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已經不易。可是為什麼大多數人的死,比生卻更加艱難?


生,已經不易。可是為什麼大多數人的死,比生卻更加艱難?


《莊子·大宗師》有云: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意思是說說:大自然託載著我的形體,用生存來勞苦我,用衰老來閒適我,用死亡來安息我。

中國人向來對生死有著深刻的理解。然而,對於不少人來說,生已經不易,死則更加艱難。

EIU曾對80個國家和地區進行過調查,發佈一份死亡質量指數報告稱:英國大多數人都能夠有尊嚴地謝幕,因而死亡質量排名世界第一,中國大部分人“不得好死”,死忙質量指數排名第71位。

英國為什麼這麼高,中國為什麼那麼低?


生,已經不易。可是為什麼大多數人的死,比生卻更加艱難?


當面對一種不可逆轉且無效搶救時,英國醫生通常推薦並採用姑息治療,使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完整而端莊。它的核心原則:一是承認死亡是一個正常的過程;順其自然,既不加速也不推遲死亡;三是提供緩解垂死疼痛和不適的方法。

此外,醫生還將向患者家屬提出一些建議和要求,比如:花更多的時間和病人呆最後一分鐘;讓病人選擇是在醫院還是在家裡;與病人聊天生活、聊他的成就,記錄他們的音容笑貌;幫助病人彌補他們的遺憾等等。

而在中國,則是另一番情景:一是治療資本不足;過度治療。創傷性治療一直持續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尤其是後者,是最悲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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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端祺卸任前是北京軍區總醫院腫瘤科主任,40年來至少經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幾乎每天他都會被告知“哪怕只有1%的希望,也得治。”許多人因此賣掉房子,換來醫療費。數據顯示,接近80%的人,把一生的費用都花在了這最後一次的無效治療上。有一次,劉端祺對晚期癌症患者說,放棄治療吧,買張票到外邊玩玩吧!結果遭到了患者家屬的投訴。

前上海瑞金醫院院長,中國抗癌協會執行董事朱正綱先生,從2015年起,開始四處奔波攔刀。

他向醫生們呼籲:不要輕易對晚期胃癌患者進行手術,開一個死一個,病人受罪,家人受累!


生,已經不易。可是為什麼大多數人的死,比生卻更加艱難?


然而問題是,當晚期胃癌患者入院時,首先選擇的卻是手術,然後是化療和放療。

就是先移山腫瘤的主體,然後用化療和放射療法清理周圍的小塊病體。這種治療理念在全國各地的醫院中根深蒂固,形成模式。事實上,這項手術不僅毫無用處,而且適得其反。因為晚期腫瘤廣泛擴散,手術後,腫瘤的免疫系統受到破壞,從而導致病情惡化。因此,晚期胃癌患者術後幾乎無法存活一年以上。

目前,許多發達國家都採用轉化治療,這意味著晚期腫瘤患者通常不接受切除,而是儘量控制好病變,使其縮小或擴散緩慢。因為手術不僅會使病人死得更快,而且病人的剩餘時間,幾乎全都會是躺在病床上艱難度日,沒有任何生活質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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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



巴金,一個著名的作家,在臨死的啥時候,和多數病人一樣,遭受著欲死不能、“不得好死”的折騰。當他因重病住院時,經過營救,他被從死神手裡搶奪過來,然而,他的鼻子裡插滿胃管,進士不得不使用鼻飼,一天六次。

因為長期插管,導致嘴笨不能合攏,下巴脫臼。醫生只好把他的氣管切開,用呼吸機幫助呼吸。對於這種生不如死的搶救,他極力發對。可是他是名人,是寶貝,不能輕易死去,他的家屬們,還有領導們不允許他輕易死去,他要符合活著的人們的想法,克服困難,強撐下去,在生死關頭,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就這樣,巴金躺在病床上,無能為力地配合著人們的操作,奇蹟般地熬過了艱難的6年,臨終說道:其實我在6年前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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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國病人最後時光相形成反差的是美英等國家。查理是美國一名著名的醫生,他換了胰腺癌,負責給他做手術的醫生是美國頂級專家,但查理第二天卻出院了,再沒邁進醫院一步。他用盡可能少的時間、最少的藥物和簡單的治療控制病情,把精力放在了享受最後的時光上,餘下的日子過得非常快樂。

在美英等國家,這樣做的不只是查理,很多美國醫生面對此等情況都作出了類似的選擇,當醫生自己身患絕症時,他們選擇的是最簡單的治療。這是一種有尊嚴的高品質生存!

他們認為,在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左一刀,右一刀,身上插滿各種各樣的管子,被困在冰冷的機器上,其實與草書酷刑沒有什麼兩樣。

病人的噩耗往往是從子女們的“孝”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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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點點


羅點點是羅瑞卿的女兒。她說,死得漂亮並不難為情;大家都不想在重症監護室,光著身子,滿是管子,每天吞下數千美元,做無謂的努力,百害而無一利。生,是權力;同樣,死也是權利。那種違背病人億元,強行進行最後的挽救行為,實際上是對病人尊嚴的踐踏。有鑑於此,她和好友們創建了第一個 “尊嚴死”的公益網站——選擇與尊嚴。

羅點點說,尊嚴死,就是在沒有治療必要時,放棄人工維持生命,減輕病人痛苦,讓他們有尊嚴地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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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蘭


張愛萍的夫人李又蘭病重入院後,她的家屬和醫生遵照她的預囑,放棄進行創傷性搶救,李又蘭昏迷半日後安詳離世,身心沒受到任何傷害,親人們傷痛之餘也頗感欣慰。

陳作兵是浙江大學醫學院博士,他的父親易經到了惡性腫瘤晚期,他沒有選擇讓父親繼續化療,而是讓他回到出生、長大的地方,和鄉親聊天,愉快過完最後的時光。當然,他父親帶著人生最後的安詳走了。

然而,陳作兵遭受到了很多人指責和謾罵,眾口一詞說他不孝。

面對質疑和指責,陳作兵表示:“我與家人,包括我的老父親都無怨無悔,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們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尼采說:“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是的,我們真的應該反思關於生死問題,學會如何讓人生謝幕!

還是讓我們重溫一下莊子名言吧:

“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生,已經不易。可是為什麼大多數人的死,比生卻更加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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