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拌、曬乾、燉湯、點綴、女郎花。
苦菜，我們本地話叫苦莢，是家鄉的一種野菜。狀如野菊，樸實無華，小時候常聽鄰居長輩提起，說吃了苦菜清熱解毒，渾身舒坦。我卻很少注意它。
直到前年冬天，我的右眼出現一隻大“飛蚊”，喝了兩次苦菜乾煮的茶，居然好了。從此開始關注它，慢慢發現了它的可愛。
家鄉，苦菜很常見，山裡、田間地頭、菜地旁，水溝邊，甚至石頭牆縫裡都有。四季常青，冬天略為凋零，開春後長出嫩綠的羽葉。
摘下清炒、涼拌，顏色翠綠可人，味道卻極苦，難以下嚥。平日拌一盤，只有我家閨女肯吃，還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先苦後甜。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
苦菜的嫩葉曬成幹，便是苦菜乾。這幹易保存，經年不壞，但有一股難聞的腐臭味，單純煮茶或燉湯，不好入口。
與肥肉或骨頭一起燉就完全不同了，臭氣消失，湯喝起來微苦清爽，別有一番風味。
母親知道我們喜愛苦菜，便在屋旁的空地種了一片，平日拔拔雜草，澆點水，長勢喜人。空閒時摘些嫩葉曬乾存著。
在家，母親常給我們做苦菜湯，和土豬肉一起燉，味道格外好。出來時，讓我們帶一包乾，一袋現摘的嫩葉。幹留著上火時燉湯喝。嫩葉涼拌，吃不完放冰箱，不爛不蔫，半個月鮮嫩如初，保鮮力之強堪稱神奇。
寫公號後，我喜歡做菜拍照，菜面常需點綴，開始用芹菜葉、蔥、蒜葉等等。
後來發現苦菜嫩葉是最好的，其葉青翠欲滴，大小不一，葉片裂為三瓣，中間瓣最大，兩邊各一小瓣，對稱託著，形似小手捧愛心的項鍊掛墜，配以修長的葉柄，斜欹伸出，三五成簇，模樣兒十分嬌俏。
每每拍照，碗中添上一簇苦菜嫩葉，畫面頓感清新別緻。
苦菜另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女郎花。我從沒見過它開的花，聽母親說像黃色的小菊花，如銀元般大小，於枝幹末端抽出一根長長的花莖，傲然挺立著，這是苦菜的另一種風情了。我想看看，問母親何時開花，她也不確定，今年我多留意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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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月，福建尤溪人。一個用樸實語言描繪家鄉風土人情、地方美食、生活印記的女子。微信公眾號：尤溪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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