也要離婚。

她是阿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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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很多人都不再記得她是誰了,可是她其實只比黴黴大一歲。

距離她首張專輯19已經過去十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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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上一張專輯25發表於2015年,這四年之間她甘於做全職媽媽。

她可是16歲就寫歌,19歲出道,21歲就橫掃格萊美的靈魂女歌手啊。

當年一首《Hello》全球點擊高達60億,是名符其實的樂壇天后。

但卻在演藝的巔峰時刻激流勇退,和男友結婚,回家帶孩子,去當了全職媽媽。

她曾說過婚後的情況:結了婚孩子是我的,家務也是我的。我再也找不到天后的光環,每天灰暗度日。

並且丈夫卡西蒙·卡內基不喜歡她到處開演唱會,她的好朋友凱蒂海德說:她結婚之後,真實的性格都隱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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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居應該也有很長時間了,去年他們應該就在做離婚準備了。

阿黛爾說他們的這次離婚並不是因為外遇,只是感情走到了盡頭。兩人和平分手,以後會盡力做一對稱職的父母。

因為阿黛爾沒有籤婚前協議,所以要分給準前夫1.45億英鎊。

其實喜歡阿黛爾的人都知道,她出身貧困,即使後來早早成名,她的財富也不象富二代那樣是輕鬆得來的,可即使要分走一半的財產,阿黛爾還是決定要離婚。

因為,在婚姻中,她覺得”我不再是我“,當感情破裂、婚姻只剩空殼的時候,她選擇了分手。

並且她的新專輯正在籌備中,也許最快年底就又能聽到她的新歌了。

現代社會,女性因為生育、工作和婚姻,有太多的方方面面需要付出精力,很多時候不存在所謂的平衡,只有放棄和選擇。

我們可以選擇在某個時間段裡全心的照顧家庭和孩子,但這輩子,我們要有愛,要有家人,更要有自己。

從娜拉的出走,到現代女性能夠有能力決絕的結束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越來越多的女性醒來,勇敢又獨立;

讓我想到了一句話:

男子在婚姻上的統治是他經濟統治的簡單的後果,它將自然的隨著後者的消失而消失。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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