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季度，浙江經濟數據普遍好於預期，工業經濟特別是製造業回升跡象明顯，投資率先轉向內涵式增長，國內外市場預期改善，預計全年經濟有望保持中高速增長。
與此同時，在國際經貿風雲變幻和國內改革深化的形勢下，浙江仍需高度關注新舊動能轉換下的壓力，外需市場受制於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及全球貿易環境的不確定性，消費仍需長期培育且結構性短板的補充是個長期工程等重點難點問題。
未來一段時間，仍需持續深入打好高質量組合拳，努力保持經濟持續平穩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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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業增長放慢值得關注
浙江從2017年開始呈現“工業增長加快，服務業增長放慢”的態勢，2018年6月規上工業在增長率累計值上實現54個月來首次反超服務業。
今年年初工業增長尤其是製造業增長加快，工業生產預期向好，而服務業發展仍較為脆弱，反超現象或在今後一段時間內持續。
政策利好和需求向好是工業回暖的兩大主因。
一季度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8.9%，較去年同期提高1.3個百分點，主要得益於3月工業經濟的大幅回升。
一方面，政策託底下工業增速回升。從4月1日開始下調增值稅，導致企業在新的增值稅率實施前加大原材料的採購，以獲得更高的增值進項稅額稅抵扣，提前採購行為短期內也推高了當月工業增加值。
類似的情況2018年也曾發生，去年3月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自5月起將製造業增值稅從17%下調至16%，同年4月我省工業增加值從3月的3.2%高增至4月的11.4%。
另一方面，市場需求有所改善。3月工業增加值反彈和PMI指數大幅回升相互印證，3月我省PMI為51.4%，較上月回升1.9個百分點，新出口訂單指數、新訂單指數均處於榮枯線以上。
同時，我省規上工業企業數、小微企業信心指數等都有所回升，或可表明企業預期轉好。
服務業發展仍較脆弱。近年浙江的轉型升級已經見到了曙光，製造業加快技術進步以致用工需求降低，這又使得對於服務業需求的減少，從而進一步降低服務業增長。
而且，投資增長放慢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服務業增長。一季度出現增速放緩的主要行業是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住宿和餐飲業等，一定程度上受消費增長放緩影響。
如何使得工業平穩健康增長，又能夯實服務業發展基礎，關鍵還需促進居民收入。落實減稅降費政策、優化信貸流動性環境改善、著力民企紆困等，以促進企業經營擴張和預期優化，從而使得用工需求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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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向內涵式增長轉變
一季度全省固定資產投資增長9.0%，比去年同期提升4.1個百分點，較去年全年加快1.9個百分點，延續緩慢爬升勢頭。
另外，製造業投資和高新技術產業投資分別增長14.4%和21.7%，高於房地產投資增長，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傾向於認為浙江工業企業正在主動邁向集約創新之路。
此外，民間投資佔比在提升，政府性投資有所回落，這對短期或許不利，但有利於長遠。
製造業投資緩中趨穩。1—3月製造業投資增速14.4%，較上月略有回升，主要得益於以下三個因素。
首先受益於工業生產經營狀況持續向好。隨著出口好轉、減稅降費的推進，民營企業經營預期顯著改善，一季度民營企業景氣指數和民營企業家信心指數均呈上升態勢，國內外投資者對浙江的投資信心也重回樂觀，前3月民間資本投資增速也高達12.7%，快於全國6.3個百分點。
其次受益於新產業較快增長。中長期經濟結構調整的迫切要求下，政策和資金對高技術製造業的支持力度持續加碼，一季度浙江高技術、高新技術、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分別增長10.4%、9.2%和9.4%，預計高技術製造業投資或繼續保持較高速增長。
最後受益於庫存週期因素推動。本輪庫存週期從2016年年中前後進入復甦期，疊加強力的供給側去產能和環保限產政策，工業品價格在2015年年底觸底後大幅反彈，相關行業逐漸從盈利修復過渡到資本開支擴張。
此外，近兩年房地產企業進入高週轉模式，建築相關的工業品需求強勁，這對浙江金屬製品、機械製造等行業也是一大利好。
二季度製造業投資將延續企穩、小幅回升的態勢，但我們依舊需防範兩個避免，一是避免出口提升後的舊路徑依賴，二是避免對金融風險的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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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預期尚未改善
今年一季度，浙江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8.6%，雖比去年同期和全年仍回落2.4和0.4個百分點，但較1-2月提高0.4個百分點，略好於預期。
但值得注意的是，當前浙江消費增速仍處於歷史較低位，居民收入增長與消費增速相向而行。預計下半年消費實際增長將在擴大內需政策推動下有所恢復，但由於價格因素和居民消費預期，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速或難以大幅提升。
支撐消費回升有三大因素。
一是汽車對消費的拖累效應有所減弱。汽車零售下降勢頭有所趨緩，從2018年11月的-11.6%收窄至一季度的-2%。下半年國IV標準執行後，汽車銷量或有所回升。
二是居住類相關消費或將回升。受房地產銷售刺激影響，傢俱、家電、裝潢零售增速顯著提升。
三是消費政策將對消費回穩起到較大作用。增值稅率下調有助於降低終端消費品價格，國家和省裡也相繼出臺一系列鼓勵消費的政策，有助於提振二季度的消費。
居民消費的預期並未得到完全改善。一季度居民收入增長實際增長7.0%，較去年同期提高0.7個百分點，與此相向而行的消費增長卻在放慢。
居民缺少對於未來的積極預期一方面和居民槓桿率偏高有關，去年浙江居民人均居住支出佔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比重有所提升，今年年初浙江住戶貸款餘額一直保持20%以上增長，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房價過快增長對於居民消費支出增長的綁架。
另一方面，我省居民持續性收入增長預期不強，服務業增長回落或將導致用工需求難以較快增長，而用工需求增長的困難，進一步導致居民人均收入增長的困難。
此外，CPI同比漲幅高於銀行存款基準利率，股市房市前景難以判斷，居民持久性收入預期不佳，消費行為或趨於謹慎和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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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望繼續保持中高速增長
浙江一季度主要經濟數據強於市場預期，一定程度上是在更為友好的政策環境下實現的，包括信貸流動性環境改善、民企紆困政策發力、中美經貿摩擦化解、減稅降費政策相繼落地等，經濟預期最差的時候彷彿正在慢慢過去。
但誠如最近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在肯定一季度成績的同時，也坦誠指出“經濟運行仍然存在不少困難和問題，國內經濟存在下行壓力，這其中既有周期性因素，但更多是結構性、體制性的”。
從當前經濟運行狀況來看，浙江經濟運行良好得益於市場新生力量不斷增加，微觀經濟較快增長，工業用電量、貨物運輸量、新開工項目量等先行指標增長較快。特別是一批重大項目落地投產，對保持經濟平穩運行具有較好支撐。
但未來一段時間裡，在企業盈利增長下挫、消費增長緩慢，以及海外經濟疲軟的情況下，仍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我們需釐清微觀和宏觀的背離、短期和長期的相左等問題，謹慎判斷經濟走勢，以持續深入打好高質量組合拳鞏固經濟發展成果。
短期來看，今年浙江經濟雖面臨較多風險和不確定因素，但整體有望維持中高速增長。
（作者單位：浙江省發展和改革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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