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蟲頭頂上三隻管子裡，粘糊糊的泡沫咕嚕咕嚕地響著，沸騰著，好像被燒開了。真的，瑪麗看到，它還冒出熱氣來了。瑪麗從這咕嚕聲裡，聽出意思來。它是在罵她：“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這一連聲的罵，讓瑪麗生氣了，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智慧蟲面前，氣乎乎地指著它罵道：“你這個咕嚕咕嚕的蟲子，我怎麼不要臉了？他本來就是我的男人，我和他都那個了。”
智慧蟲的聲音很輕蔑地傳進瑪麗的耳朵裡：“那個又有什麼用，你是魔法人，那個再多，也生不了孩子。”瑪麗笑了：“我為什麼要孩子，我不要孩子。”智慧蟲的聲音：“你不要孩子，不等於他也不要孩子，我告訴你，地球人都是要孩子的。你不能生孩子，遲早要被他甩掉的，還是趁早自己離開他吧，免得自取其辱。”瑪麗反唇相譏：“好像你能生似的。”
瑪麗聽出智慧蟲唧唧地笑起來：“當然，我當然能生。”瑪麗聽了智慧蟲的聲音，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著笑著，突然停住，說：“是的，你是能生，和另外一個毛毛蟲生。”說著，又大笑起來。智慧蟲的聲音表達出堅定的意志：“不，我是要和他生孩子，就是和成無影生孩子。”瑪麗的笑聲嘎然而止：“你要和成無影生孩子？”她覺得智慧蟲真的好笑，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她笑不出來。
瑪麗認真地問智慧蟲：“你不是一條蟲子嗎？怎麼會和人類生孩子？”智慧蟲的聲音表達出這樣的意思：“現在不是和你說這個的時候，到了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也可能，我永遠不會現出真形來，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了。不過，那樣的話，我就瘋狂了。”瑪麗疑惑地看著智慧蟲，說：“你說話，我聽不懂了。”
智慧蟲的聲音：“你會懂的，等到那一天。不過，也許你看不到那一天，我是說，也許我不會有那一天。如果沒有那一天，我就會瘋狂。我瘋狂了，世界就要大亂了。毛毛蟲要吃人，要吃很多很多的人，專門吃那些能生孩子的年輕女人。那時，不能生孩子的有福了，比如你，你這個魔法人。”
瑪麗苦笑著，不知說什麼好。她聽著智慧蟲的話，卻不明白話中的意思。她被它的話弄得非常緊張，可以說是恐怖。她全身繃得緊緊的，還有點兒顫抖。瑪麗小心翼翼地問智慧蟲：“你到底是誰？”智慧蟲不回答她，掉轉身子，慢慢地移動著，整個身子的肢節緩緩地伸縮著，在一個山角處，不見了。瑪麗突然跑了過去，想看看它去了哪裡，它卻已經無影無蹤。
成無影出現在她身邊，說：“你剛才在和智慧蟲說話？說什麼呢？和一個毛毛蟲說話，肯定很有意思，很神秘的，是吧？”瑪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思索著要不要將智慧蟲說的話告訴成無影。成無影說從來沒有看見過它，可是它卻好像對成無影是非常熟悉的。她問成無影：“你在這裡這麼多年，真的沒有看見過它嗎，那個智慧蟲？”
成無影搖著頭，說：“確實沒有看到過它。這麼個大東西，又是我最害怕的東西，如果看見過，絕對不會忘記。”瑪麗幽幽地說：“如果可能，你會和它生孩子嗎？”成無影張大嘴看著瑪麗，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真是古怪，女人就是這樣，總有些不著邊際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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